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欣賞到他們未來悲慘的模樣，我才能開心啊。

一直以來，家中所需的物資都是由我負責購買的。

距離上次大採購已經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望著冰箱廚房裡日益減少的食材庫存，我並沒有提醒他們。

畢竟，到那時我可不會挨餓。

但是出於某種難以言喻的好意，我還是特意出門購買了一些特別的食物——黃瓜、酸奶、山楂等食物，這些看似普通的食品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隻會讓人越吃越餓。

時間過得挺快，一眨眼幾天就過去了。

今天到了收貨的日子，我跟老公撒了個謊，說「今天準備還貸款賣房」。

老公聽了有點不放心，說要跟我一起去。

誰知道剛出門，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天空已經下起了雪，溫度直逼零下十幾度。

這天氣對我們南方人來說，簡直冷得要命。

我趕緊跟老公說：「老公，這天兒太冷了，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銀行還挺遠的。

「等事情辦好了，我給你發信息。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他聽我這麼說，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還是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可是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啊，這天氣也太差了。」

我看著他假惺惺的樣子，心裡一陣反感。這偽君子，也太能裝了吧。不過我嘴上還是很溫柔地說：「老公，你快回去吧，看你手都凍僵了，萬一感冒了怎麼辦？我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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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來推去，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出門。

6

從家裡離開，我馬上朝郊外的那棟房子趕去。

等我把一批又一批的貨物驗收完，天都黑了，我累得直接坐在地上躺了好一會。

不過看著滿屋子堆成小山包的物資，我心裡可美了。

我訂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吃得特別滿足。

吃完飯，我打開手機，發現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短信，都是老公一家打的。

我慢吞吞地回過去。

「夏雨，你幹嘛呢？」

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聲音。

「打這麼多電話你都不接？」

我抱怨道：「老公，我今天排了好久的隊才還上貸款，而且那買房的人來不了了。

「我本來要回來，但是暴風雪把路堵了，路上的車都走不了。

「你也知道我離家太遠了，我隻能回郊區。」

沒等他說話，我又接著說道：「我剛到家，現在好餓啊！商店都關門了，老公，你給我送點吃的過來吧！」

「喂，喂，我這邊信號不好，聽不清你說什麼，我先掛了。」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我笑了一聲。

他總是這麼自私，一涉及他自己就開始裝。

前世，這天他有事出去，回來也被暴風雪擋住了路，在外面又冷又餓，讓我去接他。

我去接了他，回來後就生了一場病，等我好點了，他們一家人就逼著我出去找吃的。

他們從沒把我當家人。

我隻是她們心裡的免費飯票和免費佣人。

7

次日清晨，我一睜眼，就感覺外面的暴風雪更猛烈了。

瞅了眼牆上的溫度計，嚯，零下 23 度！

突然，我的手機「嘀嘀」響了兩聲，我用餘光一瞟，原來是氣象局發來的暴雪預警。

【本市未來一周都將有暴風雪，請廣大市民注意保暖，盡量減少外出。】

天氣預報又錯了。

這場暴風雪，不是一周。

而是，未知。

暴風雪挺值錢，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我迅速給自己做了一碗番茄雞蛋面，「吸溜吸溜」吃完，全身都暖洋洋的。

然後我百般無聊地看起了書，沒過一會兒，我的手機就響了。

我一看，是老公打來的。

我漫不經心地接起電話：「喂？」

「小雨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要下暴雪，不能出門，你回來的時候多帶點吃的。」

老公急匆匆地說道。

「啥都叫我幹，我是你家保姆啊？

「積雪都快沒過我腰腹那麼深了，這外頭車都開不了，我怎麼回去？

「家裡不是還有你們幾個大人嗎？你們有手有腳的，出去買點吃的不行啊？

「又不是要你們掉塊肉！」

說完，我「啪」地掛了電話。

而後，我打開家裡的監控。

靜靜等待。

毀天滅地的極寒末世，要來了。

沒有我，沒有物資，這場末日風暴，他們又會如何應對？

監控裡，我看到他們幾個人正在爭論誰出去買吃的。

隻見小姑子抱著老公的手撒嬌：「哥哥，你看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我出去還能活著回來嗎？

「你看媽身體那麼好，就讓她出去買吃的唄。」

話音剛落，她還假惺惺地擠了幾滴眼淚，用她的胸蹭了蹭老公，那嬌柔的樣子迷得老公轉頭就對婆婆說：「媽，你不是最疼我和金寶了嗎？難道你忍心讓我們餓肚子？」

說完，還給兒子李金寶使了個眼色。

李金寶見狀立馬開始裝可憐，嘴裡不停喊著「奶奶，我餓」。

婆婆看到這情形，指著小姑子罵道：「你這個該死的敗家玩意兒，小騷狐狸，我當初就不該把你抱回來。這三十多年來，你吃我的喝我的，現在你不但勾引我兒子，還要我出去送死是吧？！」

老公聽到他們激烈的爭吵聲後，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面色陰沉無比，並大聲吼道：「都別吵了！煩死了，我出去買吃的，行了吧！」話音未落，便作勢朝門口走去。

婆婆見狀，生怕寶貝兒子出門凍壞身體，連忙伸手將其攔下。

一番思索之後，最終還是決定由自己出門，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惡狠狠地瞪小姑子幾眼。

目睹眼前發生的一切，我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

想當初，他們一家人總是齊心協力，一致將矛頭對準我這個外來媳婦，關系親密無間，是何等融洽。

如今我不過稍稍遠離這是非之地，他們竟然就開始相互內讧、彼此攻擊，活脫脫像一群爭食的瘋狗一般。

我看到這裡便果斷地關閉了監控畫面，然後定下心神開始專心致志地看醫書。

8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刻。

當我再次來打開監控，驚訝地看到婆婆才剛打開門回家。

她的腳步有點蹣跚，一瘸一拐的，臉頰上的皮膚裂開了，還流著絲絲鮮血，手裡隻抱著一箱方便面。

然而，就在婆婆踏進家門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我那老公正和小姑子在屋裡打情罵俏、調情嬉戲。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擔心她的樣子。

婆婆的憤怒瞬間淹沒了理智，氣得渾身發抖，毫不猶豫地扔下方便面，一瘸一拐地向小姑子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婆婆伸手緊緊抓住小姑子的頭發，怒斥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小賤人！我在外面拼命找食物養活全家，你居然趁我不在家勾引我的寶貝兒子！」

然後兩人就扭打在一起。

我看著這畫面，覺得太有意思了，比電視劇還好看呢，每天看一看，心情都舒暢了。

之後的數日，溫度再次驟降。

已經達到零下 40 攝氏度。

物業群裡發出信息，說電壓不足電梯也不能運行了。

我看到這高興不已。

老公他們住在 25 樓，現在要是出個門那不得累死，而且他們幾人懶得要命，膽小無比，怎麼會出門呢？

這兩天他們一家給我打了無數電話，我都沒接。

不過看到監控中他們幾人吃著我之前買的黃瓜、酸奶等食物，不僅沒填飽肚子反而越吃越餓，特別是兒子吃那麼多，餓得更快。

我都快笑死了。

9

此時此刻的我，正愜意地坐在溫暖的壁爐旁，享受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火鍋盛宴。

正當我沉浸美食時，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原來是婆婆打來的視頻電話。

心情愉悅的我順手便按下了接聽鍵。

剛接通電話就是婆婆劈頭蓋臉地斥責：「夏雨！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女人，為什麼還不回家？」

接著便是一連串連珠炮似的質問：「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短信也不回，你到底在幹什麼？

「家裡現在吃得快沒了，你趕緊買點食物帶回來！」

她用一種近乎命令式的口吻說道。

話音未落，婆婆似乎注意到了我嘴角殘留的紅油，頓時火冒三丈：「好哇，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們一家人餓得前胸貼後背，你倒好，居然一個人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等你回來，看我不讓兒子好好收拾你一頓！」

聽到這裡，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立刻反駁道：「回去？回去繼續當你們一大家子的免費保姆嗎？抱歉，我可沒那麼賤！」

說完，我故意將手機攝像頭對準那鍋誘人的火鍋，並夾起一塊鮮嫩的毛肚送進嘴裡，還不忘挑釁地贊嘆一句：「哎呀，這毛肚真是太美味了，吃起來好香呀！」

婆婆見狀氣得臉色發青，而就在這時，兒子李金寶搶過手機大聲道：「媽，我要吃火鍋，我要吃火鍋……」

我立馬拍下筷子：「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你滿臉肥肉，豬都沒你肥！

「我看著你這個樣子就惡心得吃不下飯。」

說著我裝出嘔吐的樣子。

「嗚嗚嗚，你這個壞女人，你還是不是我媽？」

我冷笑：「啊對對對，你本來就不是我親生的。

「你親媽不是在你旁邊嗎，你去找你親媽去！」

「夏雨，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嘛？」

電話那頭傳來老公心虛的聲音。

我怒不可遏，朝他吼道：「什麼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難道還要我再解釋一遍嗎？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勾搭上了。天天還在我面前演啥兄妹情深，沒得叫人惡心！」

越說我越生氣。

「你們兩個簡直不要臉到家了，連私生子都這麼大了，還騙我說是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吃我家的軟飯，還讓我接盤是吧！你們臉呢？！」想起這些年受到的欺騙，我委屈得眼淚花兒包起。

「嫂嫂，你不要亂講話，我和哥哥怎麼可能是那種關系嘛。」

小姑子帶著哭腔反駁道。

「是不是你們心頭有數！少在這兒給我裝可憐。你個死綠茶，一天到晚就知道裝柔弱博同情。」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說話毫不客氣。

有本事，來打我啊。

「你這個賤人！那你之前說要買房，是在戲耍我們咯，你趕緊把我給你的錢還回來！」

老公憤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聽到那刺耳的聲音，我把手機拉遠一點。

「我就是在戲耍你們，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來抓我呀！抓到我，給你錢買紅棗。

「看到你們一家人我就覺得惡心，還指望我給你們送吃的，做夢去吧！」

說完，我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10

很快，天氣越來越冷。

那神出鬼沒能將人急凍成冰雕的冷空氣，也出現了。

我也不得不搬到地下室去。

每天安安靜靜地看書。

食物我也不敢浪費，隻偶爾享受一頓涮羊肉、麻辣燙。

我也不知道這場暴風雪到底會下多久。

也許是永遠。

也許這些食物我也遲早會吃完，最終餓死。

但沒關系。

隻要，我比老公那家黑心肝的，死得晚就行。

每次吃飯點，我都會去看看那家人每天在上演的精彩好戲當消遣，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這天，我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輕輕吹去表面的熱氣，慢慢品嘗著鮮美的湯汁。一邊喝著湯，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開了家裡的監控畫面。

監控裡，婆婆正和小姑子正在客廳中激烈爭吵著。

仔細聽來，原來家中的食物已經再次耗盡，婆婆讓小姑子李麗出去尋找食物。

但小姑子執意不肯，於是兩人互相比拼起髒話詞匯量來。

就在此時，兒子李金寶也匆匆從臥室跑出來，站到了他媽那邊。

隻見他那肥胖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山般衝向婆婆，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將婆婆撞出老遠。

婆婆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難以置信地捂住胸口，顫抖著聲音說道：「金寶啊，我的乖孫兒，奶奶平日裡待你不薄，你怎能跟著這個狐媚子一起來欺負我呢？」

接著，婆婆痛心疾首地罵道：「真是白白養活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李金寶皺著眉頭說道：「奶奶啊，您最近怎麼什麼事兒也不做呀？一直都是我媽媽在做飯！」

接著他又嘟囔道：「您看看您自己，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您出去找點東西來填飽肚子吧？」沒想到連李金寶這樣的孩子都懂得權衡利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