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謀聯姻
第3章
我上前想要拉他，可是被他甩開了。
「別碰我。你不是來給陳遠接風的嗎？我自己回去，我不打擾你們了。」
「我是來接你，剛好碰到他。我不知道他在這兒。顧明塵，這種醋你也吃？」
「我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他抬頭，淚眼汪汪，雙眼哭得通紅：「我到底在妄想什麼啊？」
我語氣軟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說歹說。
我終於把顧明塵塞進了副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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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安靜得要死。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我側過頭去看他。
男人喝了酒，面色紅潤。
路燈忽明忽暗，照在他臉上，增添了幾分溫柔。
這是我第一次見顧明塵喝酒。
他一向冷靜自持，第一次這麼失態。
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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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塵也剛好看過來。
他聲音低沉又沙啞：「有事？」
看來是酒醒了。
我沒回答。
車子開到家門口。
顧明塵又耍脾氣：「這是你家，離婚協議上給你了。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打車回去。」
「顧明塵！」
我當然不會放他離開。
直接拉著他進了家門。
「這是我們的家。」
他便不再掙扎。
我把他扔到沙發上，去廚房弄了杯蜂蜜水。
「給，喝了會好受一點。」
他沒接。
沒聽見？
我又遞過去：「蜂蜜水。」
他終於有了反應：
「為什麼要對我一個不重要的前夫這麼好？」
「顧明塵，我們還沒離呢。」
「原來是這樣。」
顧明塵手指摩挲在玻璃杯上，苦笑出聲：「是因為我丈夫的身份才對我好。他說得沒錯，都是我騙來的。明天我們就去離婚吧，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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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沒說完。
因為我坐在了他腿上。
紅暈瞬間爬上臉頰。
我能感受到顧明塵呼吸的混亂。
我還是大著膽子，直接對著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顧明塵，我不同意離婚。我隻愛你。你再提這件事，我，我就把你親哭。」
隻是一句威脅。
沒想到顧明塵真的哭了。
淚水打湿我的肩膀。
我慌了。
「不是，你別真哭呀。我又不是欺負你。」
我就是想親個嘴。
再說我們是合法夫妻。
他怎麼這麼愛哭啊？
他攬著我的腰，頭抵在我肩上：「周瑤，我是你隨意調戲又丟棄的玩物嗎？」
我也急了。
表白他一點不聽嗎？
我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他喘著粗氣制止了。
聲音喑啞：「周瑤！」
無視他語氣中的警告。
我的手更加肆無忌憚往裡面探：「你不是說玩物嗎？玩物不能忤逆主人。」
我不知死活地把他推倒在了沙發上。
「周瑤，你別後悔。」
「我絕不後悔。」
下一秒，顧明塵將我扛在肩上，上了樓。
被扔到床上時，他怕我逃跑，用領帶綁住了我的手。
桃花眼裡情欲浸染。
「瑤瑤，你看清我是誰了嗎？」
他一遍遍問。
我一遍遍回答：「顧明塵。」
是我喜歡好久的顧明塵。
得到肯定的回答。
他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
一次次踏入密林深處。
夜還很長。
顧明塵無視我的求饒，伏在我耳邊輕笑：「玩物不可以忤逆主人。你說的。」
「顧！明！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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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中午。
我推開房門，剛好撞見顧明塵把飯菜端上桌。
「醒了？來吃飯。」
「嗯。」
我坐下盛了一碗湯。
感覺有視線投來。
我抬頭，顧明塵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
讓我又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
耳根發燙，慌忙低下頭。
顧明塵的輕笑傳入耳中。
「顧明塵，你笑什麼？」
他索性也不吃了。
雙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對著我輕挑眉：「周瑤同學，那你害羞什麼？」
「我沒害羞。」
「是嗎？昨晚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說不過他，低頭幹飯。
趁著顧明塵刷碗的工夫。
我從房間拿出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然後靠在廚房門框邊大聲誦讀：「顧明塵先生名下三套房子歸周瑤女士所有。名下四輛車歸周瑤女士所有。顧氏集團股份 20% 歸周瑤女士所有……」
我還沒念完。
顧明塵幽怨的眼神看來。
我絲毫不畏懼：「顧明塵，你爹知道你離個婚散盡家財嗎？」
要是他知道顧氏的股份這麼輕易給出去，不得打折顧明塵一條腿？
顧明塵沒抬頭：「我當時想，和你離婚後，我就去出家。股份留給我也沒用。你這麼厲害，也能管理好。我爹擰不過我。」
「也對。」
我若有所思地點頭：「你爹隻知道你在他面前跪了三天，求來的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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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顧明塵終於抬頭看我：「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我爹告訴你的？」
我拿著手機繼續朗讀：「不想和老婆離婚怎麼辦？她以為的商業聯姻是我在我爹面前跪了三天……」
顧明塵反應過來。
眼疾手快捂住了我的嘴。
他突然衝過來，兩個人離得特別近。
「別念了，老婆，要臉。」
他蹭在我頭上撒嬌。
我根本招架不住。
「顧總竟然不知道發帖會顯示地址？」
「我平時很少用這些軟件，那天晚上也是病急亂投醫。我好害怕第二天一醒來，你就要和我離婚。還不如我先說這件事，這樣你也不會厭棄我。」
他眼巴巴看著我，語氣委屈：「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顧明塵，我明明這麼喜歡你。」
難道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想要見你，向你表白。」
他聲音頓了頓，深呼一口氣：「我沒見到你，在門口見到了陳遠。」
「陳遠？」我皺眉思索，「那天我確實邀請了很多朋友。」
他搖頭。
「他告訴我，你很討厭我，你不想見我。」
「我怎麼可能討厭你？」
我急了。
我喜歡顧明塵是這些朋友都知道的事。
22
「他拿著你給他寫的情書。」
他聲音哽咽了一瞬，回憶起那晚的情景。
他不甘心地將情書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隻能把視線落在收件人「chen」上。
「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有個竹馬。隻是他出國了，你才找了我這個替身。現在他回來了，我自然得走了。不然會被你討厭的。」
「我什麼時候給他寫情書了？我明明是寫給你的，當時情書丟了，我還以為被保潔阿姨不小心扔垃圾桶了。」
顧明塵沉默許久沒說話。
隻是將頭靠在我肩上。
他小心翼翼藏起懵懂的喜歡。
終於鼓起勇氣走到我面前，想要袒露心聲。
卻被告知自己隻是替身。
他忘了那天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
他連去和我當面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他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顧明塵，你不是替身。你就是我愛的顧明塵。」
「瑤瑤，我好怕你討厭我。」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你當時還掛了我電話。」
我想起那個接通又被掛斷的電話。
顧明塵又搖頭：「在那之前，我給你打過電話。是陳遠接的。」
怎麼又是他？
「當時在宴會上喝了酒，手機隨便放在一邊了。我並不知道他會接聽。他和你說什麼了？」
「說你會和他一起去國外，你們會結婚生子，相守一生。然後不久後，你真的出國了。」
「我出國是為了完成學業！」
才不是為了什麼謊話連篇的死男人。
23
「你在英國的時候，我實在憋不住去看你。可是又怕你討厭我，所以隻能遠遠看。看你吐槽菜難吃，我就自學了做飯。」
從意大利到英國，他往返了無數遍。
直到記得每一條路。
甚至能預判我出現的餐廳。
然後在我出現之前，將自己藏起來。
感動和苦澀同時湧上心頭。
我突然又想起來什麼，問道：「顧明塵，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把這個過程補上。」
「顧明塵，我出國留學第一年, 有人把你和一個女孩的合影發到了我手機上。我以為是你女朋友。」
我翻開手機找出那張照片。
那是我決定放棄的開始。
照片裡，郎才女貌的兩個人, 越看越刺眼。
「是我實驗室的學姐，她畢業的時候，和所有人都單獨合影了。」
顧明塵放大照片上女孩兒戴的鑽戒：「而且她當時已經和她男朋友訂婚了。」
我沉默了。
發這張照片的人應該是陳遠。
他費盡心思阻止我們。
沒想到三年前機場偶遇。
我和顧明塵都求來了這份商業聯姻。
「那天在醫院, 陳遠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說我隻是他的替身。他回來了，你就不需要我了。」
所以顧明塵才想要離開。
「他放屁！」
三年後, 他又想故技重施。
我氣急敗壞。
顧明塵低頭吻在我唇上：「抱歉，是我太膽小, 讓我們錯過了這麼久。」
「不怪你顧明塵，都是陳遠的錯。我會為你出氣的。」
24
結婚三年, 顧明塵都以為自己是替身。
因為婚禮那天, 他聽說陳遠和他女朋友即將訂婚。
他覺得我心灰意冷才選了他。
他不敢接受我的好意。
害怕像七年前一樣，我又拋棄他。
顧明塵內心脆弱又敏感。
「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七歲。我媽說她安頓好，過兩天就來接我，可是再也沒回來。後來我爹娶了新老婆，他在外面安了家，也很久不回來一次。」
他窩在我懷裡，哽咽出聲：「從小到大，他們都說我是沒人要的。」
後來他遇到我。
少年第一次接受張揚又獨一份的愛意, 慌了神。
他總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愛他。
是不是真的值得被愛。
當猜忌出現時, 無數個巧合都會被用來說服, 那是真的。
所以陳遠說謊，他也沒有發現。
我和顧明塵袒露心聲，將所有誤會都說開。
25
第二天是我爹生日。
他宴請了許多商界人士和親朋好友。
我和顧明塵到場時, 剛好看見陳遠在我爹旁邊說什麼。
我壓下心裡的怒火, 走上前：「爸, 這是顧明塵和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我遞上精心挑選的禮物。
我爹的臉色卻並不好。
他掃了一眼我身後的顧明塵。
顧明塵點頭：「爸。」
「別叫我爸, 我可當不起顧總的爸！」
我爹突然情緒激動, 拐杖一下下敲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爸，你這是怎麼了？」
我爹將我拉到身後, 隻面對顧明塵：「聽說顧總要和我家瑤瑤離婚。」
「爸，你聽我解釋，是這樣的, 我們……」
我的話沒說完, 就被我爹沉聲打斷了。
「閉嘴！」
他指著顧明塵：「他敢在外面出軌，這個婚必須離。」
「出軌？」
陳遠在此時開口說道：「周叔叔你別生氣。這次可能隻是個意外, 明塵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陳遠，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爹直接把手裡的照片扔出來：「你自己看。」
結婚三年，我連碰他手的機會都少。
「這他」「這是 P 的。」
「瑤瑤, 我知道你難過，但是……」
「閉嘴！」
我瞪了他一眼。
看到照片上的日期是上周二。
上周二顧明塵全程在醫院照顧我。
「陳遠，你不覺得你的手段太拙劣了嗎？」
「我沒有，我不是。」
陳遠著急解釋, 想要拉住我的衣袖。
被顧明塵擋住了：「陳先生, 別越界。」
「陳遠，想要用這種 P 過的圖挑撥離間，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無恥。」
我將照片甩到了他身上。
「我隻是喜歡你, 我不甘心輸給他。明明我們才是認識最久最般配的人。」
「喜歡？陳遠，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擁有的周氏股份？你真覺得你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覺？」
陳遠妄想娶了我就能繼承周氏集團。
所以一直在收集我家公司的內部信息。
甚至買通了幾個股東。
想要到時推舉他做董事長。
陳遠的詭計被拆穿。
顧氏和周氏都撤銷了對他家的投資和合作。
其他公司也不願蹚這趟渾水。
他家公司破產那天，我正在和顧明塵補上遲到的新婚旅行。
這次不會再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