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也別擔心。」我強忍著心中的惡心開口，「要不我幫你勸勸她吧！」

 

「這感情好啊！」

 

我被帶進了屋子。

 

這個女生和當初的我一樣，被鐵鏈拴住，關進了柴房裡。

 

她見我進來，朝我呸了一聲：「惡心！」

 

「我沒惡意。」

 

我走到了她的身邊，她卻依舊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把豬血和迷藥拿到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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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力抗爭，不如順勢而為。最起碼你可以先獲得自由。」

 

「耀祖是個傻子，很好騙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沒有接，還是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我也是女性。」

 

07

 

第二天，陳家就拎著水果和肉來家裡感謝我。

 

陳母帶著一個帶血的帕子和村民顯擺：「你們看看，誰說我們家耀祖是傻子，我們家耀祖聰明著呢，無師自通！」

 

話音漸行漸遠，我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那女孩站在了我的身後：「咱們聊聊。」

 

我們走到了一處偏僻農田處，她朝我伸出了手：「謝謝你，我叫林婉。」

 

「不客氣。」

 

相顧無言。

 

林婉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想過逃嗎？」

 

「不想啊，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不想留在這裡。」

 

林婉認真地開口問我：「假如我有辦法幫你逃出去，你願意協助我嗎？」

 

我沒有回答她，轉身去了王強家。

 

沒過多久，就傳出了王強要買新媳婦的消息。

 

人販子匆匆趕來，當晚，村裡就傳出了人販子被扣在王強家的消息。

 

「什麼？」

 

「公公」怒拍桌子，「這算什麼事，他把人販子拐了，以後村裡的光棍還怎麼買媳婦！」

 

張大力戴上了帽子：「爹，您作為村長，咱們不能不管這件事，我這就去王強家看看。」

 

「公公」也起身，「走，咱們這就去。」

 

我也連忙起身：「爹，大力哥，我也去。」

 

張大力本想攔我。但最後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行，你見識多，你也去看看。」

 

還沒到張強家，就聽到了人販子的叫罵聲。

 

我心裡偷樂，卻還是假裝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踏進門，我看到王強屋裡早就圍滿了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見到村長來，他們立馬讓開了一條路。

 

我這才看清，人販子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床上，身上蓋上了被子，頭發凌亂。

 

見到村長，她立馬掙扎了起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快給我放下來！」

 

村長也恨鐵不成鋼，指著王強：「你瞧瞧你幹的好事，一會我再收拾你！」

 

說著就要去解人販子身上的繩子。

 

「不行！」

 

王強擋在了人販子身前。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眼見著兩人就要打了起來，我咳嗽了一聲。

 

王強看了我一眼，立馬會意，緩和了語氣：「村長，這不能怪我啊，都是這女人勾引我！」

 

「你胡說！」

 

「你閉嘴！」王強惡狠狠地瞪了人販子一眼，給了她一巴掌。

 

村長嘆了口氣：「那你也不能把人家綁上，你真以為這是普通人啊，快給她放了。」

 

「她都是我的女人了，還哪有放出去的道理，這不是打我王強的臉嗎？」

 

「那咋整，ẗű⁼你把她綁了，以後村裡的男人還咋娶媳婦？」

 

王強無賴地坐在床上：「綁都綁了，我看把她放出去了，她也不會再幫咱們村買媳婦了。還不如不放。」

 

村長沉默地點了一根煙，似乎認同了他的觀點。

 

「不會的，不會的，隻要你們把我放了，我保證我還會給你們送貨的，沒了我，你們村難道想絕後嗎？」

 

「臭娘們，給你臉了是吧！」

 

王強直接按住人販子的腦袋，衝著牆哐哐撞了起來。

 

很快人販子就暈過去了。

 

王強放開了人販子，拍了拍手：「村長，我就直說吧！」

 

「我打算好好調教調教這女人，等這女人老實了，我就讓她往村裡賣女人，到時候我給村裡人優惠，你看怎麼樣？」

 

屋子裡寂靜了一會，隨後村長笑了出來：「王強啊，你有這事咋不早說，你要早說，叔也不攔著你啊！」

 

說完他拍了拍王強的肩膀：「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大家快散了吧！」

 

村民們一哄而散，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也跟著走了出去，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林婉。

 

她看著我，皺起了眉頭。

 

我懶得理會，直接離開了。

 

一大清早，我就急忙趕到了王強家。

 

人販子絕望地躺在床上掙扎，她看到我進來，立馬嗚嗚地叫了出來。

 

我拿走了她嘴裡的布條。

 

她立馬開口：「救救我，你救救我。」

 

「救你？」我冷笑一聲。

 

「當初那些被你拐賣的女孩，向你求救，你救了嗎？」

 

她愣住不語。

 

我彎腰注視著她的眼睛：「那些女孩受過的苦，你通通都要還回來。」

 

我打開門，看著憤怒的王強，輕笑：「好好管管你媳婦吧，她好像還是不服。」

 

我關上了門，屋內瞬間傳出了人販子悽厲的慘叫聲。

 

走出王強家，林婉攔住了我：「這件事是你幹的？」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我反問她：「既然犯法，那人販子為什麼還沒被繩之以法？」

 

她神色一滯：「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既然不能立馬解決，你憑什麼要求我不能用自己的方法報仇？」

 

我向後退了兩步：「你少管闲事。」

 

08

 

「你這都待了半年了，肚子咋還沒動靜，不會是生不出來娃吧？」

 

「婆婆」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肚子，一臉嫌棄。

 

「對啊，欣欣，你這肚子咋還沒動靜。」

 

張大力摸了摸腦袋：「難道是因為欣欣身體不好？」

 

「我不管。」婆婆居高Ṫų₂臨下地看著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還沒動靜，就給我趕緊下地幹活去！你真以為嫁進來是來享福的？」

 

「娘……我哪會幹活啊……」

 

我委屈地看著張大力，張大力卻嘆了口氣：「你先下地幹活吧，過兩天我叫村裡的醫生給你瞧瞧。」

 

「好吧！」我表面應下，心裡卻在冷笑。

 

想要孩子是吧？

 

那我就懷一個給你們看看。

 

很快就過了一個月，婆婆一臉得意地坐在炕上指揮著：「你先拿著鐵鏟把地裡的活先幹完了，幹完了之後去田裡摘點菜，回來做飯。」

 

「做完飯你把家裡先打掃一下。別闲著。」

 

「娘，那我就沒空吃飯了呀！」

 

「你一個不會下單的母雞，還想吃飯？」

 

婆婆嗤笑一聲：「趕快去幹活，你要是敢偷懶，我打S你！」

 

「好吧！」我拿起鐵鏟準備出門，卻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幹嘔了起來。

 

「我頭好暈，好惡心。」我扶住門框，倚在了牆上。

 

「你是不是想偷懶！」婆婆從床上抓起雞毛掸子，衝著我打了過來。

 

「你又想裝可憐騙我兒子是吧，我跟你說，沒門！」

 

我蹲下來抱住腦袋，哭喊著求饒：「娘，別打了，我肚子疼。」

 

「你再裝一個試試！」

 

這動靜把張大力和村長吸引了過來。

 

他倆踩著鞋底就出來了，顯然剛睡醒。

 

村長揉了揉眼睛：「這是咋了，大早上得吵吵什麼？」

 

我捂住肚子，淚眼婆娑地坐在地上：「爹，我肚子疼。」

 

「呀，欣欣，你肚子咋流血了！」

 

「我也不知道，我……」話還沒說完，我幹嘔了一聲。

 

「欣欣，你不會有了吧！」張大力神色緊張了起來，立馬把我抱了起來，「爹，快，快去把村裡的大夫叫來！」

 

「哦哦。我這就去。」

 

村長狠狠瞪了一眼婆婆：「要是兒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出事，我第一個找你算賬！」

 

說完便急匆匆跑出去找大夫了。

 

09

 

「這……」大夫放下了掐脈的手，疑惑地捋了捋胡子。

 

「我看這脈象，也不像懷孩子的啊！」

 

見張家人變了臉色。

 

我立馬咳嗽了一聲：「大夫，您說我是不是流產了，或者脈象虛弱，您看不出來啊！」

 

「不可能！」

 

「大夫，我跟您說，有些東西，是您看不出來的，萬一我肚子裡真有娃，豈不是耽誤了？」

 

畢竟我是大學生，我說的話他們都深信不疑，在我的一番忽悠下，大夫點了點頭，「也對，確實有可能，還是去縣裡看看吧，我也說不準。ẗű̂ₓ」

 

於是張家拍板決定，過兩天坐牛車去縣裡給我看病。

 

我虛弱的躺在床上，叫住了張大力：「大力，我想吃酸東西，你給我買點去唄。」

 

「酸得好，酸得好，愛吃酸的能生男娃，我這就給你買去！」

 

張大力喜笑顏開地站了起來，抬腳就往小賣部的方向走。

 

婆婆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矯情。」

 

「是呢娘，我這人就是矯情。」

 

我嘶了一聲：「娘，我剛才被您打得有點痛，您過來給我按按唄。」

 

「你！」婆婆剛想罵我，卻被村長叫住，「叫你按你就按，一切以張家的子嗣為主！」

 

婆婆隻好不情不願地過來給我按摩。

 

「舒服~」我打了個哈欠，「娘，您先按著，我困了，先睡會。」

 

隔日清晨，張大力提早叫好了牛車，準備拉著我去縣裡看醫生。

 

臨走前，陳耀祖他娘拉著林婉匆匆趕來。

 

「大力啊，先別走！」

 

「咋了，陳嬸。」張大力放下了行李，一臉納悶。

 

「那個……」陳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聽說你要帶著欣欣去縣醫院看肚子，那你順便也帶著我家兒媳婦一塊去唄，她最近也有點惡心。正好你也看著點她。別讓她跑了。」

 

「行啊！」張大力拍了拍牛車，「過來坐吧！」

 

「好嘞！」陳嬸笑著把林婉推搡到了車上，臨走前還不忘警告她，「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要是敢逃，我就把你賣到窯子裡當小姐。」

 

林婉坐在了我的對面。

 

牛車緩緩向前走。

 

我們都沒說話。看著林婉，我皺起了眉。

 

我總覺得林婉是故意跟過來的。

 

到了縣城，張大力把我們倆帶到了一個小診所裡。

 

見到醫生的第一面，我就把紅包塞到了他的手裡。

 

「醫生，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醫生笑著把紅包收下了：「我懂。」

 

醫生給我抽了點血做檢查，然後告訴張大力，我已經有了身孕，還是個男娃，隻是因為身體太弱，又挨了打，所以脈象不穩。

 

張大力高興壞了，拿著檢查報告單不停念叨：「太好了，我們老張家有後了，還是個大學生生下來的，我張大力這輩子都不虧了！」

 

張大力沉浸在喜悅裡無法自拔，這時另一個護士拿著林婉的報告單走了出來：「你好，另外一位女士沒有懷孕，隻是肚子吃壞了。」

 

聽到這裡張大力更加得意，他接過了單子：「我就說嘛，一個傻子怎麼可能生出來娃，還是我張大力有本事。」

 

我撇了撇嘴：「大力，我想買件衣服，你帶我逛逛唄！」

 

張大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走出醫院，我暗暗把路線記在了心中。

 

傍晚，我們回到了村子。

 

張家人得知我懷的是個男娃，都開心壞了。

 

每天變著花樣地給我做好吃的，生怕我肚子裡的男娃受苦。

 

可能是我過得太好，村裡的女人有些不滿，便開始傳起了我的謠言。

 

這天，我照常去串門，卻聽到有幾個女人在小聲聊著天。

 

「诶，你說大力他媳婦，在村裡待了半年怎麼就突然懷孕了。」

 

「她最近總是往王強家裡跑，不會是王強的種吧？」

 

「我看有可能。」

 

這時有個女人看到了我，忙擺了擺手：「別說了別說了，她來了。」

 

就這樣，謠言越傳越離譜，很快就傳到了張家人的耳朵裡。

 

我正在床上躺著，卻直接被婆婆從床上拽了下去。

 

「娘，你幹啥？」

 

我掙扎著，這時張大力和村長也都進了屋子，我向他們求救，他們卻視若無睹，把我拽到了柴房。

 

柴房裡看不見一絲光亮，張大力拿著鐵鏟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大力哥，你們為啥把我拽到這裡來啊！」

 

我向後躲了躲，有些害怕：「大力哥，我還Ŧū²懷著你的孩子呢啊！」

 

「你還有臉說！」張大力攥住了我的衣領，「村裡都說這孩子是王強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看上王強！」

 

村長點了根煙：「動手吧！」

 

張大力放下了我：「這孩子，不管是誰的，都不能留了！」

 

他拿起鐵鏟，衝著我砸了過來。

 

一陣慘叫聲響起。

 

這時整個屋子亮了起來。

 

Ŧũ̂ₜ林婉穿著警服，拉起了躺在地上的我：「我來了。」

 

張大力一家被制服在地上。

 

見我要離開，張大力笑出了聲：「你以為離開就能擺脫我嗎，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了！」

 

「是嗎？」我掀開衣裳，拿出了纏在肚子上的布條，「不好意思啊，沒懷，騙你的。」

 

我看了眼林婉：「走吧，我想回家了。」

 

我們相繼踏出門檻，屋裡傳出了張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坐上了警車，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村子，淚水奪眶而出。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去接陌生人給的飲料了。」

 

我叫姜欣欣。是一名大學生。

 

在一次出門旅行中, 一個陌生女人摔傷了, 出於好心, 我把她扶到了醫院。

 

女人很感激我, 給我買了瓶水，當時我也確實渴了, 想都沒想便喝了下去。

 

再睜眼，我就被拐到了張大力家裡。

 

我知道逃跑沒用, 所以我沒有反抗, 假裝想留在村子裡。

 

很快我就獲得了自由, 每天走街串巷, 把村裡的情況都摸了個遍。

 

直到遇見了林婉。

 

我知道她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在去縣裡的那天，我把我得知的全部證據都告訴了林婉。

 

林婉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謝謝你的配合，你的消息，簡直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最後, 林婉也不辜負我的所望，把村裡所有的被拐婦女都解救了出來。

 

自此，這個如地獄一般的村子，不復存在。

 

哦對了，那個綁架我的人販子, 已經被王強折磨得瘋了。

 

她被抓出來的那一刻，興奮地大喊：「我終於解脫啦！」說完便一頭撞S在了王強家門口。

 

我回到了家。

 

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我有種很不真切的感覺。

 

爸爸媽媽早就白了頭發, 家裡也破爛不堪, 據說是因為找我花光了Ţůₐ家裡的全部積蓄。

 

見到我的第一眼, 他們哭了出來：「孩子,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我走過去抱住他們：「爸, 媽, 別哭, 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回到了學校。

 

見到同學們的那一刻，我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我總感覺自己是異類，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讓我格外難受。

 

我害怕他們會因為我給人做過老婆，而看不起我。

 

在這樣無窮無盡的猜疑中, 我選擇在一個清晨，從樓頂跳了下去。

 

再睜眼, 我回到了被拐賣的前一ƭŭ̀ₗ刻。

 

人販子把水遞了過來, 我搖了搖頭, 拒絕了。

 

轉身我就撥通了 110, 很快警察就趕過來, 將人販子團伙一網打盡。

 

林婉向我伸出了手：「多虧您的線索，我們才能將人販子成功抓捕。不過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衝她一笑：「我說我是做夢夢到的，你信嗎？」

 

時光匆匆，很快我就大學畢業了。

 

我進入了一家國企工作，爸媽很高興, 幫我付了房子的首付。

 

而我也沒辜負他們的期望，很快就買了房子買了車，帶著他們四處旅行。

 

這才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