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替身。

當他的小青梅回來的那天，他當著全部人對我說：「我玩膩了。」

我盯著他的臉：「好。」

然後轉身離開。

大家都在賭我什麼時候回來。

陸引低低一笑：「最多一周，她自己會滾回來的。」

後來有一個人給了他一張相片，自以為是地跑來問我：「怎麼離了我就找一個替身？我看他長得也不像我……」

我笑了，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陸引，是你，長得像他而已。」

1

「陳簡，我玩膩了。」

我看著包廂裡陸引的小青梅，還有其他看熱鬧的人Ṫű⁸，他們都希望在我身上獲得笑料。

我隻看著陸引的臉：「好。」

此話一出，陸引的臉色直接變了。

其他人一窩蜂地叫著：「恭喜陸哥回歸單身。」

「我先提前恭喜二位新人永結同心。」

陸引旁邊坐著他的小青梅白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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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紅著臉笑罵：「你們說什麼呀，什麼在一起呀！」

轉向我的時候，她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說：「替身一輩子都是替身，上不得臺面。」

我看著她脖子上的吊墜笑了笑，真幼稚。

然後推開門，離開了這裡。

回到宿舍後，我坐在床上，覺得有些可惜。

那張臉太像了，像到有些時候我都分不清對方是陸引還是沈寅。

剛開始遇見陸引的時候，我很驚訝，那一瞬間我還以為沈寅回來了。

但是兩人的性格一個天，一個地。

除了臉有些相似，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兩個人。

和陸引在一起後沒多久，我知道他隻是把我當替身的時候，我松了一口氣。

阿寅，我不愛他，我隻是有些撐不下去了。

2

今早本來是沒有課的，當時選課的時候，陸引非要把我的選修課報的和他一樣。

室友早上沒課，都還睡著，我小聲收拾好，離開宿舍。

來到教室我徑直朝後排走去，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大部分都是陸引班上的。

把學分刷好了下學期就不來了。

在我坐下沒多久，陸引進了教室。

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坐在我前面。

現在還沒有上課，坐在陸引旁邊的人疑惑：「陸哥你怎麼不和嫂子坐在一起啊？」

陸引黑著臉：「什麼嫂子。」

問的那人似乎知道自己踩了雷，摸了摸鼻子坐回自己座位上了。

我待在座位上沒有說話，認真做好下一節課要用的資料。

一節課還是很快，我站在位置上收拾東西。

陸引站起來，依舊是沒看我一眼，走出教室的時候用力踹了一腳門。

？

什麼毛病。

3

中午我坐在食堂吃飯，另一個飯盤放在我的面前。

我抬頭一看，是白妙。

我：「有事？」

白妙假笑著坐在我的另一邊。

「感覺怎麼樣？」

我放下筷子。

盯著盤裡的大雞腿。

怎麼吃個飯也不安生。

「有話快說，你站在我旁邊連蒼蠅都不敢來。」

白妙笑容一滯：「你在裝什麼？被甩的滋味如何？

「像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

「怎麼？不說話了？看來我說的是真的吧，你這種沒有家教的人……」

「啊！！！」

我站起身，把一碗喝到一半的湯全部倒在白妙的裙子上。

「嘴巴不幹淨就洗洗。」

陸引從食堂另一邊跑過來：「怎麼回事？」

我冷冷地盯著陸引：「管好你的人，下次我潑的就不是一碗湯了。」

沒什麼要解釋的，替身和正主之間選擇誰，懂的都懂。

我抬起頭，看著陸引的臉。

陸引觸及到了我的Ţũ₅視線，覺得有些不太對。

像是透過他在看別的人。

陸引搖搖頭，覺得不可能。

我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撇撇嘴，突然就覺得不像了。

沈寅的一絲一毫他陸引都不像，他不配。

4

到奶茶店上班的時候，覺得肚子有些餓。

一想到今天中午一周一次的大雞腿我還都沒有吃完就被惡心走，我就無語。

趁現在沒什麼人，和店長打個招呼，我打算跑到對面街頭買一個面包填填肚子。

拿著面包往回走，我直接呆愣在原地。

不遠處有一個攙扶著老人的男孩的背影。

沈寅！

我正準備上前，突然面前開過一輛大巴，等開走之後，面前一個人都沒有。

我的眼眶有些發熱。

我和沈寅是一個孤兒院的，小時候我被院裡的小霸王搶吃的都是他幫我搶回來。

後來我和沈寅一起被一位先生收養。

從那以後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沈寅長了一張帥臉，從小學到高中，放眼望去全是他的迷妹。

桌上的情書數不勝數，但是他看都沒看過，有一次我聽見他拒絕另一個女生：「抱歉啊，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告白的女生似乎不甘心，她大聲問：「是陳簡嗎？」

沈寅的耳朵有些紅，不可置否地轉身走了。

後來我和沈寅的關系雖然沒有說破，但是兩人都心照不宣。

養父對待我們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

他悄悄和我說他這輩子其實就想要一個女兒，還讓我不要給沈寅說。

沈寅有些無奈地站在身後：「爸，你說我的壞話這麼大聲，怕我聽不見？」

我回頭和他笑作一團。

後來養父因為突發心髒病而送往醫院。

那天我還在學校上課，我顫著手給沈寅打電話：「爸爸現在在醫院，怎麼辦啊。」

沈寅在電話裡安慰我：「沒事，你先好好上課。」

這句話是他和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那一天據說長江大橋上出了一場大型車禍。

一輛車被撞飛向橋底。

我看著新聞，我知道，那輛車是沈寅的。

與此同時，手機的鈴聲響了：「喂，是張先生的家屬嗎？病人因心髒病突然，搶救無效死亡。」

5

自從在那一條小街見過和沈寅的背影後，我沒事就經常在那一片溜達。

沒想到真讓我給碰到了。

他牽著一條小狗，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

我走上前去，他似乎不認識一樣，牽著小狗繞開我向前走去。

我回過頭大喊：「沈寅！」

面前的男生疑惑地回過頭：「你好，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我看見他眼裡陌生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

面前的男生有些無措：「诶，你別哭啊。」

我和沈寅坐在奶茶店門口：「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很像你認識的人。」

我搖搖頭：「你就是。」

男生似乎有些無奈地笑了：「你不怕我是人販子啊。」

男生摸了摸小狗的頭：「你看它好像很喜歡你。」

我看著毛茸茸的小團子：「它叫什麼名字呀？」

「它叫撿撿，撿東西的撿。」

當年他也說要養一條狗，我問他叫什麼，他說就叫簡簡吧，陳簡的簡。

6

我和沈寅交換了聯系方式後我就回學校了，沈寅說他要早點回去照顧奶奶。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突然有人發來了一條好友添加。

我皺了皺眉，點擊了拒絕。

沒有過一分鍾，重復的好友申請又彈了出來。

我再次點擊拒絕。

我抱著被角臉上興奮到紅撲撲。

阿寅還活著，雖然不記得我了。

明天是周五，下午沒課，去找阿寅吧。

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接聽了電話，試探性地問：「你好？」

對面傳來醉醺醺的聲音：「陳簡……」

是陸引。

我抬手直接掛斷了電話。反手就是一個拉黑。

神經病吧，大晚上打電話。

另一頭的陸引坐在酒吧的包廂裡。

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不嫌事大：「嘿，陸哥她是不是把你拉黑了啊？」

本來臉色就不好的陸引，臉直接黑了。

不一會似乎想到了什麼：「過幾天自己就會滾回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陸哥！」

7

下午我在奶茶店徘徊，上次避免自己像個變態所以就沒有問住址。

隻能在附近徘徊。

拿著奶茶等了一會兒，想等的人還沒有看到，不想看見的人一出現還是兩個。

還沒來得及走開，就被白妙攔住：「這不是陳簡嗎，這麼可憐一個人啊？」

說著挽上陸引的手。

陸引不經意地皺了皺眉，但是沒有收回手。

「……」

不想理這個人，餘光一瞥看見牽著小狗的沈寅剛好走到不遠處的小巷子裡。

回過身敷衍三連：「嗯嗯，啊啊，一個人。」

說完然後轉身就跑。

陸引還想說些什麼，被白妙扯向另一邊：「陸引哥，我要去買項鏈，你和我一起吧。」

我順著剛才的方向追了上去：「阿寅！」

男生轉過了頭，看見了我，臉上從驚訝轉向果然如此的表情：「你剛剛叫我的那聲，我都感覺你是不是真的認識了我很久。」

是啊，我認識你很久了。

我兩步並作一步，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沈寅轉過頭笑著對我說：「都走到這裡了，去我家看看嗎？今天我種的好多菜都可以吃了。」

我揚聲道：「你還會種菜啊。」

「自己種的菜吃著衛生。」

8

就像沈寅說的，家裡隻有他和他奶奶。

奶奶耳朵不好，還以為沈寅把女朋友帶回來了，激動地說今天要多炒幾個菜。

沈寅耳朵微紅：「奶奶，不是女朋友。」

我端著一個小板凳坐在奶奶旁邊，看著在不遠處切著果盤的沈寅。

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真好啊。

吃過晚飯，奶奶抓著我的手：「小簡，下次一定要來啊。」

我反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我會經常過來看您的，」

我坐上沈寅的小電驢，他說女孩子一個人回校不安全。

回到寢室，我掏出手機：「我到啦，晚安。」

大概是我太過於高興，連室友都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我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

另一邊，陸引的兄弟看見校門口的我和沈寅，一臉震驚地拍照問陸引：「陸哥，你現在在校門口？」

「陸哥你和嫂子和好了？」

手機一頭的陸引一臉莫名其妙：「？」

點開圖片才發現那個男人和他長得很像，而且拍照環境昏暗，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

突然笑了起來。

還是給一次機會吧，畢竟人都開始找替身了，還挺像。

9

早上出門兼職，剛出校門就被陸引給攔住。

「鬧了這麼久的脾氣，可以了吧。」

什麼？

陸引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我知道你找了一個我的替身，回來吧，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我緩了一會才知道陸引在說什麼。

我不動聲色地試探：「你看見了？」

「昨天有人拍了一張照片給我。」

我笑了，這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認為全世界都要圍著他轉？

當初和陸引在一起，他身邊的朋友無時無刻不在說我配不上他。

嚴重的甚至對我進行霸凌。

有一次我被陸引的愛慕者關在學校鬧鬼的廁所裡一晚，拿著快要關機的手機打給陸引。

他卻說：「陳簡你在鬧什麼？我還有事，你自己玩吧。」

話音剛落就關機了。

第二天我才被保安拿扳手把門撬開，救了出來。

一開始我確實把對沈寅的寄託全部放在陸引身上。

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沈寅是沈寅，陸引是陸引。

我隻是還活在沈寅沒死的幻想中。

現在我的阿寅回來了，他的白月光也回來了。

又何必繼續糾纏。

我笑了笑；「怎麼，你覺得他是替身？」

陸引臉色變了變：「他不是？」

我伸手把陸引的臉拉近：「陸引你把我當替身當了三年，你有沒有想過……」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引黑著臉打斷：「不可能。」

我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道：「陸引，從一開始，你才是他的替身。」

10

陸引瞪大了眼睛，滿臉不相信的樣子：「怎麼會……」

繼而又搖搖頭：「不會的，你肯定是在騙我。」

我冷眼看著他：「你真以為我是喜歡你嗎？我喜歡的隻不過是你這張和他很像的臉罷了。」

說完，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我來到沈寅家，正準備推開門，就看見沈寅端著一個空盆走出來。

「你今天來這麼早啊。」

我看著門外種的一些蔬菜：「我和你一起吧。」

我目前的猜測是沈寅是那次墜江被下遊的人救了。

然後兜兜轉轉來到這裡，還遇上了對他很好的奶奶。

我一邊摘著蔬菜一邊盯著沈寅的側臉，被一隻大手點住額頭。

「怎麼連摘菜也不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