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黑像隻大黑狗一樣衝進來，邊走邊喊：「孟欽，你幹嘛呢？半天不開門？我靠！孟欽，你居然偷吃？」

他一臉震驚，狠狠盯著我的唇。

他，他發現我跟封燁偷親了？

「我沒有，別瞎說。」我捂住嘴唇。

「沒偷吃？那怎麼嘴唇又紅又腫的？」大黑不信。

「真沒。」

「我不信，讓我翻翻。」

翻什麼？

我有點沒聽懂。

「你是不是偷吃辣條了？等我翻出來就給你繳獲嘍！」

我：……

大黑越過我，跑到我的書桌旁掃蕩。

結果當然什麼都沒有，大黑非說我不做人，一個人把辣條吃光了。

封燁終於從洗手間出來。

大黑搶先告狀：「封燁，你不知道，孟欽竟然一個人吃獨食！他買了辣條不給我們——不是，封燁，你的嘴怎麼也這麼紅？」

封燁微頓，摸了摸鼻尖：「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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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悲憤地仰天長嘯：「你們兩個！竟然一起背著我偷吃辣條！虧我把你們當成兄弟！」

9

下午我要去超市給大黑買零食。

大黑這人脾氣來得急，但是很好哄，足夠的零食就可以。

封燁說他陪我。

他在我身後推著購物車，一直沉默不語。

我也因為尷尬，不敢回頭看他。

當我又往購物車裡放了一包衛龍時，封燁突然叫住我：「孟欽？」

「嗯？」

「你感覺怎麼樣？」

「什麼？」我不解。

「那個吻……」

我去！

他怎麼能在公共場合談論這種話題？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別說。」

他一愣，眸色不明地點點頭。

我慌忙放開手，掌心還有他嘴唇的溫熱。

封燁走得離我近些，偷感很足地說：「你也喜歡，是嗎？」

「能不能閉嘴？」

封燁壞笑著舔了舔唇：「現在可以閉，接吻的時候要張著。」

這人，太無恥了！

我快走幾步，想要甩開他。

結果某人仗著腿長，闲庭信步般趕上了我。

大黑看到一大袋零食，果然立馬放下了仇恨。

我今天情緒消耗過大，早早洗漱躺在床上。

封燁在看論文，阿喵趴在他的大腿上，四腳朝天被他撸。

我同步感受到溫柔的撫摸，因此睡得很舒服。

直到大黑打完遊戲，無意間問了句：「封燁，你床好了嗎？」

「沒，家裡阿姨今天有事，還沒送來新床鋪。」封燁說。

「那你今晚？」

「還跟孟欽睡。」封燁語氣懶懶散散的，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我卻立馬脊背繃直，緊張到無法呼吸。

昨晚一起睡，還沒什麼。

可是今天我們親在了一起，還在一起睡，總會不大自在。

我舔了舔唇。

拒絕的話，斟酌了半天，卻舍不得說出口。

封燁先將阿喵遞進床簾，然後高大的身軀也鑽了進來。

他還將床簾好好掖了掖，不留一絲縫隙。

我摳著床單，雙眼盯著簾頂，完全不敢看他。

封燁豎條條地躺到我旁邊。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我放下心來的同時，竟有一絲失落。

下午的接吻，隻是個意外吧。

他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更不可能喜歡性格腼腆內向的我。

難道他親我，隻是因為大家都傳我長相昳麗，是南桐仙品？

他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想到這，我委屈又失落地背轉過身。

這樣就完全看不到他了。

就可以不在意他。

結果，身後的人突然坐起來。

下一秒，高大的身軀壓在了我身上。

封燁咬著我的耳朵，語氣不忿：「白天才親過，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下午隻是個意外，我不會當真的。」我嘴硬道。

封燁冷笑：「意外？不當真？」

我抿緊唇，不作答。

「可我當真了！」封燁說著，強勢地擺正我的身體。

急切地俯下身來。

他先是兇狠地吻我。

似乎想要將心裡的怒氣發泄出來，要用身上的氣息將我覆蓋。

我推他。

他就將我的手摁住，與我十指相扣。

抵死纏綿。

最後我認命地接受。

他又改變了策略。

開始循循善誘地挑逗我。

似是不滿足於我的被動接受，渴望我的回應。

他極具耐心地撩撥我。

讓我舒服。

卻又不讓我百分百舒服。

他邪惡地笑：「不夠？孟欽，剩下的，你要自己爭取。」

明明內心想要得緊。

可我依舊別扭地開口：「我不想。」

封燁眼中的篤定與散漫，瞬間消散。

他捏著我的下巴，無比珍重地摩挲：「孟欽，我錯了。是我饞你。我下賤！你回應一下好不好？嗯？」

10

封燁身上有毒。

我中毒不淺。

他隻要願意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走下凡塵。

我就會像飛蛾撲火般奔向他。

那晚，宿舍的小床搖了一整宿。

我被封燁折騰得身體快要散架。

直到早上，我們才相擁著沉沉睡去。

下午，餓得受不了才起床。

大黑背對著我倆，幾次偷瞄，欲言又止。

「怎麼了？」封燁依舊是以往的闲散語氣。

不過話音裡透露出神清氣爽的愉悅。

大黑遲疑地問：「那個，我是不是得搬出去？」

我尬得雙腳摳地，怨恨地剜了封燁一眼。

封燁不以為意地捏了一下我的臉頰，開口道：「不用，我以後不住宿舍了。」

我跟大黑全都驚訝地看向他。

封燁將我的手放在手心裡，細細摩挲：「我爸身體不太好，家裡早就讓我去公司學習。舍不得孟欽，我一直沒同意。現在我倆在一起了，我也要扛起自己的責任了。」

「那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我怯怯地問。

「想什麼呢？都在同一個城市，想見面不是分分鍾的事？怎麼，還沒分開，就舍不得老公了？」

他好笑地看向我。

「才沒有。」我紅著臉不看他。

11

封燁離開了學校，帶走了阿喵。

每到周末，他會來學校看我。

或者我去找他。

他牽著我，去醫院看過他父親。

那是位很睿智，身體很虛弱的老人。

他嘆了口氣：「我跟阿燁說，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沒想到他給我領回一個男媳婦。他就是嫌我活得太長了。」

雖是這麼說，老人卻慈祥地問我家裡的情況。

就像每一個給兒子張羅媳婦的老人。

彌留之際，老人說：「阿燁這孩子，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有事全擱心裡。現在有個跟他知冷知熱的人，我也瞑目了。」

父親走後，封燁徹底挑起公司的大梁。

我也進入了畢業實習。

我們見面的機會明顯減少。

他們都說，進入社會的男人，尤其是成功男人，要面臨的誘惑很多。

總有人主動往他們懷裡塞美人。

正常的男人都禁不住誘惑。

我擔心了好一陣，怕有其他男孩子上了封燁的床。

但我很快就放下了這份擔心。

因為封燁，每晚都回家抱著阿喵睡。

別人的男朋友都需要報備行程。

我不需要，因為身體感受很真實。

我甚至能從封燁撸貓的方式裡，感受到他今天開不開心、疲不疲憊。

從而貼心地送上我的關懷。

封燁每個周末總是迫不及待地來見我。

他坐在汽車後座。

我一上車, 封燁就將我提到他的大腿上。

他喝了酒，眼眸微醺。

我體貼地幫他揉捏太陽穴：「這麼累, 就不要來了。我可以過去找你。」

封燁將臉埋進我的頸窩，沉醉地低喃：「孟欽, 怎麼辦？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司機識趣地升起擋板。

封燁哪裡都好，就是他時不時隨心所欲地撸貓。

這叫我有點受不了。

比如某天晚上，我正感受著肚子上溫熱的觸摸, 睡得香甜。

耳垂上突然就傳來一股酥麻感。

控制不住地叫出聲，頓時睡意全無, 還有些口幹舌燥。

還比如, 我正在實習公司加班，向前輩請教問題。

突然感覺屁股被一隻大手拍了一把。

我禁不住身體前傾, 驚叫出聲。

前輩看著我詭異的姿勢，眼神復雜。

我真的要社死。

所以，我決定向封燁攤牌，告訴他, 我跟他的貓共感。

希望他在撸貓的時候，考慮一下時間、場合、方式，照顧到我的感受。

而且, 最近阿喵總要離家出走, 估計又發情了。

所以封燁又動了給阿喵絕育的心思。

每弄一下，我的肚子上就有強烈的觸感。

「封阿」這晚，封燁趴在我身上, 雙目微闔，神態放松, 眼尾眉梢透著滿足。

我戳了戳他的胸膛：「封燁, 我要跟你講一件事。」

「嗯, 你說。」他懶懶地開口。

12

封燁聽完我不可思議的描述，以為我在跟他開玩笑，完全不信。

於是我提出一個辦法：「我去次臥, 你用不同的方式撸貓, 我們一一驗證。」

電話接通。

封燁在主臥逗貓。

我在次臥一一反饋：「肚皮, 你用了食指跟中指, 從上到下捋。後背, 拇指跟食指，你一直摸到它的尾巴尖。下巴，好痒。耳朵, 停下，封燁，我受不住……」

封燁換了位置, 低低地問：「現在呢？」

我忍了半天, 罵道：「不要臉！」

他得意地笑開。

13

這次驗證是有效的。

封燁徹底打消了給阿喵絕育的心思。

對阿喵的照顧也更加細心。

不過, 封燁因此生出了很多壞心思。

如果我生氣不理他，或者半天不回他電話。

他就會變著法地折磨我。

有時我工作太忙, 不想去找他。

他就會「遠程操作」, 折磨得我欲火焚身, 不得不去找他。

後來，在我媽又要給我介紹相親對象時。

封燁用他獨有的方式，「強迫」我跟他去國外領了證。

哦, 對了。

阿喵的天選之窩被剝奪了。

封燁說，那個位置，隻留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