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偏心媽媽

第1章

我媽偏心表姐,逼我擔下未婚生子的罪名。


後來我含辛茹苦將孩子供上大學,表姐又挎著富二代的手上門。


「你搶走我的孩子十八年,現在也該還回來了。」


她扔下十萬塊,帶著迫不及待的孩子回歸豪門。


而我被聞訊而來的搶劫犯活活砍死。


再睜眼,我媽正哭著求我認下。


我微微一笑,反手撥通報警電話。


「喂,110 嗎?這裡有人棄養孩子。」


1


「你怎麼能報警!」


我媽一下變了臉色,衝上來想搶我手機。


但她平時一直養尊處優,哪兒比得上我常年幹農活的手勁兒。


我把跪在地上的媽媽一把抱起,哭得比她還慘。


「我知道媽媽心善,養這孩子可以,但不能讓他父母就這麼推卸責任。」


我媽掙脫不過,急得在我懷裡亂竄。


「你就是她親媽,生了不認還想往別人身上推,你怎麼這麼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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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假裝受傷地松開手,任由我媽又跪了下去。


「倩倩啊,媽不怪你未婚先孕,隻要你養著,別把孩子扔了就行。」


我捂住胸口後退幾步,嘴角苦笑。


「媽,你別跪了。


「我認。」


院裡的鄰居們都鎮住了,相覷一眼,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看不出倩倩這麼個老實孩子,能做出這種事來。」


「小小年紀不學好,淑紅白拉扯大了。」


我媽得意洋洋地跳起來,把孩子往我懷裡塞:「他叫劉子揚,以後你就好好照顧他。」


看著懷裡這個我養育過十八年的孩子,我控制不住地發抖。


誰能想到我榨幹血肉供養的孩子,會在成年後對我百般嫌棄,甚至在我死後都不願為我收屍。


我勾起嘴角,抱緊還是嬰兒的劉子揚。


「媽,以後我會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的。」


我媽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僵住了,愣愣地問:「啥弟弟啊?」


我仿佛恍然大悟一樣,指著劉子揚的小臉。


「看弟弟的眼睛和媽媽多像啊。


「怪不得媽有半年多沒回家,原來是去生弟弟了。


「我不怨媽,爸爸都走了這麼多年了,媽再找也是應該的。那個男人不要你們我要,以後我工作了好好掙錢養弟弟。」


2


我把劉子揚舉到我媽面前,那雙倒三角眼和我媽如出一轍,任誰都說不出沒關系來。


鄰居們打量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我媽憋著一口氣,勉強道:「隔代遺傳嘛,倩倩你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能往媽媽身上潑髒水啊。」


看她慌張低下頭,又連忙解釋的樣子,我心裡暗諷。


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覺得疼。


前世,我被她聲淚俱下、磕頭下跪的樣子嚇到,稀裡糊塗地認下了這個孩子,變相地承認了自己未婚先孕。


她不斷在我面前重復著。


「咱家沒男丁,以後他就是我們的依靠。」


見我猶猶豫豫,她暴怒:「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別人笑話是寡婦,好不容易家裡有了男丁,你就這麼看不得我好。」


後來,看著劉子揚一天天長大,怯生生地叫我媽媽,我的心也軟了。


哪怕被全村人說闲話,我也再沒提過一句他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的一腔心血供養出來的卻是個白眼狼。


這輩子,休想再把鍋甩到我身上。


我驚訝地捂住嘴:「媽,我一直在上學,怎麼可能生孩子呢?」


我媽還在思考怎麼誣陷我時,警察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誰報的警?」


還沒等我說話,我媽又跳了出來。


「是我閨女偷著生了孩子不想養,不麻煩警察同志,我替她養著。」


她裝腔作勢地護在我身前,哽咽的聲音,襯得她像個對叛逆女兒無可奈何的可憐母親。


警察沒有聽信我媽的一面之詞,疑惑的目光對準了我。


我繞開她,把劉子揚遞給前來的女警,隨即苦笑:「我媽非要我承認是我生的,我正讀高三呢,每個月就放兩天假,怎麼會有好幾個月大的孩子。」


遞給女警前,我使勁兒掐了劉子揚大腿一把。


剛好在我話說完時,劉子揚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從他出生開始就是我媽偷摸在縣城帶著,感情自是不必說,現在聽見他撕心裂肺大哭,我媽心疼得直接從女警懷裡搶了過來。


「揚揚不哭,姥姥在這兒呢,姥姥給衝奶粉。


「你媽心狠,不要你,姥姥要你。」


那急切又嫻熟地逗弄著劉子揚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也不知道我前世是不是眼瞎了,居然半點沒發覺異常。


我抹了把眼淚:「警察同志,我還是個學生,實在沒有能力撫養孩子。」


頓了頓,我又問。


「聽說現在能做什麼親子鑑定,一下就能找到孩子親爸親媽。」


3


我媽急了,衝我大吼。


「你還是不是人,都說了我來養,不用你。」


我害怕地往女警身後縮,流著淚使勁搖頭。


警察們也是一臉蒙,估計他們也沒見過逼著自己女兒認孩子的吧。


「先帶回警局,這孩子看著才幾個月大,縣城又不大,應該幾天就能查出來。」


我媽慌了神,連忙解釋不用找親生父母,她願意養著,這是她的家務事,隨後撒潑打滾非要警察們離開。


女警哼笑一聲:「現在可不是什麼家務事兒了,扔孩子是犯了遺棄罪,我們是肯定要找到這孩子的親生父母,還要判刑呢。」


這下我媽呆住了,「判刑」這兩個字對一個農村中年婦女來說十分沉重。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地對我使眼色,但我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絲毫不理睬我媽的眼神中的威脅神色。


眼見女警要接過手中的劉子揚,我媽急了,脫口而出。


「孩子是我的。」


門外一片噓聲。


和我媽向來不對付的王嬸狠狠吐了口吐沫:「你鬼迷心竅了,差點毀了倩倩一輩子。」


我媽像沒聽見,扭過頭對著警察哭訴。


「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心疼,隻是子揚還太小,我年齡大了,有這麼個老媽,我怕別人笑話他。」


聽到這話,我惡心得都快吐出來了。


但凡她有一刻心疼我,也不會在前世我死後都不掉一滴眼淚。


明明警察都告訴她我死前有多慘,身上中了多少刀,哪怕是陌生人都在嘆息。


可她隻有一句「罪有應得」,然後繼續做著劉子揚最喜歡的小蛋糕。


想到這兒,我的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


她確實心疼她的孩子,隻是那個孩子不是我。


也是死後,我才知道,我媽為什麼從小就把劉美靜當成寶。


她在嫁給我爸前,還有段姻緣,未婚生下劉美靜後,那男人就跑了。


為了她的後半生,姥姥做主把劉美靜寄養在舅舅名下,並讓我媽籤下協議,每個月拿出大筆撫養費交給舅媽。


偏偏這樣我媽還覺得劉美靜委屈,寄人籬下十分可憐,家裡但凡有點好東西都給她送去。


最後連我的命都給送了。


那媽媽,既然你寧肯犧牲自己最注重的名聲,也要保全劉美靜,就別怪我現在再添一把火了。


「那弟弟是誰的孩子啊?」


街坊四鄰都安靜了,連幾個警察同志都支稜起耳朵。


我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臊得臉通紅,低著頭開始往外趕人。


我擋在門前,掰著手指頭:


「大柱伯伯開面包車帶你去縣城,躍東叔叔給你買金項鏈,勇子叔給咱家地裡除草。


「哦,對了,還有二蛋叔,半夜給你送雞蛋,我還聽見你說,太大了,吃不下呢。」


4


門外一聲尖叫。


村裡最厲害的潑婦,二蛋嬸跳了出來,嘶吼著衝進屋裡。


「我說二蛋咋半夜都不回家,敢情全耗你身上了。」


其他幾個嬸子也反應過來,和二蛋嬸一起衝了上去。


做慣農活的婦女力氣都大,幾下就把我媽打趴下了。


等警察分開她們時,我媽已經疼得在地上打哆嗦。


二蛋嬸把拽下來的頭發往地上一扔,惡狠狠地說:「拿了我們多少東西全吐出來,要不然把你扒光了遊街。」


說完她又踹了我媽一腳,揪著探頭探腦的二蛋叔回了家。


等人群都散了,我媽還在披頭散發地抱著劉子揚哭。


大概是在等我的安撫。


她哭幾聲就偷瞄我一眼,見我沒反應,哭聲更大了。


我聽著這美妙的聲音,進屋把她偷藏的餅幹啃了個幹淨,末了拍拍手。


「媽,你聲音再大點,二蛋嬸可就又來了。」


她張大的嘴瞬間閉上了。


待了一會兒,她又期期艾艾地過來:「媽歲數大了,晚上你帶著子揚行嗎?」


我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讓我和劉子揚處出感情,以後更好拿捏我。


真是和上輩子一個招數。


我摳了摳指甲,答應得爽快。


「行啊媽,但你也知道,我屋裡的床小,翻個身都困難,而且我睡覺不老實,就怕一不小心把弟弟給壓死了,那你可別怪我。」


其實我屋子裡的都不能算是床,不過是支起來的兩條木板。


自從我爸死後,我房間裡的大床和書桌就被送到了舅舅家,隻因為劉美靜想要一間公主房。


我就隻能睡木板,一晃都十年了。


我媽仔細想了想那床的大小,生怕我傷了劉子揚,隻能不情願地抱回了自己屋。


可能是換了地方睡不好,劉子揚和上輩子一樣,哭了一整夜,我媽早晨起來臉上就掛著兩個大黑眼圈。


見我出屋,我媽解脫一般地把劉子揚遞到我面前。


我連連後退:「上學要遲到了。」


她困得要命,迷迷瞪瞪地單手衝奶粉。


「還上什麼學啊,照顧子揚要緊。」


我挑了挑眉,作勢拿起電話:「媽自己照顧不了嗎,要不我幫你報警找找子揚親爸來幫你?」


想到親子鑑定,她立馬醒了神,支支吾吾地拒絕。


我甚覺可惜地咂咂嘴:「那既然沒事,我就上學去了。」


學校離家八裡地,因為我媽說家裡沒錢買不起自行車,以至於我高中三年一直是走著去上學。


等到教室時,座位上基本滿員了。


裡面的喧鬧聲在我進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迎接我的是各種隱晦的打量,和譏諷看戲的眼神。


5


同桌徐萍小聲湊過來。


「劉美靜說你給小混混生了個孩子,現在人家不要你們了。」


我抬頭看去,劉美靜正得意地和別人講述我怎麼不知廉恥、未婚先孕。


教室裡也有我們村幾個同學,納悶地抓著腦袋。


「不是說孫倩她媽生的嗎,怎麼又成孫倩了?」


我努力憋出幾滴淚,走到劉美靜桌前:「表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怕人說我媽闲話,但也不能往我身上推啊。」


旁邊的人震驚:「她是你表姐?」


我含著淚點頭:「我媽是她姑姑。」


上輩子,我媽嫌棄縣城的教育不好,一直供劉美靜在省城上學,直到她被學校開除,在外面混了一年後,覺得讀書有用,才回到縣城高中。


現在應該才進校幾天,連學籍都沒落下來呢。


上輩子直到我退學都沒人知道,劉美靜是我表姐。


畢竟她非名牌不穿,一件衣裳能頂我一學期生活費,人人都以為她是從市裡回來的小富二代。


劉美靜還想否認,被我一把扯住衣裳。


「這條裙子還是我媽從市裡買回來的呢,要九百塊錢,好貴呢。」


同學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