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姑竄改了我的高考志願，害我以 699 的分數被一所野雞大學錄取。

 

媽媽急怒攻心，休克了。

 

爸爸說我們母女都是廢物，不管我們。

 

我送媽媽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雙雙S亡。

 

再睜眼一堆人催著我趕緊填志願。

 

1

 

我爸跟我大姑感情特別好，爺爺奶奶也特別疼大姑。

 

我家的大事小事都要先詢問大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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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也從來不當自己是外人，什麼事都要插一腳。

 

我媽對此很不滿，跟我爸鬧了很多回。我爸每次都打罵我媽。

 

他的口頭禪是：【我們家的事要你一個外人來管？】

 

爺爺奶奶也是這個意思。

 

他們四個人才是一家人。我和我媽始終是外人。

 

有什麼活都讓我媽幹，有什麼吃的用的都沒我媽的份。

 

我媽想了八百次離婚，每次都看在我的份上默默忍了下去。

 

我知道媽媽在等我長大，所以我從小就特別努力。一心想著以後考個好大學，找個掙錢的好工作，帶著媽媽享福。

 

最終我以 699 的高分拿下了全縣第一名，得到了學校和政府的五萬獎學金。

 

我爸高興得快瘋了。逢人就顯擺，見人就吹牛。

 

他沒學歷沒技術，一直掙不到錢，大家都看不起他。

 

【狀元他爸】這個名頭讓他狠狠揚眉吐氣一回。

 

他拿著我的獎學金到處炫耀，請全村的人去城裡吃飯，唱歌跳舞。兩天就花了四萬塊。

 

我和我媽怎麼都勸不住。

 

明明我的學費都還沒有著落呢。

 

家裡連個完好的行李箱都沒有。

 

我爸是想不到這些的，在他眼裡我們媽母什麼東西都不需要買。

 

有口飯吃就行。

 

我大姑一句，「從來沒有見過志願是怎麼填的。」

 

我爸就帶了一幹親戚看我錄志願。說要讓他們見見世面。

 

前世我不樂意被人圍觀著填志願。跟他說：「志願填報是我的秘密，不能給人看的。」

 

我爸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挑釁，當眾甩了我兩耳光。

 

如今，他又帶著一大幫親戚來圍觀我填志願了。

 

2

 

爸爸不耐煩的拍了一下我的頭：「哎！你磨蹭什麼呢？快填啊！」

 

我回過神來，拿出早就擬好的志願表依次錄入院校和專業。

 

大姑一直在打岔，問東問西的。

 

「你為什麼不填北大？他們都說你這個分可以上北大的 。」

 

我不想理睬大姑，她一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人哪懂什麼志願填報。

 

其他人也一樣，不過是覺得好奇，想來看看。

 

別人有分寸隻靜靜看著，隻有大姑愛指手劃腳。

 

我平靜回答：【我這個分數就是勉強進了北大也讀不了好的專業。南大更穩一些。】

 

我希望以後帶著媽媽在南京工作和生活。

 

「你為什麼要填計算機專業？以後修電腦嗎？這個專業掙錢多嗎？」

 

大姑其實不關心這些，她隻是看不得我專心做事，故意打岔而已。

 

我爸見我不回答又拍我的頭：「大姑跟你說話呢？我怎麼不回答？」

 

旁邊打遊戲的大哥看不過去了，為我說了兩句公道話。

 

「你們啥子都不懂瞎逼逼什麼呢？她解釋了你們就聽得懂了？」

 

「不懂就閉嘴！讓人家自己安安靜靜地填。」

 

我在心裡給見義勇為的大哥默默點了個贊。

 

別看我爸在家裡橫得很 ，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個。

 

尤其是面對一個比他穿的體面，又長的高大健壯的男人。

 

大姑心裡不服氣，低聲詛咒大哥，然後又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我假裝沒聽到，專心至致地錄我的志願。

 

錄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提交志願，退出登陸。

 

3

 

走出網吧後，大姑又纏著我爸去逛街。

 

自從我爸手裡有了錢， 大姑三天兩頭的約我爸逛街，給她和表哥買這買那。

 

明明是我的獎學金 ，我一分錢都沒用到。

 

但我現在顧不上心疼錢，等他們走後，我回到網吧修改了登陸密碼。

 

前世，大姑偷偷記下了我的密碼，在我提交志願後，重新登陸竄改了我的志願。

 

這次，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

 

大姑是個文盲，她想不到竄改志願這個毒計，也不知道哪些是野雞大學。

 

在她背後還有一個人在算計我。

 

這個人嫉妒著我，又知道志願填報的所有流程。這樣的人不是考生就是老師。

 

我大姑能接觸到的就隻有小甜。

 

小甜是我的鄰居。也曾是我的同學。我們天天一起上下學，感情非常好。

 

高中分班，我分到實驗班，她在普通班 ，我們的交集就少了。

 

我曾多次幫小甜補過課，她對我一直很感激。應該不會幫著我大姑害我。

 

也許是我姑父那邊的親戚朋友給大姑支的招。

 

這個人害的我們母女都慘S在貨車的車輪下。我饒不了他。

 

現在我改了密碼，他們登不進去一定會來找我的。

 

填完志願第二天大姑來了，說起軍校多麼好，將來怎麼樣。

 

「讀軍校就是捧金飯碗的。讀書不要錢，不交生活費，比你那個南大好一百倍。」

 

「你要是讀了軍校 ，我們全村都沾光。將來你當了官，還能照拂我們。」

 

我爸一聽能當官 ，眼睛都綠了，非讓我去報軍校。

 

我糊弄我爸說志願填了就改不了了。

 

大姑呸了我一口：「你糊弄誰呢！我早問好了。志願可以隨時修改。想填哪個都可以。」

 

我問大姑是誰告訴她的。

 

大姑衝口而出：「是小－」

 

小甜猛咳兩聲，大姑閉了嘴。

 

是小甜。

 

我很憤怒，十幾年的友誼她竟這樣害我！

 

虧我浪費了那麼多休息的時間幫她講題。

 

4

 

我假裝不知道大姑和小甜的算計，耐心解釋。

 

「大姑，軍校是在提前批錄取的，我沒有提前申請，也沒有政審，軍校再好我也填不了。」

 

大姑不懂什麼叫提前批，更不懂什麼叫政審，一臉茫然地看向小甜。

 

小甜低頭玩手機，假裝與自己無關。

 

她慫湧我大姑來鬧並不是真的想讓我填軍校，她知道的，確實填不了。

 

她隻是想讓我再登一次，好讓大姑記下密碼。

 

大姑叫了很多人來勸我爸，我爸黑著臉讓我去改志願。

 

我一看這滿院看熱鬧的人，覺得收拾大姑的時機到了。

 

「大姑，我也很想報軍校，但姑父嫖娼犯了罪連累了我啊！國家不允許我上軍校。」

 

我這麼一說大家都想起姑父幹的丟人事。話題一下子轉移到了姑父的身上。

 

「張大江真不是個東西!丟了我們全村的臉面。」

 

「嘉慧要真上了軍校，當了官軍。以後咱們村就發達了。」

 

「可不是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要當了官咱村的娃隻要去參軍個個能當官。」

 

沒有知識的人就是這麼天真。

 

誤以為我讀了軍校能就當官，我當了官他們就能跟著當官。

 

我小時候也和他們一樣天真愚蠢。

 

不過現在不是糾正他們的時候，我得借著他們的嘴好好打打大姑的臉。

 

所有人都詛罵姑父不檢點，埋怨大姑沒看好自己老公，害得我不能當官。

 

大姑梗著脖子和他們吵，一張老臉氣的通紅。

 

我裝出一副傷心模樣對大姑說：

 

「我原本是想報軍校的，公安局說我姑父犯了事。我們周、張兩家所有人都不能讀軍校，也不能讀警校。」

 

大家一聽周張兩家的孩子以後都不能報軍校和警校更是氣憤。

 

尤其是大姑的侄兒侄女，個個指著大姑的鼻子罵。

 

大姑再顧不上找我的麻煩，跟張家那邊的人幹起架來。

 

5

 

大姑自小強勢 ，什麼都要爭，還必須贏。不然就沒完沒了。

 

我爸和爺爺奶奶都護著她，打架吵架都幫著她。從來不分是非黑白。

 

看他們在院子裡打得熱鬧，我拉了我媽進屋。

 

「媽，你手裡還有多少錢？」

 

家裡的錢都由我爸管著，我爸一向掙 一分花一分。我媽隻能偷偷摸摸藏幾個零用錢。

 

她在床腳，櫃子逢，壇子下到處藏著錢。

 

仔細清點後一共四千塊錢。

 

媽擔憂地問：「是不是不夠？」

 

連學費都不夠，更別說生活費和住宿費了。

 

媽媽報怨爸爸不是東西：「五萬塊錢啊！他兩年都掙不到那麼多錢。幾天就給花出去了。」

 

「都怪你大姑那個S千刀的，天天唆使你爸那個蠢豬到處花錢！」

 

花都花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

 

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從爺爺奶奶和大姑那裡挖點錢出來。

 

「媽，大姑家現在大概有多少錢？」

 

我媽一聽我惦記大姑的錢直擺手。

 

「從來隻有她花我們的錢，我們什麼時候花過她一分錢？就算是借她都不會答應！」

 

從我記事起，大姑就一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拿我家的。

 

我媽養的雞鴨，想S給我吃都不行。得等大姑來了才能S。

 

大姑吃飽後還能帶幾隻回家去吃。

 

十八年來，我從來沒有吃過大姑一分錢的東西。

 

有一次大姑摘了一背李子來，我媽當時不在家，他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著，誰也不給我吃。

 

爺爺奶奶和爸爸都不喜歡我，因為我是女孩，以後注定是別人家的。不能給他們養老送終。

 

大姑不喜歡我，因為我處處比她兒子強，她妒嫉我。

 

為了打壓我，她一直說我和我媽是外人，她和她兒子才是一家人。

 

讓我爸把她兒子當親兒子，讓爺爺奶奶當親孫子。

 

他們也確實一直都這麼做的。

 

表哥初中就綴學了，大姑天天來我家挑事，讓我爸別讓我讀書了。

 

「她早晚要嫁出去的，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不如早點出去打工，幫著掙錢蓋房子，買車子。」

 

我爸信大姑的話，不肯讓我去學校。

 

我媽跟我爸打了好幾架，才為我掙取了讀書的資格。

 

高中開始有獎學金了，讀書不花錢，學校每個月還給我發幾百塊的飯錢。

 

我爸這才覺得讀書有點用，沒再動讓我打工的心思。

 

現在我考出個市狀元來，大姑妒嫉的眼都紅了。想方設法的讓我讀不了書。

 

可她攔不住的。以前是我沒有防備才讓她鑽了空子。

 

還有小甜。她敢先對我下手，就別怪我不講情義。

 

6

 

我去小甜家玩，假裝不經意地問起她想讀哪個學校。

 

小甜還沒說話，小甜爸就開始數落她。

 

「她可比不上你考了個狀元。想上哪個學校就上哪個學校。她最多上個二本。」

 

小甜的分隻能上二本民辦。民辦貴得很，小甜肯定沒跟她爸說過。

 

「480 分上二本挺懸的，讀民辦的吧至少一兩萬一年，多的三四萬一年呢！加上生活費可真不得了！」

 

小甜媽一聽要花這麼多錢，不讓小甜讀民辦二本了。

 

小甜不敢反抗她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到，繼續在她媽面前煽風點火。

 

「讀個專科挺好的。以後花點錢，再多讀兩年也可以升本的。」

 

小甜爸冷哼：「我們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讓她多讀幾年？她自己不中用就別讀了。」

 

小甜急了，大叫一聲「爸！我要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