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沉聽完我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陰沉的模樣令人不寒而慄。

他突然大發雷霆，朝我步步逼近：「賀燃，你命是我的，我想要你死，隨時都可以！」

我盯著這張可怕的臉，又想到了戒同所的電擊，腦袋控制不住發疼。

顧沉馬上就要撲過來了，但是他被宋厭及時按住了肩膀。

「顧總，別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

宋厭眼神不悅，冷聲道：「你想對我的人做什麼？」

顧沉似乎是有些忌憚，他憤怒離開。

可算是走了。

我氣喘籲籲，脫力一般靠在牆上。

宋厭安慰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你還好嗎？」

「沒事。」我努力勾起一抹淺笑：「宋厭，謝謝你。」

他驀地拉住我的手，帶我走進一個房間，拿出了醫藥箱。

我後知後覺，才想起脖子上有一道劃痕。

這道傷口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

宋厭小心翼翼地為我處理傷口。

他距離我很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有點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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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莫名心跳加速。

好奇怪。

我怎麼對宋厭沒有排斥感？

難道是因為心理醫生的治療疏導。

所以我已經從戒同所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14

顧沉最討厭欺騙了。

當他聽了錄音，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蘇軟。

這樣一來，我也算是復仇成功了。

隻是沒想到，蘇軟的恐怖懲罰會來得那麼快。

那天夜晚。

我開車到地庫，準備上樓去接在會所應酬的宋厭。

結果還沒下車，就看到一個狼狽不堪的瘋女人朝我奔來。

她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滿是血痕的臉。

她竟然是蘇軟！

我連忙緊閉車窗和門。

「對不起！」蘇軟不斷拍打車窗，哭著道歉：

「我錯了，我不該害你，更不該把你送進戒同所。」

女人模樣可憐，看起來是真的後悔了。

但是我冷眼旁觀，沒有心軟。

緊接著，蘇軟把左手的手套摘下，露出了一隻纏滿繃帶的手，好像沒有五指了。

她苦苦哀求：「求你回到總裁身邊，否則他會折磨死我的……」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不遠處，地庫保安大聲吆喝一聲：「喂，幹嘛的？」

嚇得蘇軟趕緊跑了，最終消失在我視線。

我上樓接到了醉酒的宋厭，他被我攙扶著來到車裡。

直到回家，他也是安安靜靜的。

我接了杯溫水，把醒酒藥喂給他後，準備離開。

「賀燃，我喜歡你，喜歡很久了……」

宋厭躺在床上，忽然喃喃自語。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見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耳垂還有點發燙。

醉話而已，不是真的。

我這樣骯髒的人，不配得到喜歡。

15

第二天。

我開車送宋厭去集團開會。

在路上，他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我酒量很好。」

「什麼？」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宋厭。

結果他的笑容猛地變成驚慌，「當心！」

他突然把我護在身前，並將方向盤往左打。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撞了過來，車子瞬間強烈偏移。

這是怎麼回事？

我被撞得兩眼發黑，頭腦昏花。

再次抬眸時，我發現車子被撞得面目全非。

肇事者早就逃逸了。

此刻，宋厭白淨的臉上滿是鮮血。

他奄奄一息地抱住我，喃喃道：「我喜歡你，不是醉話……」

他這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宋厭！」我紅著眼眶，急忙掏出手機叫救護車。

而趴在我懷裡的宋厭，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呼喚。

我惴惴不安，祈禱他千萬不要有事。

不久後，救護車終於來了。

我和宋厭一起被送進醫院搶救。

因為他及時保護，替我承受了大量傷害。

所以我的身體沒有太大問題。

可是，宋厭卻因此進了 ICU，三天都沒醒過來。

這期間，有不少人來看望他，卻唯獨不見他的父母。

後來我才知道。

宋厭的父母去世得早，但他沒有一蹶不振，而是把顧氏集團帶領得更好了。

這麼好的他，卻為了救我這樣的人，至今昏迷不醒。

而肇事者還在逍遙法外。

我悲不自勝，愈發認為那起事故是一場謀殺。

這背後的主謀，或許就是顧沉。

我決定去找他復仇。

16

臨近深夜。

再次回到那個如地獄一般的別墅。

我竟然沒有那麼恐懼了。

熟悉的客廳裡，環境陰冷。

茶幾上擺滿了價格不菲的紅酒，似乎都空了。

顧沉慵懶地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醉醺醺的，看起來頹廢又放縱。

我慢慢走過去，冷冷地說：「顧沉，我回來了。」

顧沉猛地睜開通紅的雙眼，他驀地把我拽到懷裡，痛苦地說：

「小燃，在戒同所裡很煎熬吧。」

「對不起，我不該在那段時間忽視你，更不該讓蘇軟那賤人有可乘之機。」

「我已經狠狠懲罰她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靜靜地盯著顧沉，反問道：「宋厭出事了，是不是你幹的？」

顧沉忽然掐住我的脖子，一臉發瘋：

「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在想他？」

「是不是隻有他死了，你的心才會回來？」

果不其然，這場事故就是顧沉暗中策劃的。

他勢力強大，想要拿到證據並不簡單。

但是，我必須要想辦法拿到證據。

我不僅要把顧沉送進監獄。

還要他死得痛苦……

顧沉見我沉默不語，又連忙哄我：「小燃，我才是最愛你的啊。」

「阿沉。」我眼眶湿潤，佯裝難過：「我隻是想說，你差點連我也殺了。」

顧沉緊緊地抱住我，「對不起，我隻是想要你回到我身邊……」

我拍了拍他的背，違心地說：「我愛你，我再也不走了。」

17

顧沉開始像以前那樣，病態地折磨我的身心。

他總是說，這才是愛與快樂。

這種特殊的玩法，不僅可以給他帶來快感，還能給他帶來成就感。

就這樣。

我被顧沉折磨了整整一周，可算是有了些收獲。

那天，我悄悄看到他的電腦密碼了。

雖然很長，但還是被我記住了。

今晚，顧沉有個緊急會議，他沒讓渾身是傷的我送他，而是自己開車走了。

我匆匆忙忙來到書房，打開電腦，輸入密碼，成功進入桌面。

那上面有很多文件夾，每個文件裡都有好多血腥的視頻。

有我被刑具折磨的，有蘇軟被剪斷手指的，還有顧沉殺人的……

像這種恐怖視頻，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數不完。

令我震驚的是，顧沉居然還殺人了！

他在視頻裡，特別興奮，好像這樣也能帶來快感。

我忽然覺得，顧沉願意在七年前救我的主要原因。

恐怕是因為我這樣的孤兒更好殺。

我心髒狂跳，連忙用優盤將視頻拷了下來。

又翻找到顧氏集團的偷稅漏稅的證據，也一並拷下。

拷完後，我剛準備離開書房。

可是，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糟了，糟了。

我急忙把電腦關機，又把優盤藏在了地毯下面。

再想躲是來不及了，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顧沉推門而入，眼底泛起一絲懷疑，「你在我書房做什麼？」

話音剛落，他便大步流星，來到我面前，把我身體上的衣服全部撕碎，把我當畜生一樣審視。

可惜，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阿沉……」

我渾身顫抖，屈辱地望著顧沉，哽咽道：

「難道這七年來，你從沒信任過我嗎？」

「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愛嗎？」

「可是愛一個人，真的是這樣嗎？」

18

顧沉很吃這一套。

他瞬間軟了嗓音，把我抱在懷裡哄，還溫柔地吻我的眼睛。

我忍著惡心, 慢慢配合他。

在過程中，他說最近應酬比較多, 要我耐心等他回家。

我乖巧回應了。

堅持了這麼多慘痛的日子，該輪到我復仇了。

這天，我趁顧沉不在家, 逃出了別墅。

我第一時間將優盤裡，顧沉殺人和偷稅漏稅的證據發布到網絡上。

網友瞬間炸開鍋，傳播速度又快又猛。

不過幾個小時，仿佛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這些事情。

大家恨不得顧沉這個殺人狂魔、垃圾敗類趕緊下地獄。

與此同時, 我急匆匆來到了警察局。

我將顧沉的所作所為全說了。

他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不久後。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顧沉被捕的消息。

他衝著鏡頭, 瘋狂地罵道：「賀燃, 你死定了，我絕對弄死你！」

這個場面有點賞心悅目。

我安靜地盯著，淚水莫名流了出來。

這該死的一切，終於結束了！

出了警局, 我火速來到了醫院。

宋厭在 ICU 裡，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在玻璃窗外看著他, 忍不住失聲痛哭。

宋厭，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你能不能醒醒？

我擦擦眼睛, 再次看向宋厭時, 發現他慢慢坐了起來。

太好了, 他終於醒了。

我心情激動，急忙把醫生叫來。

直到宋厭被轉進普通病房, 我才敢來到他身邊。

令我感到驚愕的是，他竟然失憶了。

19

「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到底是誰？」

宋厭臉色慘白，他倚靠在枕頭上，像件漂亮易碎的藝術品。

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我們……是情侶關系。」

人生苦短。

我不想再錯過他了。

「真的？」宋厭驚訝地問：「那你為何離我那麼遠？好像跟仇人一樣。」

我趕緊坐在他身邊, 勾起嘴角：「真的。」

忽然間，宋厭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快速吻了過來。

這個吻逐漸加深，難舍難分。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結束。

「賀燃。」宋厭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我喜歡你的回應。」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咽了下口水，面紅耳赤：「原來你沒有失憶！」

20

顧沉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天。

我去監獄看望他了。

這個男人滿頭白發, 狼狽不堪，臉上的皺紋也很多, 仿佛老了三十歲。

再也沒有從前的風光和驕傲了。

因為我惹顧沉生氣了，所以他在懲罰我。

「我宋」「賀燃，你竟敢有臉來見我！」

顧沉直勾勾地瞪著我, 不停地用汙言穢語辱罵我，恨不得當場把我千刀萬剐。

即使這樣，似乎都不解恨。

看到他這一副瘋樣子，我便滿意了。

我冷聲道：「你罪有應得, 早就該死了。」

顧沉怒目切齒, 他突然用頭砸面前的玻璃，砸得頭破血流。

「我要殺死你！」

鮮紅的血液不斷流淌，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若不是警察及時拉住顧沉，他就真要把腦袋磕碎了。

我神情冷漠, 起身離開。

監獄門口。

宋厭正在車裡等我，他朝我莞爾一笑：「一會兒吃火鍋？」

我心情愉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