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班上的女學生綁定了系統，從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竹馬傅巖洲對她一見鍾情。

不僅毀了我們一起上大學的約定，還給我下藥向她證明自己的真心。

結果藥量過猛，

我再也沒有醒來。

重來一次，我回到了對方蛻變那天。

看著被眾星捧月的林雪清。

我笑了笑，這一次，一個都別想逃。

1

早自習安靜的教室裡，隨著一聲「臥槽」炸開了鍋。

「那居然是林雪清？」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土肥圓嗎？一個假期不見，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昏昏沉沉的我漸漸恢復意識，茫然地抬起了頭。

一眼就看到明亮的教室講臺上，笑盈盈地跟同學們打著招呼的女孩。

我死死地盯著她，手指漸漸攥緊。

仿佛上一秒被藥物窒息的絕望依舊縈繞在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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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林雪清華麗蛻變的這一天。

講臺上，林雪清開口說道：

「我就是減了肥，一個假期沒曬太陽，又吃了點美白丸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我。

「林雪清，你跑什麼，東西掉下了都沒發現！」

此時教室外又衝進來一個少年。

高大挺拔的身影靠近，瞬間籠罩了林雪清的小小身體。

是傅巖洲！

再次看到他，我的心被擰得生疼。

痛徹心扉的恨意和曾經青澀執著的喜歡劇烈碰撞。

我默默地垂下了目光。

「謝謝你啊，傅巖洲，我著急來上課，都沒注意。」

前面的對話聲仍在繼續。

那兩個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聊上了。

「林雪清，從前都不知道你這麼馬虎。」

傅巖洲一邊說著。

一邊抬手勾掉了她額前的發絲，毫不掩飾眼裡的寵溺。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時都紛紛看向了我。

誰都知道，我跟傅巖洲青梅竹馬。

關系好到隻差捅破彼此間的那層窗戶紙了。

上輩子，我也真的被刺激到。

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他們喊了聲：

「都上早自習了，你倆還聊什麼！」

結果惹得林雪清梨花帶雨，委屈得眼眶都紅了。

可一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我這邊的傅巖洲，第一次對我黑了臉。

「程水水，平時也沒見你好好上早自習，就這麼看不慣雪清？」

我當時不明白，隻一臉受傷地看向他。

從此，我跟傅巖洲相伴十多年的情誼，便開始走向了陌路。

而這一次，我隻是默默低下了頭。

專心解決面前的試卷。

2

林雪清似乎故意要讓我難堪。

她走到我的桌邊，彎腰親密地攬住我的肩頭。

佯裝抱歉地貼近我。

聲音卻正好讓所有人都聽到。

「水水，真是不好意思，巖洲隻是恰好撿到了我的東西，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

我渾身如墜冰窟。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就好像林雪清格外想要得到，我因此而憤怒的情緒一樣。

傅巖洲在這時也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揉了揉林雪清的發頂，揶揄道：

「這話怎麼說的，好像我跟程水水有什麼一樣。」

我倏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兩個戲精。

林雪清意味深長盯著我笑，似乎篤定了我一定會爆起。

可我隻是指了指桌面上的卷子。

「林雪清，如果你再不去座位上坐好，恐怕就要倒霉了……」

林雪清不明所以，僵在原地。

可她臉上早已經準備做出來的委屈表情，還是沒收住。

她求救似的看向傅巖洲。

傅巖洲沒看她，眉眼微皺看著我。

「程水水，大家都是同學，你說話有必要這麼尖酸刻薄嗎？

「更何況……」

他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

「咱倆之間的關系，你還沒資格因為我跟誰親近了一點而大動肝火吧？」

酸澀苦楚的情緒哽在喉頭。

哪怕重來一回，這樣的場景還是讓人心如刀割。

無論我如何回應。

都會被理所應當認定為，是出於對林雪清的妒忌。

我垂下了頭，拼命把心頭那股想直接刀了他們的衝動壓下去。

傅巖洲卻以為是我服軟的表現。

他單手撐住我的桌面。

笑意漸濃。

「水水，你該好好跟雪清道歉。」

周遭陷入了片刻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密密麻麻地集中在我身上。

就在傅巖洲快要失去耐心，開始屈指輕輕敲打我的桌面時。

我才抬起頭。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笑道：

「我沒開玩笑傅巖洲，你倆真要倒霉了。」

3

下一秒。

「你們兩個反了天了，大早上上演什麼校園偶像劇呢？

「傅巖洲、林雪清，給我出去站著！」

一聲怒吼先傳了進來。

緊接著就是一腳，踹在了傅巖洲的屁股上。

班主任一臉怒意出現在他們身後，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傅巖洲嬉皮笑臉地掩護林雪清，偷偷揮手想讓她先回座位。

「我錯了老大，我這不一學期沒看到大家，興奮嘛！」

林雪清背著書包走向自己的座位。

視線卻一直在盯著我的方向，目光中是一閃而過的狠厲和憤恨。

可誰知，卻被班主任捕捉了去。

「怎麼林雪清，你還不服氣了？

「傅巖洲你也閉上你的嘴，你們兩個出去站著，立刻！馬上！」

我聳了聳肩，目送兩人出去。

內心暗暗下了決定，這一次，我會徹底遠離他們。

早自習結束後，我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吃飯。

可林雪清意外地站在了我的桌前。

「程水水，是你跟老師告狀的吧？」

林雪清雙手揪著自己的校服下擺，倔強地看著我。

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什麼？」

我裝傻。

她卻像是中邪了一樣，對此不依不饒。

「你嫉妒我跟傅巖洲的關系，所以生氣了對嗎？

「你們不是一向最為交好嗎？所以你就叫來了班主任，故意要看我笑話。」

我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

就在她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得逞時，我突然笑出了聲。

「林雪清同學，我一早上都在寫卷子，連頭都沒抬，你莫名其妙來給我扣了這麼一大頂帽子，精分嗎？」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爆發出一陣笑聲。

即便他們再被林雪清現在的樣子迷惑，也知道我的確無辜。

林雪清被我哽住了。

卻不知為什麼，她好像偏要把我的怒火激發出來才甘心。

「那傅巖洲呢，他維護我你就不生氣？」

我挑了挑眉。

「我生什麼氣？」

在林雪清詫異的目光中，我繼續道：

「我想你搞錯了，我跟傅巖洲隻是恰好住在同一個小區裡罷了。

非要說青梅竹馬的話，我們小區幾十個同齡的孩子都是我的發小。如果大家正常交朋友我都要生氣，那麻煩你，以後請叫我氣球。」

我攤手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

「哈哈哈哈……」

「第一次發現，咱們班長這麼幽默，太好玩了。」

同學們笑聲一團。

而他們身後，正準備過來看林雪清是什麼情況的傅巖洲。

剛好聽到我的這句話。

他身形一頓，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慌亂。

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隻是敏銳地捕捉到了，林雪清臉上還未來得及掩藏的灰敗。

4

上輩子，今天之後，我遭遇了人生中最悲慘的折磨。

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林雪清到處宣傳我嫉妒她，找她的麻煩。

奇怪的是。

曾經那些不待見她的同學們。

都像是著了魔一樣，拼了命地為她出頭。

我被一群人拖到化糞池旁邊。

「程水水，你不是很拽嘛，敢欺負我們雪清，看我怎麼收拾你！

「姐妹們，給我按住她。」

一瓶瓶從化糞池裡接出來的髒水澆到我的頭上。

還有人想要掰開我的嘴巴，往裡面灌。

我哭喊著求饒。

「我沒有，我沒有欺負林雪清！」

「啪！」一巴掌。

將我的嘴角打裂。

殷紅的血水混著髒水流下來。

「還他媽的扯淡，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為首的女生彎下腰，從手機上調出一個視頻，放在了我面前。

視頻裡，是我拉著竹馬傅巖洲的胳膊，神色凝重。

「傅巖洲，你天天跟林雪清一起逃課，這樣下去，會考不上我們一起約定的京大的。」

傅巖洲嫌惡地瞥了一眼我的手，隨意地拍開。

「別自作多情了，誰要跟你上一所大學？」

我怔了怔，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簾，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視頻中的聲線，已經哽咽到變形。

「可是巖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看你這樣墮落！你知道的，林雪清是不可能考上大學的！」

傅巖洲倏地暴躁起來。

一把把我推開。

我的後背撞到樹幹上，疼得幾乎背過氣去。

傅巖洲陰鸷的眸子死死盯著我。

絲毫沒有了曾經的溫柔和眷顧。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我可要好好幫一幫雪清，我一定會讓她考上大學的！

「至於你，程水水，在背後說雪清的壞話，不怕遭報應嗎？」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

為首女生嫌惡地看著我，拿起旁邊刷廁所的馬桶刷。

敲了敲我的臉。

「臭三八，你可真是既下賤又惡心，姐妹們，給我打！」

後來，我拖著受傷的身體，去了老師辦公室。

本以為一向視我為得意門生的班主任會替我出頭。

可她的態度卻極其冷漠。

「程水水，為什麼這麼多學生，別人都沒有被打，隻有你被人針對了？

「你是不是也要想一想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才會讓大家這麼討厭你？」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唇角的傷口撕扯得生疼。

可她的話卻沒有停止，仍在繼續地輸出著對我的凌遲。

「還有，林雪清同學家裡條件不是很好，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排擠她。

「當然，老師知道你從小跟傅巖洲關系比較親近，可能看不慣他們最近走得近。

「但老師還是要提醒你，好好學習，收斂一下你自己那些不該有的情緒。」

5

我茫然地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回到了班裡。

頭頂上還殘留著一坨湿透的衛生紙。

沾染著黃褐色的液體，我卻渾然未覺。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笑出了聲。

於是接二連三的嘲笑聲便此起彼伏地充斥在了整間教室裡。

明明這個時候，我就應該要學乖了。

認認真真地縮回殼裡，做個安分守己的縮頭烏龜。

可太倔強，有時候真的不是明智之舉。

我頂著滿身的汙水，走到林雪清的桌前。

「你滿意了？」

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林雪清卻無辜地看著我。

明亮的大眼睛漂亮得像是會說話。

但氤氲的淚水說來就來。

令人憐愛。

「水水，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你為什麼總要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林雪清一字一頓。

如同冷漠的判官，判了我的死刑。

明明我也在哭，卻醜陋得像隻惡心的醜小鴨。

傅巖洲臉色陰鬱地推開我。

擋在了林雪清面前，冷冷地開口：

「程水水，你怎麼變得這麼自私刻薄了，活該現在落得這個下場！

「還不知道學乖？還敢來找雪清的麻煩！」

我怔了一下。

即便已經習慣了傅巖洲的態度。

可心還是不受控制地被刺破了一條龜裂的痕跡。

他劈頭蓋臉的責罵並未停止。

像無數密布的鋼針，砸了下來。

「程水水，別覺得自己成績還不錯，就這樣欺負雪清，小心遭了報應！」

彼時，我以為不過是一句威脅。

卻從沒想過，傅巖洲真的為了讓林雪清開心，往我的水杯中下了藥。

隻因為林雪清說的那句：

「巖洲，程水水這麼欺負我，要讓她考上了比我好的大學，還不知道怎麼羞辱我呢！」

而無辜的我，就這麼成了見證他們愛情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