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畢竟在場人的修為都沒他們兩人高。

幾人爭先恐後，飛升而出，直衝潭中央。

半空中卻突然衝出幾道黑影，將那三人打落湖中。

三名散修，掙扎之間化為血水。

潭水有問題！

忽地，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名黑袍男子。

「這裡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

他眉目英俊，自帶一股清冷之氣，除了臉色蒼白之外。

我盯著這人，死死咬著下唇。

為什麼，師尊會出現在這裡？

季羨予和楚青音在入門時，師尊已經消失 100 多年。

他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和赤華門的宿黎長得一模一樣。

「魔族之人，受死！」

明明那個男人的話是提醒，落在季羨予的耳裡卻成了挑釁。

他冷哼一聲，手中的劍也飛了出去。

男人反手一揮，將季羨予的君子劍反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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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一動。

隻見楚青音已經被他掐住了脖頸。

楚青音先是一驚，瞥見男人的面容，臉頰微微泛紅。

她在男人手中掙扎，「放開我，你這個妖邪！我是不會屈服的。」

「哼，惺惺作態，」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醜。」

楚青音的面容變得越發透明。

眼看著男人就要掐死楚青音，他突然像是被燙到一樣，松開了手。

季羨予急忙接住從半空中掉下的她。

哄——

一隻巨大的蛟蛇卻從潭水裡一躍而出，朝著我們衝來。

原來，剛剛那些修士是被這頭蛟蛇給吞噬了。

餘光瞥見季羨予施了一個手印，那頭蛟蛇似乎被激怒得更加厲害。

直朝著黑袍男人追去。

不好，我眉頭緊皺，施法出手。

那個人的身形，樣貌和宿黎一模一樣，我不能放任不管。

青霜劍頓時化為十二把，遠遠看去，如同金針一般。

齊齊射向那頭蛟蛇。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我有些愣愣地回頭。

男人卻沒看我，念了一句話：「劍來！」

一把巨劍從天而降，配合我的十二把青霜劍，直擊張開血盆大口的蛇蛟。

金光四射，蛟蛇被劍穿肚而過，發出悽厲的嚎叫。

隨著身子抽動，轟然掉落。

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不由後退了幾步，隻覺腰部一緊，一隻大手扶住了我。

「師尊！」

下意識，我抓住男人的袖子。

9

「又是你，方映秋，」季羨予拉著楚青音，穩住身形，長劍直指，「你三方幾次和魔道勾結，殘害同門，是何居心？！」

我掏了掏耳朵，有點不耐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弄死你。」

「你——！」

「嗖——」

楚青音手中的弓箭飛射而出。

師尊左手一彈，弓箭拐了個彎射進了蛟蛇的體內。

「砰——」

一聲巨響，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甜膩的氣息。

這是蛟丹！

古書記載，蛇本性淫，蛟蛇內丹如同催情之誤。

季羨予眼神迷離，已經撲倒了一旁的楚青音。

一道綠光從師尊的袖口飛出。

師尊捂住我的雙眼：「別看。」

隻覺得身子一輕，他帶我進了一間偏殿。

我不由得扒拉著身上的衣服，感覺身體一陣燥熱。

下意識地撫上宿黎的鼻梁：「師尊，徒兒好想你。」

在男人驚異的目光之中，我吻上了宿黎柔軟的唇瓣。

10

冰冰的，軟軟的。

我幾乎本能地吮吸著那張唇瓣。

我從沒想過師尊的唇瓣如此令人著迷。

「映秋，映……」

宿黎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雙眸閃過一絲慌亂。

我隻覺得唇上的力道停頓了一下，下一秒，對面之人卻加重了力道。

後腦勺被大手託住，我幾乎被動地承受宿黎的回吻。

羅裳盡褪，我隻覺得自己被浪潮越推越遠，又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扯到身旁。

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一直在重復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毫無意外，結果都是以我的死亡而結束。

好像這些都真實存在過。

我經歷了九世。

第一世，我和季羨予成親後，發現他與楚青音之間的糾纏，想要去找她算賬，卻被季羨予偷襲，一劍穿胸而過。

第二世，我還是對上楚青音，處處設計陷害她，被同門圍攻，廢了修為關入密室，從此不人不鬼。

第三世，我為報仇，墜入魔道，反攻赤華門時，卻被楚青音挖內丹，奪雙目。

第四世……

……

直到第九世，我回到了和季羨予成婚之前。

每一世，我死後，都是師尊替我報的仇。

我看見師尊向半空中擊出雷電，面目變得猙獰，「虛偽，惡心，縱你有千般手段，下一次，我一定還會讓她好好活著！」

我猛然一驚，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灰褐色的清冷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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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黎垂下眸子，蓋住眼底的一絲情欲，「你醒了。」

他道袍半披在身上，顯得肩膀極為寬大。

行走之間，胸口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和精瘦的腰身。

「師，師尊，你何會在此處？」我老臉一紅，向後靠去。

隻聽咯噔一聲，後面的牆壁動了動。

那裡居然又出現了一道密室。

我和宿黎對視了一眼，起身查看。

密室的牆上，全是壁畫。

上面的故事，大致是神女下凡，被惡魔誘惑，墜入魔道，屠戮蒼生。

就在天地崩裂之際，從天而降一位妙齡少女，用法器殺了神女，淨化三界。

成了新一代神祇。

壁畫上的故事，卻沒有到這裡結束。

原來，神女墜入魔道，全是天道的陰謀。

為的是除去不再聽話的神女。

我心中不由一動，抬頭看向師尊。

卻見宿黎臉上是難消的怒意，他雙拳緊握，上面青筋根根分明。

我剛想開口，空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神女，你終於來了……吾已經等了你上千年……」

一道白光射入我的眉間。

感受到周身靈氣四溢，我的掌心出現了前所未見的特殊符號。

秘境內開始搖搖晃晃。

天旋地轉，我和宿黎回過神後，已經離開了秘境。

這是，傳送陣？

我和宿黎說了關於夢境的事情。

他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但是並未開口。

「師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股焦躁感從內心伸出，我忍不住問他，「那些夢境還有剛剛什麼神女又是什麼意思？師傅你說話啊。」

宿黎開口：「萬年前，神女下凡，本來是救世，卻被陰險小人頂替身份，被天道責罰，入輪回受難。」

我點點頭，反問：「師尊為何知道的這些？」

通過夢境，宿黎明顯和我一樣經歷了十世。

疑團似乎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宿黎眸色沉沉：「那你可知，我本是天道的一部分。」

12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萬年前，天道懲罰神女。

卻又不知為何，突然分裂出了一部分碎片。

碎片隨神女，墜落人間。

那塊碎片修煉成仙，成了赤華門的宿黎仙尊。

他在人間撿到還是嬰兒的我，帶入赤華門為徒。

每一世，宿黎都試圖改變我的命運而失敗。

他親眼見證我的悲劇。

直到第九世，宿黎心生執念。

他用大能之軀，改換天地，逆轉時空。

所以，才有了我的重生。

赤華門的內部是以為楚青音是神女，才會對她百般寵愛和無條件地維護。

天書裡記載，楚青音和季羨予也來過秘境，但她卻沒有得到傳承。

所以，楚青音是被天道選中的新神祇。

而我才是那個真正的神女？！

這一切都是天道的陰謀。

「神女降世，這一切也都該結束了……」

宿黎帶我一起來到赤華門的山門。

門外的弟子結結巴巴：「大，大膽妖女，還敢來赤華門！」

赤華門的掌門帶著眾弟子，在山門前執劍，一字排開。

氣勢非凡。

季羨予和楚青音站在最前面。

一臉正氣凜然：「原來你就是宿黎仙尊，為了方映秋，甘願墮入魔道，不配仙尊之名！」

我轉頭看向宿黎，他是為了我才和天道決裂，墜入魔道。

宿黎眼眸深沉：「你原是映秋的未婚夫，卻為了一個陰險小人，而不選擇相信她，甚至汙蔑她，隻看表面，空有仙骨，沒有仙根，你不配為修士。」

季羨予面色一沉。

楚青音驚呼一聲：「原來您就是宿黎仙君，那日在秘境是我唐突了。但請你不要誤會季師兄，我與他隻是尋常師兄妹，並沒有什麼特殊關系。」

卻見宿黎並不應聲，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我冷哼，左手一揮：「好一個沒關系。」

一枚綠色的珠子在半空中浮動，裡面有聲音，有畫面，播放的正是那日季羨予和楚青音在秘境裡纏綿的樣子。

楚青音和季羨予面色大驚，黑紅交錯。

仙門眾弟子，手中的劍慢慢落下，面面相覷，指指點點。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毫無幹系，我可不記得普通師兄妹會做下如此下作之事！」

掌門甩了甩拂塵，冷然：「秘境之內的事情，他們早就向我稟告過，何須你一個叛徒多言？！」

他眯了眯眼睛：「宿黎，你為了這個逆徒，是要和我們赤華門作對嗎？」

宿黎嘴角突然綻開一抹微笑：「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處處維護的楚青音根本不是神女，而是被天道創造出來的傀儡, 她才是真正的神女！」

我的額間微微發燙，掌心的紋路開始延伸到脖頸處。

所有人臉色大變。

「不，這不可能！」掌門面色赤紅，「是天道親手將她交到我手中的, 她怎麼會不是神女？！」

「沒有神女傳承, 她，楚青音就是個冒牌貨！」

宿黎說完這句話時, 一道天雷從空中突然劈下來。

頓時，他的後背鮮血淋漓, 皮膚皲裂。

「師尊！」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保護師兄，師姐對不起……」

「（我」「無事。」宿黎頂了頂面皮子，抹掉了唇角滲出的鮮血，嘴角卻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幾千年了，它終於惱羞成怒了……」

我心中一痛，師尊為了我，蟄伏在天道淫威之下數千年。

「天道, 你有本事衝我來！」

我飛升到半空, 施法。

閃電如同樹枝一般，向空中射去。

一時, 噼裡啪啦，眼前銀光閃爍，雷鳴聲不斷咆哮，像是天道的哀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烏雲，終於散去。

我落在地上。

赤華門眾人棄劍，匍匐在地上。

掌門瑟瑟發抖。

我一把將楚青音的脖子掐住：「現在我要殺了這個冒牌貨, 沒人反對吧。」

楚青音面容變得猙獰：「你放開我, 我才是神女, 你們怎麼不說話啊, 為什麼, 掌門師傅，季師兄, 快救救我啊。」

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一聲清澈的聲響後, 楚青音被我扭斷了脖子。

我把她的屍體扔在地上, 慢慢靠近還愣愣地站在那裡的季羨予。

「映秋，我錯了, 」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季羨予哀求地看著我，「我不該懷疑你……」

「好, 你去死我就原諒你。」

當青霜劍穿過他體內的金丹時，季羨予臉上的表情凝固，屍體在一陣微風中化為粉末。

赤華門的掌門當場坐化。

我扶起地上的宿黎, 離開了這裡。

飛到那座孤單上的洞府, 宿黎的臉色越發蒼白。

「映秋, 第十世，我終於改變了你的命運。」

宿黎在我懷中，永遠閉上了眼睛。

「師尊——！」

此後千年, 我一直在尋找宿黎的魂魄。

我有預感，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的身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