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意

第1章

段應淮粘了我五年,他會在歹徒面前為我擋刀,也會在我經期間用心口為我暖腳。


直到有一天,安夏出現了。


她說她是救贖文女主,而男主正是段應淮。


在劇情裡,段應淮會醒悟,愛上她而殺了我。


我很無語。


上一世,偽裝成穿書女的安夏就使用了同樣的借口。


我慘死於她手下。


好好好。撬我男人,圖我性命是吧。


這一次,我要把她的臉皮撕碎。


1


安夏出現在大教室的時候,段應淮正在給我剝青提。


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個滾圓的葡萄,一點點地剝開。


甜膩的汁水粘在他的手指尖,亮晶晶的。


這種青提不太好剝,但段應淮清俊的臉上沒有一絲不願。


他剝完一顆便遞到我的嘴邊,我頭也不抬地張嘴吃掉。


溫軟的唇碰到他冰涼的指尖,他的嘴角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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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又去給我剝第二顆。


周圍的同學都見怪不怪,直到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生站到了我們桌前。


來人叫安夏,是我的同班同學,和我沒什麼交集。


我隻是看了她一眼後就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段應淮還在認真地剝青提,他頭也不抬地告訴她:


「旁邊沒人,隨意坐。」


安夏站著沒動,靜靜地看著段應淮又剝好了一顆青提。


就在那顆青提遞到我嘴邊的時候,一隻纖細白亮的手推過來,把它一把甩了出去。


那青提掉在桌子下滾了幾圈,在地上留下一道水痕。


段應淮的嘴角瞬間落了下去,面色不善地看向來人。


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有意無意地聚集在我們這邊。


「鄭同學,你這麼侮辱段同學不太好吧?」


我抬頭看去,安夏一臉正義凜然地看著我。


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和段應淮一直這樣相處,有什麼不太好?」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連個青提都要段同學給你剝嗎?」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湿紙巾,抽出一張來遞到段應淮面前。


「段同學,大家都是平等的,你沒必要為她做這些。」


我後背靠在椅子上,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


段應淮伸手接過了她的紙巾,安夏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神色。


然而下一秒,那張紙巾被重重地甩在安夏的臉上。


周圍響起輕笑的聲音,有人在罵她這是多管闲事的報應。


安夏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種變故,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段應淮。


「段同學,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這樣呢?」


「你覺得你們的這對關系是平等的嗎?為什麼你要為她做這麼多事情?」


段應淮煩躁地踹了一下前面的凳子,狹長而涼薄的眼睛微微抬起,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我伺候我老婆,關你屁事?」


2


段應淮話音剛落,安夏的眼睛就紅了。


她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是來救贖你的,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你知不知道學校裡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他們都說你是鄭合意養的狗!鄭合意說什麼你都做!」


「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我隻是不想看到你被她這麼欺負!」


「她不能仗著家裡有錢,就霸凌你,你明明也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圍著鄭合意轉。」


她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第一次在段應淮向來清冷的臉上看到那麼精彩的表情。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段應淮是面癱來著。


「安夏同學說得對诶,段應淮又帥又高還是商學院的綜合第一,何必圍著鄭合意這個拽橫無腦的大小姐啊。」


「還不是鄭合意家裡有錢……」


前幾排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安夏得到了別人的認同,腦袋微微抬了起來。


再配上她的白裙和微紅的眼角,看起來像極了一朵立於懸崖峭壁間的倔強小白花。


如果是其他男生看了,或許會心軟心疼。


可她選錯了人,段應淮可不喜歡小白花。


他隻喜歡我這種把他當狗使喚又橫又拽還無腦的惡女。


3


聽到有人說我,段應淮的目光輕輕掃了過去。


那兩人瞬間低下頭縮起脖子活像鹌鹑。


我靜靜地看安夏表演,就在她又要開口的時候。


段應淮毫不客氣地說了聲滾。


安夏氣急,跺了跺腳剛要說些什麼,老師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隻能在離我們不遠處找了座位坐了下了。


段應淮把青提收起來,擦了擦手,從背包裡替我拿出課本。


安夏看著他為我做這一切,眼神陰狠地看了過來。


我笑了一下,把手心向上放下桌子上。


下一秒,段應淮就將臉貼在了我的手心。


順便像隻大狗似的蹭了蹭。


我扭頭看向安夏,揚起一個勝利的笑容。


和我的視線對上,安夏迅速扭過頭不再看我。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顛婆。


4


段應淮是我撿來的。


五年前我上山,在山腳下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段應淮。


那時候的我大發善心把人送到了醫院。


可沒想到他醒了後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一問三不知。


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沒想到他跟了出來,跟在我身後,我走一步他走一步。


那個時候的段應淮就長了張清冷薄情的臉。


可那雙眼睛卻緊緊盯著我,反而流露出幾分反差感。


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


鬼使神差的我把人帶了回家。


我爸原先是不同意他留在我家的。


直到有一次,我遇到了搶劫的,那人搶走了我的包,段應淮一個箭步上去把那人踹倒在地。


後來那人拿出刀想來砍我,段應淮為了我衝過來和那人肉搏。


最後毫發無傷地把那一米九的壯漢打得叫娘。


我爸才同意他留在我家,給我做貼身保鏢。


這保鏢一做就是五年。


這五年裡他對我無微不至,連我爸這個父親都自嘆不如。


隻不過這五年裡他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或者說他想起來了,也不願意離開。


時間久了,我們在一起了。


我爸就我一個女兒,他不願意用我的婚姻去做生意,他更想我能獨掌大權。


見段應淮聰明,我爸有意培養他做個上門女婿,以後做我的左膀右臂,對他也是極好的。


晚上到家,段應淮給我打了熱水泡腳。


我一到冬天就容易體寒,來月經的時候會疼得死去活來。


直到有一次我疼暈過去,段應淮冒著大雪把我送到醫院,醫生給我來了很多藥,還告訴他說泡腳會好很多。


從那以後,隻要一到冬天,段應淮就會給我準備熱水,催著我泡腳。


別說,泡了幾年後我這體寒確實也好了不少,來月經也沒那麼痛了。


段應淮單膝跪地,捏著我纖細的腳踝替我脫了鞋襪。


他的臉上莫名寫滿了虔誠。


突然我想到了白天安夏說過的話,我腳微微向前,踩在段應淮的胸前。


段應淮抬起臉來和我對視,眼神中似乎要漫出絲線來把我纏住。


「阿意,怎麼了?」


他的手還捏在我的腳踝上,掌心炙熱的溫度不斷傳來。


我的腳掌貼在他的心口,心跳的震動似乎就在我耳邊。


「段應淮,安夏說我這麼對你是不對的。」


「你覺得呢?」


段應淮沒有說話,沉思了兩秒似乎終於想起了安夏是誰。


他輕輕笑了一聲,抓著我的腳輕輕吻了一下我的腳背,然後才放進來泡腳桶裡。


白皙的手指在熱水裡泡得通紅,他用溫熱的水灑在我的腳背上。


「阿意,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指手畫腳我的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你捆綁一輩子。」


「把你的全心全意都交給我,好嗎?」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炙熱,我看著他的眼睛,彎下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突然他按住我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我有些呼吸不暢他才把我松開。


5


安夏在廁所堵住了我。


她抓著我的手臂,滿臉焦急地告訴我,說我們所在的世界其實是一本救贖小說。


「段應淮是這個世界的男主,而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我是來救贖他的。」


看著她的臉,我認真地告訴她:


「學校有心理醫生,聽說是免費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面無表情地撥開她的手。


「你說我是精神病?你不相信我?」


她皺著眉看我,好像真的在為我著想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跟段應淮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在愛上我這個女主之後,你會對他死纏爛打,會讓他厭惡你痛恨你!」


「到了小說的最後,他甚至還會殺了你!」


我停下腳步望向她,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殷切。


仿佛真的是想拯救我於水火中。


我笑了,有些繃不住,她編的故事是我從沒想過的,實在是令人覺得好像。


再者說了,她一點都不了解我,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對男人死纏爛打的人。


以我的家世樣貌,從來都隻有男人對我死纏爛打的份。


我的生活中又不是隻有談戀愛,憑什麼要為一個不愛我的人浪費時間。


「安夏,你看小說把腦子看壞了吧?」


「他有什麼好值得我死纏爛打的?」


看我還是不信,安夏放了個大招:


「我告訴你劇情,很快段應淮就會去參加全國創意比賽,那是他被我的創意所折服愛上我的地方。」


「你就看他去不去吧!」


我覺得她實在聒噪,不耐煩地繞過她出了廁所。


我出來的時候,段應淮正在門口等我。


太陽的光穿過走廊,落在少年的眉眼間,在他清冷的臉上留下了幾分溫暖。


段應淮過來要牽我的手,我卻躲開了。


他微微皺眉看向我:「怎麼了?」


我抬起頭和他對視,他的眼睛裡倒映出我的身影。


我想起安夏的話,問他:「你過幾天要去參加全國創意大賽?」


他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怎麼變,但我就是覺得他滿臉寫著「你怎麼知道」這五個大字。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我牽起他的手,緊緊握住:「那我要是說這個比賽我不許你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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