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老公少年時

第5章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先是板著臉認真地答應了一句,見我一臉震驚地看著他,終於繃不住笑出了聲。


「當然是騙你的。」


他指著上面的收入:「這紅筆是我家網吧的,這藍筆的是我叔的服裝廠的。」


我直愣愣地盯著他:「那你陪玩的呢?」


他笑:「什麼陪玩?那個女客戶的新對象愛打遊戲,想和我學學怎麼玩。」


「哦。」


原來如此。


「那還挺遺憾的。」我裝模作樣地撇撇嘴。


可顧淵的眼睛還盯著我,似笑非笑的,看得我有點慌。


我顧左右而言他:「那你叔這廠賺得還挺多哈。」


「還行吧,最近在試著和外國人做生意,稍微賺了點。」


提起這個我的眼睛都亮了。


「外貿嘛,我知道的。」


他側目:「呦,想不到你懂的還挺多。」


我偷笑,因為我們就是做外貿發家的啊。隻是沒想到原來顧淵這麼大年紀就已經接觸到外貿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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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哥!」


我還想展開說說,網吧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甜甜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女生的笑聲。


13


顧淵出去了,我卻在裡面坐立難安無心學習。


這個女孩子和他什麼關系?怎麼叫他這麼親密?


我心煩意亂,又掙扎了一會,決定假裝喝水出去看看。


一出去,就看到外面的桌子上圍著一群學生,有些還穿著校服,男男女女都有。


顧淵坐在最中間,正偏著頭和他們說些什麼,說完大家都笑了。場面一時之間非常熱鬧。


我看著顧淵側臉上淡淡的笑意,突然感嘆他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印象裡他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喪氣的樣子,無論是退學也好,入獄也好。他仿佛自帶一種神奇的磁場,隻要待在他身邊都會被感染而變得豁達幾分。


一個女生眼尖地注意到了我,喊道:「快看,淵哥金屋藏嬌!」


一時之間,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聚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你們好啊。」


「快點交代,這個小美女是誰,難道是未來老板娘?」


顧淵覷了我一眼:「別,這我可不敢。」


女生笑他:「嗬,你不敢?你不敢你讓人家去你隔間,平時我們想進去看一下都不讓。」


「人家進去寫作業,你進去做什麼?進去躺在椅子上流口水?」


「你完了!」


幾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的。


可我卻敏銳地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女孩子卻一直皺著眉頭,眼神還有意無意地往我這邊看。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女生和顧淵的關系不一般。


那邊顧淵在幫別人看機子,顧客看我眼熟就把我當網管使喚。


「老板娘,泡桶面唄。」


這一聲老板娘可著實讓我爽到了,我立刻屁顛屁顛去泡面了。


正巧碰到剛剛的那個女生。


她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猶豫了一會,然後小聲問我:「你是顧淵的女朋友嗎?」


我想了下,回了句「不是」。


她立刻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如釋重負般地朝我笑笑,然後轉身走了。


這個女生百分百喜歡顧淵。


那顧淵知道嗎?


他這種人精不會不知道吧!


那他又是什麼態度呢?


接下來的時間,我隻要一想到這件事就莫名有些心煩。


顧淵有一個熟悉的圈子,他們無論男女,都有值得珍視的熟稔的過去。而我擁有的是未知的以後,站在他們身邊更像個難以融入的外人。


一整晚,我都處於一種低氣壓的狀態。


顧淵晃晃悠悠地跟在我身後,忽然問我:「老板娘,今晚怎麼了?」


我回懟:「叫誰老板娘呢?不要臉!」


他像是沒忍住似的,嘴角露了一絲笑,學著我的口吻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別人叫你老板娘的時候你都樂瘋了吧?」


氣得我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大逼鬥!


「顧淵,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笑道:「是啊,我有病,你罵罵我就好了。」


我無言以對,氣得甩頭就走。


他又跟了上來,保持著和我相同的頻率,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


「她們和我從小一個胡同長大的,都是朋友,你別多想。」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我心裡一喜。


顧淵這狗東西還算有點良心,還知道來哄我。


我扭過頭,手交叉放在胸口,趾高氣昂地說:「誰多想了?我看是你多想了吧!」


「哎呦喂!」


顧淵裝模作樣地伸手往自己嘴上拍了下:「瞧我真是賤得慌。」


我哼笑:「本來就是。你幹嘛和我解釋,搞得我好像很在乎似的。」


他收斂了笑意,黑色的瞳仁在月光下柔光流轉。


「你說我為什麼?」


顧淵認真起來真的挺致命的。


「我……我怎麼知道!」


他還是那樣笑著,語氣輕慢:「你知道的,蘇喬喬。」


我一下就慌了。


我知道的,和他要說的,是一樣的嗎?


受不了這種曖昧的氛圍,我急急忙忙地拋出另一個問題。


「先不說這個。我先問你,今天那個坐在角落裡的女生和你什麼關系啊?」


「哪個?」


他作勢裝腔地回想了一下:「是那個大長腿的御姐還是高馬尾很可愛的小妹妹?」


我瞪他:「人家沒名字是吧?」


他憋著笑:「這不是怕你不知道名字嗎?」


今晚的顧淵像是吃錯了藥,變著法欺負我。


我咬牙:「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你自己爛肚裡吧!」


「別啊。」他笑得都快站不住了,「我說還不行嗎?」


我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他走近來,貼著我的臉,聲音很低,笑吟吟的。


「你就可憐可憐我唄,不說憋在心裡難受。」


啊啊啊!


我也快被他搞得沒脾氣了。男人果然都是狗!


「快說!」


「我們之間什麼關系都沒有。如果非要說的話……」他停了停,「隻能算是曾經的朋友吧。」


14


我直覺那個女孩子和顧淵退學的事情脫不開關系。


後來也確實得到了驗證——這個女孩就是那件事情的女主角。


女生名叫李茉莉,和顧淵也算是青梅竹馬。


父母離異,母親私生活混亂,兩人都靠情人養著,母親對她自然也談不上上心。


在她沒飯吃沒地方去的時候,是顧淵家收留了她。


可對於一個缺愛的人來說,隻要是一點點善意就會被人無限放大,當成救命稻草緊緊攥住。


李茉莉毫無懸念地喜歡上了顧淵。


那是一種模糊的、淺薄的、虛榮的喜歡。


每次顧淵來教室給她帶東西,她就會一臉嬌羞地在私下裡和同學介紹,顧淵是他男朋友。


那時候顧淵還沒退學,學習好長得帥待人和善,說一句校草當之無愧。


被這樣的人喜歡且關注,讓在班上沒什麼存在感的李茉莉也開始備受羨慕。


班上有個女生不服氣,去找顧淵求證,滿意地得到了「隻是好朋友、鄰居家妹妹」的回答。


一時之間,冷嘲熱諷接踵而至。


李茉莉不堪忍受,去找到顧淵,請他答應做她男朋友,卻被他用同樣的理由拒絕。


情急之下,她一衝動,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當著顧淵的面脫下了衣服。


然而這一幕卻正好被幾個突然返回學校的同學撞見了。


在那個民風還算淳樸的年代,高年級學長猥褻低年級學妹的事件簡直是爆炸性新聞。


一時之間,學校裡議論紛紛,甚至直接驚動了校長。


面對眾人的詢問,李茉莉卻隻是沉默,間接默認了大家對顧淵的猜測。


面對這樣的詆毀,說出真相,不一定會被相信,而李茉莉也很難逃脫輿論的攻擊。


最後,顧淵沒有辯解也沒有澄清,隻是平靜地接受了學校的處置,也平靜地接受了來自朋友的背叛。


雖然他不心疼自己,但我心疼啊!


憑什麼我老公要被這樣莫名其妙潑汙水,毀了前途?


這次既然我來了,一定不能讓他受這委屈。


高二下學期也逐漸接近尾聲。


和何易然分手以後,我在學校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


但隨之一起被討論的還有我節節高升的成績。


我原本就有考大學的基礎,因為搞外貿的原因英語更是不退反進,其他科目吃點苦撿起來並不是難事。之前考試都是藏著掖著,現在我火力全開,很輕松就在各種聯考中脫穎而出,成了一匹最大的黑馬。


一時之間,班上的老師都把我當寶貝供著,同學也指望著我的靠譜押題卷,日子簡直不要太好過。


但讓我意外的是,何易然這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居然會主動找我談談。


「怎麼,不怕趙沫沫生氣了?」


沒有之前的那種奇怪的關系,我和他說話也更輕松了些。


何易然卻隻能執拗地看著我,問:「為什麼和我分手?」


我覺得可笑:「為什麼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我和沫沫已經說清楚了,我們隻是朋友關系。」他臉色和緩了些,抿了抿唇,「而且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想我?」


我嗤笑:「是想我的早餐還是想我的押題卷?還是說想念那個有人圍著你把你當成神的日子?」


「蘇喬喬,我是喜歡你的。」


何易然說這話的時候還因為激動而紅了眼尾。


「以我當時的成績根本不需要那本筆記本,裡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為你記的。你送我的東西,每一個我都有保存好,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哦?是嗎?」


我又走近了些,直視他:「既然喜歡,為什麼在別人面前對我這麼冷漠,既然喜歡,為什麼當初被同學問起時你死也不願承認?」


何易然的嘴徒然地張了張,沒有說話。


「說不出來是吧,我替你回答。


「因為你喜歡的是光彩奪目的蘇喬喬,是令人驚羨的蘇喬喬,是拿出來能讓別人向你投來羨慕目光的蘇喬喬,而不是當初那個被孤立的羞於啟齒的女同學。


「你的喜歡,廉價、虛偽、自私、懦弱,一文不值。你做的那一切隻是感動了自己,讓自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我對你的好。」


我一直不明白,喜歡趙沫沫是政治選擇,喜歡我就這麼難以啟齒嗎?


可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一件羞於承認的事啊。


即使顧淵現在退學,即使當初他入獄,我都覺得喜歡他並不是一件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隻要他值得被愛,那他就配得上我的喜歡。


「而現在換我不需要你了。一個拿不出手的手下敗將,確實沒什麼好留戀的。你說呢?」


15


或許是我的態度刺激到了何易然,之後的那些日子,我都能看到他铆足了勁頭學習,一副要報當日之恥的樣子。


而趙沫沫這邊就更不樂觀了。


自從她惡意編排我的事情敗露後,大家對她都議論紛紛。再加上我不再當冤大頭陪她參加聚會,她的那點錢也很難繼續之前的交際,被人暗暗嘲笑沒錢裝闊。


慢慢地,圍在她身邊的人都轉移到了我這邊,一時之間竟顯得她有幾分孤寂之感。


她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再沒有像以前那樣茶言茶語,把我當傻子騙。


但是一切在何易然給我主動帶早餐那天畫上了句號。


何易然不知道腦子裡少了根筋還是怎麼的,不顧趙沫沫那嫉妒得要殺人的目光非要把早飯塞我手裡。


果然,趁著上體育課的空檔,趙沫沫終於攔住了我。


當然,我也沒拒絕。


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她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你到底和易然說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給你送早飯?」


我冷冷地看著她:「在問問題之前,你是不是該先給我道歉?」


「道歉?為什麼?」


趙沫沫抬著下巴看我:「我做的哪一件事是錯的?你腦子難道不是有病?你難道不喜歡何易然,難道不想參加聚會,不想和他們做朋友嗎?」


「開什麼玩笑?如果沒有你挑撥是非,我根本不會得病,也根本不需要做這些就能和別人成為朋友!趙沫沫,你差點毀了我半輩子,怎麼還能厚著臉皮說出這種話!」


「呵呵,是。你根本就不需要做這麼多就能得到這一切。你一出生就有一個體面的家庭,有錢,成績好,長得漂亮,可以輕而易舉就奪走我的一切。那我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有錯嗎!」


我氣笑了:「沒有什麼東西注定是誰的,你想要你可以自己爭取,而不是在背後把我當傻子耍!」


「那是你自己蠢!」


她的情緒已經開始有點激動了:「你現在想要的我都給你了,為什麼你還要把何易然搶走!」


看著眼前滿眼嫉妒的趙沫沫,我突然理解她之前打電話讓我去網吧的意圖了。


那時她就已經察覺到何易然有喜歡我的跡象。於是她打電話騙我去酒吧,一個在當時還被劃分到不正經的地方,是想讓何易然誤會我其實是一個不正經的人。


就因為她可笑的嫉妒和惡毒,卻讓我和顧淵遭受了無妄之災。


我冷笑一聲,幾乎是帶著幾分惡意地說:「你把心放肚子裡,我這也不是垃圾回收站,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兩個一輩子鎖死永遠不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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