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幸好電梯裡隻有兩個人。

 

「除非你願意做我女朋友！」

 

他還沒說完，電梯打開。

 

門外是他目瞪狗呆的隊友，還有許兮。

 

比起震驚。

 

我選擇往周祈越的身後躲了躲。

 

就是說哥們，一個人怎麼能有種到這個程度。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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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眾人的噓聲，周祈越狼狽地逃離現場。

 

臨走前還往我手裡塞了樣東西。

 

我下意識地握緊。

 

指尖蹭過他的指腹，掠過一絲溫熱。

 

下一秒，手機響起提示音。

 

我以為是李姐的消息，打開一看卻是周祈越發來的截圖。

 

是我拉黑他的前一天晚上，給他轉發的帖子。

 

圖片是一個 hello kitty 的戒指。

 

並且我還大言不慚地說，如果誰買給我，我立馬跟他結婚。

 

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胡言亂語了。

 

我恍恍惚惚紅紅火火。

 

周祈越又發來一條消息。

 

【在線等一個女騙子的回復。】

 

……

 

我知道你很急。

 

但是你先別急。

 

我糾結了片刻回復他：【我考慮一下。】

 

對面立刻發了一個小兔子雀躍的表情。

 

頭上還飄著三個字：【真的嗎？】

 

但這會兒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回復他了。

 

因為面前還有一個雙眼噴火的許兮。

 

她擺弄著指節，咔咔作響。

 

「沈柔！我覺得你肯定想跟我解釋一下。」

 

我吞了吞口水。

 

瘋狂點頭。

 

「招！我什麼都招！」

 

13

 

考慮的時間終究是沒有超過 24 小時。

 

在第二天化妝時間。

 

周祈越和我在咖啡廳的照片就上了熱搜。

 

準確地說，我是被噴上了熱搜。

 

還被人肉出，我是這次他們參加拍攝活動的內部員工。

 

在粉絲的口中，又是一個想乘工作之便，勾引她們老公的壞女人。

 

唯一慶幸的是，我隻有背影。

 

倒是一貫嘴毒的李姐，反而笑得跟朵花一樣。

 

「年輕人嘛，失戀再戀很正常的，這樣怎麼不算是給雜志帶來熱度呢？」

 

我陪著她尬笑兩聲。

 

像是被掐住嗓子的公鴨子。

 

什麼再戀？

 

跟誰再戀？

 

我微微撇頭看向鏡子裡，正在做頭發的周祈越嘴角比 ak 都難壓。

 

我偷偷對他豎了個中指。

 

笑屁。

 

誰知道這貨不僅不生氣，反而對我指了指手機。

 

我下意識低頭去看，聊天框裡還有他剛剛發來的消息，隻不過今天工作安排太多，被刷到了最底下。

 

周祁越：【肉肉，看微博。】

 

我怒回：【不看，全在罵我，粉絲太嚇人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手上倒是順從地點開了黃色圖標，搜索頁赫然可見一個讓我震撼的詞條。

 

#周祁越 正在追求她#

 

我恍恍惚惚點進去，是他一本正經的聲明。

 

我不會打遊戲 v：【已聯系公司法務起訴偷拍者和造謠者，另外，是我正在追求她。】

 

我看著屏幕上的字，耳根發熱。

 

救命。

 

他怎麼又跟我打直球？？

 

我還沒想好該回復什麼，對面的周祈越突然 0 帧起手：「肉肉，你過來一下。」

 

伴隨著陣陣噓聲，在眾人的目光下，我硬著頭皮走過去，恨不得給這小子兩個嘴巴子。

 

但現實隻能讓我低著頭，盯著腳尖。

 

咬牙切齒地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說：「工作場合，穩重點。」

 

沒想到他一改口氣，換了個正經的稱呼。

 

像特務接頭。

 

「沈同志，昨天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造型師撲哧一下笑出聲，對上我悲憤的眼神。

 

她掩飾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個好笑的事，不是笑你們哈。」

 

……

 

真的嗎？

 

對於我的疑惑，造型師一邊吹口哨一邊離開現場。

 

嘴裡還碎碎念：「我卷發棒呢？誰看見我卷發棒了？」

 

我看著周祈越手裡的卷發棒陷入沉思。

 

「那這是什麼？」

 

男人輕哼了一聲：「這是魔法棒。」

 

「別轉移話題，昨天我說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能說沒有嗎？

 

我用手不停地摩挲著中指的 kitty 戒指，最後糊弄似的說：「其實我騙你的，我有男朋友了。」

 

結果這人無所畏懼。

 

抓住我的手往前一扯，瞬間距離縮短，我垂眸正巧對上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滿是玩味。

 

分明就是不相信。

 

「什麼時候談的？

 

「我怎麼不知道？

 

「沒關系，我可以當三。

 

「別人當三自甘下賤，我來當三傾城之戀。」

 

我聽著他一句句荒誕的話語，震撼到無法自拔，連手都忘了抽出來。

 

結結巴巴地說：「道德在哪裡？底線在哪裡？」

 

結果周祈越接話比我還快。

 

「你家地址在哪裡？」

 

程鶴明顯是被自家隊長的不要臉給驚到了，忍不住湊過去說：「你是周祈越嗎，我懷疑你被穿越了。」

 

他頭都沒回。

 

一字訣：「滾。」

 

慶幸的是這場尷尬的對話還是沒有延續下去，因為拍攝開始了。

 

一旦真的進入工作狀態，什麼周祈越李祈越都被扔到了天邊，畢竟是關乎轉正和下個月的績效，再被扣真是要去睡橋洞了。

 

14

 

一天的工作結束，到家已經是十一點。

 

我洗完澡癱軟在床上時，順手打開了周祈越的直播。

 

像他們這樣的電競選手，大多都跟平臺籤了直播協議，月初的時候不努力，月底就得補時長。

 

周祈越也是如此。

 

他正坐在電腦桌前玩九連環，大多時候都在自言自語，時不時才回一句彈幕。

 

如此無聊的內容，人數也達到了三萬。

 

畢竟人人都愛世界冠軍。

 

我聽著他的碎碎念，陷入一陣困意，卻不想他下一句話讓我驚醒。

 

「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夢想的，還喜歡打遊戲菜的，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在她面前無所不能。今天我發現我喜歡工作努力的。」

 

「因為她認真的時候，真的好漂亮。」

 

周祈越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笑意。

 

我瞬間感受到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不管是奇遇還是周祈越，我總是對他會一次次地心動。

 

或許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愣住。

 

耳機裡又傳來他傻樂的聲音。

 

「她今天還騙我說自己有男朋友，我故意逗她，說我願意當小三，給她嚇壞了。」

 

？

 

這種事也要拿出來說？

 

好，小鹿撞S了。

 

你沒機會了周祈越！

 

我拿起手機準備退出界面，結果就看到滿屏的彈幕。

 

【周隊戀愛腦。】

 

【夠了，你怎麼還真幸福上了。】

 

【周隊！小心人家就在直播間裡！】

 

他毫不在意地說：「不可能，她累了一天肯定睡了。」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壞心眼地打開微信。

 

給他發了條消息。

 

【我真的在。】

 

他看著手機傻眼，隨後立刻趴在了電腦桌上，隻能看見耳根通紅。

 

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黏黏糊糊。

 

「朋友們完了，她真在。」

 

短暫的害羞後，他突然口出狂言：「我要不要在直播間裡再表白一次？」

 

周祈越抬頭露出那雙湿漉漉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

 

「肉肉，我喜歡你，一直一直喜歡你。

 

「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回了他的微信。

 

【好。】

 

15

 

今天是所有單人採訪。

 

我照例負責協調現場安排。

 

反倒是周祈越一直黏黏糊糊，生怕我會因為一時衝動而反悔。

 

但是他的黏糊又不是那種太過肉麻，隻是時不時拽一拽我的衣擺，要麼就是視線緊盯著我不放，相當折磨人。

 

許兮湊到一邊唉聲嘆氣：「不是，那小子快把眼珠子貼你身上了。」

 

「希望待會他專訪的時候能正常一點。」

 

我扶額，趕緊發消息給他。

 

【你正常點，不然我真反悔了。】

 

他看到以後立刻坐正恢復到冷淡模式，總算讓氣氛正常了一些。

 

墨菲定律，越怕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

 

周祈越是最後一個被採訪的，留給他的時間也是最長。

 

我和許兮終於能休息一會兒，就窩在攝影機後面喝草莓牛奶。

 

前面的問題他回答得也沒什麼異常。

 

無非就是說什麼他是九億輔助的夢之類的。

 

偏偏最後，主持人多嘴問了一句：「周隊長年紀輕輕就二拿世界冠軍，下一步的規劃是什麼？」

 

他直接說：「結婚。」

 

我差點一口牛奶噴到屏幕上，幸好收聲設備不在這邊。

 

不是！

 

周祈越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我怒視一眼。

 

他又補充了一句：「好好為國爭光，然後結婚。」

 

主持人尬笑兩聲，我甚至都不敢回頭看許兮的表情。

 

我快碎了！

 

等專訪做完，攝影棚的設備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他下來拽住我的手就往樓道走去。

 

我還沒想好措辭，怎麼讓他別再胡說八道。

 

一抬頭, 炙熱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他捧著我的臉頰, 架勢太不熟練。

 

我身前是溫熱的身體, 背後是冰冷的瓷磚, 被他的舉動擾得暈頭轉向。

 

直到好一會兒才分開。

 

周祈越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呼吸略微急促。

 

「昨天就想這樣, 隻不過名不正言不順。

 

「快點更愛我一點，快跟我結婚吧。」

 

我大腦一片空白, 隨口問他：「周祈越,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早有預謀。」

 

？

 

聽不懂。

 

但是不像好人。

 

16

 

雜志發行一個月後，成績大好。

 

總部不僅通過了我和許兮的轉正申請, 還給補發了三個月績效和一個月獎金，李姐興奮地決定，拉上全組人去聚餐。

 

當晚每個人都喝暈頭轉向，包括我這個一杯倒。

 

周祈越來接我的時候，還下了雪。

 

我被包裹在他的大衣裡, 偷偷傻笑。

 

「周祈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其實遇見你的時候是我最艱難的時候，爸爸媽媽不支持我，希望我回家待在他們眼前, 安安穩穩的。

 

「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快節奏的雜志, 可因為你, 我堅持下來了，因為你告訴我夢想無價。」

 

其實我比自己說的還要傷心多了，嗚嗚。

 

「他直」「笨，這句話是你告訴我的。」

 

番外

 

周祈越第一次進世界選拔賽的時候，才十九。

 

被稱為天才少年的他是被人打爆了以後，灰溜溜地回來的。

 

即使是身邊的人都在安慰，可也抵不過他的自尊心。

 

他甚至打算放棄這行, 回去讀書。

 

先逃避一般，躲進了租房樓下的便利店打工。

 

便利店有個電視，他無聊的時候就用來放自己的比賽視頻, 不是自戀，隻是一遍一遍地審視自己的錯漏。

 

他第一次見到沈柔是在新年。

 

沈柔穿了一身駝色的大衣，裡面卻是可愛的 kitty 珊瑚絨睡衣, 身後帶著一群小朋友, 迷迷糊糊地買了一大堆糖果。

 

偏偏有個S小孩嘴欠, 指著屏幕說：「肉肉姐, 爸爸媽媽說打遊戲就是不務正業！連個世界冠軍都拿不到。」

 

周祈越瞬間覺得自己臉疼。

 

可沈柔一巴掌卻拍在男孩的腦袋上。

 

「你懂個屁，運動員比誰都想拿到冠軍。

 

「無論失敗與成功，總之夢想無價。」

 

他訝異地抬起頭, 女孩卻對他笑了笑。

 

「如果都不去做，那冠軍都被別人拿了，你說是吧小哥？」

 

周祈越咬住唇點了點頭。

 

後來他因為社區送溫暖如願以償地加上了沈柔的微信，卻因為訓練沒有時間去打擾, 直到他拿到世界冠軍，才知道原來的小區拆遷了。

 

工作的那一年，周祈越經常看到沈柔發的朋友圈。

 

【又在加班，定位雜志社。

 

【我的績效發了！次火鍋了！哈哈！

 

【夢想, 生活，就不能都要嗎？】

 

直到沈柔發了一條招有償陪玩的消息，他才湊了上去。

 

他問：【我可以嗎？很便宜。】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