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第一次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

本以為見我作風淫靡，蒼洺會放棄，母後會放棄。

沒想到，隻是被我摁了下腹肌，這三個男倌就被蒼洺毒死。

還被母後拿捏住九族命脈Ṱū́₅。

難道重來一世，我依舊無法改變必死的結局？

9

蛇王蒼洺十裡紅妝求娶雲朝雲舟公主。

出嫁這日，母後簪著滿頭黃金步搖，久違地被父皇誇贊生了個好女兒，笑得見牙不見眼。

蛇族距離雲國不遠，隻兩日腳程就到。

蓋頭被挑開。

蒼洺穿著蛇族特有的暗紅色喜袍。

他長相本就俊美妖冶，在紅色的映襯下更顯得風華絕代。

可明明嘴角噙著笑，卻看得我心裡一片冰冷。

「我說過，入贅，絕無可能。」

我攥著衣擺，抬頭問他：「既如此，又為何要殺死那三名男倌，他們何罪之有？」

「獻媚之人，本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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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洺走上前來，坐在我身側。

握住一縷纏上紅線的發絲，好整以暇地把玩著。

「不這樣，怎麼讓你收掉想蒙騙我的心思？」

我陡然瞪大眼，一股恐慌湧上心頭。

蒼洺究竟是也重生了，還是本就對我有了解？

「好了，洞房花燭夜，莫要再提其他男人。」

不知何時，蒼洺的手已經挪到我腰側。

修長的手指已然挑開三顆紐扣。

眼前驀地浮現上輩子蒼洺跟其他雌蛇在我面前交尾的畫面。

髒，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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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

蒼洺蹙了下眉，看了眼胳膊上流血的劃痕，又把目光挪到我手裡對準他的匕首上，聲音冷到結冰：

「怎麼？新婚夜就迫不及待想守寡？」

蒼洺幻化出蛇尾。

高大的身影遮擋著桌上的喜燭光亮，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陰影。

「還是說，你真看上了那些男倌，要為他們守身如玉？」

咬牙切齒的語氣，仿佛隻要我點頭，他就會立馬去毒殺掉那些男人。

「反正你本意隻是求和，並非真心求娶，何必在這裡裝出一副苦大情深，愛而不得的模樣！」

我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抖。

蒼洺斂著眉，眸底翻湧著濃鬱的墨色。

不等我看清，那銀黑相間的蛇尾就迅速纏上我的手腕。

匕首掉在地上，被蒼洺撿起。

大力折成兩半。

我對著蒼洺的尾巴又啃又咬又罵。

他吃痛到皺眉，卻就是不肯松開。

「就這麼不想我碰你？」

嗓音沉沉的，有憤怒，還有一股莫名的委屈。

我嗤笑道：

「蛇君神通廣大，想要多少美人，勾勾手指頭便可，何必做出強人所難這種掉身份之事？」

蒼洺抿唇不語，隻是掐住我的下巴。

妖豔紅瞳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

似乎想印證什麼。

「你很怕我。」

「沒有。」

「撒謊。」

糟了。

差點忘記蛇人五感異常敏銳。

我緊張到咚咚直跳的心跟顫抖的身子，還是被他發現了。

就在我以為他要動怒時。

蒼洺忽然松了手。

長而粗壯的蛇尾將我卷起，塞到了床上。

「睡覺。」

蒼洺閉上眼，橫亙在床外圍。

似是怕我逃走，蛇尾一直纏著我的腳踝。

聽著身側傳來的輕淺呼吸聲，我仍是不敢相信。

我剛傷了他，還態度堅決地不肯讓他碰。

而他也顯然被我激怒。

卻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了我？

如此陰晴不定，多半是引誘我放下警惕的詭計。

這樣想著，我哪裡還敢入睡？

腦子裡拉緊了神經，瞪大了眼睛盯著蒼洺的睡顏。

生怕他半夜獸性大發將我強了。

可架不住兩天兩夜沒休息，眼皮子不聽使喚。

盯著盯著，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11

翌日驚醒，看著身上完整的衣服。

我松了口氣。

蒼洺剛登上新王，這會兒應該不在院落。

取下發間一枚銀簪，確保粥裡沒毒。

我這才放心喝下。

蒼洺似乎很放心我，偌大的庭院裡沒有一個下人。

可我知道，根本逃不出去。

因為那些躲在暗地裡、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的小蛇們。

會把我的一切行蹤稟報給他們的蛇君。

不過，這院落似乎有些奇怪。

假山流水、竹椅秋千，還有成片的月季園。

仿佛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來布置的。

漫無目的地走了走，經過後花園，隔著遙遙竹林，我似乎看到了蒼洺。

他背對著我，面前站著一個女蛇人。

她掏了個什麼東西遞給蒼洺。

蒼洺一愣，接過後緊緊攥在手裡，而後低頭笑了笑。

那女蛇人想來也沒料到自己能把蒼洺哄得這麼開心，蛇尾在身後激動得轉了又轉。

我悄悄往前挪去，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卻在看清她面目的剎那，吃瓜之心瞬間變得粉碎。

全身血液似乎要逆流。

正在腦海裡幻想著將她大卸八塊挫骨揚灰時。

蒼洺出手了。

五指獸化，如利刃般貫穿女蛇人的心口。

變故發生在瞬間。

那女蛇人還笑著，卻看到自己的心髒被蒼洺捏在手裡，而後用力一握，淋漓著血，變得粉碎。

她死不瞑目。

就像上輩子的我一樣。

12

晚膳再見蒼洺時。

我特意看了眼他的右手。

就連指甲縫裡的血漬都清理得幹幹淨淨。

他似乎心情極好，對我接二連三拒絕他夾的菜都不生氣。

等到快要就寢時，我看著依舊待在房裡不肯離開的蒼洺，有些頭大。

「床太擠，我打地鋪吧。」

蒼洺不樂意了：「答應在你想開前不碰你，我便會說話算話，你沒必要如此防備。」

在他又變出蛇尾準備卷著我時。

我麻利地抱起被子，挪到床裡面。

「這才乖。」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壓著我的身子，抵著我的唇廝磨。

我不悅地嚶嚀了一聲。

壓在身上的重量減輕，唇上也沒了動作。

我本以為是夢魘，準備繼續入睡。

頭頂傳來的一聲輕嘆卻將我的瞌睡蟲瞬間撵走。

「舟舟，我對你有救命之恩，這次你怎麼不提了？

「罷了，來日方長，你終歸會愛上我的。」

兩句話，嚇出我一身冷汗。

我不敢睜眼，隻能緊緊攥住了拳頭。

蒼洺他，也重生了！

難怪，他執著求娶，還清楚我所有喜好。

恐懼密密麻麻爬上心頭。

上輩子隔著肚皮摁碎蛇蛋的痛似乎傳遞了下來，讓我沒來由感到心慌。

13

那個女蛇人來自擁護蒼洺坐上王位的家族之一。

他們家族勢力成長得很慢，卻是後期幫蒼洺平定戰亂的最強力量。

同時，她還是蒼洺的愛慕者。

她嫉妒我能得到蒼洺的恩寵，於是買通我身邊的丫鬟，捏造了一場大戲。

上輩子懷著孕被蒼洺強行墮胎後，我悲痛欲絕。

都說死也要死個明白，我便想去找他問清緣由。

可誰知喝下丫鬟端來的那碗大補湯後，一股灼熱感湧上喉間。

我咳了一宿血，奈何被關在屋裡，僕從全被遣散。

隻剩我一人在黑夜裡絕望，無聲哭泣。

那之後，我成了啞巴。

蒼洺卻覺得我是裝的。

我寫在紙上的申訴他一個字沒看，全都撕碎。

那女蛇人在嫁給蒼洺的當天，來到關押我的奴隸庫，遞出一碗毒酒。

她說：

「公主又如何，還不是個輕易就被人拿捏的蠢貨。

「愛情真是使人盲目啊。被我撺掇幾次你偷人，再隨意捏造幾個證據，蛇君就氣昏了頭腦，以為你懷的是別人的種。

「隔著肚皮被摁碎蛇蛋的滋味不好受吧？可你這是活該！那麼多男人不嫁，憑什麼跑來糾纏我的蛇君！

「你這種毫無用武之地的花瓶，除了會暖床還會幹什麼？！隻有我！隻有我才能為蛇君獻上兵符，幫他籠絡蛇軍戰力！

「而你這個卑賤的人類，就該去死！」

那女蛇瘋瘋Ṫü⁺癲癲，蛇尾將我從地上卷起砸到牆上，又纏上我的脖子。

她似乎很愛觀賞我瀕臨窒息的死樣。

玩弄折磨我好幾次，斷了我的手腳，才終於肯給我個痛快。

意識消散前，我似乎看到緊閉的大門被另一條蛇尾砸開。

現在想來，那人應該就是蒼洺吧。

不然他怎麼可能重生得到兵符後，就利索地將那女蛇人殺死呢？

是因為愧疚嗎？

可我並不想要他的補償啊。

我隻想，離他遠遠的。

14

連著半月，蒼洺每天下朝後都會帶來很多禮物送我。

有時是價值連城的珊瑚簪跟東珠，有時是坊間有趣的奇巧玩具。

怕我吃不慣蛇族的食物，甚至請來專門的雲朝廚子給我開小灶。

我照單全收，不給他一絲一毫喜歡或厭惡的情緒反饋。

終於，一個月後，蒼洺坐不住了。

他抓住我的手，眼裡滿是不解和焦急。

「你究竟喜歡什麼？

「我已經送了你全部我能送的，你為何就是不能對我笑一笑，跟我說聲喜歡？」

我平靜說了句：「哦，喜歡。」

蒼洺皺著眉：「毫無誠意！」

我撇撇嘴，坦誠道：「既然你知道我在敷衍，那就早點認清現實，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這樣大家都能過得輕松些。」

蒼洺氣到咬牙：「我偏要強求！」

「何必呢？」我耐心勸道，「強扭的瓜不甜，不如你放我走，我還會在心裡感念你的好。」

「這輩子都別想！

「舟舟，你不是喜歡享樂嗎？那些男倌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試試吧，我保證隻要你跟我試試，一定會發現蛇人的好。」

蒼洺一把將我撲倒在床，掰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像是發泄般啃咬著我的唇，不斷輾轉。

甚至撬開牙關，慢慢探入。

而我就這樣麻木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惡狠狠地動作。

就是不肯給半點回應。

蒼Ţű̂₄洺氣壞了。

一把撕掉我的襦裙下擺，蛇尾強硬分開我的雙腿，擠了進去。

冷冰冰的手指慢慢在身上遊走。

唇也慢慢往下挪。

從脖頸、鎖骨，到胸口，再到下腹……

修長的手指更是無法無天，輾轉在腿根，不斷挑逗。

可無論他怎樣擠，怎樣揪，怎樣吻。

我都安靜地躺著，像布偶娃娃般任他擺弄。

「反抗啊！

「不要像條死魚一樣！」

蒼洺松開唇，抬頭，盯著我空洞的眼神。

眉頭緊鎖，煩躁到像隻炸毛的雞。

「蛇君可真有意思。」

看著他赤紅的眼眶，我笑著說：

「這般深情，竟讓我有種你曾辜負過我、在彌補的錯覺。」

蒼洺身子一僵，就連噴灑在我胸口的呼吸都停滯一瞬。

肉眼可見的慌亂、無措以及愧疚，爬上他的眼底。

他摁住即將進入我體內的家伙們，隨手扯過薄被將我蓋住。

踉跄著直起身。

「不會吧？真被我猜中了？」

我抓住他的手，饒有興致地追問。

蒼洺卻像摸到燙手山芋般，慌亂將我甩開。

「一派胡言！」

呵斥的語氣裡滿是心虛。

「朝中還有事，你先睡，不必等我。」

說罷，逃似的離開了。

甚至都沒看到在他身後笑得一臉譏诮的我。

15

連著好幾日，我都沒再見到蒼洺。

雖然深更半夜依舊能察覺到身側涼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