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鳴.

第1章

男友是小提琴家,他克制禁欲,從不碰我。


可我發現,他每天和樓上的姑娘琴瑟和鳴。


他說,「我們隻是知音,你腦子不要這麼髒。」


為了救女孩,男友還砸爛我送他的千萬小提琴。


我厭煩了。


決定在男友的演唱會上,高調求婚。


他讓我理智點,不然和我分手。


我拿起話筒,


「林先生,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男友表情幾乎碎掉,


因為他姓越。


1


樓上傳來鋼琴聲,越知清立刻起床,也不顧我的索吻。


他睡眼惺忪,拿起小提琴調音,配合樓上姑娘的合奏。


每天雷打不動。


我緩和氣氛,開玩笑,「這位音樂家,你和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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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知清一下子拉破了音。


他面色一冷,「你誤會我們?」


「我和她隻是知音,你腦子不要想那些骯髒的東西。」


隨即,上面的琴聲變成一首婉轉的古樂。


越知清才一改面色,柔和地撫弄他的小提琴。


這是我給他搶的名家定制款,一千萬。


現在,他拿著我送的琴,和樓上的陌生姑娘合奏一曲《梁祝》。


我給助理發信息,


【求婚儀式往後推遲吧。】


床頭櫃藏的戒指,越知清也不會發現。


因為他從不碰我的東西。


我才想起來,自從和越知清在一起後,他給我拉琴的頻率更少了。


我和他在一間酒館相識。


少年在臺上像雪松,演奏時,神情聖潔。


有人笑越知清出道多年,連個獎都沒拿過。


「你有姿色,頂多是個賣弄曲兒的小白臉。」


看到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臉色煞白,我替他解圍。


「剛剛那一首不錯,下次演出找我投資。」


直到今天,我還記得,越知清接過我的卡片時,眼眸像雪一樣融化。


自從我們確認關系,他卻對我越來越疏遠,不會再給我演奏。


人都有欲念。


每次我主動示好,越知清都冷著臉,讓我別自甘墮落。


「我們搞藝術的,不能沉迷下等的酒色!」


他還糾正了我的音樂常識錯誤,


「沒必要為了我去了解音樂,你不擅長這個。」


可無論刮風下雨,隻要樓頂上傳來鋼琴,他第一時間就走到露天陽臺上,定好調子,眼神專注。


好幾次,我都看到越知清嘴角蕩起幸福的笑容。


漸漸的,他和我談的話題,都是圍繞樓上的領居。


「她的曲子進步了。」


「我覺得,她是最有潛力的鋼琴家!」


有一天,樓上一片安靜。


我安慰焦躁不安的越知清,


「也許鄰居隻是出外地了。」


他焦急之下,才透露自己加了人家的微信。


「不行,我要上去看看。」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我想攔住越知清。


可男友推開我的手,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厭惡,


「放心,她隻是我的知音。」


「你又不懂音樂,又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


是啊,我不懂。


所以我躲在角落,看到那個鋼琴家姑娘,眉清目秀,哭著鑽進我男友的懷抱。


他垂眸,滿臉心疼。


兩人的嘴唇沒有貼近,但心卻粘在了一起。


2


助理和我說,婚慶公司那邊已經買好所有物料,突然取消訂婚,要層層審核。


我嘆口氣,正要用鈔能力。


可辦公室大門被人憤怒推開。


「傅之恩,你是不是想毀了我?」


越知清甩過來一份訂婚請柬。


這是助理私下做的模板,已經被碎紙機碎了大半,看來是露餡了。


我正想解釋,說訂婚已經取消。


越知清眉骨突起,冷冷地捏住我的手腕。


「這是我最重要的演奏會,你敢求婚,我們就分手。」


「沒想到,愛情會讓傅總衝昏頭腦,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連剛畢業的小女生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解釋的話說不出口,梗在了喉嚨裡。


他決絕離開,甚至忘記了,這場演奏會還是我投資的。


助理匆匆進來,問我下一步怎麼辦?


整個公司上下都知道,我最寵越知清。


隻要他的演奏會,我都按最高規格去投資。


我心口難受,笑著讓她繼續籌備。


「對了,求婚繼續,不過人要換一下。」


3


當天晚上,我一直在公司加班。


看了公寓內的攝像頭,越知清果然沒回家。


快下班時,警察打來電話。


「你男朋友在酒吧打人,快過來吧。」


等我趕到才知道,越知清來酒吧見他的知音。


正好碰到女孩在被人騷擾,一氣之下,就拿了樂器去砸人。


把人家砸成了輕傷,叫了一幫兄弟,非要打爛兩個人的手。


酒吧內一片狼藉。


我看到了滿手鮮血的越知清,還有他懷中,哭得臉色蒼白的瘦削姑娘。


兩個藝術家,可真登對。


安慰的話沒說出口,我就被地上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眼光。


心口像被一隻手狠狠捏拽,拽出一個洞,呼啦呼啦漏著冷氣。


地上破碎的是一把小提琴,做工精致,上面還有名家的籤名。


我認識。


這是我低下頭求了工匠,又投錢又賣人情才得到的千萬小提琴。


現在,它被砸碎在地板上,支離破碎。


上面還混雜了骯髒的血。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越知清聲音艱澀。


「不就是一把琴,我會還你。」


不就是一把琴?


越知清親手摔了我們的定情信物,為了救他的知音。


我說不出話,在一片玻璃碎片中,艱難地取走了一條琴弦。


越知清護住懷裡的姑娘,想和我再說些什麼。


卻被姑娘的啼哭,又吸引了注意力。


「越知清,我手疼,以後怕是不能彈琴了。」


他俯身安慰,滿眼心疼,甚至不顧男女之防,兩雙骨節分明,天生玩音樂的手糾纏在一起。


我隻像個外人。


我提醒他,「醫生馬上就來,你們注意包扎,畢竟是彈琴的手。」


越知清沒聽進去,隻顧聽女生的哭泣。


我記起來,那個時候,我也是這樣在他懷裡哭的。


4


剛接手家族企業,看不慣我的人很多。


時不時就會有人上門威脅。


那天,我和越知清吃完西餐,回家路上就遇到歹徒。


那時候,越知清硬生生用手臂替我擋住匕首。


彈琴的手縫了十幾針,心疼得我哭了一個晚上。


「為什麼要用手!你直接用旁邊的琴啊,爛了我就再買!」


可越知清眉眼柔和,笑著捏住我的臉。


「傻瓜,我怎麼舍得呀?那是你送我的。」


「就算手爛掉,這輩子都拉不了琴,我也不會去碰你送的禮物。」


也是那個時刻,讓我更堅定,往後餘生都是他。


而現在,為了別人砸掉小提琴的,也是他。


5


出酒吧後,我就喝醉了。


搖搖晃晃,打車去了以前越知清常常賣唱的地方。


那裡有很多演奏的人。


我也是在這,才遇見被埋沒的越知清,淘到了這輩子的寶貝珍珠。


繁忙喧鬧的人群中,我突然聽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一個年輕的男生閉眼拉著曲子。


旋律熟悉,是第一次見到越知清時,他演奏過的。


腦子已經很混沌,我踉跄著走上臺,抓住演奏者的手。


「你,能不能隻演奏給我聽?」


男生的睫毛像被驚擾的蝴蝶,落在陰翳裡。


我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半推半拉把人抓上了車。


第二天清早。


我掙脫環在腰上的手臂,語氣嬌嗔,喊越知清起來。


「喂,不是說自己禁欲嗎?昨晚居然這麼……」


身旁毛茸茸的腦袋緩緩轉過臉,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腰腹,還有其他肌膚。


是一張陌生的臉!


男生揉著眼睛,聲音沙啞,眼尾泛紅,


「好,我起床做早餐。」


腦袋已經斷片,我哆嗦著讓陌生男子說昨晚的事情。


他一臉乖巧,「昨晚,你把我搶走帶到公寓,還灌我酒,坐在我腿上,要聽曲兒。」


「彈完以後,你就開始伸手……」


我堵住他的嘴巴,倉皇地從錢包掏出一張黑卡。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補償。」


男生眼睛逐漸通紅,他壓著聲音,


「我是第一次。」


「因為你說,對我一見鍾情,要給我很多很多的愛,我才願意的。」


喝酒之後,我這麼渣嗎?


男生拿起衣服,跌跌撞撞想出門。


「我以後都不會彈琴了。」


看著他像驚慌逃竄的小兔子,我做了這一生最錯誤的決定。


拽住他的手,我不小心又把人家的褲子拽下來。


不去看那鼓鼓的位置,我抖著聲音說,


「我會負責的。」


男生立刻停下,回頭細細打量我的表情,隨即勾唇一笑,


「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6


他叫林之鳴。


我思索,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越知清有個深居簡出的恩師,一位天才小提琴手,也叫這個名字。


「有個前輩和你同名同姓,到時候我找到人,給你引薦。」


林之鳴笑而不語,點頭答應。


越知清已經好幾天沒回公寓。


我也不想去打聽他的消息,可助理源源不斷發來新聞。


【著名小提琴手疑似私會鋼琴新人】


【音樂界的一對璧人仙侶】


……


父母打來電話,要我帶男友回家,聊訂婚的事情。


我剛想推脫,可被林之鳴聽到了消息。


他聲音倔強又委屈,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跟你回家?」


「既然你這麼想,那我走了。」


「堂堂傅總,肯定不屑於我這種玩物。」


他說是要走,卻在玄關那裡慢慢穿褲子,穿鞋。


後背的抓痕若有若無,撓得我的罪惡感爬滿了後背。


讓我想起,昨晚含糊不清的記憶。


我好像是欺負小兔子的惡狼。


他似乎還哭了?


我扶著發疼的腦袋,愧疚道,


「走,等會兒你陪我回去見家長。」


回家路上,越知清居然給我打來電話。


他在對面,聲音帶有寒氣,


「傅之恩,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見家長。」


「你爸媽給我打電話了,還說什麼要照顧好你。傅總這麼強,還需要我嗎?」


背景音是一串鋼琴聲,顯然演奏的人心情愉悅。


那姑娘在看戲挑釁呢。


我冷笑,「反正,我答應爸媽帶未婚夫回去吃飯,他們可高興了。」


越知清沉默,怒極反笑,


「那不好意思,讓你空手回去丟臉了!」


剛上位的林之鳴咳嗽幾聲,被對面聽到。


越知清語氣一僵,


「等等,你旁邊有異性,什麼意思,傅之恩?」


我做賊心虛,直接捂住林之鳴的嘴巴。


可他的喘息聲卻從指縫流出來。


少年眼眸倒映燈光,直勾勾盯住我。


仿佛被惡獸盯上一樣。


見我不說話,越知清的聲音夾帶了冷意。


「我問你,旁邊是哪個野男人?」


7


他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想到每天早上,都被他和樓上知音的琴聲吵醒,我故意惡心他。


「你可以有女知音,不給我有男知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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