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的愧疚，比公廁的紙還要廉價。

但好在，偶爾也能頂點兒用。

7

出於內疚，蕭雲霆抽出了一部分時間來陪我。

我也很體諒他，畢竟他這段時間忙得很。

自從那次訂婚直播事故後，相關熱搜這些天都沒下去過。

關於蕭雲霆和楚夢琪兩人情變的傳聞沸沸揚揚，我試探著問過蕭雲霆。

他隻是笑笑，理了理我的額發，「從來沒有過情，哪裡來的情變。」

可一轉頭，我就在微博上看到了他發的照片。

那是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高達七位數的訂婚戒指熠熠生輝，仿佛在打臉著所有認為他們愛情不堅定的人。

蕭雲霆說，是為了公關。

我笑笑，體貼地表示理解，卻難免露出幾分傷心。

見多了楚夢琪的張揚跋扈，我的溫柔小意格外得他的心。

為了補償我，蕭雲霆開始帶著我出入一些社交場合。

他本就是炙手可熱的話題人物，一些合照也在我刻意授意下流了出去。

楚夢琪果然坐不住了，提出要和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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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見面是私下的，在場隻有我和楚夢琪倆人。

自小嬌生慣養，飛揚跋扈的大小姐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一上來，就直截了當開口讓我給個價。

我笑笑：「12 億。」

楚夢琪臉色沉下去，12 億，正是楚家公司的市值。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正要發作，視線從桌上的愛馬仕包上滑過時，又忍了下來。

楚家最近股價確實不如人意，大小姐用的甚至都不是最新款的包。

我看了眼打開一條縫的手提包，面色如常，低頭啜了口咖啡。

「打發第三者的話，這個價確實貴了。」

「但楚小姐似乎忘了，我和蕭雲霆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而你們訂婚，是一個月之前的事吧？」

「認真說起來，楚小姐您這叫逼宮，想上位自然要多花些錢。」

楚夢琪鐵青著臉，卻無法反駁她才是後來的那個。

「我和蕭雲霆的商業聯姻是板上釘釘，他在外面養個小情人我也不在意。」

「不過是些個討人歡心的小寵物，日後也隻會有更多。」

「隻是希望你平日裡最好安分些！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話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裡已經帶上幾分狠意。

我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茫然的面孔。

「什麼意思？」

她咬著牙：「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葉......蕭雲霆前任的事，你為什麼非要誣陷我？」

她嘴裡吐出姐姐的姓又飛快收了回去，含糊著用前任兩個字一筆帶過。

我挑眉不解：「你這又演得是哪出戲？裝失憶嗎？」

「當初說我是替身的不是你？警告我離蕭雲霆遠點，不然後果自負的不是你？」

「你是什麼人我已經見識過了，這會兒又在我面前裝什麼無辜！」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楚夢琪目瞪口呆，剛要伸手去夠桌上的包，我已經站起了身。

「希望楚小姐以後別來煩我，有病就去精神科，我沒興趣看人發瘋！」

我轉身走出餐廳，打開車門時正看到楚夢琪拿著手機滿臉氣急敗壞的在說什麼。

原來包裡放的是正在通話的手機啊！

還以為是錄音筆呢。

真是的，一看就是經驗少了。

我收回視線，合上車門。

養父母是律師出身，自小就告訴我凡事要留證據，我身上的耳機手表隨時都可以不留痕跡地開啟錄音功能。

從楚夢琪一開始將包放在桌面上，視線時不時掃過開始，我就起了警惕之心。

裡面大概率是錄音設備。

我上次暗示是她透露了我是替身的事，一向欺凌別人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隻是可惜，手段還是嫩了點兒。

電話那頭，不出意外是蕭雲霆了。

楚夢琪這回不僅沒能自證清白，反倒更說不清了。

我差點兒在車上樂出來。

一轉念，想到她提起姐姐時那副心虛，憎惡的模樣，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姐姐讀大學的時候，剛和蕭雲霆在一起沒多久，就被楚夢琪帶頭針對。

姐姐脾氣好，又想著楚夢琪是蕭雲霆的青梅，算是半個妹妹，對她頗多忍讓。

沒想到楚夢琪越發過分，誣陷姐姐考試作弊，造謠她出去坐臺，逼著學校取消了姐姐的保研資格。

正當姐姐收集證據，準備澄清的時候，卻意外死在了教學樓。

當時有目擊證人說看到楚夢琪和姐姐一起上的樓，但沒過幾天，這名證人改口說自己看錯了。

楚夢琪也在半個月後出了國。

姐姐的養父母收到一大筆賠償金，這件事就成了一場徹底的意外。

回想往事，我的心隱隱作痛。

正在這時，手機屏幕亮起。

我看了眼消息。

「學妹，導師已經和我說過了，你看看什麼時候有空來上班呀？咱們回國後還沒聚過呢！」

我定定的看了會兒屏幕，打字：「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我人就不過來了。學姐你把方案要求直接發給我吧，我在家裡辦公。」

那邊很快回了個 OK 的表情。

我閉上眼，仔細回憶原著的劇情。

接下來，是男女主關系的最大轉折點。

蕭雲霆家裡承建的一個項目資金出了問題，因為拖欠款項，下面有個工人的妻子錯過了最佳治療期。

為了報復，他盯上了蕭雲霆。

平日裡蕭雲霆身邊自然少不了安保人員，但偏偏，自訂婚後，蕭雲霆和楚夢琪之間的感情問題頻上熱搜，導致楚夢琪家的股票起色不大。

於是雙方決定讓倆人上戀綜，借此炒作一番，又能給公司免費宣傳。

在戀綜裡，為了親民的形象，蕭雲霆自然不好帶著一群安保人員出行。

這正好給了這名工人機會，他借著場外節目的便利，接近蕭雲霆。

可當他掏出刀來時，卻被一旁的楚夢琪擋下。

因為楚夢琪的舍命相救，蕭雲霆開始放下她害死初戀的心結，慢慢接受她。

這場戀綜也成了倆人愛情的見證。

可這次，有我在。

想了想，我又打開手機。

對面半晌回我：「很難，有消息我會找你。」

8

晚上，蕭雲霆抱著我忽然笑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氣人。」

「嗯？怎麼了？」

我看向他，一臉迷惑。

他頓了頓，含糊帶過話題：「聽助理說楚夢琪來找你了，走的時候還很生氣。」

什麼聽助理說？

當時電話那頭的人，不是你嗎？

我沒有戳穿他，摟著他的胳膊，語氣嬌軟抱怨。

「楚夢琪真的煩死了，有事沒事來找我發瘋，動不動就威逼利誘，看她那麼熟練，隻怕以前沒少欺負人！」

我光明正大說楚夢琪壞話，他反倒覺得我直率不做作。

隻是聽到以前二字，蕭雲霆瞳色深了幾分，他微微出神片刻，摸摸我的頭：「我不會讓她再來煩你。」

看我還是悶悶不樂，他低聲哄我：「過幾天我正好有空，想去哪裡玩？」

我嘆氣：「改天吧，最近我沒時間。回國這麼久都沒找工作，前幾天剛問了一個回國的師兄，讓他幫了下忙，過兩天就要去面試了。」

「等面試過了，我還得好好請人家吃頓飯。」

我說出師兄兩個字時，蕭雲霆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再一聽我要請人吃飯，他周圍氣壓低了下來。

「怎麼不早說？不用找工作了，你直接來蕭氏。」

我愣了下，為難道：「這樣不太好吧？要是楚夢琪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怎麼針對我，還是算了！」

我拉著他衣袖，垂下眼眸，露出三分楚楚可憐。

「我不想讓你為難。」

聽我拒絕，蕭雲霆臉上有些掛不住：「我難道還護不住你？我跟她隻是商業聯姻，楚夢琪沒有插手蕭氏的權力，你大可放心。」

在他好聲好氣的勸說下，我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第二天我和蕭雲霆一起去公司時，果然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

其他人倒也罷了，畢竟我的學歷看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大部分人也沒多想。

反倒是對蕭雲霆私生活有些了解的，見蕭雲霆在訂婚後堂而皇之把我這個女朋友帶進公司，頻頻注目。

蕭雲霆平時也有很多事要處理，便讓秘書帶我先去熟悉一下業務。

在我刻意露出些許不熟練和錯漏後，秘書也沒之前那麼上心，不再時時刻刻盯著我，隻當我是個花瓶。

核心文件我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其他的一些普通文件，秘書都隨便丟給我，也沒怎麼留意我都看了些什麼。

我在蕭氏待了一個多星期，沒有刻意避過人，楚氏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當楚夢琪氣勢洶洶趕到時，我正在請全小組人喝奶茶。

「能跟我解釋一下嗎，你為什麼站在這裡？」

我揚眉，反問：「我不站在這裡誰站在這裡？隻讀了一年英國水碩的你嗎？」

在她青白交加的臉色裡，我又道：「蕭雲霆和我說過，蕭氏不會讓外人插手，不知道楚大小姐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像是找到了可以反駁的點，楚夢琪冷笑：「看來你對商業聯姻不太了解。等結婚後，我自動持有蕭氏的股份，作為股東，我難道還不能開除一個員工？」

「大小姐，你們是訂婚，不是已經結婚。」

我差點笑出聲來：「商業聯姻，是有利可圖才能聯姻成功。」

「楚夢琪大小姐似乎沒關注過自家資金情況啊？一個瀕臨破產的企業，有什麼利益可圖？」

「要是阿霆知道了楚氏的真實情況，這聯姻隻怕也該到頭了！等大小姐有一天真能成了老板娘，再來我面前擺威風吧！」

「你什麼意思？」

楚夢琪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她知道自家最近生意不景氣，但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懷疑我說的話，你回去看看不就清楚了？我會騙人，財報可不會騙人。」

一時間，楚夢琪沒了和我鬥嘴的心思，抓著包匆匆離開。

這次，我可真沒騙楚夢琪。

9

在一開始，我也隻以為這是正常聯姻。

楚氏雖然最近生意蕭條，但和蕭氏有多年的情分。

看在過往的面子上，雙方聯姻也屬實正常。

再說楚氏的產業也不算特別小，對蕭雲霆也有一定助力。

但這些天，趁著盯我的秘書摸魚，我偷偷看了雙方的核心財報，推斷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楚氏已是大廈將傾，危在旦夕。

就像我和楚夢琪剛說的，商業聯姻，歸根結底，是因為有利可圖。

可蕭雲霆和楚夢琪聯姻，那完全是單方面輸血，和扶貧沒什麼區別。

一個不好，自身都會被連累。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分，才讓蕭雲霆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蕭雲霆是個商人，即便是我這個在外人眼中，他愛得無法自拔的女友，在進入公司後也是被各種提防。

更不要說在我的算計下，倆人目前的感情進展不進反退。

蕭氏願意輸血給楚氏，與其說是情分，在我看來，更不如說是不得不幫。

蕭雲霆這個再標準不過的商人。

情分？

在他眼中能值幾個錢？

蕭雲霆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楚氏手裡？

我走到窗邊，樓下楚夢琪正開車離開。

下次再見到她時，我能找到答案嗎？

我姐姐的死，兇手真的隻有楚夢琪嗎？

當初蕭雲霆那般愛姐姐，為了姐姐之死恨了楚夢琪那麼多年，卻沒有出手還姐姐一個清白。

為什麼？

我看了看手中的文件，握緊了拳。

不急，我會一點點挖出，所有我想知道的。

10

回家後，我換上新買的長裙，放下長發，對著鏡子仔細打量。

我和姐姐本就是雙胞胎，但成長環境不同，打扮風格也大相徑庭，平日裡隻有七分相似。

稍微熟悉一點我們的，輕易可以分辨出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