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好像很緊張我？

【她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

【她總是坐在籃球場外拿著畫本子，埋頭畫畫。

【會不會在畫我？

【或許，我可以找她談談。】

【七年前的 11 月 17 日，小雨

【今天學校發生一件事。

【低年級的一個男生在走廊抱住一個學妹，說他得了皮膚飢渴症，渴望擁抱和撫摸，把學妹嚇壞了，班上的女生都在討論這件事。

【我聽到姜清鴛說：好惡心，以後見到那個男生要躲遠一點。

【她說得沒錯，管不住自己的人，確實很惡心。

【就像我爸一樣，永遠隻會讓我媽覺得惡心。

【我媽說過，像我們這種人，最好一輩子都別禍害女孩子。

【我媽說得對，生病不應該成為任何騷擾別人的借口。

【我也不應該打擾她的生活，成為她心中令人惡心的人。

【我媽已經不幸福了。

【她不應該步我媽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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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麼愛笑的姑娘，笑起來像個小太陽。

【她的世界不應該有雨天。

【而我，是最不可控的暴風雨。】

我指尖撫摸著他每一個力透紙背的字。

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寫下這句話。

迫自己封心鎖愛。

13

我想起來了，高中時候確實有這件事。

後來查出來，那個學弟根本沒有皮膚飢渴症。

他隻是想要給騷擾學妹找個借口。

這種人本來就惡心！

可是我無心的話，卻成為壓垮盛斯年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盛斯年解釋。

絞盡腦汁想了許久。

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

「盛斯年，我當時就是在畫你。

「我有本畫冊，畫的全是你。

「那個學弟確實惡心，可是我不覺得你惡心。

「你克制、理智，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

「你寧願忍受痛苦，也不想嚇到我。

「我覺得你很棒。

「我喜歡這樣的你。

「我雖然不知道你爸媽是什麼情況，但我不是你媽媽的翻版。

「我相信兩情相悅的親親抱抱，一點都不惡心。

「真的，高中時候，我也偷偷暗戀過你。

「可是我覺得你高不可攀，不可能喜歡上我。

「我根本不敢對你動不切實際的心思。

「早知道，高中時候我就主動追求你了。

「現在我想追求你還來得及嗎？」

我眨眨眼。

盯著他暗潮洶湧的眼睛，緊張忐忑地問。

我覺得盛斯年顧慮太多，輕易不會邁出這一步。

那我邁出這一步就好啦。

幸福是自己爭取來的，主動追求男神不丟人。

14

盛斯舟在某書發後續，引起了更多網友的關注。

有人扒出我口中遙遙掛在富豪榜上的暗戀者就是盛斯年。

在評論區陰陽怪氣地潑冷水：

【呵呵呵，是不是 SSN?

【樓主，勸你冷靜點。

【圈內誰不知道，他一碰到女人就犯惡心嘔吐。

【就算你主動貼上去，也無福消受這位財神爺呵呵呵。】

評論區全在求八卦。

SSN 是哪位的縮寫？

知情人在評論區造謠盛斯年：

【SSN 不是有病就是 GAY，最煩女人的碰觸。

【怎麼可能會從高中起就暗戀一個女生？

【樓主，白日夢該醒了。

【流量貼吧？怎麼可能那麼巧，能夠淘到暗戀者的日記本？

【以為自己寫小說呢，連老天爺都不忍心看你們錯失良緣，還是財神爺 SSN。】

我在評論區回復：

【謝謝姐妹的提醒，原來是老天爺不忍心我們錯失良緣。】

對方回復我：【神經，想高富帥想瘋了吧？】

我懶得搭理她。

盛斯舟把截圖發給了盛斯年。

「哥，你自己看。

「你再不答應姜小姐的追求，她就要在某書被人陰陽死了。」

沒錯，那晚我說要主動追求盛斯年，他並沒有答應我。

還讓盛斯舟把我送回家。

叫我自己回家洗個澡，冷靜冷靜。

別在衝動之下做出將來令自己後悔一生的決定。

我真的不後悔。

可是盛斯年不敢賭。

我讓盛斯舟從我家拿走我高中時候的繪畫本。

上面全是盛斯年的小象。

可以證明我真的不是他媽媽的翻版。

我確實在高中時候就偷偷暗戀他。

盛斯舟給我打電話：

「那些在評論區蛐蛐的都是圈內人。

「咱玩把大的，讓她們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在白日做夢。

「也讓我哥急一急，我就不信他能忍住不追妻。」

我問盛斯舟想怎麼做？

盛斯舟說：「過幾天我找個理由開宴會，把圈內那些人都喊上，到時候你也來，我保證給你安排一場最完美的追妻火葬場。」

我半信半疑：「你別又坑我？」

盛斯舟不服：「我什麼時候坑過你，哪次不是最強神助攻？」

這話竟然沒毛病？

我無力反駁。

15

五天後的下午三點，我把衣櫃裡最漂亮的小裙子穿上，趕去赴約。

盛家別墅裡裡外外都是衣裳華麗的俊男美女。

我沒有看見盛斯年。

服務生把我引到遊泳池旁。

盛斯舟站在那裡，問我會不會遊泳？

我說：「不會。」

他一拍大腿：「太好了。」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意識遠離他。

警惕地問：「你想幹嘛？

「我告訴你，你若害我，我弄死你！」

話剛說完，盛斯舟這坑貨就將我一推。

撲通。

我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推到了遊泳池裡。

我是真不會遊泳，嚇壞了。

在水裡撲騰，撲騰。

嘴裡喊著：「救，救命……」

盛斯舟站在遊泳池邊，也扯著嗓子衝二樓喊：

「大哥，不好了，姜清鴛掉進遊泳池裡了。」

這一刻我發誓。

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叫盛斯年打死他這個坑貨弟弟。

我真是腦子抽了才信他的鬼話。

其實遊泳池不遠處有很多賓客。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腳步快的已經趕過來，想要跳下水救我。

但速度遠不及二樓那個人速度快。

隻見一道健碩的身影，猶如遊泳健兒，直接從二樓陽臺跳了下來，濺起無數水花。

我不知道盛斯年是怎麼把我救上岸的。

當時我已經嗆了不少水。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

隱約聽到盛斯舟說：

「哎呀，她還活著嗎？

「要不要做人工呼吸？

「大哥，讓我來。

「我知道你一碰女人就要吐，人工呼吸交給我。」

圍過來的人，十有八九知道盛斯年的隱疾。

紛紛開口：

「沒錯，二少你趕緊上。

「前幾天我還刷到某書博主說撿到你哥的日記本，說你哥暗戀她，笑死人了，她也不是事先打聽打聽，盛斯年哪裡會碰女人？」

話沒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我的天！」

「我靠！」

「我看到了什麼？」

還有盛斯舟委屈的聲音：「大哥，我要做人工呼吸，你幹嘛推我自己上？」

16

雖然睜不開眼，但我能感受到，現場突如其來的安靜。

還有盛斯年的唇貼著我的唇。

不斷往我嘴裡送氣的動作。

他不停按壓我的胸口。

我「咳咳」兩聲。

嗆到肚子裡的水終於吐了出來。

可是我真的嚇壞了。

爬起來，用力推開盛斯年。

還不解氣地踹了他弟弟一腳。

我是想要追求盛斯年，但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追。

我委屈地哭了。

不管現場有多少人，抱著湿漉漉的自己隻想逃離。 

盛斯年追上來，扣住我的手腕說：

「別哭，我帶你去換衣服。」

「不用。」

我賭氣，用力甩開他的手腕說：

「盛斯年，是你弟弟把我踹下水的。

「我知道他想要讓你急。

「也想讓別人知道，我是唯一能讓你抱著不惡心的人。

「是你就皮膚飢渴症發作唯一的解藥。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動用這種手段。

「我感覺自己特別像個小醜。」

我冷得渾身發抖。

「阿嚏，阿嚏！」

我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忽然，盛斯年將我打橫抱起來，大步往別墅裡面走。

「放開我，盛斯年你放開我。

「不用你心疼，反正你也不想讓我追你。」

我知道我在遷怒，可我就是忍不住委屈。

盛斯年不放。

眾目睽睽之下，一路將我抱到二樓，他的臥室。

又進入浴室，給我放熱水。

「你先洗個熱水澡，我讓人給你準備衣服和姜湯。」

我站著不動。

他哄我：「聽話，別凍著。」

後來，我在浴室裡衝澡，聽到外面傳來盛斯舟的聲音。

「大哥，姜小姐怎麼樣了，她真生氣了？對不起……」

「砰。」

是拳頭砸到肉的聲音。

盛斯年低吼：「你胡鬧什麼？」

盛斯舟慘叫一聲：「大哥，我就是為你們急，誰讓你顧慮重重，總是怕爸媽的結局，就是你和姜小姐的結局，不讓姜小姐追你, 我怕你錯過她，會遺憾終身。」

盛斯年依舊低吼：「我一個男人，幹什麼要她追我, 要追也是我追她！」

「啊, 大哥, 你什麼意思？原來你已經打算追了，你咋那麼不早說？」

盛斯年說：「我隻是想先冷靜幾天。」

盛斯舟嘿嘿笑：

「冷靜個屁，要追就現在開始追。

「大嫂, 你聽到了嗎？

「我哥說, 要追也是他追你。

「我就知道，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17

我心情復雜地咬著下唇, 不吭聲。

把身體衝溫暖後，裹著盛斯年的浴巾走出去。

他看到美人出浴的我，微微愣了一下。

我也不好意思。

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不是不打算追我嗎？」

「誰說的？」

「你啊，那晚你勸我冷靜，還讓你弟送我回家。」

盛斯年眸色深深地問我：

「不然呢, 當晚就抱著你睡覺？

「跟我爸一樣，想要就要？

「渴望肌膚相親，就將你緊緊抱一整晚？

「你不怕被我嚇到嗎？

「你若不走, 我真幹得出來。 

「別高估我的自制力。

「比如現在,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生吞活剝。」

我下意識想倒退一步。

但我忍住了。

沒真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怕自己小小一個動作，又讓他打退堂鼓。

想了想, 臉都不要了。

嘟哝：「也不是不可以。」

盛斯年忽然狠狠吸一口氣，五指攥緊：

「姜清鴛, 別誘惑我。」

我大著膽子，朝他邁近一步。

有點小傲嬌地仰起頭。

迎視他眼底的炙熱洶湧。

「就誘惑你, 怎麼樣？」

盛斯年狠狠磨牙，雙手將我往他懷裡狠狠一摁。

恨不得揉進骨血裡的動作。

「你完了, 我再也不會給你後悔地機會。

「江清鴛, 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怕不怕？」

我搖頭，硬氣地說：「不怕。」

其實是怕的。

盛斯年直接把我扛到了床上。

18

兩個小時後，盛斯年帶我下樓。

晚宴才剛剛開始。

但樓下的人, 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上。

仿佛我是今晚的女主角。

後來我才從別人口裡得知。

盛斯舟這個大嘴巴, 已經把我和盛斯年的事情描繪成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重點突出他賣爺爺的舊書才成就了這段遲來的姻緣。

之前在某書上蛐蛐我的女孩子, 主動走過來跟我套近乎。

問我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讓盛斯年抱著不吐？

她滿眼崇拜又羨慕地看著我。

我有些小虛榮地說：「大概，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當然不是命中注定。

感情, 都是自己爭取來的。

還有勇氣。

盛斯年在勇敢地向我邁步, 我亦然。

「求求你，趕緊打車到雁西路 109 別墅。

「（「」還有神助攻推波助瀾, 雖然我依舊想打死他。

後來，盛斯年把我引薦給他在圈內的朋友。

大大方方地介紹：

「我女朋友, 也是未來的太太, 姜清鴛。

「我十五歲那年, 就喜歡上了她。

「從此別的女孩一碰我，我就想吐。

「唯獨對她，從十五歲克制到二十五歲, 依舊想要他。

「從現在起，我不打算克制我的情感。

「以後，請叫她嫂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