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京圈太子爺做陪玩後

第2章

我把新收到的消息按到他臉上。


【一天就離了?啊,他是不是不行……】


陸浔的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立馬變陰霾。


剛才:自信開朗大男孩。


現在:自信開麥大男孩。


一邊罵一邊叫:「什麼局!現在去!馬上去!」


我黑人無語.jpg


男人啊,這該死的自尊。


8


其實我是不希望陸浔去的。


太子爺這張臉,周少他們沒少在網上見。


他一到會所,誰知道會引起什麼風波。


所以在去的路上,我各種好言相勸。


「咱們不是說待會兒要去買衣服嗎?你看你穿我弟的這身,也展露不出你的英姿來。」


當時陸浔行李都被偷了,情急之下,我就拿了我弟衣裳給他。


可大學生的衣裳,始終一股學生氣,陸浔穿著,很是青澀,和他那張臉不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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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瞥了我一眼:「你怕我這個前夫,給你丟人嗎?」


司機師傅像是聽到什麼瓜,從後視鏡裡時不時瞥過來。


我如坐針毡,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說你來雲市是有正經事的嗎?咱們不去這個局了,去辦正經事吧。」


「不瞞你說,我這次來雲市,是來找和你頭像一樣的一個女生。」


我:「……」


乍一看去這個局很危險,實際上辦正經事一點也不安全。


下車付錢的時候,司機師傅偷偷拉住我說:「麼麼三三,女娃,這份移情別戀呢男呢要不得,你罷憨不嚕出又克復婚,嘎?」


我:「……」


9


到了會所,我從未想過,會有那麼多熟人在。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也能感覺到他們在探著頭打量我身旁的人。


沈大小姐悄悄耳語揶揄我:「不是不行嗎,怎麼離婚了還跟著你來?」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你盼著我享年二十四嗎?」


周少是個人精,一個眼神瞥見我們這裡,立馬就察覺出不對勁。


他捏著兩杯酒走向陸浔,看似是要調節尷尬的氛圍。


一張嘴,語氣自來熟得很:「來來來,喝酒!別在意她們的話,就算離了又怎麼樣?你們可以昨天結婚今天離,那就可以今天離婚明天復婚啊,想開點,前夫哥!」


我:「……」


陸浔側目朝我看來,眼神玩味。


一張一合的口型,我不想看懂都難。


「前妻姐,說話啊。」


我實在看不下去,幹脆轉移話題,想著介紹周少他們給陸浔。


卻不料此時,坐在陸浔旁邊的周少忽然搶先感嘆一聲:「我靠!前夫哥你這臉,太子爺啊?」


說話間,包間裡瞬間安靜,所有人頻頻轉過頭來,十幾道目光定格在陸浔的臉上。


陸浔那家伙倒是不慌不忙,優哉遊哉地搖晃著酒杯。


眼神裡……甚至有一絲難以捕捉的竊笑。


而後,他勾著唇微笑:「還沒自我介紹呢,各位好,我就是陸浔。」


聞言,我無奈捂臉嘆氣,靜靜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像砧板上的一條魚,靜靜等待著宰割。


我試想過陸浔暴露身份的無數種可能,無盡的風波。


卻唯獨沒有預判到眼下這種。


包間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有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嗤笑格外刺耳。


回過神的周少忽然搶過陸浔手裡的酒杯聞了聞,喃喃自語:「這酒精濃度也不高啊……」


他突然抬頭看著我,揚聲詢問:「饒曼,咱們前夫哥酒量不好?這就醉了?」


沈大小姐也拍了拍我相勸:「曼曼,你帶他去休息吧。」


我瞥了眼陸浔,他的笑僵在臉上,有些茫然。


顯然,我沒預料到的反應,陸浔也沒預料到。


在他公布身份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在酒後胡言。


在京圈,他都不用自報家門,就憑這張臉,就得有多少人爭先恐後地去捧他的腳。


這種被冷處理的場面,他恐怕是第一回見。


眼看陸浔急了,剛要說什麼,我突然站起來望著他:「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吧。」


他頓了一下,聽到我不舒服的時候,臉上還在霧霾的神情霎時煙消雲散。


出乎意料地又乖又懵地點了下頭:「好。」


10


我和陸浔走出包間的時候,裡面突然雀躍起來。


他們爭先恐後地嘲諷。


「饒曼也是出息了,睡得上太子爺的高仿了。」


「我承認他長得是很像,可是模仿人整容也得有點限度,他劃拉的那個雙眼皮我都不想說!」


「應該給他照下來發給本尊的,本尊那個暴脾氣,要是知道有人仿他還打著他的名義招搖撞騙,今晚就得飛來雲市把那小子的高科技臉撕了!」


裡面哗然一片,越說越離譜。


陸浔頓住腳步的時候,我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理智似是因此回溫一些,下一刻把包間裡的事全然拋到腦後。


「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衝著他搖頭:「低血糖了,不用去醫院。」


他連忙說去幫我買點甜的。


我再次拉住他。


「散財童子,你吃過炸洋芋嗎?」


他滿臉問號。


我帶著陸浔來到夜市,人滿為患的小吃街,每一個攤位前都排著如龍般的長隊伍。


十五分鍾過去都沒排到我們,陸浔有點不耐煩,他有些焦急地問我:「怎麼這麼久,要不換一家?否則輪到我們,你都得餓暈過去了。」


瞧見他這副擔憂的模樣,我有些於心不忍地吐了吐舌頭。


結合剛才我拉著他離開的事,他立馬反應過來。


他被騙了。


認識這麼多天了,陸浔難得一見地沒了好臉色。


他撇過頭,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你也……覺得我像個笑話嗎?」


夜市暗黃的燈光照下來,陸浔卻站在陰影裡。


我看不清他的雙目,看不到他臉上的苦澀和憋屈。


可是我和他站得很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起伏。


「我當然信你。除了太子爺,誰還能出手這麼闊綽,狗咬被救感激三十萬?」


他沒有反應,仍舊不理我。


我又繼續說:「真的,我一直都信你,假冒偽劣產品怎麼可能會有你這種氣質?」


我編了一大堆,萬變不離其宗,就是闡述我從沒懷疑過他的身份。


當然原因我不能說就是了。


我總不能把自己賣了,說我就是八十塊玩弄他的過客姐。


見他還在憋著一口氣,我忽然想到我刷到的短視頻「如何學會裝可愛」。


我按著記憶裡視頻的來。


雙手握成貓爪撐在臉頰兩側,嘟起嘴,星星眼,掐著嗓子嚶嚶嚶。


「好陸浔,你別生氣了……哕……」


不得不說,這玩意兒不是學就能學會的。


撒嬌賣萌還是得看天賦。


別人這麼一扭是可愛。


我這麼一扭像吃菌子中毒。


陸浔被我這死出整不會了,結結巴巴地問我:「你、你要變身了?」


我一巴掌抡在他的後背上。


他跑,我追,他插翅難飛。


「你娃兒不要等勞資逮到,要不然給你認得哪樣叫西南暴龍!」


11


我帶著陸浔吃遍雲市的小吃,罐罐米線,折耳根拌炸洋芋,麻辣豆腐腦。


起初吃罐罐米線的時候還一片和諧。


可吃到炸洋芋時,他夾著一筷子折耳根面露難色。


「怎麼一股死魚……」


話都沒說完,就被我指著警告。


「犯我折耳根者,雖遠必誅。」


他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屏住呼吸也咽下了那一筷子折耳根。


我又把麻辣豆腐腦遞給他,他幾乎是兩眼一翻。


吃了幾口就辣得不行,臉被辣得泛紅。


我趕緊遞一碗木瓜水給他,卻不經意瞥見他通紅的臉。


我幾乎沒過腦就說了出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少年的臉紅勝過一切告白。」


「饒曼,你有病啊,你家臉紅告白靠辣椒啊?」


他不理解為什麼要在豆腐腦裡放辣椒。


尤其是西南的辣椒。


其實……


他不知道,我剛才還偷偷加了兩勺。


我就不信,他明天還不卷著鋪蓋回京城?


果然,沒過多久陸浔就表示想回家了。


我心裡大喜,嘴上卻不忘客套:「啊?再玩幾天唄,我還說過幾天帶你去山裡撿菌子。」


可是行動上卻喜聞樂見地借他手機打電話,讓管家預訂機票。


熬了半個多月,總算要送走這尊大佛了。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回去別忘了把三十萬打我賬戶上哈!」


他笑得溫良無害,點頭。


我太得意了。


得意忘形到沒瞥見他嘴角一閃而過的冷笑。


陸浔坐在我旁邊,把手機推到我跟前。


他的身子朝我挪近,偏過臉在我耳邊呼出絲絲溫熱:「姐姐,這次我沒找錯人吧?」


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是之前微博上我和他聊天的界面。


我手裡啃了半截的燒苞谷,吧嗒一下掉在小吃桌子上。


12


我拎起包在夜市裡飛速逃跑。


剛才借他手機打電話,他不小心誤觸到推送頁面,這才看到了我的微博。


但是,他也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


忘了我這幾天怎麼掏心掏肺對他了?


我跑出去一大段路,一回頭。


陸浔那小子像追命一樣,緊追不舍。


我隔空喊話:「你有病啊陸浔?被我玩過一次而已,我這幾天不都補償回來了?!」


「補償?哪種補償?是放狗咬我,勒索三十萬,還是故意在豆腐腦裡加兩勺油辣子?


「你跟我去京城,我也補償你喝豆汁!」


我欲哭無淚。


小說裡虛假的京圈太子爺:純情奶狗。


現實裡真實的京圈太子爺:純純的狗。


我實在跑不動了。


最終,被陸浔堵在小巷裡。


「饒曼,你跑什麼?」


我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無法回復他。


他卻更加得意了。


「你不是挺喜歡我哄睡嗎?今晚繼續?收你八十。」


我雞皮疙瘩滿身起:「你正常點,我害怕……


「要不你還是給我兩拳吧?大拳算八十,小拳算四十啊!」


陸浔:「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陸浔表示不幹,他說他的形象都被我毀了。


我心虛地垂下頭,設身處地地替他想了一下。


陸浔被我玩弄好像確實挺……


我越想越自責,下一刻就聽他炸裂發言。


「你怎麼能說八十塊?你說八十萬,八百萬也行啊?」


我猛地抬起頭望著他。


好家伙,這個著重點,比我們滇圈太子爺還癲。


13


因為抓包我,陸浔取消了原來的計劃,幹脆沒上回京城的航班。


我被迫給他當黑奴,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再一次幫他拿快遞時,我的不滿難掩。


「不是,你買這麼多快遞幹嘛?你要在雲市安家啊?」


他躺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劃拉著新買的手機,翻起眼皮瞅瞅我。


淳厚的嗓音懶洋洋響起:「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你也不想我一有事就打電話給你吧?」


一把他放出來,我的列表就出現紅點。


點開,是陸浔發來的嗎嘍喝奶茶表情包。


配文:日子甜甜噠。


我:「……」


想給他兩巴掌,又怕他舔我的手。


沙發上的人神情散漫,看了看我,又盯著手機。


他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時,我感覺不對勁。


「幹嘛呢?」


「給你改個備注。」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不是什麼好備注,走過去要看,他卻藏起了手機。


「你藏什麼,什麼備注見不得人?」


他聳聳肩:「你說,西南暴龍和土匪,我用哪個做備注?」


我:「……」


我立馬掏出手機,給他備注「散財童子」。


我略為得意,晃著手機問他:「喜歡嗎?」


「好特別的專屬愛稱,饒曼,我覺得我們有點曖昧了。」


「個勞資滾。」


14


雨後,我帶著陸浔去撿蘑菇。


本來教他認識雞枞教得好好的,哪知道偏偏遇到一窩假鶴雲斑鵝膏。


這兩種菌子外表極其相似,很容易混淆。


前者是人間美味,後者卻能讓人直達閻王殿。


在陸浔採摘的前一秒,我衝過去一腳踩碎。


「幹嘛?沒看新聞?上一個吃這個菌的是滇圈太子爺,那小子現在還在 ICU 呢,你要過去跟他做伴嗎?」


陸浔的手一頓:「他本地人也能中招?」


「自己作的,為了在幻覺裡見死去的朱砂痣。」


陸浔眼睛一亮,對於這種奇效很感興趣。


我直接掐滅他的念頭。


「吃菌中毒的幻覺,是說話自帶字幕的母雞,來拉扯你的自行車,在沙發上劃船的狗之類的,不是你想看到什麼就看什麼,沒有點播那個功能。」


我再次給他強調,這種事不能拿生命開玩笑,不要給醫護人員增加麻煩。


陸浔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你們雲市人好像小精靈哦,吃鮮花,採蘑菇。」


他嘴臉變得真快啊。


前幾天叫我西南暴龍,現在叫我小精靈。


他快把「有求於人」四個字刻臉上了。


果不其然,陸浔笑得殷勤。


「能給我散財童子的備注改了嗎……」


「八十哥?」


「當我沒說。」


15


徐曉曉生日宴會邀請了我。


陸浔非要跟著來。


不為別的,就是這段時日在雲市的所見所聞,讓他覺得雲市人的生日蛋糕是菌子和辣椒面做的。


可是到宴會廳時,他沒見到預想中的東西,還表示這不科學。


「你生日什麼時候,到時候我送你啊?」


「饒曼,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考慮你自己生日在下個月嗎?」


我一下子語塞,眼睜睜看著這小子得意忘形地走遠。


徐曉曉捂著嘴偷笑,讓我給她抖點料。


「別瞞著姐妹了,你倆是不是復合了?你看他還記得你生日!」


我突然醍醐灌頂。


對哦,我從來沒說過我的生日,他怎麼知道的?


思緒神遊時,有人嘖嘖兩聲,裝作不經意地貼臉嘲諷。


「饒曼,騙騙別人可以,別真把自己給騙了。」


轉身,抬眸。


是陳安然。


她和我向來針尖對麥芒。


上次在包間裡,那句「睡得上太子爺的高仿了」就是她說的。


她踩著恨天高扭著細腰步步逼近。


忽然抬手捻起我項上的項鏈,一語雙關:「噠姐,這真的很 low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