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姐人淡如菊，弟弟超雄聖體。

前世，弟弟把鄰居家孩子鎖進冷凍車，差一點被凍死。

鄰居氣急了要告他，我不顧爸媽的阻攔，狠狠揍了弟弟一頓。

姐姐卻在一旁說：「那孩子左右沒受太大傷，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學會面對，打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鄰居原本氣消了些，聽到這話，直接報警。

最後因為年齡太小不夠立案，賠了不少錢。姐姐時不時地對弟弟說：「要不是因為小初，咱們家也不能掏這麼多錢。這錢本來應該留給弟弟的。」

從那以後，我被弟弟記恨上，趁我過馬路時不注意，背後推了我一把，被迎面而來的貨車撞了個稀巴碎。

爸媽也在第一時間訛了司機一筆錢，籤下了諒解書。

一家四口拿著我的買命錢，活得好不瀟灑。

1

我出事後看著爸媽為了多要些賠償款，把我的屍體拉到肇事者家裡，在那哭喊著要人償命。

肇事者家屬苦不堪言，最後答應多給十萬塊。

爸媽和我那兩個混不吝的姐弟興高採烈地拖著我的屍體直接送到火葬場。

事後剩下那捧骨灰撒入海中，美其名曰為了讓我離家近一點。

其實就是舍不得那幾千塊錢的安置費。

再睜眼，回到弟弟被鄰居圍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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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弟弟這次錯犯得太大了，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以後咱們全家都得遭殃。」姐姐湊到我耳邊，小聲地說道。

我看著她那張清新小白花的臉，恨不得伸手把她掐死：「姐姐說的是，俗話說長姐如母，你說話總比我這個當二姐的說話好使，弟弟年紀雖小，但跟我這個二姐一直不親近，他平時可最聽你話了。」前世就因為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壞人都讓我當了，好人都是你。

張欣遲疑了一秒，微笑著挽住我的手臂：「小初這麼說可是讓姐姐傷心了，明明弟弟平時最敬重你的啊。」

敬重？說這話都喪良心，那小犢子哪回看到我管我叫姐了？

「不去。要去你去。」我默默地抽回胳膊，連裝都不想裝了。

張欣微蹙著眉，一言不發站到一邊。

爸媽把張睿聰護到身後，蠻不講理地推卸責任。

鄰居被氣得臉色通紅，拳頭死死握著，就要在暴發的邊緣了。

看到這，我忍不住想拱拱火，湊過去護著弟弟，滿眼謹慎，生怕弟弟受傷，小聲嘟囔說：「這家人可真壞，那小孩兒明明沒事，就是想訛爸媽的錢，讓他們給弟弟買不了手機。」

張睿聰一聽這還得了，一把把我推開。怒氣衝衝地走到小孩面前，左右開弓：「你壞，你全家都壞，想訛錢？我打死你。」

鄰居瞬間怒了，一把拽過張睿聰的脖領扔到地上，握起拳頭衝著弟弟就是一頓揍：「沒教養的兔崽子，爹媽不管，我替他們好好管管。」

張睿聰被揍得嗷嗷叫，嘴裡爹長媽短地罵個沒完，爸媽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挨揍了，撸起袖子衝上去要為寶貝兒子報仇。

可鄰居趙大哥是拳館老板，就是再來兩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趙剛這回下了狠手，打完小的打大的。

姐姐在一旁被嚇得瑟瑟發抖，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鑽進地裡。

「爸媽！弟弟。」我揉著發疼的膝蓋，一瘸一拐地就要去幫忙。

我扯著趙剛的衣服想讓他消消氣，我哭著說：「我弟弟還那麼小，求你別打了。」邊說著，手上拽著他衣服的力氣松了松，生怕他的拳頭落不到張睿聰身上。

趙剛揍累了，惡狠狠地對著爸媽兩人說：「這事兒沒完。要不看你家小女兒的面子，我今天非得打死這個兔崽子。」說完抱著孩子走了。

爸媽被打得鼻青臉腫，張睿聰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地上目光呆滯。

我連忙上前扶起爸媽：「爸媽對不起，怪我力氣太小，要是姐姐剛才幫我一起，我們兩個肯定能攔住他的。害得你們受了這麼大的罪，我可真不孝。」

離我最近的媽媽聽完眼神不自覺向張欣看去。張欣沒想到最後會被我擺一道，連忙小跑到媽媽身邊，伸手推開我，搶過我的位置扶過媽媽：「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媽，我剛才是被嚇到了，到現在腿都是軟的，根本就不是妹妹說的那樣......」張欣連忙解釋道，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別說了，快送你弟弟去醫院。」

張欣隻能閉嘴。

2

到了醫院，爸媽帶著弟弟做了全身檢查，想趁機訛趙剛一把。

可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三人除了受點皮外傷，其他什麼毛病都沒有，想來趙剛打人的時候是收著勁的，爸媽不甘心，硬是說自己頭疼渾身骨頭疼，要辦入院。

醫生不同意，給開了點消炎藥想要把人打發走。

爸媽當即就不幹了，在急診吵了起來，媽媽拿出耍無賴的模樣，扯著主任的衣服不讓走，就要給開入院：「你們這什麼醫院？就這麼對待病人的？我們被人打成這樣，還不給我治病，這可是好幾條人命呢，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們負得起責任嗎？趕緊給我辦入院，不辦我今天就不走了。」說完坐地上撒潑打滾。

可急診是什麼地方，哪能輪得到他們撒潑打滾，尤其還有等著救命的患者，先不說醫院，就是家屬也不能讓他們在這裡撒潑。

護士給保安打了電話，說這裡有人鬧事。

我站在不遠處，給警察打去了電話，說有人在公共場合蓄意鬧事，影響秩序。

保安最先到的，還沒等說兩句話，警察也來了：「誰報的警？說這裡有人蓄意鬧事？」

「警察同志，勞煩跑一趟，已經跟這兩位說清楚了，他們馬上離開......」主任不想事情鬧大，幫著說了兩句。

「你個庸醫，看不好病還報警？別人的命是命？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我媽一看警察來了，覺著是醫院報的警，口不遮掩地什麼都往出說。

主任見狀話鋒一轉：「警察同志，這兩位在這鬧著要住院，已經耽誤我病人的病情，不僅不讓我看診，還多番言語侮辱，我覺著我的精神受到了傷害。」

警察看明白了，趕緊把幾人押走，省著耽誤主任看診。

我眼看著警車從我面前飛馳而過，恨不得讓他們這輩子都待在監獄裡。

3

趁著他們在派出所的這段時間，我回了趟家裡，在客廳、樓道都裝上了監控，做完這一切，我回到了外婆家。

外婆生前留下一張銀行卡，那裡是給我準備的學費，我之前怕拿回家被他們發現，就藏了起來。

眼下這種情況，他們自身都難保，根本無暇顧及我，再堅持一個月等到高考結束，我就能永遠逃離這個家庭。

我做完這一切，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我裝作吃驚地表示馬上就到。

等我到了派出所，幾人一改在醫院時的囂張態度，坐在審訊室裡老老實實一言不發。

我狠掐了大腿根幾下，流出幾滴眼淚：「爸媽，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就出去買個水的工夫，怎麼進派出所了。」

爸媽也知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白了我一眼，籤完字就要走。

回到家，爸媽衝著我發了好大的火。因為弟弟是他們的心頭肉，就算是犯了錯，也舍不得罵。姐姐又能說會道討他們歡心。所以有氣隻能衝我來了。

我站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爸媽，我錯了。早知道這趙剛家是這種人，當初弟弟去找他玩，我應該攔著點。」

爸媽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怕是沒想到今天會這麼聽話。

我那偏心到姥姥家的爹，拿出手機故作為難地說道：「你弟弟中考沒考上，我打算送他去讀私立高中，學費一年八萬，算上生活費得十五萬。你......」

「爸，我都懂，我大學不讀了。以我這個分數上個大專都費勁。我想好了，等到過了一個月高考結束，我去找蘇蘇。她現在在南方一個月輕輕松松能掙到兩萬多，有時候能達到三四萬呢。到時候別說弟弟的學費了，家裡的生活費我都能負擔得起了。」

「真有那麼掙錢？」爸媽有些懷疑，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掙到這麼多錢，但這懷疑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真的。爸媽，我想去試試。這樣弟弟的學費就有著落了。我不想你們太辛苦。」我流著淚趴在媽媽的腿上。

張欣心動了，她憧憬著以後的生活：「小初，要是真這麼賺錢的話。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咱們兩個還有個照應，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張欣心裡盤算著，自己掙到錢之後可不能像張初一樣傻，還往家裡打，她掙的錢都要花在自己身上。

「好啊，姐姐。那用不上一年，咱們倆就能給家裡換個大房子了。」

「不行。你不能去，你要走了誰照顧我們跟你弟弟？」媽媽見張欣也要去，急得猛地站起來，橫眉怒目地瞪著張欣。

張欣也急了，站起來跟她理論：「憑什麼不讓我去？讓我在家？就她能去賺錢，我就不能？」張欣早就盤算好賺到的錢要買什麼了，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看我不打死你。」媽媽一瘸一拐地要去拽張欣，被張欣輕而易舉地躲過。

「媽，就讓姐姐跟我去吧。到時候掙到錢，僱個保姆多好呀，是吧。」我攔著張欣，幫她說話。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

張欣氣得摔門而出，我安撫完爸媽趕緊跑出去找，實際跑到姥姥家裡躺床上吹風扇。

等晚上我回到家，張欣已經回來了，也不知道爸媽跟她說了什麼，也不嚷嚷著要跟著去了。「小初，你先去。這邊等弟弟高考結束，就去找你，到時候咱們兩個一起掙錢。」張欣笑意盈盈地湊過來說道。

我明白了，他們都不相信靠打工能掙這麼多錢，所以懷疑蘇蘇也懷疑我，但還是抵擋不住高薪的誘惑，卻不舍得大女兒去賣，而我是他們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行啊，姐。」

4

從那天開始，我說我去做短工掙著錢。每天晚上回來都會給弟弟買些零食，然後把剩餘的幾十塊錢交給媽媽。

爸媽看我也越來越順眼，不再隨意打罵，畢竟還指望著我以後養著一家人呢。

「弟弟，今天我看到趙剛的兒子在小區花園裡玩呢。看他那樣也沒受什麼傷。都怪他，要不是因為他，你也不能挨揍。」我扒開香蕉遞到張睿聰嘴邊，隨口一說。

張睿聰手機也不玩了，抬頭看向我：「他沒事了？」

「是啊。」

張睿聰低下頭若有所思。

過了幾天，我上課回來，看到趙剛的兒子坐地上哇哇大哭。

「小弟弟怎麼了？怎麼坐地上了，多涼啊。」我從給張睿聰買零食的袋子裡找出來兩盒酸奶遞給他，「不要哭了好不好，姐姐給你酸奶喝。」

「嗚嗚嗚，蛇！這裡有蛇！」那孩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哭得眼睛通紅，跌坐在地上不敢動。

就在這時，趙剛下班回來，見自己兒子坐地上哭，趕緊抱起來：「兒子，怎麼哭了？」說話間，門把手掛著東西掉到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是寵物店賣的那種小蛇，像我這種怕蛇的人看到實在瘆人。

我嚇得嗷一聲，轉身磕到了樓梯，被嚇得眼淚止不住地流：「這......這......」我心裡已經猜到是誰幹的了。

可我沒想到，他報復心會這麼強，這分明就是天生壞種。

趙剛氣得頭都快炸了，安撫兒子把他帶回了家。門「嗙」的一聲在我面前關上，我捂著心頭，手上顫抖著鑰匙都對不上鎖口。

終於打開了門鎖進了家門，關上門跌坐在地上，腿都軟了。

看到張睿聰坐在沙發上正滿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