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甜寵天道
第2章
我學著她的樣子,用刀尖割破手指,可玉佩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想了想,直接劃破手掌,在碗裡擠了小半碗血,把玉佩泡在裡面。
這玉佩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仿佛它隻是個死物。
沒想到,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居然隻能給岑妙這個外人用。
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可能留給岑妙。
雖然這是媽媽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若是媽媽在,她是萬萬不希望自己留下的東西,未來可能會傷害到她的孩子。
我拿起水果刀,用刀尖對準玉佩雕花最薄的地方,用力刺下。
下一秒,我被拽進了一個空間。
這是個類似原始森林的小世界,我緊緊攥著水果刀,警惕地在叢林裡探索。
忽然,前方出現一望無際的湖泊,湖面上不斷升騰著白茫茫的霧氣,好似仙境。
我福至心靈,突然意識到岑妙前世所謂的「水系異能」應該與這片湖水有關。
正在我想嘗試和湖水建立聯結時,周圍的空氣仿佛一瞬間被抽幹。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突如其來的巨大壓力把我掼在地上。
湖水化作一個個階梯,湖底的白龍信步拾階,逐漸化作一個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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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一頭霜白的蒼發,肌膚白皙剔透得猶如水晶,眼睫亦如白雪般潔白,唯有眼球是深邃的黑,恍如秋水映寒星般遠遠昭昭。
他的聲音仿佛從雲端而來:「你不是吾命定之人。」
他是這本書裡的男二,被困在玉佩裡的半神,嵐玉。
在原劇情裡,岑妙遇到危險,危急之下進入了玉佩空間,用自己的心頭血和嵐玉締結了契約。
在岑妙遇到喪屍王沈澤前,嵐玉一直護岑妙周全,但他卻總是口是心非。
他說,岑妙這麼笨的女人,要不是取了她的心頭血,他才不會保護她。
但在岑妙睡著時,嵐玉又忍不住親近她,喃喃自語:「騙你的。你何須用心頭血呢,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甘願為你驅使了。」
嵐玉毒舌又傲嬌,在讀者中很受歡迎。
我看到很多書評都在心疼嵐玉,憐惜他付出一切,卻最終一無所有,未來悠長的無盡歲月裡,都隻能守著和女主的回憶度日。
和岑妙遇到的戀愛對象不同,此時站在我面前的嵐玉沒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他面上僅有的神情是厭惡,仿佛多和我說一句話都是恩賜。
他稱呼我為「偷竊他人機緣的老鼠」。
我吐掉嘴裡蔓延的血腥味,辯駁道:「我沒有偷,這明明是我的東西,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不等把話說完,我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雙耳嗡嗡地作響,整個人就已經倒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脊柱撞上粗壯的樹幹,我從樹上跌落下來,嘔出一口血來。
緊跟著,嵐玉闲庭信步,來到我面前。
他看我的眼神,和喪屍王如出一轍——
那是看無關緊要的蝼蟻的眼神。
他說:「死在吾手中,是爾之榮幸。」
我被撞得頭昏眼花,一陣陣暈眩感讓我惡心得想吐。
我隻能死死咬著舌尖,用手攥著水果刀,牢牢護在胸前。
嵐玉好像看到什麼好笑的東西,語氣裡有些戲謔:「眼界短淺如斯,竟然妄圖用凡鐵弑神麼?」
說話間,他加大了威壓。
仿佛就要這樣把我壓成肉泥,壓成灰燼,好像天地間從來沒有出現過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確實,水果刀能輕易殺了我,卻傷不了嵐玉分毫。
我咬著牙,手腕翻轉,反手將刀尖捅進了自己的胸口。
嵐玉瞳孔地震:「你!」
他抽身想走,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手上滴滴答答沾著血,似慢實快地抓住了他的衣袍。
攻守之勢,一瞬間顛倒。
嵐玉仿佛觸電般僵在原地。
一連串金色符文在我和他之間蔓延,直到形成一個玄妙的符文。
在我失血過多而死之前,符文終於成型,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從嵐玉那傳輸給我。
我心口的傷口奇跡般地愈合了。
為了催化嵐玉和岑妙的感情,小說特意給法力高強的嵐玉加了一道男主專屬 debuff,隻要接觸到他人的心頭血,他就會被迫與其締結契約。當然,原劇情中的嵐玉隻是嘴上「被迫」,因為他的頭痛胃痛腳痛失眠怕黑怕打雷等等症狀都隻能靠近女主才能緩解。
這是個主僕契約,契約締結後,嵐玉如同被拔了毛的鴨子,威壓對我再也不起作用。
嵐玉還在強撐著自己的氣勢,周身再次升騰起白茫茫的霧氣,看上去似是仙人一般:「爾再執迷不悟,休怪吾不客氣!」
我直接把霧氣全部打散,一把扼住他的喉嚨。
嵐玉慌了,再也不說「爾」啊「吾」啊這些故弄玄虛的話。
他滿臉屈辱:「我可是半神!」
我不理他,扼住嵐玉的手漸漸收緊。
嵐玉仿佛認命般,看向我的眼神裡竟帶上了些討好,吃力地從被扼緊的喉頭發出聲音:「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我問:「你說我不是你命定之人,那你的命定之人是誰呢?」
嵐玉遲疑了一瞬,他的瞳仁微微向左下方瞟。
我直接掐斷了他的脖子。
臨死前,嵐玉滿臉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死了。
死在我這樣一個蝼蟻手中。
我沒有女主光環。
我不相信,岑妙的男人會對我獻出忠誠。
7
我是被岑妙的拍門聲喚醒的。
「姐姐,你在做什麼?」
我打開門。
岑妙赤著腳,顯然是匆忙過來,都沒來得及穿鞋。
我拎著白蛇屍體,懶洋洋地靠在門欄上:「幹什麼。」
「啊!」岑妙尖叫了一聲,有些微微地喘氣,大顆眼淚滑下。
她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白蛇,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她抬手拭淚,卻掉下更多的眼淚。
岑妙顫聲問:「你手裡的,是什麼?」
這條白蛇就是嵐玉。
「你問這個啊,」我有些惡趣味地把白蛇往岑妙眼睛前湊了湊,「剛剛房間裡進了條蛇,已經被我弄死了。」
岑妙尖叫著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被她聲音吸引而來的人群把她護在中間,她才重新有了安全感。
人群中有人嘀咕說:「這蛇看著挺名貴的。不過是誤入房間,趕走就是,陸鳶也太狠心了。」
「噓,」我好心提醒,「那兩隻喪屍還在樓下呢,你想去當點心嗎?」
岑妙哭得打了個嗝兒,卻不敢再叫了。
一個中年人站出來當護花使者,一臉中立和事佬的模樣:「小鳶啊,草木亦有心,萬物皆有靈,這句話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半神全身都是寶。
我把白蛇的腦袋揪下來。
蛇血濺到我唇瓣上,我眯起眼睛,品嘗著半神的澎湃的靈力。
我盯著岑妙,冷笑道:「我,邊吃,邊看。」
8
在原劇情的設定裡,這枚玉佩是囚禁嵐玉的監獄,但在漫長的歲月中,嵐玉逐漸侵佔了玉佩空間的力量。
前世,岑妙在嵐玉全心全意的幫助下掌握了那潭湖水。
呈現在外人眼裡,便是她的「水系異能」。
而嵐玉不可能幫我。
我相信,隻要給他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吃掉一個開了靈智的生命,在許多文明裡都代表著原始和野蠻,是需要上絞刑架、被萬人唾棄的行為。
但我並不唾棄我自己。
喪屍也是要靠吞噬生人才會變強,那麼喪屍王沈澤,無疑是吞噬了最多、變得最強的那個。
人們敬他畏他,愛他憐他,唯獨沒有人說他惡心。
自古以來,竊珠者賊,盜國者侯,不外如是。
岑妙緊緊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隻是嚶嚶地小聲啜泣。
她向我討要白蛇的屍體,想把他下葬,遭到了我的拒絕。
頂著岑妙的淚眼,我把白蛇吃幹抹淨,連骨頭都磨碎了咽下去。
前世這個時候,我還把岑妙視作自己的妹妹。
我覺得,既然我把她帶回了避難所,那我就應該對她負責。
不僅要保護她的安全,還要幫助她成長。
所以前世這個時候,我與她促膝長談,恨不得把自己這些年摸爬滾打悟出的道理都掰開了揉碎了喂給她。
隻換來她的怨懟,換來她的一走了之,換來被喪屍王一腳踏碎顱骨的絕望。
我想,她可能並不需要這些道理。
或者,她覺得一個強大到能守護她的男人,勝過所有道理。
所以今世我隻對她說:「別哭了,今晚是你守夜。」
9
吃掉白蛇後,我的五感得到了明顯增強。
即使隔著門,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門外的一舉一動。
也許是沒有得到劇情玉佩,岑妙今夜居然沒有跑走,而是在方辭的臂彎中睡著了。
方辭一會兒看著我的方向,一會兒看看懷中熟睡的珍寶。
半晌後,他輕輕放下岑妙,還把自己外套脫下來,仔細地墊在岑妙的腦袋下面。
然後,他摸出一把匕首,緩步靠近我房間。
等如願聽到房間裡傳來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時,他輕緩地轉開我房間的門把手。
方辭輕手輕腳地進門翻找著什麼,但他找了好久,都沒能如願。
他猶豫了一瞬,屏住呼吸來到我床頭翻找。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晃了晃玉佩,問他:「你在找這個嗎?」
方辭被我一嚇,整個人反而冷靜了下來,
「陸鳶,你把玉佩給我,我不傷你性命,否則……」
「否則什麼?」
方辭臉上帶著我從沒見過的冰冷。
他說,否則他就殺了我。
我覺得,這或許才是真的他。
那個在貧民窟長大,從小與野狗爭食的男孩兒,怎麼可能是方辭這樣永遠溫暖得像一團面團兒似的性格呢。
他並不知道這個玉佩的秘密,隻是因為岑妙想要,所以他即使殺人,也要幫她拿到。
他心中僅有的陽光,全都給了岑妙。
不管我如何想要以真心換真心,他也隻不過把我當成冤大頭。
我把玉佩攥在手裡,諷刺地笑起來:「方辭,你可真沒良心。玉佩就在這裡,想要就來拿吧。」
方辭憐憫地看著我:「陸鳶,我不是嚇唬你。我知道你說的分手不過是氣話,其實你還喜歡我。」
他舉起匕首,對我說:「我會下手輕……」
他沒能說完,因為我先他一步劃開了他的氣管。
血液從他脖頸噴湧而出,一路噴濺到天花板上。
他趴在地上,喉間傳出拉破風箱般「嗬嗬」的聲音。
他用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喉嚨,試圖阻止鮮血的噴湧。
我搖搖頭:「岑妙不殺你,但你前世今生,都注定因她而死。」
前世,方辭就是那個,因為岑妙逃跑而被喪屍咬死的倒霉蛋。
今生,方辭又因為幫岑妙偷玉佩,而死在我手上。
玉佩是岑妙的重要道具,但幫她偷道具的方辭不是。
雖然方辭願意豁出自己的性命去守護岑妙,但一無所有的他,不過是岑妙的汙點。
方辭是純白無瑕的岑妙的汙點。
隻有方辭死了,岑妙才永遠不會知道玉佩是怎麼來的,才能保住她作為女主的,絕對的純真善良。
在甜寵文中,女主必須美麗善良,男主必須英俊強大。
就算是男配,也得是嵐玉這樣英俊瀟灑、身世成謎、法力強大的半神。
菜如方辭,隻能和我一樣歸為工具人。
我們都是男女主愛情 play 中的一環。
方辭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他眼裡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我幫他合上眼睛,心中既沒有「戀人想殺自己」的悲涼,也沒有「成功反殺」的爽感,有的隻是厚重的荒謬。
腦海中甚至還響起了一聲「double kill」。
當這個陌生的遊戲電子音劃過時,我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
這個聲音,我已經有十年沒有聽過了。
10
天亮前,我離開了避難所。
如今,我已經能感受到空氣中漂浮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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