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第80章

除了黃師傅,還有雍州話事人郭永康、胡蘭;永州話事人馬華和廖希文;涼州的林鑫林師傅和汪進飛。


黃師傅作為管裡龜茲鏢局的人,在這幾個人中,分量有些重。


說來,這跟地理位置有關。龜茲雖然設立的點不是很多,但黃師傅手下的人是比較雜的。各種人都有,極為難管。隻因此地離的邊境最近,且時常分派出押送極貴重物品出入西域的危險活計,所以黃師傅看似最粗莽,實則是這批人裡頭本事最大的一個。


汪進飛比較會挑人開刀,第一個點的就是黃歷。有了黃歷的開頭,其他人對王姝的態度就恭敬了不少。


王姝領會了汪進飛的好意,簡單地聽幾人介紹了一二,便看向了王玄之。


王玄之也知曉目前有些是不方便他聽,乖乖地點頭出去了。


他人一走,王姝便開門見山地說起了蕭衍行交代的事情。這些事情早在林師傅寫信給他們之時,就已經隱晦地點過一點。不過畢竟事關性命,話沒有點太明。


王姝此時說,便算是點明了。


且不說王家大姑娘成了廢太子的妾讓幾個掌櫃猝不及防,就說王姝的這份膽量,就足以讓在場幾人震驚。黃歷人就在龜茲,其實這段時日龜茲城內發生了一些大事,他心裡是最清楚的。在場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就沒有一個腦筋不清楚的。。


……倒是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這一番曲折。他們更驚訝的是王姝,這往日被王程錦藏的深的姑娘,瞧著倒是比王玄之要有魄力的多。看似軟糯不諳世事,心裡門兒清。


幾人面面相覷,沒有說話。


許久,黃歷倒是看向了王姝:“……大姑娘今日叫我等前來,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做這件事?”


“是。”王姝斬釘截鐵道,“我王家早就與廢太子綁在一起,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們收到信件時應該就已經猜到一些,既然願意過來,必然就是支持我的決定的。”


話音一落,室內一靜,無人反駁。


在場的人都是出身西北邊境的人。祖祖輩輩在邊境能夠安寧的生活,全都仰仗於韓家和韓家軍的庇護。不說王姝是主子,已經做了決定要摻和這事兒,他們拒絕不了。光從情理上來,他們也是願意出手相助的。可這事兒並非說說那麼簡單,需要從長計議。


“約莫晚上,蕭家那邊會有人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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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行的那批人白日裡不方便露面,隻能是晚上過來。這件事王姝出門的時候,蕭衍行已經叫人給她打過招呼,“屆時再面談。我這麼早過來,是有一樁事要問各位。”


王姝將一張地圖攤在桌子上,這份地圖上王姝昨晚畫得不算太完整,有些細節還是記憶模糊的。她畢竟不是計算機或者儲存機器,記性再好,也存在細節不清楚的情況。正好這幾位跑商對這些地方熟得很,王姝幹脆就攤開了問他們。


這一張地圖成功嚇到了幾個人。尤其是龜茲的黃師傅,不敢置信王姝手裡有這麼精準的邊疆輿圖。


“大姑娘,這張輿圖是打哪兒來的?”


王姝看他們的這臉色,估計懷疑她從蕭衍行的書房偷來的了。她淡聲道:“我根據父親的口述,自己畫出來的。有些地方是我擅自填充的,不知做不做的準。”


這一句話,場面鴉雀無聲。


“大姑娘自個兒畫出來的?”汪進飛頗有些瞠目結舌的意思在。


“嗯。”王姝不想多談,隻點著幾個她記得不清楚的地方,問他們:“你們可熟悉這一塊?可走過?說說,我好填充一下,晚點商議撤退路線時,也能更精準地避免突發情況。”


幾人心中的震驚自不必說,交換了眼神,都正色起來。


這些人都是正經親自押鏢跑過的,論具象化試圖他們或許沒辦法畫出來,但有人將完整的試圖展現在他們跟前時,他們也能根據經驗和記憶填充好地形地貌。有了幾個人的口述,王姝又做了些細節填充。不僅樹林、沼澤都標注了出來,連沿途的村莊也沒少。


精確到這個地步,可以極大可能的降低運送過程中被撞見的可能。


王姝收了筆,凝視著這張輿圖,還是覺得時間上存在問題。刨除設立鏢局點,安排人合理的融入鏢局這些繁瑣的事情所需要的時間,還需要考慮路途上可能存在的耽擱,交通工具等等問題。光靠走,這些人得走十幾天。王姝琢磨著,要不然還是跟蕭衍行提她的方案吧?


分出一部分人安置到清河鎮的下屬村落,充作王家的佃戶。既縮短了路程減少路途中被人發現的可能,又方便了以後調用。


就是可能往後得幫她幹點活,種點地什麼的……體力活這些,將士們應該也能幹吧?


第五十一章


通過幾人的口述和上輩子對地形地貌的記憶, 王姝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整地填充好了一份新地圖。


墨跡還沒有幹,她便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基於古代地圖在軍事上的重要性,王姝沒有讓在場的人多觀賞, 或者拿過去拓印一份的意思。不管她畫的這地圖到底有多少精準度,她可以自己看,卻不能四處散播。並非是不信任在座的這些人, 有些事情得分得清輕重,必要的警醒是不能少的。


交代完事情,王姝便回自己的屋睡去了。昨夜忙到了半夜, 早上又很早起床。忙到這會兒她實在是堅持不住。眼皮沉重得仿佛隨時要落下來。


她的屋子一直有人收拾的,芍藥每天都會親自打掃。進屋便能歇息。


王姝的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


再次睜開眼睛, 窗外漫天的霞光。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吱哇亂叫。


院子裡靜悄悄的,芍藥和鈴蘭都不在。


估摸著人要麼是去了試驗田, 要麼就是在谷場。麥種必須得曬幹了才能收起來, 否則很快就會霉變。芍藥她們知曉王姝對這些糧食的看重,時常會去查看。王姝坐在床邊, 肚子發出了一聲長鳴, 方意識到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也沒有叫丫鬟進來伺候。她手軟腳軟地爬起來套上衣服,徑自去後廚覓食。


今兒睡了一下午, 錯過了午飯, 此時她當真能吃的下一頭牛。


格桑麻是早從知曉王姝過來就開始燉羊湯的。因著知曉王姝愛吃她燉的羊肉, 幾乎每回王姝過來,她都會準備羊湯。今兒這羊還特意選了灘羊, 一半燉了,一半做成了紅燒。見著王姝實在餓的厲害, 格桑麻麻溜地盛了一大碗紅燒羊肉,就趕緊就羊湯下了一鍋面。


熱乎乎地吃了一大碗面下去,又添了些羊肉,王姝才終於感覺到活過來。日夜顛倒就是這般,哪怕睡得時辰很長,也會覺得昏沉沉。


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有些沉。王姝抬起頭,發現喜鵲不知何時找了過來,此時正眼巴巴地在外頭等著她。


“怎麼了?”放下碗筷,王姝輕聲誇贊了一句格桑麻的手藝。惹得格桑麻高興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晚上也顯露出百般手藝,叫王姝再多吃幾口她做的飯。


喜鵲小跑著過來,壓低了聲音道:“主子,爺過來了。”


“?”王姝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天還沒黑呢。這人早上不是說子時?


“人在哪兒?”


喜鵲:“在書房。”


王姝一驚:“!!!”


王姝的書房是後來布置的,就在王姝屋子的東廂。不算大,但放了許多紙質的資料。先前王姝要查王家的賬時,為了方便,特意搬了一些賬簿進去。除此之外,其餘的全是王姝的實驗資料和在清河鎮搬來的經年實驗素菜。此時一聽他人在她的書房裡,王姝下意識緊張了下。


可轉瞬想起她的資料全用簡體字記錄的,蕭衍行看了也等於看天書。即便從清河鎮拿回來的資料,也都是簡體字夾雜英文的,頓時又放下了拎起的心。


松了口氣,王姝站起身,抬腿便往外走:“他何時過來的?”


“到了有一會兒了。”喜鵲跟上王姝的腳步,“不過主子你在睡著,爺吩咐不要打攪。”


王姝一驚:“不早說!!”


喜鵲也想早說,這不沒在屋子裡找見人麼?不過她也沒說話,立即認了錯。王姝見狀也沒四濺跟她計較這些,快步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屋子佔地不大就這點好處,走得快些很快就到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她人就到了書房。


書房裡安靜無聲,推開門,蕭衍行正站在窗邊,靜靜地眺望著院子裡瘋漲的草木。聽見動靜緩緩轉過頭,身子的影子被拉得細長。身姿如松,半身的餘暉。


“醒了?”嗓音清清淡淡,低沉悅耳。


王姝不動聲色的走上前,掃視了一圈。書房裡除了蕭衍行,沒有其他人。


“爺怎麼這麼早過來?”


她目光快速地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裡頭的東西都沒有動過,心裡松了一口氣。


蕭衍行雖說有些上位者刻在骨子裡的驕矜,但本質上還是個十分克制知禮這人。沒有經過他人的允許,絕不會擅自翻動別人的書房。


隻不過王姝比較馬虎,自己的書桌上不怎麼收拾,上面堆了很多的資料。其中有不少是攤開放著的。


此時書桌正中央就攤放著一本,正好是前段時間整理出來的麥種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