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後我待字閨中
第13章
顧浮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發現果真是自己曾在北境喝過的烈酒——“黃沙燙”。
顧浮奇怪:“這裡怎會有北境的酒?”
林嬤嬤買酒時打聽了一下,所以知道其中緣故:“造酒的人家正是來自北境。”
顧浮敏銳道:“千裡迢迢來京都賣酒?”
“那倒不是,”林嬤嬤對此很有些了解:“他們說是隨著回京述職的北境官員一塊來的,但我瞧著,這話半真半假,許是那官員在京中沒有根基,又囊中羞澀不好打點,特地叫了家裡的奴僕出來賣酒也不一定。”
這樣就說得通了。
這酒隻買了兩小壇,顧浮也不敢放開了喝,一日最多不過兩杯,純粹過過嘴癮。
除夕那天晚上,各家各戶都是燈火通明,一大家子團聚在一塊,吃著比平時更加豐盛的晚飯,徹夜守歲。
晚飯時顧浮還收到了祖母給她的壓歲錢。
用完晚飯,宮裡的宮宴也散了,顧啟錚從宮中回來,換掉朝服去向老夫人請安,並和家人一塊守歲。
眾人看煙火的時候,顧啟錚悄聲對老夫人說:“方才從宮裡回來,路上遇見了長寧侯。”
老夫人奇怪:“長寧侯府不是在宣陽街嗎?”宣陽街和他們顧家可不在一個方向。
且因為宵禁,他們這些參加宮宴的官員回府,身邊都會跟著宮人,避免被巡夜的武侯衝撞。也因此很少有人會麻煩宮人陪自己繞路去別的地方再回府,可顧啟錚卻遇到了並不同路的長寧侯,這還真是稀奇了。
顧啟錚解釋說:“長寧侯是特地來找我的,還問我浮兒有沒有定親。”
老夫人一驚:“長寧侯要與我們家做親?”
顧啟錚:“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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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家的那幾個兒子,不都有婚配了嗎?”老夫人絕不會讓顧浮給別人當小,哪怕是長寧侯府也不行,他們家顧浮自己還是忠順候呢。
顧啟錚不得不提醒老夫人:“長寧侯還有一幼子,名叫溫溪。”
老夫人愣住,隨即驚道:“那孩子可比浮兒年紀要小。”
也是因此,老夫人方才把還未婚配的溫溪給排除在外了。
顧啟錚:“聽長寧侯的意思,就是想要給他家幼子尋個年紀大的姑娘,他還誇了浮兒在臨安伯爵府救人的事。”
換言之,長寧侯不介意找個比他家幼子年紀大,且還會武功的姑娘當兒媳,也可能人家就是衝著顧浮這樣的條件來的。
老夫人與顧啟錚悄悄商量,還準備趁著拜年,去打聽打聽長寧侯幼子的品行和為人。
顧浮耳聰目明,坐在一旁把顧啟錚和祖母的對話收入耳中,但她並未說什麼,隻跟穆青瑤一塊喝茶吃點心,順帶氣一氣湊上來找虐的顧詩詩玩。
說是徹夜守歲,但老夫人年紀大,不好真的一晚上不睡覺,所以子時才過,顧啟錚和顧啟榕兄弟倆就一塊送老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安歇。
同樣沒法熬夜的還有顧小五,以及顧浮那位身體不好的大嫂。
最後楊姨娘、顧詩詩,以及穆青瑤和顧浮也被顧啟錚叫回去休息。
顧浮離開後沒回自己的飛雀閣,而是去了穆青瑤院裡。
顧浮還叫林嬤嬤把自己的酒都拿來,喝了個痛快。
穆青瑤換了寢衣坐在床上看話本,也不主動問顧浮怎麼了,直到顧浮把酒喝完,還不盡興想要溜出門去買酒喝,她才開口,告訴顧浮自己給她做的男裝就放在衣櫃裡。
顧浮換掉漂亮的裙裝,卸掉滿頭的珠釵,將長長的頭發高束成利落的馬尾,熟練地翻牆出府。
她踩著屋檐一通跑,越過好幾戶還在熱鬧的人家,終於來到賣酒的鋪子門前。
她翻牆而入,發現鋪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不過人沒有,酒卻是在的,顧浮把酒拿走,並將剛收到的壓歲錢放到了原先擺酒的架子上。
之後她又跳上屋頂,準備回家。
許是因為出門前喝了一小壇子酒,被酒意衝昏了頭腦,顧浮看著遠處的祁天塔,突然就有些蠢蠢欲動。
上回沒防備,被國師居高臨下撵著跑,這回她先發制人,說不準能把上回吃的虧給討回來。
顧浮想到就做,拎著一大壇子酒往祁天塔跑。
祁天塔下守衛森嚴,即便是年節也不見半分懈怠,偏偏顧浮最擅潛行,連敵營都進過,更別說是這麼一座祁天塔。
於是她在沒有驚動任何守衛的情況下,成功溜了進去。
出於謹慎,也為了方便,顧浮沒走樓梯,而是踩著高塔外部的飛檐往上攀越。
最終來到祁天塔第七層,顧浮進去後才把酒壇子放下,就聽見了箭矢破空而來的聲響。
顧浮躲開這一箭的同時,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快速掠去。
祁天塔第七層燈火昏暗,所以顧浮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角落裡站著一個人,現下那人自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顧浮當然不會手軟。
落日弓重重地砸到地上,曾為北境軍統帥的顧浮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國師壓制在了牆角。
看著昔日居高臨下的白發仙人此刻就在她身前,還被她禁錮在連燈燭都照耀不到的昏暗角落裡,像隻待宰的羔羊動彈不得,顧浮心裡升起莫名的滿足感。
最棒的是,即便受制於人,仙人的模樣依舊冰冷凌冽,淡漠的眼神看什麼都像在看蝼蟻一般。
他薄唇微啟,話音比凜冬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放手。”
“不放。”顧浮比國師要矮一些,正好能嗅到國師頸間淡淡的藥香。
顧浮是來“討債”的,自然也想看他變臉惱怒的模樣,於是湊過去,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極盡曖昧地說了句:“你身上好香啊。”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以後一定要在袖子裡藏把刀。
——
來晚了來晚了,老規矩紅包致歉_(:з」∠)_
——
謝謝水月久安小天使的地雷!
☆、第十三章
一般人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所以國師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有香味,反而從顧浮身上,聞到了閨閣女子常用的燻香與淡淡的酒香。
燻香綿軟,似纏繞指尖的綢緞,酒香凜冽,如塞外刮臉的風沙。
襯上孟浪的話語和雌雄莫辯低啞勾人的嗓音,倒真像個擅闖姑娘閨閣的登徒子,不然怎會染上這樣截然不同的氣味。
面對顧浮的無禮,國師並沒有像顧浮期待的那樣惱羞成怒,而是簡單幹脆地點明了顧浮的身份——
“顧候。”
顧浮更習慣別人叫她“將軍”,所以她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國師好像知道自己是誰。
可她能就這麼認下嗎?必然不能啊。
於是顧浮裝傻:“什麼‘顧候’?是你相好嗎?平日都是他來找你?要不要換我試試?”
國師終於惱了,語氣越發冰冷:“顧浮!”
顧浮不為所動,繼續裝傻:“顧浮又是誰?好像在哪聽過,莫不是那死在北境的顧大將軍。”
國師聽了這話,不知為何反而不氣了,隻又對著顧浮喚了一聲:“顧二。”
連在家中的排序都被人喊出口,顧浮才算見了棺材,確定國師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北境顧將軍沒死,是京城曲玉巷顧家的二姑娘。
這就沒意思了。
如果國師不知道她是誰,她還能毫無顧忌地調戲逗弄,反正天一亮人一走,國師想找也找不到她。
偏偏事與願違,顧浮隻能松開手,臉上沒有半點被人當面戳穿身份的尷尬,反而遺憾之情溢於言表:“你還真知道,不是瞎蒙的啊。”
國師擺脫桎梏,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問顧浮:“我若是不知道,你準備如何?”
顧浮的視線隨著國師的提問,落到了他整理衣服的那雙手上。
雖然光線昏暗,可顧浮依舊能看清那雙修長似竹的手是如何撫平衣襟,擺正衣袖,一舉一動都格外好看。
若國師不知道她是誰,她大概還會摸摸國師的手,畢竟這麼好看的手可不多見,總覺得碰一下都算冒犯。
顧浮回到原先放酒的桌邊坐下,理直氣壯地回了句:“我一個姑娘家,能拿你如何?”
國師彎腰撿起地上的落日弓,邁步走到桌案另一側,端正坐下:“顧候說這話,竟然不會臉紅。”
顧浮打開酒壇子,一邊四下張望,找盛酒的容器,一邊回道:“你這沒幾盞燈,紅沒紅光靠看怎麼看得出來,不如你摸摸?摸著燙手那就是紅了。”
國師:“……你與旁人也是這麼說話的嗎?”
顧浮找不到杯碗,索性收回視線看向國師:“當然不是,就是想看看,怎麼樣才能讓國師大人動怒。”
結果騷話說了一大堆,隻有其中一句起效,她太難了。
國師低垂視線,沒再出聲,大約是和顧浮一樣,都不喜歡和自己認為的傻子說話。
顧浮隻好主動問他:“你這有碗嗎?”
國師:“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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