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高檔小區搬東西的時候，一個遛狗的女人罵我是下等人。

她不停找我的茬，甚至叫她老公來打我。

她老公還把客戶的東西砸碎了。

那是客戶的裝修材料，定制的天然化石瓷磚，一片要 3 萬多。

她老公砸碎了 20 多片，價值 60 多萬。

1

我是一名搬運工。

按照老板的要求，我將一批昂貴瓷磚搬到一棟高檔小區，客戶新房裝修要用。

這批瓷磚價值不菲，一共 108 片，一片要 3 萬多，總價值超過 300 多萬。

我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瓷磚出了什麼問題。

要是打碎一片，我半年的工資就沒了。

好在是安全順利地到達了小區。

我在將瓷磚搬進電梯時，身後忽然出現了一位遛狗的女人。

她嫌棄地看了我一眼：

「小區的保安都是吃幹飯的嗎？怎麼什麼人都往小區裡放，髒兮兮的，下等人，真惡心！」

我看著自己沾滿灰塵的衣服，確如她所說，真的是髒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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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個工人，幹活的時候，衣服能不髒嗎？

我沒有理她，埋頭繼續幹活。

可一旁玩耍的女兒安安卻天真地問：

「阿姨，你為什麼罵我爸爸髒？」

今天是周末，安安沒去學校，家裡又沒人照看，她便跟著我一起搬磚來了。

女人瞬間怒了，衝安安大聲吼道：

「誰是你阿姨？下等人家的小孩，也配叫我阿姨？滾遠點！」

安安今年才 7 歲，被女人的呵斥聲嚇了一跳，淚眼汪汪地就要哭了。

我急忙衝過去抱住安安，回頭對女人說：

「我女兒還小，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但請不要這樣吼她。」

女人輕蔑地笑了笑，諷刺道：

「我就吼怎麼了？窮鬼，在我的面前，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你低賤，你女兒也低賤，低賤的人就活該被罵！」

這時，另一扇電梯門打開了，女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了電梯。

她進了電梯後，突然回頭朝我吐了一口痰。

我躲避不及，那痰正好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十分生氣。

可我知道，這個小區裡的人非富即貴，以我的身份和她鬥，隻怕得不償失。

這口氣，我隻能無奈地忍下了。

「爸爸，我們真的是下等人嗎？」安安仰著頭，忽然問我。

我心裡一酸，但還是搖了搖頭，對她說道：

「寶貝，當然不是啦。」

「金錢並不能衡量一個人的高低，咱們不偷不搶，靠自己的雙手活著，怎麼會是下等人呢？」

「反倒是有些富人，仗勢欺凌窮人，這樣的人更遭人唾棄！」

2

我本以為我認了慫，這個事兒就可以過去了。

可誰知，當我把瓷磚搬到樓上，正一件件地往客戶家裡搬時，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她一上來就汙蔑安安偷她家牛奶。

我隻覺莫名其妙。

安安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偷她家牛奶？

女人說，物業每天都會給她家送 4 瓶牛奶，放在門口的箱子裡，可今天卻隻有 3 瓶。

我問：「有沒有可能是物業弄錯了？」

「不可能！」女人堅稱，「物業知道我家的人口數，從來沒有出過差錯，為什麼今天你們一出現，他就偏偏少送了 1 瓶？」

我又問：「那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拿了呢？」

「那也不可能！」

「這是新開發的小區，目前整棟樓就住進來三戶，另外兩戶住在 2 樓，而且周末一般都不在。」

「我家住 7 樓，你們在 6 樓搬東西，除了你們還能有誰？」

說來說去，女人就是認定了，偷牛奶的就是我們父女。

可我心裡清楚，安安絕對沒有偷牛奶，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

但無論我怎麼解釋，女人一口咬定，就是安安偷的。

這樣平白無故地誣陷，讓我心裡鬱悶至極。

「我不知道你家的牛奶去哪兒了？反正我女兒沒偷，你自己想辦法找去。」

丟下這句話，我便開始自顧自地幹活。

女人卻不依不饒：

「就是你女兒，下等人，買不起牛奶，就偷別人家的喝。」

說著，女人衝過來，張牙舞爪地就要打我。

安安見我受了欺負，也衝過來抓住女人的裙子，想要把女人拉開，嘴裡不住地哭喊：

「壞人，不許打我爸爸！」

「滾開！髒東西！」女人呵斥著，狠狠一腳將安安踢到了一邊。

我瞬間怒了，一把將女人推開。

被我一推，女人踉踉跄跄地差點摔倒在地。

隨即，她便開始大哭起來，說我打她。

然後她拿出電話，要叫她老公過來幫忙。

我急忙把安安叫到客戶的房子裡，告訴她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我擔心，一會兒女人的老公來了，萬一爆發衝突，會傷到安安。

3

沒等多久，女人的老公就來了。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幫手，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

為了避免衝突，我向他們詳細解釋了前因後果。

可男人根本不聽，反而要我賠錢。

他說：「你女兒弄髒了我老婆的裙子，她這裙子價值 8000 塊，你賠了錢，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說著，男人指了指女人的裙子。

上面有幾個汙手印，瞧來正是安安剛才抓弄出來的。

我說：「剛才你老婆無理取鬧，還要打我，我女兒是為了幫我，才弄髒她衣服的，是她欺人在先，怎麼要我賠錢？」

男人冷冷一笑：

「這我不管，你弄髒了衣服就要賠錢，你要賠不起，我就打斷你一條腿。」

「我……」

我一時語塞起來，8000 塊錢雖然不多，但差不多是我兩個月的工資，我真的賠不起。

男人見我不說話，輕蔑地說：

「窮鬼！諒你也賠不起。」

他話音剛落，身後倆男的便衝了出來，一人押著我的一條手臂。

我驚恐地喊道：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這是犯法的！」

男人「呵呵」一笑：

「犯法？法律是管你們窮人的，你以為能管得了我們有錢人嗎？」

男人慢慢地朝我走來，忽然伸出手，狠狠地扇了我兩個耳光。

我隻覺臉上火辣辣地疼，忙說：

「你們別亂來，這裡有監控，你們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

男人看了一眼監控，微笑道：

「監控？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監控就沒了？」

說著，男人拿出手機，撥通了小區監控室的電話。

他要求監控室立即關閉監控，並將之前的視頻刪掉。

對方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了。

男人不由大笑起來：

「這就是你們窮人仰仗的監控，你指望它給你公正？」

「呵呵，還不是我一個電話，說沒就沒了？」

「就你這樣的人，我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哈哈……」

男人一邊笑著，一邊用腳狠狠地剁在了旁邊的瓷磚上。

隻聽到「刺啦」一聲，顯然是裡面的瓷磚被他踩碎了。

我連忙提醒：

「你別踩，那是客戶的瓷磚，踩壞了你可賠不起。」

男人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可能他覺得，我一個窮鬼竟敢說他賠不起，徹底把他激怒了。

隻見他抱起一摞瓷磚，狠狠地砸在地上。

「賠不起？就你這破瓷磚值多少錢？敢說老子賠不起……」

隻聽得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男人已經砸碎了一大堆瓷磚。

4

等他砸得累了，我方才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定制的天然化石瓷磚，一片要 3 萬多。」

「你數數，你砸碎的應該有 20 多片吧，也就 60 多萬而已。」

「不知道你賠不賠得起？」

男人聽了我的話，一時愣住了。

我拿出手機，對男人說：

「這瓷磚不是我的，等會兒你自己跟客戶說吧。」

說完，我撥通了客戶的電話，簡單跟客戶說明了情況。

客戶先是很震驚，隨即沉聲問道：

「誰這麼大膽，敢砸我的東西？」

我說：「和你同一個小區的，他們自稱住在 7 樓。不過，我並沒有核實他們的身份。」

客戶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

「我看他們是不要命了，麻煩你幫我拖住他們，我馬上過來，等我 10 分鍾。」

「好。」

我掛斷了電話，卻見對面四人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他們臉上滿是嘲笑的意味。

「喲，還煞有介事地打著電話，這表演給誰看呢？哈哈……」

這話是那女人說的，她此刻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

很顯然，她並不相信這瓷磚如此昂貴，以為是我在胡說八道。

男人接話道：

「是啊，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你？就這破瓷磚也值 60 萬？」

另一男人道：

「還定制天然化石瓷磚？你見過嗎？張口就來。」

又一人道：

「你別說，這窮鬼的演技還挺不錯，要不要我們給他介紹個劇組，讓他拍個電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窮鬼翻身靠吹牛』，哈哈……」

幾人肆意地大笑著。

看著幾人囂張的樣子，我心裡卻回憶起老板的話來。

臨走前，老板一再囑咐我，對待這個客戶的貨，要小心再小心。

因為這客戶是個狠角色，聽說曾經是在道上混的，咱們可惹不起。

卻不知，等會兒客戶趕到後，他會怎麼處理眼前這幾個囂張的家伙？

5

幾人笑了好一陣，方才停了下來。

男人又對我說：

「窮鬼，我老婆的裙子，你賠是不賠？給個痛快話。」

我說：

「我沒錢。再說裙子就是髒了，洗洗還可以穿的啊，哪用得著賠這麼多錢？」

「賠多少錢是我說了算，你賠不起也好辦，我剛才說過，拿你一條腿抵債也行。」

男人說完，向身旁的兩人使了使眼色。

兩人又衝過來將我控制住。

男人到四處轉了一圈，最後在客戶的房子裡找來了一截鋼管。

他提著鋼管，走到我的身旁，問我：

「窮鬼，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賠是不賠？」

我心裡一緊，想要掙脫束縛。

可身後的兩人牢牢將我控制住，根本掙脫不開。

男人一臉的不耐煩：

「看來，你是不打算賠錢了，好，好得很！」

男人忽然舉起鋼管，然後猛地向下一砸，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左腿上。

「啊……」

我忍不住大聲呼叫。

一陣劇烈的疼痛，由腿部神經迅速傳到我的腦中。

我感覺我的腿，好像斷了！

我牙關緊咬，冷汗直冒，身體也忍不住微微顫抖。

男人把弄著棍子，滿臉嫌棄地說：

「廢你一條腿，算是便宜你了，你這樣的窮鬼，就算弄死你，也沒有什麼的。」

這時，屋裡的安安聽到了動靜，跑出來查看。

卻見我抱著腿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

安安大喊著「爸爸」衝了過來。

她扶著我受傷的腿，生氣地質問：

「你們這些壞人，為什麼要傷害我爸爸？」

她看著我腿上被鋼管打出來的青紅血痕，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安安雖小，但卻一直很懂事。

當初，她媽和我離婚，跟了個有錢的老板，問她願意跟誰，她毫不猶豫地選擇跟我。

她說，媽媽的新老公很有錢，她如果跟著媽媽肯定過得更好。

可那樣的話，爸爸就沒人照顧了，所以她選擇跟爸爸。

男人聽了安安的話，笑眯眯地說：

「小妹妹，叔叔不是壞人，你爸爸才是，他教你偷東西，還弄髒了阿姨的衣服。」

「胡說，爸爸才不是壞人，我也沒有偷東西。」安安大聲反駁道。

男人搖了搖頭，微笑著說：

「你沒有偷嗎？空口無憑，讓叔叔檢查檢查，也好證明你的清白啊。」

安安眉頭微皺，一臉天真地問：

「叔叔，你要怎麼證明啊？」

「很簡單啊，你要是沒偷，肚子裡肯定就沒有，你讓叔叔打幾拳，如果你吐出來的東西裡沒有牛奶，我就相信你了。」

聽了男人的話，我心中大驚，急忙將安安護在身後：

「你們別亂來，她還是個孩子……」

6

可我話沒說完，男人便一拳打在我的臉上，跟著另外兩人則再次上來將我控制住。

男人一把抓住安安的頭發，生生將她提了起來，接著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安安的肚子上。

安安的喉嚨處，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叫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看著男人對安安施暴，我再也忍不住了。

隨手撿起地上破碎的瓷磚，瘋了一般亂揮亂舞。

那瓷磚鋒利異常，控制我的兩人，都被我劃傷了。

劇烈的疼痛感，使得兩人下意識地躲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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