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我知道了。

「史書不會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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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太多。我會想辦法把你撈出去。」

「陳盛陽，你一點都不覺得，我們這麼多人穿越過來，當妃子，爭寵，很可惜嗎？

「我們明明能做很多事。

「我們是綜合實驗班，很多專業都有，Ṱű̂⁵甚至有化學……」

「喬可依，後妃幹政，你不要命了？」

「我是庶人了。」

「你要做什麼？」

「讓我見皇上。我有辦法攻下南越。」

45

柔妃自己都八百年沒見過皇上了。ẗű̂⁻

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她自制了一雙輪滑，日夜練習。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晩。

摔得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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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弄髒一套衣服，洗衣宮女不樂意了。

柔妃隻好穿著粗布麻衣，在宮裡四處遛彎練習。

終於，皇上不負有心人。

他們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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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瞪大眼睛，看著遠處一個白衣女子。

兩腿忽長忽短。

急速向他飄來。

皇上大驚：

「鬼，鬼……」

柔妃狂喜：

「貴妃，皇上您果然還是念著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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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在御書房召我。

幾月不見，這個老頭好像又老了不少。

老頭滿面疲憊：

「南境又敗了。

「柔妃說，你有應對之策？」

我頷首，看了看侍立在側的宮女太監。

皇上屏退了左右。

我開口：

「半月之後，天狗食日，天賜良機。」

皇上皺眉：「此等天機，你從何得知？」

我哂笑：

「妾看過的記載了南越風土人情的書。

「皇上找了也有半年了。

「可曾找到？」

皇上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不是貴妃。」

我渾不在意：

「你找貴妃，跟我周庶人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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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並不信我，但是讓我搬回了寢宮。

柔妃、德妃、淑妃、賢妃為我接風洗塵。

熱熱鬧鬧吃了頓燒烤。

柔妃掏出了一瓶自釀的清酒。

「你學的是食品工程，還是新東方啊？」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喬可依天文學學得有些牛逼嗎？」

「你化學專業做的鞭炮也不賴啊。」

大家喝得五迷三道，七倒八歪。

我和宮女們面面相覷。

沒了步輦，誰扶得動醉漢啊。

四皇子扶得動。

我第一次見四皇子。他長得真高啊……

我目瞪口呆看著他拎小雞仔一樣拎走了淑妃。

轉頭看著三攤爛泥，無計可施。

忽然福至心靈，大喝一聲：

「稍息，立正！」

三人的身體好似聽到什麼召喚，喪屍一般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齊步走！」

三人邁開僵直的步子。

「幺二幺，幺二幺。」

「幺、二、三、四！」

我趕屍一樣，一路趕著她們回宮了。

途中還彎道超車了四皇子。

在他迷茫又震撼的目光中，遙遙領先，絕塵而去。

49

宮裡又有流言了。

說我是星宿大仙，法力無邊。

50

皇上突然就信我了。

還把開戰之日，定在了天狗食日那天。

我兄長為副將，領一萬精兵突襲。

不久，戰報傳回。

兩軍交鋒之時，突然間，白日被吞，天色驟暗，南越軍驚懼不已，潰散而逃，周副將生擒南越將領。

南越將領兩股戰戰：「天降大兇之兆！爾等為何不懼？」

周副將大笑：

「國有天子，何懼天相？」

南越拜服，舉族歸順。

龍顏大悅。

周副將連升三級，成了威武大將軍。

一門兩將，周家一時風光無兩。

皇上的賞賜流水一樣送來，內務府的苟公公搶著接下這個肥差。

我懶洋洋道：

「底下人做事不用心，磕碰壞了怎麼辦。

「苟公公親自抬進來吧。」

苟公公灰頭土臉，從天亮忙活到天黑，將二十三箱沉重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一抬進我的宮門。

全班都看傻了：

「臥槽！」

「國庫這麼有錢，皇後讓我們節衣縮食幹什麼？？」

「他媽的大冬天，炭都不給燒。」

「我們燒八十年炭花的錢比得上這裡一顆珍珠？？」

「家人們，卷起來！」

「潑天的富貴，也該輪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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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怄得要死。

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旁人的成功更加讓她揪心。

她派人傳話，話裡藏刀：

「妹妹素來是個有福氣的。」

這次隻是狗屎運。

「周將軍建功立業來之不易。」

早晚死在戰場上。

「妹妹也應早些為皇上開枝散葉。」

又沒生孩子得意什麼。

「也是為父兄延續福澤。」

皇恩下一輩就沒了。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

又想針對我？

你的宮鬥在後頭。

52

這一次，才是真正的才藝表演。

機械專業的給皇上獻了賀壽圖。

皇上美美打開，結果是農具的工程制圖。

工部使命必達，火力全開造了出來。

農夫在田裡一試，輕便省力，樂得嘴咧到耳朵根，從此家裡便省了一個勞動力。

藥學專業的蹲守御花園。

皇上大手一揮，喜歡水仙？御花園所有的水仙送給愛妃。愛妃的宮殿從此就改名叫水仙宮。

妃子：「謝謝，但這是大蒜。」

「大蒜素消炎抗菌，堪稱當代第一神藥！」

太醫院沸騰了。

獵戶看著潰爛化膿的傷口，農婦看著病倒的雞群，咬牙，試試！

菩薩保佑，活了！

農學專業的精心制造偶遇。

皇上驚為天仙下凡，天仙低眉含笑，一張嘴就是糞便堆肥的幾種常見方式。

皇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捏著鼻子叫農官來接管此事。

農夫在田裡又一試，臥槽，小麥畝產八百八，一人種地養活仨。

動物科學專業的撿漏誤食春藥的皇上。

皇上渾身燥熱，情動不已。

美人像個興奮的大母猴，按著皇上傳授公豬閹割的若幹技巧。

農官趴在殿外，激動得面紅耳赤。

農婦在豬圈裡狠心一刀，豬長得又快又肥，還沒了腥臊味。

農婦喜不自勝，決定有福同享，提著刀殺將過去，給全村一豬一刀。

化學專業的門庭若市：

「來來來，排好隊啊。

「想海水制鹽的站左邊。

「想甘蔗制糖的站右邊。

「想煉黑火藥的站中間。

「咦，皇上你來幹嗎的？」

53

皇上發現他的後宮裡臥虎藏龍。

吃個飯，菜裡換成了不苦不澀的純淨白鹽。

喝個酒，濁酒換成了烈性的燒刀子。

就連出個恭，草紙都換成了一頁時疫藥方。

54

船舶專業：「皇上，造船，出海啊！」

地理專業：「橫掃南美洲，發現新大陸！」

金融專業：「開闢海上絲綢之路，帶回紅薯玉米和辣椒！」

歷史專業：「去把倭國打下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每個專業都能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

計算機專業：……

集成電路專業：……

核工業專業：……

斯洛伐克語專業：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55

當整個皇宮都換上了便宜好用的蜂窩煤時。

皇後力行節儉的懿旨成了一紙空文。

這日，我們照常圍著麻將桌吃火鍋。

宮門裡忽然湧入了許許多多的低位的嫔、婕妤、容華、美人。

我們停下手中的活計，莫名其妙看過去。

莊嫔跪了下來，高舉起手中的案盤：

「嫔妾們感念娘娘們的恩德，做了些吃食。

「望娘娘們收下這份心意。」

孫嫔小聲說：

「往日冬季缺衣少炭是最難挨的。

「幸得娘娘們獻計獻策。

「嫔妾們跟著沾光，這才過上一個暖冬。」

我瞥了一眼莊嫔微微隆起的小腹：

「別跪著，快起來。

「待到夏日，我們還有法子制冰。

「教姐妹們夏日也舒舒服服的。」

嫔妃們眼睛晶亮：

「多謝娘娘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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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多出上百種發明，皇上頭都大了。

他看著我獻上的礦脈地圖，實在分身乏術。

把淑妃的四皇子和皇後的六皇子叫到跟前，考校學問。

原本，四皇子平庸，六皇子愚鈍，皇上沒抱多大希望。

結果出乎意料，四皇子竟然對答流暢，再嚴苛的問題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淑妃得意道：「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德妃迷茫：「你學計算機的，教啥了？傳授了你的二進制算盤？」

賢妃輕輕咳了一聲：

「我教的。

「我漢語言文學專業。

「軍訓結束就開始準備國考了。」

我鼓掌：

「不愧是學霸哥！

「一上岸，就是紫禁之巔！」

淑妃：「今晚來我宮裡，開、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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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讓六皇子領了這個緊要的差事，去遙遠的川南考察鐵礦。

四皇子則留在朝上，替皇上打點雞零狗碎的雜務。

淑妃高漲的情緒一落千丈，在地上撒潑打滾嗷嗷大哭。

四皇子努力地哄她：

「娘，別難過。

「兒臣能常伴娘親左右，不該高興嗎？

「對了，那個葡萄酒咱還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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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整日綴在皇上屁股後面學習政務。

皇上終於分撥了一點目光，重新打量這個養了十幾年的兒子。

原來，他不隻長得高。

他勤勉、敦厚、忠勇，即便在朝中毫無根基，受人排擠，也從不吭聲，踏踏實實地做事。

他不是一塊頑石，而是不顯眼的山玉。

皇上的朱筆停在聖旨上，久久未能落筆。

太監傳來急報，六皇子考察礦脈之時，遇到了地震。

被侍衛們冒死救出時，雙腿已斷，餘生隻能依靠輪椅度日。

皇後一夜老了十歲。

59

四皇子準備啟程去賑災。

淑妃收拾了一夜的行囊：

「嗚嗚，我的好大兒第一次出遠門！

「你最愛吃的山楂糕帶上。

「你最愛玩的九連環帶上。」

柔妃：「酒精碘伏抗菌藥帶沒帶？」

「受傷可不是鬧著玩的。」

德妃：「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這十幾種常見的瘟疫藥方帶上。」

賢妃：「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本厚黑學你帶上。」

「說不定有匪患，這本論持久戰你帶上。」

四皇子傻笑：

「姨娘們不用擔心。

「如今國庫裡有錢有糧。

「賑災定然順順利利。」

我：「賑災的物資工部還在籌備。」

「這一車月事布，你先捎帶上。」

60

四皇子這一趟辦得漂漂亮亮。

先擊碎了官商勾結，後剿滅了流寇強盜。

大量糧食注入市場，迅速壓低了當地的糧價。

尚在醞釀的瘟疫，未等擴散, 便被及時撲滅。

傾家蕩產的百姓們以工代賑。

井然有序地焚燒屍體、重建房屋、領取物資。

婦人則看著發到手的月事布一臉懵逼。

第二日，四皇子正在發愁災民太多、人手不足的事。

一群半大孩子自發前來幫著煮粥、分粥。

問起時, 都脆生生回答：

「我娘讓我來的！」

四皇子待了三個月。

來時，百廢待興。

走時, 萬民舉傘相送。

61

四皇子冊封為太子時。

我們正窩在宮裡吃冰鎮西瓜。

德妃：「往左轉，哎, 再往後轉。」

淑妃：「這太子朝服就是好看哈。」

賢妃：「咱兒子長身玉立，穿什麼都好看。」

四皇子，這會兒是太子了, 暈暈乎乎轉了半天，停Ṱṻ⁵下來羞澀地小聲說：

「娘, 姨娘，你們看夠沒？

「兒臣還要去幫忙批奏折。」

淑妃：「去去去，我還嫌你礙著我們聚餐呢。」

柔妃細細地剝了葡萄, 浸在蜂蜜裡。

我三兩下咔咔炫光。

莊嫔抿了一口梅子湯：「近日又想吃酸, 又想吃辣。」

「也不知這一胎是皇子還是公主了。」

孫嫔：「我看你就是想吃酸辣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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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一團和氣, 唯一落魄的是皇後。

六皇子生來愚鈍懶惰, 斷了腿也不當回事：

「四哥說了，兒臣這是工傷。

「今後兒臣什麼也不用幹, 朝廷自會養著我。

「這簡直是兒臣夢寐以求的大好事啊！

「母後你別哭了，待會哭瞎了, 可不算工傷。」

皇後整日滿面沉鬱，動不動落淚。

皇上深感厭煩，初一十五也借口批閱奏折，不願對上她那張怨婦臉。

皇後神思不屬，在年尾的宮宴籌辦上出了差池，險些讓皇上丟了臉。

皇上忍無可忍, 下旨廢後, 遷至冷宮。

新後的人選，皇上在淑妃和我之間猶豫不決。

一個是太子生母，一個是將軍之女。

淑妃無所謂：「反正也不是親生的。」

我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親生的。」

最後我們來了場公平公正的對決——

石頭剪刀布。

我贏了。

63

時間如流水。

莊嫔生了個小公主, 如珠如寶地疼愛。

時局日漸穩定，皇上放權給太子。

太子年歲漸長, 想讓親娘挑選太子妃。

淑妃打著麻將, 頭都不抬：

「五日後皇後娘娘的賞花宴，京城的公子小姐都來。

「自己相看去！」

太子在賞花宴上, 用一隻豬蹄騙來了太子妃。

他牽著新婦向我請安時, 我滿面愧色：

「好像應該從腕上褪下來一個镯子賞你。

「但我不戴那玩意啊。

「殿後有好幾箱子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你看上啥就拿啥吧！」

64

皇上薨逝在一個平常的夜晚。

系統彈出公告：

【達成全班存活結局！每人獲得 200 學分獎勵！

【宿主們選擇即刻返回現代, 還是在古代壽終正寢再返回？】

這個學分足夠我們畢業了。

在古代，我們也才三十出頭，還有大把時光, 大好山河，可以體驗。

所有人都留下了。

我們一拍即合, 決定離開這個囚困了我們十年的牢籠, 去四處旅行。

皇上剛登基, 百忙之中，拉著皇後來替我們收拾行囊。

皇後笑說：

「母後三日後便出發？

「新進宮的秀女還未請過安，明兒讓母後瞧瞧。

「傳令, 卯時去太後處請安，不可缺席。」

淑太妃笑道：

「缺席也沒事。

「反正，我賭她不點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