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歲那年，為了保護哥哥，我被人販子抓走。

成年後，我被解救回到家，看見的卻是保姆的女兒已經代替了我的位置成為假千金。

她看著我眼神嘲弄：「哪來的鄉巴佬，我告訴你，爸媽和哥哥都是我的。」

在她的茶言茶語下，爸媽看著我的眼神逐漸厭惡。

我想跟哥哥訴苦，卻意外撞見假千金和哥哥火辣熱吻。

我這才知道，哥哥早就是假千金裙下臣了。

哥哥怕我將他和假千金的事兒說出去，安排人將我拖至小巷凌辱致死。

再睜眼，我直接帶著爸媽去了保姆房。

一臉好奇地問：

「爸媽，哥哥為什麼每天都不穿衣服來姐姐這兒睡覺呢。還有，姐姐怎麼戴著媽媽的漂亮項鏈呢？」

01

我一手拽著小裙子，一手抓著媽媽的手，執意地往前走。

我媽有幾分不耐煩：「念念，到底去哪啊？」

我抿抿唇，大眼睛裡顯出小孩的執著和專注：「媽媽，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們要帶著爸爸一起去，我有個問題！」

帶著爸媽走到了保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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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推開門：「嗯，怎麼了？有什麼事？」

入目，是我哥和保姆的女兒相擁的場景，淡淡光影灑下，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的身影更加黏膩。

見到我爸媽，他倆迅速分開，神情瞬間變了，又驚慌又恐懼。

我爸媽一下子變了神色，低斥：「陳美美，你幹什麼呢！」

瞧瞧，有了問題永遠都把自己的兒子摘出去。

不過也好，陳美美，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扯了扯我媽的手，一臉好奇：

「爸媽，哥哥為什麼每天都不穿衣服來姐姐這兒睡覺呢。還有，姐姐怎麼戴著媽媽的漂亮項鏈呢？」

屋內的空氣似乎都在此刻凝結了，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寧靜。

我哥的表情僵在臉上，他百口莫辯：「不是的，爸，媽，我妹肯定是看錯了，怎麼可能呢。」

小孩子怎麼可能說謊呢。

陳美美脖子上的項鏈在此刻格外顯眼，簡直都熠熠生光。

一秒。

兩秒。

啪！

我爸直接伸出手給了我哥一巴掌：

「你個不孝子，你幹的都是什麼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小小年紀你就不學好！」

他的臉偏到一邊，瞬間紅腫，剛要張口辯駁，拳打腳踢的攻擊就落下來。

至於陳美美，我媽更不可能放過，直接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項鏈，語氣冰冷：

「小小年紀，別的沒學會，下賤浪蕩的東西倒是學去了，還會偷雞摸狗了是吧！」

陳美美的眼淚唰一下子就下來了，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不是的，阿姨，你聽我解釋。」

我媽冷笑一聲：「你真下賤啊！」

「我告訴你！我這項鏈就算是扔到垃圾堆裡都不給你這種人！」

說完，我媽直接把那條項鏈扔在地上狠狠碾碎。

「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你簡直做夢！」

可謂是把陳美美的那一顆心踩個稀巴爛。

陳美美徹底說不出話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這個時候的陳美美，戰鬥力根本不敵已經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

估計這一幕，在她以後的生活中永遠都無法忘卻。

我站在門口佯裝驚訝地看著她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但是瞪大的眼睛仍舊停留在她們身上，將孩童的驚訝和好奇表演個淋漓盡致。

不隻現在，你們日後的落魄悲慘。

我都不會錯過！

02

保姆跪在地上哭天搶地：

「我真的不能丟失這份工作，以後我……我肯定好好管教我們家美美，絕對不讓她再幹這些勾當了！」

陳美美和她媽一起低著頭，落著淚，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我媽看都懶得看：「趕緊把你們東西收拾收拾，說什麼都沒用！」

我哥坐在沙發的角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晃著小腿在餐桌吃水果，面向他們，將這些人的神情看個十足。

我跳下椅子，小跑到我媽身邊，仿若無知：「媽媽，美美姐姐犯了錯，以後給阿姨的工資是不是就少了呀？」

保姆猛地抬頭。

她趁著這個機會，抓著我媽的手：「陳姐，我肯定管好我女兒，肯定，這樣吧，隻要您讓我再繼續上班，我工資......你就給我減去三分之一，您看成不成？！」

我媽看了她們半晌，眼中有幾分猶豫。

這年頭保姆不好找，尤其是還要磨合和習慣，新來的人有些事情還要再吩咐，很多人家一用保姆就是十幾年，都不願意換。

陳美美連連點頭：「阿姨，我肯定再也不敢了，我知錯就改！」

「求您了！」

我媽扯了扯唇：「行吧。」

我媽直直地看向陳美美：「但是，這種事情，別再讓我發現第二次。」

陳美美扣緊了手指，點點頭。

我露出笑容。

03

大約一個月後。

我咬著棒棒糖在花園找到陳美美。

她正彎腰拿著水管澆花。

「美美姐姐，你怎麼在這啊？」

聽到聲音，她轉過頭，見我身後沒大人，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又埋怨又嫌棄。

手裡的水管一關，瞪著我：「我怎麼不能在這了？」

她心底埋怨我帶著爸媽走進那個保姆房。

我隻覺得好笑。

越是這樣，事情就越會往我期待的方向走。

我拿出一個棒棒糖遞給她，大眼睛看著她：「姐姐你吃糖嗎？」

陳美美一把打掉我手中的糖：「別來煩我，我不吃糖。」

糖掉了，我也不撿，看著她：「姐姐你在跟我生氣嗎？」

「是因為哥哥現在不理你嗎？」

這輩子我哥東窗事發，年齡又小，在父母的權威之下，自然會埋怨和躲避陳美美。

而陳美美還有一顆攀龍附鳳的心，又怎麼會甘心丟掉這個機會。

此時被我說中，她臉色霎時間一變，裝模作樣地拿起水管，懶得理會我：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

「姐姐，你可以想想怎麼讓我哥哥開心啊。」

陳美美手上動作一頓，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她左右看了看，小聲：「你哥......什麼時候從補課班回來呀？」

我揚起甜甜的笑容。

「明天下午。」

04

陳美美果然偷偷地把許鳴帶走了。

目的地就是網吧。

陳美美也知道，隻有網吧才能讓哥哥快樂。

上輩子。

我和哥哥出去，我爸媽囑咐他把我送到一個阿姨家照顧，結果他半路看見網吧，自己一個人進去玩了三四個點，讓我坐在網吧門口的小板凳上等著。

我抱著自己的膝蓋睡覺，醒來的時候。

看見哥哥被一個漂亮阿姨帶著：

「你信阿姨，那地方有錢賺，以後你哪還用被你父母束縛啊？想幹嘛就幹嘛，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哥哥半信半疑地跟著。

我什麼也不懂，隻知道在後面哥哥哥哥地叫著，不想讓他把我扔下。

哥哥看我一眼，腳步走得更快了，格外不耐煩：「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等我一會。」

我一下子抱住哥哥的大腿，嚎啕大哭：「不行！哥，你別丟下我了！」

漂亮阿姨皺著眉，和一旁一直等候的一個健壯男人對視，他們倆強硬地就拽著我哥要往一輛車上走。

哥哥後知後覺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一直拉扯。

「阿姨，別帶我哥走，我想和哥哥回家！」

哥哥抵不過他們的力氣，半個身子都進了那輛車。

我抱住漂亮阿姨的大腿就死死咬住。

她尖銳地喊叫一聲，一下子松了手，哥哥跑得老遠。

那兩人迅速對視一眼，為了不引起群眾的注意，將那雙手伸向了我。

收回思緒。

滔天恨意環繞著我。

哥哥啊。

這輩子，你也一定要嘗嘗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05

晚上到了吃飯的點。

陳美美和哥哥還沒回來。

我爸皺眉：

「阿鳴呢？」

「怎麼這麼晚還不回來？」

「又上哪玩去了？」

保姆把碗筷放在桌子上，垂著眼一言不發，不敢隨便摻和。

我媽拿起筷子：「行了，生什麼氣，那麼大孩子了能去哪，一會兒就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敲門。

我媽臉上一下子露出笑容：「兒子回來了？」

開了門，是陳美美。

她臉色煞白煞白的，神情格外的慌亂，和我媽一對視，又匆忙移開，手捂著肚子彎著腰：「我肚子疼，我先進屋了。」

我媽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陳美美。」

陳美美站住，僵硬地轉過身：「怎......怎麼了？阿姨？」

「看沒看見許鳴？你們今天一起出去玩了？」

可以肯定的是，哥哥這時候已經被人販子抓走了。

而和哥哥一起出去的陳美美，如果交代了兩個人在網吧那些事，我爸媽絕對不會放過她。

到底是承認自己見過我哥哥，還是賭他被人販子抓走不會再回來。

陳美美肯定不傻，更何況，就算我哥事後被找到了，這期間她還有跑走的機會。

「......沒有啊，阿姨，那個，許少爺不是一直在學習嗎，我也沒看見他啊。」

陳美美手指上的皮都快被她自己給扣掉了。

我媽皺眉，敷衍地揮了揮手：「行吧，回去吧。」

陳美美極快地躲進屋。

「要不咱們找找吧，你說這孩子，萬一要是被誰騙走了呢？」

我爸媽放下筷子穿上衣服。

兩個人臉上都掛上焦急的神情。

我拄著下巴悠闲地吃飯，看見這一幕，樂出來。

原來是會關心孩子的啊，當年我被拐賣回來的時候，還以為進了陌生人的家呢。

06

沒找到人，我爸媽就等了一晚。

覺得男生嘛，也不小了，興許就去誰家玩去了。

可時間一長，兩三天了，也不見了人影，哭著喊著地報警。

我跟在他們身邊，抱著大水杯，看熱鬧的時候，口幹了就補一口。

爸媽啊，這個時間，哥哥應該都被送到海岸對面了，於事無補啦。

警察找了附近的監控，找到了陳美美和哥哥一起往外走的一段視頻。

再到後面，就找不到了。

那網吧是個黑吧，建在那，又偏又窄的一個地方，周圍幾條小路都沒有監控。

我媽找人把陳美美抓來，可以說是拳打腳踢，渾身憤怒全都傾瀉出來：「你個下賤東西！你把我兒子帶哪去了！你說啊！你說！」

「讓你別碰我兒子你偏不聽！！你個賤東西！」

陳美美一開始心虛，頭發被抓得個稀巴爛，後來被打著打著脾氣就上來了：

「我是和他一起走了！那我難道能給他賣了嗎！我也才十五歲！我能幹嘛啊！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

「再說我力氣都沒他大，我能把他怎麼辦啊，嗚嗚嗚……」

陳美美哭得那叫一個慘，旁邊的警察都動容了。

保姆看著自己女兒受委屈又怎麼能忍：

「我們是給你們家幹活！那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姑娘了啊！誰不知道你家孩子就願意跑出去玩，怎麼什麼事都能賴呢！！」

沒有監控，陳美美唯一一個當事人不說實話。

他們自然無處可查。

我爸抓著警察，似乎頭發都白了：「拜託你們，請一定要找到我兒子，求你們了！」

我媽跌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可我半點都傷心不起來。

實在高興。

07

我媽似乎一夜白頭，我爸也越發的沉默寡言。

我一如每日，再不提及哥哥，隻是更願意上學，更乖更聽話。

大概過了一個月。

老師上門家訪。

我爸媽情緒低迷，說話態度也算不上好：「您有什麼事嗎？」

我們老師笑容不改，把我摟進懷裡，摸了摸我的頭：

「恭喜你們啊，許念爸媽，這孩子啊，是不可多得的有天賦的孩子！」

我爸媽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念念拿錯了我辦公室的一張卷子當成作業寫了，那是學校的一個五年級的奧數比賽。」

「我這一看，這孩子拿了滿分！這不趕緊，過來找你們，千萬不要浪費了這個好苗子，讓孩子的天分白瞎了。」

我的智商做五年級的卷子自然綽綽有餘，上輩子被拐賣回來，我自己惡補知識，恨不得全塞進自己腦子裡，不說初高中，日後的金融和政治我都了解，往後那些大熱的產品更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些東西。

足夠保證，哥哥再也踏不進這個家門。

至於那張五年級的卷子，也是我特意去老師辦公室拿走的。

我爸媽臉上的笑容逐漸綻開：「老師，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