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怨種閨蜜怎麼辦

第1章

我穿越了。


很不巧,穿成虐文女主的閨蜜。


女主不願意喝藥,男主就把我打到奄奄一息,以此要挾女主喝藥。


女主鬧脾氣不吃飯,男主就把我打到奄奄一息,以此要挾女主吃飯。


我悟了。


這不是在虐女主,這踏馬是在虐我啊。


1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女主夏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思淼,我們想辦法逃吧。」


我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屁股,「啊,這不好吧。」


昨天我剛穿過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不由分說按著打了十大板子。


我抱著凳子嚎得死去活來,男主則指著夏月面前的那碗飯質問:「你吃還是不吃?」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你媽媽的吻,她不吃飯,你打我幹嘛?!」


「我吃,我吃,你別打她了。」夏月抹了把淚,開始哭哭啼啼地吃飯。


等她那口飯咽下去,我身上這板子才算停。


板子是宮裡的丫鬟打的,力道不算重,但那也是厚厚實實,硬硬邦邦的木板子。


昨日夜裡夏月給我送來上好的藥物,今天我才能勉強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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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咬咬牙:「我恨死南雲舟了,這個破皇宮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嘶。」我吸了口氣,艱難地挪動到椅子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這本書我是看過的,普通古早虐文,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


就是年代久遠,有些記不清細節了。


但總之,最後是 HE 了。


大概率,這次也是無效逃跑。


夏月握緊小拳頭,堅定道:「不想了,就算逃跑失敗,也不過皮肉之苦,總比這無邊牢籠來得好。」


……我嘴角抽了抽。


你媽的,你說得輕松,你挨次打試試看。


但我還是忍住了,跟她講道理:「但是目前我身子還有傷,行動不便,可能連皇宮牆都沒翻過去就被抓住了。」


夏月點點頭:「也是,那就等你傷好了再走。這幾天剛好籌備一下,我去找江辰商量商量。」


江辰是女主的貼身暗衛,也是眾多追求者之一。


送走夏月,我顫顫巍巍地挪到床上趴著,開始思考。


穿越大概是發生在醫院確診癌症晚期的時候,我倒在醫生身上眼前一黑,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死過去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本就活不長了。


到這裡來,可以算作我的第二次生命,一定是要好好珍惜的,絕對不能浪費在男女主的情愛糾葛之中。


逃,必須逃。


堅定目標後,我抱著硬邦邦的枕頭,準備睡我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好覺。


2


半夢半醒中,我迷迷糊糊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


夜裡沒有燈,月亮照著薄薄的窗戶紙,映出隨風搖擺的樹影。


我有點害怕地抱緊枕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砰」的一聲,我的房門被踹開了。


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湧進來,也不管我衣著得不得體,一人拎著我一條胳膊就把我抬走了。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兩個侍衛直愣愣地衝到女主院裡,動作熟練地把我按在長椅上,兩個宮女抱著板子,已經站好了。


江辰正跪在地上,夏月站在他身旁,擰眉問道:「你想做什麼?」


男主南雲舟悠闲地坐在一旁,「既然你有半夜三更召見你的暗衛這個癖好,我也有喜歡半夜打人解解壓的癖好。」


他優雅地往嘴裡塞了顆葡萄,「打。」


下一秒,板子一下下重重落在我身上。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是那句老話:「你打我幹嘛?!你打他呀!!」


替女主挨板子就算了,怎麼吃暗衛的醋也打我!?


南雲舟優哉遊哉地聽著我的哭嚎,「他練武的,抗打。你就不一樣了,細皮嫩肉的。今天這一打,不知道要躺多久才能好。」


……


我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比出一個六。


「誰出事都是我挨打是吧?是不是玩不起?」


南雲舟輕蔑笑笑,不再理我。


夜裡靜悄悄的,隻有我的哭嚎,和一聲聲板子重重落下的聲音。


「夠了。」夏月上前一步,「我向你道歉,我錯了。」


「一句道歉就輕輕帶過?」南雲舟悠然搖搖頭,「這可不夠。」


「你想怎麼樣?」


南雲舟瞥了眼江辰:「讓他滾。」


我一邊挨打,一邊回憶劇情。


我記得因為男主佔有欲極強,江辰確實被趕出去了。


當著女主的面說是趕出去,但其實扭頭就派人暗殺。


江辰死裡逃生,但還是殘了一條腿,大結局的時候以自宮的方式留在女主身邊。


也是卑微到極致了。


「好,我讓他滾。」夏月走到江辰身前,「你我主僕之誼已盡,你走吧。」


「主子。」江辰渾身一僵,還想再說什麼。


夏月狠狠踢了他一腳,提高音量,聲音帶著哽咽:「我讓你滾。」


江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終還是低下頭:「屬下告辭,主子多多保重。」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南雲舟嘴角這才勾了勾,上前輕撫女主的發絲,「這才乖。」


他又頭也不回地吩咐了句:「送回去吧。」


3


我奄奄一息地抱著板子,被送回屋。


可能南雲舟怕我被打死,他就無法要挾夏月,所以每次我挨完打,都有醫女給我上藥。


等醫女離開,我環顧一圈四周,艱難地爬起來收拾東西。


本來還想等自己傷好了再跑路,但現在看來,我這傷是好不了了。


跑,現在就跑。


我背著我的小包袱,一步一拐地走到小院門口,打開門悄悄探出一個腦袋。


下一秒,我愣住了。


正對著門口,站著一排侍衛,六道視線齊齊落在我身上。


最邊上舉著燈籠的士兵,國字臉,三白眼,兇巴巴地質問:「想幹什麼?」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我就出來看看,這麼晚還加班啊,哈哈。」


六個侍衛繃著臉盯著我,絲毫沒有搭話的意思。


「軍爺您辛苦了,我就不打擾了。」


我轉過身,順勢把包袱抱進懷裡,一步一步往屋內挪,順便觀察地形。


大門行不通,或許可以翻牆。


但今天剛挨完打,肯定是翻不動了。


明天一定。


4


次日,我趁著上藥吃飯的工夫,打探到一些基礎情況。


加上我在屋內翻出的一張逃跑路線圖,大概確定了路線。


男女主今天似乎沒有鬧矛盾,一直安靜著。


我戰戰兢兢等了一天,終於熬到天黑。


夜深人靜,我忍著痛偷偷摸摸地翻過牆,手上拿著逃跑路線圖,一瘸一拐地往前摸索。


可能因為隻有女主是重點人物,所以我這邊看守的人並不多,路上還算順利,就是速度有些慢。


一路摸索到藥房附近,我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動靜,藥房可能有人值班。


我不由放慢腳步,彎腰縮背,降低存在感。


剛彎下腰,隨著一道風聲吹過,一個人影從我背後跳出來。


那人一棒子揮過來,邊朝我身上招呼邊罵罵咧咧:「讓我一個三甲醫院的主治醫生給你的女人陪葬,想得美!我讓你陪葬,讓你陪葬。」


三甲醫院?


我躲開他的攻擊,「別打了,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不讓我走我打死你。」那人繼續追著我打。


我一邊狼狽逃竄一邊自證清白:「3.1415926,鋤禾日當午,曲項向天歌,別打了,一會來人了我倆誰也走不了。」


那人終於停下動作,驚訝道:「你也是穿過來的??」


「不然呢?」我瞪他一眼,拍拍衣服坐起身。


「老鄉!!」男人激動地上前和我握手。


借著月色,我看清對面是個中年男人,還穿著御醫的官服。


「你是御醫?」我問。


「對啊,我昨天一醒就在這破地方了,晚上就傳喚我了。好像什麼鬼皇上和他後宮的女人吵架,把那女人掐暈過去了,讓我救人,救不活就一起陪葬。」


「我折騰一晚上還沒怎麼睡覺,又被叫過去了。好像是女人想暗殺那皇上,反倒被皇上給刺了一刀。那皇上又讓我救人,救不活就一起陪葬。」


我一驚,這狗男主真是一點不闲著。


一天打人比吃飯還勤快,什麼毛病。


男人哭喪著臉,繼續抱怨:「雖說傷得不重,但照這個形勢,下次估計就是挖肝挖腎了,我遲早得陪葬,所以我連夜……」


我揮揮手:「不必再說了,叔,我懂你。咱們先趕路,路上再說。」


5


我和中年男人一邊趕路,一邊小聲交流。


「我姓秦,別人都叫我秦醫生,到這兒他們叫我秦太醫,你呢小姑娘?」


秦醫生,怎麼有點耳熟。


我小心地跨過一截枯樹枝,「我姓於,您叫我小於就行。」


「那你在這兒的身份是什麼?」


我轉過頭給他一個沉痛的眼神,「女主閨蜜。」


然後大概給他講了我這兩天的遭遇,還給他普及了這本書的故事梗概。


秦太醫連連嘆息:「太慘了,咱倆太慘了。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剛還跟著我慢慢踱步的身影突然加速,一路絕塵而去。


剩下我一個人在後面捂著屁股懵逼:「秦太醫,你不是說你七八十了,怎麼現在看著四五十,你是不是不想背我才編瞎話的?你等等我啊。」


一路你追我趕不知走了多久,才順利躲過巡邏的侍衛,費勁巴拉地翻出城牆。


可我們還不能停。


雖然我和太醫都是小人物,但是人失蹤了,封城找人是小說男主的基本套路。


天亮之前得離開這座城。


黑燈瞎火裡,我追著秦太醫的背影,一步三喘地往前趕。


我們尋摸了一處狗洞,從裡面鑽出來,又馬不停蹄地朝著最近的小村莊走去。


正好好走著,秦太醫原本矯健的身形突然踉跄一下,然後頭朝下直直栽了過去。


完了,不會暈倒吧。


我可背不動啊。


我加快腳步,「秦太醫,你沒事吧?」


剛過去,就被什麼東西絆住腳,直直摔下去。


身下接連傳來兩聲悶哼。


「誰?」一道青年虛弱的聲音響起,「誰他媽在我身上疊羅漢?」


我連忙爬起身,再把我身下的秦太醫扶起來。


隻見地上躺著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臉色蒼白,秀眉緊縮,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秦太醫和我對視一眼,默契地從他身旁的空地踩過去,「不好意思兄臺,借過。」


長這麼帥絕對是主角團的,還是不要招惹。


想起自己至今還沒談過戀愛,我嘆了口氣:「秦太醫。」


「嗯?」


「你說我死之前能不能談一個這樣的?」


我一邊問,一邊跨過去,一隻冰涼的手便抓住我的腳踝。


我頓了頓,低頭看去。


月光下,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了我幾秒,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我咬咬牙:「秦太醫。」


他頭也不回:「談不了,別問了。」


「不是,他好像要不行了。」


「不至於吧。」秦太醫轉身回來。


此時少年的眼睛已經完全闔上。


秦太醫蹲下身,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緊接著去給他把脈,半晌才道:「還活著,就是內傷有點重。本來就受傷了,再加上……」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我懂了。


再加上我和他剛才一人一次泰山壓頂,可能給孩子幹廢了。


秦太醫從胸口掏出來一個包袱,裡面全是精致華麗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