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鄭芳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老公，老公，你關上門再打，不要被鄰居聽見了。」

趙成德沒理，拿起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我怕鄰居聽見過來救她，於是特地溫馨的把門關上了，畢竟這也算是如她所願。

「狗東西，咱兒子的腿就要因為你這一耽擱給耽擱沒了。」

「我打死你個賤蹄子。」

我聽著鄭芳的哀嚎聲，悅耳無比，這一世，沒有我的勸阻，她被打的鼻青臉腫，渾身上下都是青紫。

他打累了，最後丟下棍子，直接就摔門離開了。

「哎呦，哎呦，要死了喲！」鄭芳躺在地上，疼的全身抽搐。

以前遇見這種情況我都是馬上把她送醫院，結果她卻背地裡給趙成德說我悄悄把她送醫院，亂花錢，以此邀功，我反而被趙成德打。

她見我沒有動靜，又故意叫了出聲，「哎呦，哎呦，我疼，好疼啊！」

我置若罔聞，轉身就想要走，褲腳確被她拉住：「女兒，我的好女兒，你要去哪？」

「出去逛逛。」我回答的散漫。

她神色一僵，好像這個回答很出乎意料，似乎是怕我沒注意到一般又強調了一遍：「我受傷了。」

我瞥了一眼，淡淡點頭，「看見了。」

她見我這個態度，眼神不禁有些錯愕，「你不應該做點什麼嗎？」

我聞言，沒有出聲，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

她見我不說話，徹底穩不住了，直接說了出來，「比如說把我送醫院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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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點小傷，擦擦藥就好了，不需要住院。」我望著她，露出了一抹散漫的笑容。

她前世就是這樣給趙成德說的，說我浪費錢，不知道節儉，她這點傷擦擦藥就好，哪需要住院。

鄭芳徹底被噎住了，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懶得與她周旋，轉身便就走了出去。

這一世，沒我帶她去醫院，她日子格外難熬，經常整夜整夜的疼的睡不著覺，傷還好的慢。

她曾說了一句想去醫院看看，趙成德直接給了她一巴掌，罵她敗家娘們，兒子做手術還要錢，哪有闲錢給她。

這個家我不想多待，讓中介找好了房子，今天就搬東西去新房。

我推開門的時候她正拖著一條斷掉的腿拖地，看見我來，先是一愣，而後那委屈的淚水直接湧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朝我撲了過來，語氣哽咽，「女兒，媽媽過的苦啊！」

「是嗎。」我放下包不緊不慢的應聲。

她抽噎了一下，語氣盡量平靜，「昨晚我疼得厲害，多叫了兩聲把他吵醒了，你爸爸直接就把我鎖進了地下室，那裡又冷又餓的，我昨晚差點沒熬住。」

「所以呢？」我挑了挑眉，語氣漸冷。

她看著我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下不禁有些困惑，按照以前來說，她早就該替自己想辦法了，或者是去找趙成德理論。

隻要他去，趙成德今天打了她，就沒力氣打自己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忍住了身上一陣又一陣席卷而來的痛，繼續賣慘：「不僅如此，前兩天，我因為腿斷了，幹活慢了，他還讓我跪了兩個小時，你說，這日子再這樣下去，我該怎麼辦啊！」

「離婚。」我不耐煩的吐出了兩個字。

她聞言，神色變得有些惶恐，「這……這怎麼能離呢，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人這輩子嫁出去了就得伺候丈夫公婆，這是規矩，也是女人本分，況且，這幾十年，彩禮我弟弟早用完了，我……」

「那自殺。」我望著她，又是悠悠吐出了一句。

她神色一怵，嘴唇張了張，好久才抓住了我的手道：「乖女兒，媽疼的厲害，你要不……帶媽去醫院看看。」

「那怎麼行，爸知道了不得說你浪費錢嗎？」我避開了她那可憐的目光，她總是如此，裝的可憐，實則心思歹毒。

她一聽到我爸整個人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好半響才垂下了頭道：「好，好吧。」

5

我趁著趙成德不在，把東西都搬了出去，之後幾天我照常在醫院上班。

但是這兩天，經常聽到趙成德打罵鄭芳的動靜。

我大概也聽出來了原因，趙耀祖腿斷了，需要人照顧，趙成德要出去去喝酒打麻將，肯定不會照顧，而鄭芳因為腿斷了，照顧的不妥貼，惹惱了趙耀祖，這兩爺子是在輪著打罵她呢。

前世，是我出錢主動找了護工才讓她輕松了，這次沒我，她隻能唯唯諾諾的低頭認錯，「是，是我的錯，我不小心鹽放多了，但我也是太疼了。」

「疼，你這副賤身子還怕疼？」趙成德火苗瞬間被點燃，踢了她一腳，一臉嫌惡的看著她。

鄭芳捂著被踢的肚子，臉都疼白了，低下了頭，眼神近乎帶著哀求：「老公，你能不能給我點錢，讓我買點藥吧，我去看了，那個叫布洛芬的止痛藥，它們說止痛很厲害，就幾十塊……」

「啪！」

她話音還沒落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扇在了臉上。

趙成德不耐煩的踢了她一腳，「賤蹄子，一天到晚都找老子要錢，老子哪來那麼多錢。」

說完，看了眼時間，該打麻將了，淬了她一口，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鄭芳跪坐在地上，捂著臉，淚水如同斷線珠子一般落下。

可她不敢哭太久，因為趙耀祖又開始鬧著要吃飯了，她連忙收拾碗筷說自己馬上重做。

她狼狽的收拾好了之後出來正好撞見了我，那一刻，她的眼中全是委屈。

她將我拉到了角落，語氣委屈，「乖女兒，你也看到了，媽身體不舒服，照顧不了耀祖，要不，你請假來照顧一下弟弟吧。」

我冷嗤一聲，自然知道她是等著我順坡下驢說請護工，是我提出來的，她就不會挨罵。

「醫院有制度，我請不了。」我這一番話平靜而冷淡，帶著疏離的意味。

她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了當的拒絕，他隻沉吟了片刻，而後便又理直氣壯的道：「那你……想想其他辦法，比如說找朋友？」

她暗示的很明顯，就等著我把護工那兩個字說出來。

「我沒有朋友。」我淡淡開口，而後看了眼時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诶！」她想過來攔我，但卻因為斷了條腿走不快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全當做沒看見，直接工作去了。

6

之後這幾天，鄭芳拖著滿身淤青伺候趙耀祖，鄰床的看不下去了，問她需不需要報警，她直接罵了回去，說別人心思歹毒，想把自己老公關進監獄。

見她這個態度，鄰床隻覺得活該，於是便不管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趙耀祖因為斷了一條腿，脾氣變得比以前還要暴躁了，鄭芳稍有伺候不當，直接就是一個巴掌。

她白天準備一日三餐，晚上還得趕回去做家務，給趙成德燒洗腳水，沒到一周就直接暈倒在了路上，警察送去醫院說是內出血嚴重。

醫院一檢查，檢查出了一堆傷，最終辦理了入院，因為沒人繳費，醫院隻能把她安排在臨時病房。

鄭芳剛住院沒一天，趙成德就開始來醫院鬧了，「你趕緊把工作辭了，回去給我燒水做飯，家裡沒個女人真不行，亂成一團糟。」

「請你不要影響我工作。」我望著他，目光中透著涼意。

他對我是有點害怕的，因為隻要我媽不來插手，他敢動手，我都是會報警，好幾次如果不是我媽苦苦哀求，他就差點就在裡面出不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後怕，「那女孩子家家的，不照顧家裡的男人，整日出去拋頭露面的工作成什麼樣子，你每個月在家做飯，我一個月給你一千，這不比在外面工好。」

「保安！」我實在沒了耐心，直接叫來了保安，他見保安來了，瞬間就害怕了，屁滾尿流的走了。

我懶得理會他，直接去查房了，我查了一半，四床趙耀祖就又第八次叫了起來，「趙招娣！」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怒火朝著他走了過去，「幹什麼？」

「我要撒尿。」趙耀祖一臉理直氣壯的看著我。

我挑眉：「你家屬呢？」

「不知道。」趙耀祖說到這，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你不是在這嗎，還要我爸幹什麼？」

趙成德打麻將去了，這是把活都甩我身上了，他以為，我一定會管。

「把家屬叫回來，我們醫生護士很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照顧到你，或者你可以去 ICU，那裡二十四小時看護！」我薄唇微張，直接將這一連串的話說了出來。

就這短短一個小時，他一會兒不是要吃飯就是要出去曬太陽，把護士折騰的夠嗆。

他卻不以為意，「你們醫生護士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那你等著吧，等護士忙空了帶你去廁所！」說完，我不顧趙成德的嘶吼，轉身就離開了。

如果不是有職業素養在那，我恐怕早就不管她了。

因為護士照顧不到趙耀祖，於是他隻能自己把趙成德叫了回來，趙成德被我媽伺候慣了，哪裡會照顧人，不是把這裡弄撒了，就是把那裡濃倒了，這次趙成德終於後悔把鄭芳打進醫院了。

他當天下午便去隔壁醫院看望了鄭芳，下午的時候，鄭芳打電話給我說想我了，想讓我去看看她。

我聽著這話，心中覺得稀奇，但是倒也沒有拒絕，下班之後就去了隔壁醫院看望她。

我坐到她病床前，她握住了我的手，「招娣啊，媽這些年供你上學不容易，到了該你報答我，報答咱們家的時候了。」

我聽見這話，不禁覺得諷刺，她養我什麼了？

我小學結束後她就不想讓我讀，想把我賣給村頭的趙大爺配陰婚，我連夜翻出大山報了警，雖然挨了毒打，但也幸免了。

因為這件事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我才得到資助讀到了大學，大學有助學貸款，我一邊打工一邊讀書，她還時不時的向我訴苦要錢，不給就來學校鬧。

「你想我怎麼報答！」我望著他，眼底是一片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