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名援藏醫生，最終卻用手術刀，將一家老小三口人，割喉放血。

那晚，我曾救治過的女孩來醫務室求救。

她說被人猥褻了，求我幫幫她。

我第一時間幫她檢查留證，處理傷口，還報了警。

可是當她的家人和警察趕來後，她卻一口咬定說是我強奸了她。

我被拘留調查，確認清白後被釋放。

可女孩和她家人還整日過來糾纏，非讓我賠償二百萬，彌補他們女兒的清白。

還威脅不給錢就將我丟去無人區喂狼。

他們敲鑼打鼓地直播，對所有人說我是強奸犯。

非說我是醫生懂法律，提前將證據銷毀了。

我因此遭到網暴，爸媽也被騷擾，躲避鍵盤俠時，遭遇車禍雙雙身亡。

絕望之下，在一個深夜，我開啟了一場殺人直播。

殺了女孩父母後，我問女孩：

「我救過你的命，你為什麼還要陷害我？」

女孩哭著求饒：「我真的被侮辱了，可我沒看清那人是誰……我爸媽說總得找人賠錢，你看上去有錢……」

我苦笑著割斷了女孩喉嚨，放火點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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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大火消弭。

女孩哭喊求救的敲門聲響起。

我重生了。

1

「救命啊大夫，求求你——救救我！」

門外，女孩絕望的聲音刺入我的耳膜。

我渾身一頓，下意識後退數步。

直到抵住桌角才停了下來。

猛然環顧四周，發現我的房間幹幹淨淨，角落魚缸裡的魚也在歡快地遊動。

我難以置信地抬起胳膊，輕輕咬了一口。

有痛感！

我這是——重生了！

「大夫，求求你了，快開門——救我。」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我的牙齒卻輕輕咬合在了一起。

手不自覺地去拿手術刀。

但又驚恐地馬上放下了。

嘡啷——！

手術刀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那聲音迅速把我的思緒拉回到了上一世。

2

我是一名醫學博士，在不少領域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但為響應號召，幫助偏遠地區人民獲得更好的醫療。

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大好的前途，報了名。

這裡的生活條件很簡陋，可我精神層面卻異常充實。

能幫助醫療條件差的人們擺脫疾病痛苦，讓我頗為滿足。

這裡人很熱情，也很淳樸。

我很快適應了下來，還交了很多新朋友。

但是一個人的出現，卻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

她叫阿煙。

3

阿煙 18 歲剛出頭，卻已幫家裡幹了十幾年的髒活累活。

有一次她幫家裡放牧，從十幾米高的山坡滾了下來。

送到醫療室的時候奄奄一息，眼瞅著就要咽氣。

她爸媽當時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到現在記憶猶新。

阿煙的情況很糟糕。

而我當時偏偏正生病，還在恢復的階段。

燒到近 40 度，走幾步路都要滿頭大汗的那種。

但命懸一線的病人就在眼前，作為醫者我不能不救。

於是趕緊把他們夫婦推了出去，馬上開始治療。

中途因為缺藥，我喊他們去最近的那個醫院取藥。

可這個地方生活條件差，沒有汽車，隻有幾家有摩託車。

偏偏他們夫婦還不會騎車。

我已經記不清他們給我下過幾次跪了。

沒辦法，為了救人我隻能親自去。

而且，需要全速，迅速把救命的藥拿回來。

但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在一座大山的狹窄小路上摔倒了。

險些墜入懸崖。

救人心切，我起身簡單擦拭了一下就繼續趕路。

花費了 2 個小時，終於趕了回來。

又強撐著身體幫阿煙完成了治療。

阿煙終於脫離了危險。

治療完後，阿煙爸媽說沒錢，想先欠著慢慢還。

我精疲力盡地擺了擺手，讓他們走了。

當天晚上又有病人過來拿藥，見我虛弱地自己給自己外傷上藥，馬上就跑回家裡給我帶來了饅頭和炒白菜。

總體來說，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溫暖。

自從給阿煙治療完後，除了他爸媽過來拿了幾副藥外，從沒出現過。

當然，我也會問他們阿煙的病情，得到確認說沒事後，也徹底放下心來。

以為這件事就此過去了，沒想到僅僅兩個月後，一個急促的敲門聲把我拉進了命運的深淵。

4

那天半夜，急促的敲門聲讓人發慌。

阿煙喊我開門，讓我救救她。

一般這種事都是比較急的，我趕緊穿好衣服開了門。

阿煙跑進來，斷氣似的哭訴說她被強奸了。

讓我幫她報警。

我一聽，立即反鎖房門，迅速報警。

並第一時間幫她檢查傷口，留好了證據。

她爸媽比警察來得快，到了醫務室憤怒得直拍桌子。

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施暴者，還不斷地感謝我，說我已經救了阿煙兩次命了。

我說沒事，因為警察馬上要來了，我這就出去接應。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事情發生了驚天逆轉。

阿煙哭著躲進了她爸媽的懷裡，指著我發抖地喊：

「就是他，就是他強奸了我！還威脅我不許說出去，現在警察來了，我才敢說出真相！」

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呢？」

「王八蛋，我女兒找你來看外傷，你這個畜生居然……我打死你！」

阿煙她爸舉起拳頭就要打我，因為警察就在一旁，他沒有得逞。

我人當時是懵的狀態。

小心翼翼地問阿煙：

「小姑娘，這種事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強奸你了？」

「明明是你被人欺負，找上門讓我幫忙的啊？」

阿煙瘋狂搖頭，低聲抽氣，好像要斷了氣一樣。

有一個老警察示意我住嘴，來到阿煙的身邊後，輕聲問道：

「小姑娘，你跟叔叔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叔叔給你做主。」

阿煙抱著膝，把頭埋了進去放聲大哭。

「我晚上去山上收羊，不小心被石頭絆倒了，就過來找他包扎一下。」

「沒想到他包著包著就抱住了我，把我給……嗚嗚嗚！」

「你怎麼胡說八道！」

我惱了，生平沒被這樣冤枉過。

她爸媽則趁著這個工夫，衝上來就把我一頓打。

警察攔都攔不住。

我的臉，胳膊被抓出了無數條血痕。

等她們被拉開後，我靈光一閃，立即說道：

「警察同志，她被侵犯的證據被我有收集保存，就在……」

我看向處置臺，發現空空如也！

轉頭看向阿煙一家，他們的眼神均有不同程度的閃躲。

我頭皮發麻，心一瞬間冷得結了冰。

「你們狼心狗肺，為什麼要陷害我！」

5

我被暫時拘留了，但是因為筆錄和現場等諸多問題，無法判定我就是罪犯，所以很快被釋放。

但我剛回來，阿煙一家就找上了門。

張口就要 200 萬賠償。

我把這些全當成了無理取鬧，要趕他們走。

阿煙爸媽咬牙切齒地威脅我，說不給錢的話就把我殺了，拋在無人區喂狼。

我不受這種威脅，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另外還有很多相信我人品的患者給我撐腰，他們一家來了幾次見無果，就不來了。

我以為他們是知難而退，殊不知他們喪心病狂，居然敲鑼打鼓地搞起了直播。

說我是強奸犯，因為懂醫術和法律，毀掉了證據，因此脫了身，沒有受到制裁。

說目前我就是在逍遙法外。

他們讓網友給他們、給他們女兒討一個公道。

憤怒的鍵盤俠立刻熱情高漲，更是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戲劇化，不斷轉發。

謠言，逐漸成了真相。

我也報過警，告他們騷擾誹謗，但效果微乎其微。

他們聲稱寧願坐牢也不能讓我獨善其身。

他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手段，讓網友們更加認定了我的罪行。

一群偏激的網友，慣例對我人肉搜索，把我和我家所有人的信息都給扒了出來。

我爸媽相信我的為人，他們選擇搬家，暫避風波，等待我洗清冤屈。

可卻在搬家過程中，被激進的鍵盤俠直播搬家路線，宣稱絕不能讓畜生的父母，老畜生們跑了。

為了躲避他們，我爸媽不幸遭遇車禍，雙雙殒命。

我屬於焦點人物，加上阿煙他們一家的圍追堵截，我爸媽去世那天，我連家都回不去。

在頭七的夜裡，我遠在藏區燒紙，他們一家甚至過來放鞭炮，大喊活該。

並指著我的鼻子再次警告我，說最後給我三天時間，湊不夠 200 萬，就把我分屍喂狼。

絕望之下，我也不想活了。

我注冊賬號認證，宣稱會開啟一場直播，講述真相，想罵我的人，盡管來罵我。

預約人數，很快高達百萬。

但他們不知道。

這是一場——殺人直播。

6

頭七那晚，我祭奠完爸媽，穿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拿著手術刀離開了醫務室。

打開直播，我發誓自己沒做過那些事，並讓網友們看好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那天沒有月亮，天黑得嚇人。

我翻過他們家的土坯牆，潛入了進去。

阿煙的爸爸剛好出來拿東西，他發現了我。

「喂，你——」

話沒說完，我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不顧躺在地上捂著脖子蹬腿的他，我直接衝進了屋子，順勢解決了聞聲而來的阿煙的媽媽。

兩條命，幹脆利落。

一分鍾不到。

直播平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將我封禁。

而直播間看熱鬧的百萬網友們，傻了。

彈幕經過十幾秒的停頓，炸了。

此前彈幕，被辱罵我的詞匯各種刷屏。

現在，卻全是震驚體，刷屏。

甚至還有好事者，給我刷了幾百個火箭。

真是可笑。

我循著方才的尖叫聲，緩步找到阿煙的住處。

她已經嚇傻了，正蜷縮在帳篷角落瑟瑟發抖。

「不要，求求你……別殺我！」

我咬著牙，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把她從角落拉了出來。

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救過你的命，你為什麼陷害我？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我隻要一個真相！說！」

阿煙立刻嚎啕：「我錯了，饒了我吧！」

「那天我真的被人強奸了，可我沒看清那人是誰……但我爸媽說總得找人賠錢，你看起來有錢……所以就……饒了我，大哥哥饒了我……」

呵呵。

僅僅是因為這樣？

我苦笑。

「你讓我怎麼饒你？因為你們的恩將仇報，我爸媽死了！我沒有家了！饒了你，何以報德？」

「天道昭昭，若有來世，我絕不會再救你們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

話落，我一刀割斷了她的喉嚨。

然後，放火點燃了自己。

火光中，我看向鏡頭，面無表情：「至於你們。」

「罔顧真相，肆意在網上發泄力氣的噴子們，我知道你們永遠也不會吸取教訓，除非板子打在自己身上。」

「逼死無辜的我、逼死我更無辜的父母，如今知道真相，你們也不過事後假惺惺地說幾句抱歉，便會就此揭過，等待下一次的狂歡。哦，有些人甚至連抱歉都不會有。甚至還會有人說我本就變態，形式偏激……呵呵。」

「我恨你們，可我又覺得沒必要恨。因為我知道，你們不過都是人生的失敗者罷了。生活，會替我教訓你們的。」

那幾個直接逼死我爸媽的偏激鍵盤俠，個人信息已被我扒出，發在了置頂評論區。

等待他們的，將是和我一樣的遭遇。

直播中斷。

我，化為灰燼。

無盡的熾熱疼痛過去，我緩過神時。

睜開眼，竟然情景再現。

阿煙又來求救了。

7

所以現在，我是重生了麼？

也是，上一世的結局，於我，於我爸媽，實在不公。

許是老天爺真看不過眼了吧。

「大夫哥哥，救命……」

沉重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她聲音越來越虛弱了。

但是與我何關？

這輩子，我什麼都不管。

我把醫用耳塞往耳朵裡一塞，睡去。

夢裡，烈火灼燒的痛還在繼續。

但，天邊已有了光。

第二天一早，我醫務室的大門是被踹開的。

阿煙的爸爸拿著榔頭，她媽追隨在後面，兩人像是要討債一樣。

指著我便問：

「你這個混蛋，不是醫者仁心嗎？我女兒昨晚被人欺負了，你為什麼不救？」

我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