重生後我勾引了侯爺

第4章

我拿著筆有些疑惑:「可今日是你的生辰。」


他轉頭看我,俊朗的臉龐在夜光下忽明忽滅:「往後年年歲歲,我的生辰祈願都給你,我不需要。」


這是……魚兒上鉤了?


這般深情的話語,很難想象會從一個冷硬如鐵的男人嘴裡說出。


我笑了笑,將筆遞給他:「哪有自己給自己寫祈願的,侯爺若是不嫌棄,不如你來寫?」


他盯著那支筆看了會兒,轉過頭去,冷冷道:「自己寫。」


我這才想起我似乎從未見過他寫的字,趙衍這樣的人寫出來的字應當也是剛勁有力的。


拿過燈,我在上頭又寫了幾個字,我深知趙衍此刻更想看到什麼。


我將寫好的燈提到他跟前,開心道:「侯爺你看,我寫好了。」


趙衍看著上頭的字,嘴角微微上揚,又似怕人看見一般,瞬間隱去。


我抬頭望著遠去如繁星的孔明燈,扯了扯嘴角,他自然是開心的。


我在上頭寫的是:「願與侯爺日日如今朝。」


回去時,我要走夢溪巷子,因為那處有一家極好吃的杏花糍粑,我想讓他嘗嘗。


可是臨到巷口,趙衍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硬要我換一條路,我好說歹說他都不願。


還在爭執中,一道女聲插了進來,我回頭望去,看見了燈火下的一對男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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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一身紅衣的李雲芊,她的身旁站著沈長遙,而他此刻死死地看著我與趙衍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我安靜了下來,任由趙衍牽住,低聲道:「咱們換道吧。」


趙衍冷冷地看著二人,扣著我的手,就要轉身走。


李雲芊叫住了他:「聽聞向來不近女色的侯爺在府中養了個女子,想必就是身邊這位?果然是人間絕色,難怪勾得侯爺都暈頭轉向了……」


趙衍眯著眼:「哪來的狗,也敢在爺跟前叫喚?」


李雲芊面色一僵,看向身側的沈長遙,而沈長遙不知在想什麼,並未回應她。


我注意到李雲芊的動作,下意識問道:「你有身孕了?」


此時,沈長遙才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喝止住李雲芊要開口的話:「夫……雲芊,天晚了,回府吧!」


李雲芊不悅地看向他,反而掙脫了他的桎梏,朝我二人走來,趙衍抬手將我護在身前。


「是呢,月份不大,不敢外傳,我夫君可喜歡我肚裡這孩子了,你不如也抓緊時間給侯爺生一個。」


她側到我耳旁,聲音低到隻有我一人可聽:「好抓住他的心,畢竟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我夫君不要的東西,他還巴巴地捧著,真是賤骨頭。」


我笑了,我現在是個狗仗人勢的,打狗還要看主人面不是?


我轉頭跟趙衍說:「侯爺,這位夫人罵你賤骨頭。」


「你!」李雲芊瞪大了眼Ŧü₇睛看我,半天說不出話。


趙衍不欲在此地多待,冷冷地瞥了一眼沈長遙:「李太傅年老了,在朝堂上耳目昏聩,教出來的女兒竟也這般沒有教養。」


此話意有所指,我在回去的路上,問他:「侯爺,原來那位就是李太傅家的千金?說來,我至今對李家還有些怕呢。」


趙衍停了腳步,眉頭緊鎖看著我:「為何?」


「沒什麼,都是些小事,如今都過去了。今日是你生辰,不要讓這些小事煩擾。」我挽著他的手臂,掏出一包杏花糍粑。


趙衍,你會去查的吧,隻要你稍查探,你就會知道,李太傅的次子曾在街上調戲過我,還險些將我綁入府中。


今日李雲芊的咒罵和她哥哥曾經對我的欺辱,能不能換來你對李家下手呢?


隻要李家不倒,沈長遙哪怕再跌,他依舊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將我送人前,他所依仗的是趙衍給的官,可這個官給他帶來了李家這個助力,那就不得不除。


隔了幾日,白羽告訴我,李太傅觸怒聖顏,聖上體恤他多年辛勞,網開一面,準許他辭官回鄉了。


而李家的小輩在朝中的職位都被降了,無人知曉李太傅是如何惹怒皇上的,隻知道李家算是倒了。


而李雲芊此刻雖焦急,但她貴為尚書夫人,依舊身份貴重,反而比她府裡的那些姐妹還高一等,她心中竟有說不出的優越感,也不再將心思放在李家,隻顧著好好將孩子生下,穩固住地位。


我在那巷子中下意識地問李雲芊是否有孕,皆是因為我突然想到前世,她便是進了府一個月左右就有了身孕,而她有身孕時,我腹中也被診出有孕。


我抬手輕輕覆上腹部,如果不出意外……聯想到近日的昏倦,我本以為是疲於應對趙衍,一時之間都未曾往這上頭想過。


我定了定神,這個孩子不能留,它的存在隻會讓我一次次地想到前世那些痛苦,想到我曾經無數次要它死的場面,它隻是那夜藥物下的結晶,並非父母相愛的結果,它不該來。


再者,倘若我日後要走,孩子隻會是個牽絆。


前世,我曾偷偷出了府,跑到藥房買了一張藥方子,隻是還未來得及,就被沈長遙發現。


那張藥方隻要換一味藥,就可以瞞天過海將孩子流掉。


趙衍不在,這府上無人做主,我要熬一碗藥很簡單,烏梅開心地將藥端給我,因為我跟她說,這藥能調理身體,可以讓我盡快懷上侯爺的孩子。


望著眼前這碗漆黑不見底的藥,我想起前世與我一起沉在池塘的孩子,它未曾見過日光,未曾嘗過人間酸甜苦辣,就永遠地沉寂在暗無天日的地方。


可如今,我……竟然要親手將它抹殺嗎?


8


不行,我推開那碗藥,不能喝,現在不能喝。


倘若我喝了藥墮了胎,趙衍肯定會知道,他也會知道我是故意這麼做的,那我這幾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我同他說了那麼多傾慕之言,可我卻墮了他的孩子,這如何都說不過去。


我的仇還未報完,我的計劃還未完成,我還需要再等等。


我借著頭暈,找了府外的大夫偷偷看過,他撤了手要揚聲恭喜,被我攔住,給了銀子讓他改了說法,說是不便外透的婦人病。


肚子裡的孩子同前世一般,是個不會鬧騰的,安靜乖巧從不磨人。


我抬頭看向外面,花窗半開,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在窗柩上,將外頭梧桐葉子的樹影照進屋內。


夜間趙衍回來時,看著我的臉問:「為何瘦了?你不吃飯?」


我心情不好時,不大喜歡應付他,懶懶地搖了搖頭。


他也不惱,反而有些局促,同我說:「明日給你送件禮。」


「什麼?」


他沒再說話,隻跟我說明日有宮宴,要我同去。


可我……朝堂上有些人是見過我的,趙衍不怕人口舌嗎?


到了第二日,我才知道他不僅不怕,甚至張狂得徹底。


他牽著我,在所有人面前走過,用冷冷的眼神將他們的疑問逼進腹中,最後隻訕訕地拱手道一聲恭喜。


就在不久前,趙衍求了聖上賜婚,賜的是我與他,他要娶我,娶我當夫人……


我還在當頭的怔愣中,未曾反應過來,他已經帶著我走過了許多人,每見到一人,他都溫聲介紹:「這是我夫人,江清月。」


我還是江清月……我仰頭看著趙衍,他此刻的眉眼是溫和且歡愉的。


眾人的議論聲低低地響起,我偶然聽到一兩句:


「趙侯爺的夫人怎麼長得跟沈尚書死去的那個夫人那麼像?」


「你也看出來了?不會是什麼孪生姐妹?」


「不可能,那江先生就一個女兒……」


「那真是奇了怪了……」


這宴上有幾位認識我的女眷,更是用帕子掩著嘴,低聲說著些什麼,而她們的中間站著的是李雲芊,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我也不大在意,連趙衍都不懼怕這些流言,我又有何懼。


在殿內鬧騰了一會兒,趙衍派人送我去外頭透氣,白羽亦步亦趨地跟著我。


走到一處水榭,我停了下來,思緒有些混亂,還來不及理清時,眼前出現了一人。


我警惕地看著他,默默後退了半步,白羽見狀擋在我身前。


按理來說,他如今官運亨通嬌妻在側,應當是神採奕奕的,可是他看著我的神色卻無端地晦暗。


「阿月,我……他對你可好?」沈長遙望著我。


「自然是好的,我們侯爺可不是你能比的!」白羽冷著臉,氣衝衝地說。


沈長遙略過她,直直地看向我:「當日,是他逼你留下的,是不是?他位高權重,又貪戀你,你是不是怕他對我不利,所以選擇留在他身旁?」


我險些氣笑,他何時竟成了這般模樣,這般令人惡心和唾棄。


「沈長遙,我竟然不知道你是這樣自作多情極度自負的人,是不是我往日給了你太多的捧誇,所以讓你誤以為我可以為你生為你死,為你連尊嚴都不要?」


「不是的!」他推開白羽,兩手抓住我的手臂,啞聲道,「我隻能這樣,我隻能這樣騙自己。我後悔了!阿月,是我錯了,阿月你原諒我,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是我一時糊塗,是我被權勢遮了心,才做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你跟我回家,我保證我會像從前一般待你,我會好好愛你的,我隻愛你,阿月……」


「你放開!」白羽將劍橫在他脖頸,冷冷地警告。


沈長遙紅著眼眶,往前一步,脖頸滲出血,瘋笑著:「你讓她,讓她殺了我……你讓她動手,沒有你,我一日都不想活……」


我冷眼看著他,面色平靜,若不是我經歷過前世那條路,我說不定會真的被他這般深情打動,可惜了。


我抬手,想要扇他巴掌,就見他被人一腳踹在地上,來人站在我身後,一手將我攬住。


「侯爺……」我看向趙衍。


倒在地上的沈長遙,雙手撐地站了起來,看向我身後的趙衍。


而後緩緩地跪了下去,彎著脊梁骨,低頭雙拳緊握,卑微可憐地祈求:「侯爺,趙衍,我求你,我將官位還你,求你,求你將我的夫人還給我,求你……」


我認識沈長遙的時光裡,他是個極度清冷自傲的人,曾經有人重金求他一幅畫作,但那人曾言語間令他不喜,他就能忍著被棍棒打的痛楚,也絕不松口為他作畫。


可如今,他像狗一樣跪在跟前,捧上夢寐以求的高官爵位,求另一個男人將我還給他。


我手指緊握著,心裡有些打鼓,靜待著身後的趙衍發話。


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低沉有力:「沈長遙,於你來說,她或許會成為物件,可隨時拿來交換,可對我來說,她不是物件,是個人,是我的妻子。在我這裡,江清月千金不換,萬城不可抵。」


我心頭似是被重石猛地敲擊了一下,側頭看向他,恰好撞進那雙墨黑色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