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是欲擒故縱不就是這樣嗎？

他聲音隱忍克制，極其低沉。

「不用了。」

「黎漾，你先出去。我可能需要重新洗澡。」

真是一條愛洗澡的小蛇蛇呢~

我最後戳了戳他的腰窩。

笑眯眯的走出廁所。

沒走兩步，我又折返回來。

我扒在門框上，好心提醒道：

「對了，我剛才好像看見了一條蟒蛇。你看見了嗎？」

「沒有嗎？難道是我眼花了嗎？」

「那條蟒蛇是金黃色的，很漂亮。」

7

夜裡，我做夢了。

夢見我和賀璟頂著一片星空躺在草地上......

一開始還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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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隻是一起看星星。

但是看著看著，賀璟就變成了蛇身。

他用滑膩的尾巴將我圈住。

鮮紅的蛇信子在我脖頸上掃過。

留下一片湿潤。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我內心的渴望。

我竟然覺得夢裡被蛇信子舔舐的感覺異常的真實。

朦朧間，我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總之我的耳邊響起了極具誘惑力的聲音。

「寶貝，別喜歡那個人類了。」

「蛇有兩根，況且黃金巨蟒比普通的蛇更兇猛。」

「所以，喜歡我吧。」

「我比人類更厲害。」

8

「該死！」

早上起床時，我看著髒兮兮的床單低聲咒罵。

不就是洗澡的時候被我挑逗了一下嗎？

怎麼當晚就在夢裡調戲我！

雖然但是，真的是夢境嗎？

如果真的是夢。

那我的褲腰帶就是自己解開的了？

話說睡著的時候也能解開死結嗎？

9

我不明白賀璟到底在躲什麼。

他明明是喜歡我的。

可總在我靠近的時候不動聲色拉開距離。

又在別人靠近我的時候，冷著臉把人趕走。

自相矛盾。

搞得我心煩意亂，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在夢裡咬爛他的唇。

然後再狠狠蹂躪他的大蛇尾。

搞得我春夢做多，人都快萎靡不振了。

這樣下去不行。

我得下一劑猛藥。

這段時間江默換了好幾個陌生號碼聯系我。

想求我原諒。

都被我通通拉黑。

今天早上我又收到了他的求和消息。

【阿漾，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哪有人一輩子都不會犯錯。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用這個月的生活費買了兩張蟒蛇館的票，你跟我去看好不好？】

呵，想用兩張門票的錢換回我這棵搖錢樹。

他真當我還是前世的傻逼大怨種嗎？

一邊和別人說同性戀惡心。

一邊舔著臉求我和好。

真他媽惡心。

不過他來的剛好。

我正愁找不到能刺激賀璟的工具。

於是我故意把手機放在離賀璟最近的地方。

然後拿著衣服吹著小曲去了廁所。

一切準備就緒後。

我扒在廁所門框上偷瞄賀璟的動靜，發現他果然看了我的手機。

賀璟大概看見了我回江默的消息。

【好啊，那我們半個小時後見。】

賀璟的臉黑得像塊臭抹布。

幾分鍾後，我若無其事的從廁所出來。

賀璟依舊冷冷的。

好小子。

要不是我知道他真身是蛇。

我真要以為他是忍者神龜了。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我在賀璟的桌子前噴了香水。

然後故意湊在賀璟的脖子旁問他。

「賀璟，我香嗎？」

賀璟臉更黑了，後槽牙都咬緊了。

「黎漾，下午有班會，你要去哪兒？」

行行行。

天塌下來有賀璟的嘴頂著。

你就裝吧。

把老婆裝沒了，我看你連哭得地方都找不到。

我紅著臉撞了撞賀璟的肩膀。

「江默說學校附近開了一家蟒蛇館，裡面有一條黃金巨蟒很酷，他帶我去看。」

「如果下午我趕不回來，你能不能幫我答一聲到啊。」

賀璟語氣沉悶。

「不能。」

臨走前，我最後看了眼桌子上的香水。

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

賀璟，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10

江默在學校門口等我。

一見到我，他就舔著笑臉朝我跑來。

他想牽我，我嫌棄的拉開距離。

他自我安慰。

「沒事的，阿漾。隻要你能出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我冷哼一聲，走在前面。

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

我打開手機，看見地圖上一個標注為賀璟的紅點正在不斷朝我靠近。

哦，對了。

上次賀璟洗澡的時候，我偷偷在他手機上安裝了定位系統。

看著不斷奔向我的紅點，我嘴角忍不住上揚。

魚兒上鉤了呢~

11

江默以為我是因為他才笑得開心。

厚著臉皮朝我靠近。

以前我確實真心喜歡過江默。

但現在我和他的磁場相斥。

他一靠近我，我就惡心想吐。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蟒蛇館了，我腦海裡想起前世驚恐的畫面。

頭皮發麻。

「江默，你先進去。我去一趟衛生間。我一會兒進來找你。」

江默不願。

「怎麼？你是怕我跑了？這點信任都不願意給我，那我幹嘛還要跟你和好？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江默隻好妥協。

他叮囑我一定要快點。

轉身的時候，我看見了躲在不遠處石柱後面的賀璟。

於是我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我喊住江默。

江默轉身，「阿漾，怎麼了？」

我忍住惡心開口，「抱一下。」

江默笑開花，過來抱我。

但我並沒有讓他真的抱到我。

他還沒碰到我的時候，我就後退了。

隻是賀璟那個角度看上去剛剛合適。

我看見石柱後面的人攥緊了拳頭。

很好。

就是這樣。

然後我去了衛生間。

賀璟一直跟在身後。

去衛生間的路上，我給蟒蛇館的管理人員發了消息。

提醒了他們巨蟒的玻璃展櫃有瑕疵。

雖然我很希望江默被巨蟒咬死。

但我並不希望前世的慘劇在現。

惡人自有天收。

一切都交給因果吧。

12

我繞路到了蟒蛇館附近的湖泊。

身後的人亦步亦趨。

我在湖邊走著。

然後一個不小心腳滑，摔了下去。

原本一切都是我自己精心設計的。

但滑下去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喊了「賀璟」的名字。

我不會水。

沒撲騰兩下，就開始沉入湖底。

賀璟那個死小子怎麼還不來救我？

就在我以為自己賭錯的時候，水底突然出現了一條金黃色的蛇尾。

光滑粗壯。

蛇尾迅速朝我遊來。

腰間頓時被一道霸道的力度圈住。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

和前世賀璟從巨蟒口中救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蛇尾冰涼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裳傳到我的腰腹。

激起一陣顫慄。

大概是在水下待久了。

我的大腦急速缺氧。

就在我快要暈厥的時候。

嘴唇被重重含住。

賀璟在給我渡氣。

意識逐漸回籠。

我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賀璟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

耳朵和脖子也紅了。

原來他還可以人身蛇尾。

真酷！

我仗著自己不會遊泳，趁機在賀璟身上亂摸。

也不知道是摸到了什麼地方。

鼓鼓的。

賀璟的臉頓時爆紅。

他悶哼一聲，尾巴明顯軟了一下。

但怕我滑下去，很快又咬著牙把我拽上岸。

上岸後賀璟變回了人身。

尾巴成了兩條白皙的腿。

而我躺在他的腿上，大口呼吸著。

賀璟看著我的眼神分明是心疼了。

但還是生氣的吼了我。

「那傻逼人呢？你腿崴了還沒好，他就放心扔你一個人在外面？」

「黎漾，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上趕著喜歡一個渣男？」

「蟒蛇館裡根本就沒有黃金巨蟒，他在騙你！」

看著他生氣的樣子，我噗嗤笑了。

剛才差點被淹死也值了。

起碼我讓賀璟掉馬了。

賀璟蹙眉，「你笑什麼？」

我虛弱的從他的腿上爬起來。

雙手撐在賀璟腰兩側。

我朝他俯身，越湊越近。

「誰說蟒蛇館沒有黃金巨蟒的？剛才在水裡我分明看見了。」

「很大。」

胳膊突然無力。

我癱倒在賀璟的懷裡。

恰時，身上的香水遇水後散發出淡淡的凌霄花味。

凌霄花的味道對蛇類來說有著極大的誘惑力。

等同於人類的......春藥。

這也是我為賀璟精心準備的禮物。

我裝出大腦缺氧的樣子。

靠在賀璟的懷裡「胡言亂語」。

「賀璟哥哥，他們都說蛇有兩條。」

「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13

在酒店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我感覺腰就像是被貨車碾壓過一樣。

賀璟裸著上半身坐在落地窗前。

他手裡夾著一根香煙。

沉默的看著我。

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我醒了，他低聲開口。

「黎漾，為什麼勾引我？」

我摸了摸鼻子。

都坦誠相見了。

我也就不打算撒謊了。

老實交代。

「因為喜歡。」

賀璟看上去卻並不開心。

反而氣壓更低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指的是知道他是蛇人的事。

我想了想，認真道：「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賀璟掐滅煙頭，揉了揉眉心。

「既然知道我不是人類，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黎漾，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而且剛才你明明也很開心，很享受不是嗎？」

我情緒有些激動。

賀璟眸光幽暗，喉結翻滾。

看得出來他在隱忍著。

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賀璟穿好衣服，起身離開。

手放在門把上的時候，他背對著我開口。

「性別或許可以跨越，但物種永遠無法跨越。」

「黎漾，你無法預料人性的險惡。」

「今天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14

賀璟走了。

不止是離開了酒店。

他離開了我的生活。

那天回學校後，小胖告訴我賀璟辦了休學手續。

小胖在我耳邊嘀嘀咕咕，一直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沒吭聲，隻是看著賀璟的空位出神。

那天在酒店，他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告白。

「黎漾，我愛你。」

「黎漾，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能和你一樣，也是人類嗎？」

「這樣我們之間的障礙就能更少一些。」

「和我在一起，你也不用受到性別以外的非議。」

「寶寶，我真的好愛你......」

所以，前世賀璟明明很愛我。

卻一直克制隱忍。

看著我和別人談戀愛。

永遠跟在身後默默守護我。

告白的話也隻敢在生命的盡頭說出口。

一切隻是因為他不是人類。

不希望我因為和他在一起，而受到人類的鄙夷和非議。

可是賀璟，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願意承受一切流言蜚語呢？

為什麼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玩起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