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板闖入告白現場，一把奪走我送給學長的 99 朵玫瑰花。

他一手掐著情書，一腳踩著玫瑰花，滿眼淚光地質問我：「怪不得不公開我，原來明面上還要再養一個小的。」

「一明一暗，你忙得過來嗎？」

媽的，我交的辭職信怎麼變成了情書？！

1

在給沈宵苟當了五年連軸轉牛馬秘書後，我禿了，也變強了。

終於在沈宵苟半夜讓我趕去他的別墅的時候，我把我的辭職信發給了他。

「老板，你有沒有看見我遞給你的信？」

我睜著惺忪的睡眼期盼沈宵苟的回復。

我隻聽見電話那頭幾聲深呼吸，沈宵苟遲疑地發問：「周秘書……你認真的嗎？」

辭職還有什麼認不認真的？！

他還想再逮著我這個牛馬壓榨？

本來稀薄的睡意全然消失，我激動地懇求沈宵苟。

「老板，我寫得很認真的。」

「你不能拒絕我呀，你拒絕了我，我這輩子就完了。」

說著我就幻想到了我在沈宵苟手下任勞任怨一輩子的慘景，以至於我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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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老板你不同意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電話那頭顫抖著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你就這麼想……嗎？」

「但是太快了……」

「不快，老板，我在你身邊都待了五年了！」

電話的最後是老板一聲「嗯」答應下了我的辭職。

至於加班？

我都辭職了，還加個錘子！

2

這一覺，我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不用上班的日子真好。

我化了一個精致的全妝後才到的公司。

上班這幾年，我每天都素顏朝天的。

無他，公司不值得我化妝。

我徑直走到自己工位，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嗯，還有些工作和同事交接一下就好了。

我還沒收拾完，我就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粘在我身上，抬頭看去，沈宵苟真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和我對視後，他的臉頰有些發紅。

接著我就收到了他發來的微信。

「進來。」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推開他辦公室的門。

我剛進去他就把辦公室的落地窗調成了外面不可見的白色。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掃視了一圈後，紅著臉結巴地說道：「你……今天很漂亮。」

刻進 DNA 裡的社畜精神讓我立馬卑躬屈膝起來：「老板說笑了，老板你今天也很帥。」

沈宵苟緊張地攥緊了拳頭，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盒子：「這個……這個給你。你……可以不叫我『老板』的。」

不叫「老板」，可以叫「老登」嗎？

沈宵苟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臉紅得像才切出來的豬肝：「叫我名字就好，阿芷。」

沈宵苟的溫柔呼喚叫得我渾身發抖，顫抖地應下沈宵苟的話：「嗯，宵苟。」

3

沈宵苟還怪好心的，送了我個項鏈作離職禮物。

當晚我就戴上了項鏈，約了學長慶祝我離職快樂。

學長可真是個大好人，他說他來接我。

我在公司樓下等呀等，結果等來了沈宵苟。

他雙手揣兜，出奇地溫柔：「我送你回家吧。」

我看向四周，就我一個人。

「老……宵苟，孤男寡女的，對公司影響不好。」

他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好，我在家裡等你。」

說話間，學長的車已經到了樓下，他給我打了通電話。

我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興奮地跑向學長的車，絲毫沒聽見沈宵苟的話。

學長貼心地給我系上安全帶，我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了沈宵苟打來的電話。

掃興！

這還是我第一次單獨和學長「約會」。

高興的我多喝了幾杯，最後走路都有些搖晃。

嘿嘿嘿，我「不小心」撲到了陸學長的身上。

他眼睛亮亮的，我攀著他的手臂，輕輕踮起腳尖。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我就可以親到學長柔軟的嘴唇。

可是……

我的手機響個沒完！打破了這旖旎的氣氛。

學長戳了戳我的手機外殼，結巴地說道：「京芷，這個狗兒好像有很急的事情。」

嗯，「狗兒」是我給沈宵苟的備注。

我煩悶地撓了撓頭發，離開了學長的溫暖的懷抱，接通了沈宵苟的電話。

「你在和誰在一起？不願意待在公司，願意吃火鍋？」

沈宵苟憤慨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驚悚地看向四周，他怎麼知道我在吃火鍋？

我打了一個飽嗝狡辯道：「老板，我這都是在應酬，應酬。」

「你現在都這麼生疏地叫我了嗎？」

「現在，立馬，馬上回家！！！」

「不是……狗兒，你聽我狡辯，聽我解釋。」

迫於前老板的淫威，我跟學長說了聲抱歉後，馬不停蹄地回了家。

4

樓道裡黑漆漆的，帶著若有若無的酒香味。

我剛打開家門，一雙大手從身後環住了我。

我嚇得半空中跳了好幾腳，一邊尖叫罵人一邊跺腳：「滾呀！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可壯了。」

「我現在就把他叫出來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死變態！」

身後的男人「哼」了一聲，傲嬌說道：「你男朋友現在生悶氣吶，才不會出來幫你。」

嗯？這不是沈宵苟的聲音嗎！

我用胳膊肘拄在他的胸口，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打開頭燈。

我這才看清沈宵苟的模樣，臉上帶著連片的可疑紅暈，眼中泛著說不清的淚光，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我，好似有萬千委屈。

「我有這麼見不得光嗎？」

「你寧願去見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也不願和我在公司待著！」

除了老板誰想在公司待著？

「那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我學長，他人很好的。」

沈宵苟的頭掛在我的肩膀上，張嘴咬了我一口。

「沈宵苟！！！」

我一把把他推到了門框上。

他一愣，嗚咽地暴風哭泣起來：「嗚嗚嗚嗚，你不僅替那個男人狡辯，你還推我。」

不是，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呀！

說著沈宵苟打了一個酒嗝。

哦，知道了，沈宵苟這是酒後發瘋。

看在前秘書的情分上，我把沈宵苟扶到了沙發上，幫他把滿身酒氣的西裝上衣褪了下來。

老狗身材還挺好，用現在網上的說法，他這八塊腹肌和發達的胸肌就是先天男媽媽聖體。

我有些饞得咽了咽口水，從衣櫃裡找出小豬佩奇的寬松睡裙給他套上。

這其中難免剐蹭到某些柔軟的地方，沈宵苟閉著眼睛悶哼了一聲，臉在我胳膊上像小狗一樣蹭了蹭。

有點可愛好 ruan。

5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了在我身邊熟睡的沈宵苟。

我驚恐地把他踹下了床。

沒有什麼比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和前老板躺在一張床還恐怖的事情了。

沈宵苟抓著床單爬了起來，目光落在我肩上的痕跡，紅著臉給我披上了被子。

「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會補償的。」

說著他就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當天我就在我的工資卡裡收到了十萬元打款。

同時，我們公司小群也騷動了起來。

「我沒有眼瞎吧，老登居然穿著小豬佩奇裙子來了。」

「我現在送老登一套女僕裝當禮物能不能趕上？」

沈宵苟炸著毛穿著小豬佩奇睡裙。

下面穿著西裝黑褲的怪異穿搭的照片一瞬間已經在群裡刷起了屏。

我一個不小心發給了沈宵苟。

「？？？56」

「你喜歡？」

「我已經買了幾套同款了，今天晚上就能穿給你看。」

……

他也用不著這麼陰陽怪氣吧。

「不信，給我看看黑絲腿。」

下一秒，沈宵苟就給我打來了視頻電話。

他遮著鏡頭，欲蓋彌彰地露出半塊黑絲。

我去，來真的！

我左看右看，身邊沒有別人，這才放大看起來。

沈宵苟臉紅撲撲的，抓著女僕裙下擺給我露出那雙黑絲。

幻肢……有點硬。

我捂著兩行新鮮的鼻血，閉眼念起了阿彌陀佛。

電話那頭沈宵苟斷斷續續地說道：「昨天晚上……謝謝你。」

「我思來想去，我已經在你那過夜了，算是你的人了。今天我就會搬進去。」

說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我剛打開門，一群壯小伙搬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放進了我家。

我慌忙地勸解沈宵苟：「不是，宵苟，這不能這麼算。之前我在您別墅加班過夜的次數更多……」

「對，我還是住得晚了，應該早點搬進去的。」

……

6

好消息，有人給我付房租了。

壞消息，我和前老板同居了。

他還想把他搬家的消息發到朋友圈，被我嚴厲阻止了。

要是被同事知道我和老板住一塊，那我丟人丟大發了！

「阿芷，你為什麼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呀？！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是必須要我穿上白天那套衣服嗎？」

天哪，老板中邪了。

我扶著額頭苦笑，推開了蹭在我身上的沈宵苟：「宵苟，這不光彩！」

他委屈地抿了抿嘴，抱著被套就跑去了我的主臥。

哎，不是，你是睡地板的！

好吧，最後是我睡的地板。

隻是最後我被人抱去了床上。

老板對我如此溫柔，太恐怖如斯了。

我把沈宵苟最近的詭異告訴了閨密。

趙今夏一番運用排除法和邏輯分析後，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結論——沈宵苟喜歡我，對我愛入骨髓，愛到連名分都不要。

「你這老板你甩不掉了。」

「除非……你有個正牌男友撐腰。」

男友……對，我本來有個喜歡的「未來男友」。

我拿著從花店買的至尊 VIP 99 朵玫瑰花，手裡揣著我寫給學長的情書。

學長今天穿了和我同色系的衣服。

我心裡不禁竊喜一番。

學長歪著頭對我笑：「今天怎麼帶了束玫瑰花？」

「沉嗎？我幫你拿一下吧。」

溫柔的話語像羽毛一樣輕輕拂動我的心尖。

我羞澀地抬起頭看向學長好看的眉眼，窘迫地把情書塞到學長手裡：「學長……這是送給你的。」

我把情書一起塞到他手裡。

學長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這封情書。

沒一會兒，學長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遺憾地笑道：「京芷，我也很想同意你的辭職請求，但是可惜我不是你老板。」

7

辭職請求？？？

我猛地抬起頭，奪過那封辭職信端詳起來。

……

完了，我拿錯了。

我現在才發現，那天我交給沈宵苟的辭職信……其實是我寫給學長的情書。

怪不得，怪不得，沈宵苟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

原來他把自己當成我的男朋友了。

我拿著辭職信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起來。

還沒等我徹底反應過來，一個黑色人影衝到我和學長之間，一把奪過我懷裡的玫瑰花，氣急敗壞地扔在了地上。

他還踹了幾腳豔紅的玫瑰花。

「我的花！」

我這才看清來者，是我的「男朋友」沈宵苟。

他紅著眼，死死瞪著我，還不忘衝學長翻個白眼：「大晚上不回家，原來在這約會外男。」

學長拍了拍沈宵苟的肩膀，想說句話，卻被他瞪了回去。

沈宵苟不滿地嘀咕了句：「誰家好人做小做成這樣！」

不管怎麼說，學長是無辜的。

我把學長拉了過來，護在身後：「宵苟，咱倆的事，我後面再和你談。你別這麼針對學長。」

聽到我的話，他抿著嘴沉默抗議。

過了好久，他才滿含淚水地直視我：「周京芷，你什麼意思？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和我作對？」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學長，手裡掐著情書，自嘲地笑了幾聲：「怪不得不公開我，原來明面上還要再養一個小的。」

「一明一暗，你忙得過來嗎？」

8

他的話語裡全是哀怨。

仿佛真的被我始亂終棄，真心錯付。

好吧，其實也差不多。

我伸出手想去抓沈宵苟的手，他卻側身躲過我的觸碰。

「不用這麼麻煩，你可以光明正大養你的學長。」

說完他吸了吸鼻子，沒有一絲猶豫地轉身快步離去。

我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想抬腳追去，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去告訴他我不喜歡他，那封情書是給學長的，不是他的。

我應該告訴沈宵苟事實，可是我卻對他說不出口。

「是京芷喜歡的人嗎？」

學長熟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他拿著那束早就被沈宵苟踩扁的玫瑰花。

「不……不是。」

學長把玫瑰花塞回我的手裡，笑出了聲：「不是心上人，京芷為什麼這麼上心？」

我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把今晚沒說完的話盡數託出：「學長，我喜歡的人，其實是你。」

那束扁了的玫瑰花，又被我捧到了學長胸前。

學長看著我哂笑了一聲，彎下腰和我平齊，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注視著我：「可是京芷，我沒有在你的眼裡看見喜歡。」

「對我，你究竟是喜歡還是習慣？」

我說不出話了。

學長一直以來在學業和工作上幫了我很多忙。

我確實習慣了有學長在身邊為我答疑解惑。

「看來我們小京芷還要慢慢悟愛人之道呀。」

搞什麼，不就是比我大兩歲嗎？！

這場表白的最終結果就是，我既沒有把學長變成我的正牌男友，我還痛失了盜版男友。

9

我回到家的時候，搬家公司正加班加點地搬著沈宵苟的行李。

我拿著那束沒送出的玫瑰慌忙地跑進屋裡，和拉著行李箱往外走的沈宵苟撞個滿懷。

「你要搬家？」

「為什麼不和我說？」

沈宵苟抓著行李箱的手不禁用力，連關節都有些泛白。

「起碼讓我和你談一談。」

沈宵苟挽起腕袖看了眼手表，冷著臉說道：「五分鍾，我給你五分鍾時間。」

他揮了揮手，示意搬家工人出去。

偌大的房間，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不搬走不行嗎？」

「你還有四分半。」

此刻我心裡莫名地焦急，不禁冒了一身熱汗。

「我沒有亂搞，我交的本來是辭職信，我不小心把寫給學長的情書交上去了。」

「所以你是在說我鳩佔鵲巢了唄，佔了你的好學長的位置。」

我本來很會說話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麼一面對沈宵苟，就把話說成這樣了。

我張了張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還有一分鍾。」

不管了，我把手裡的玫瑰花塞到沈宵苟的手裡，低聲下氣地哀求他：「宵苟，你別生氣了。」

沈宵苟低頭看了眼玫瑰花，冷笑一聲，隨即松手把花束扔到地上。

「拿別人不要的東西搪塞我？」

「周京芷，我沒有那麼飢不擇食。時間到了。」

他大步走到門外，拉著行李箱下了樓。

我癱坐在沙發上，聽著工人噼裡啪啦地搬家。

搞砸了，都搞砸了。

再也沒有機會了。

10

沈宵苟搬走後，房間空蕩蕩的。

之前我一個人住的時候也沒有覺得這個房間這麼大，這麼空曠。

一個人對著鏡子刷牙的時候，我總是幻視沈宵苟在我旁邊滿口白沫地傻笑。

用卷發棒燙頭的時候，我耳邊總是響起沈宵苟的聲音：「你不卷頭發也很好看呀！」

「你精心做的造型是做給我的嗎？」

甚至我在吃泡面扎頭發的時候，也總是想起沈宵苟。

想起他在身後用皮筋綁住我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