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帝姬隻想搞事
第7章
一聲哀啼,青霄為見。
我心中凜然,看著她周身燃起青色火焰,泠然的火舌宛如雲煙蒸騰,人在沙石上,心在青雲端。
「青鸞本為五鳳首,君寄雪,你本可以繼承鳳凰君之位。」
我看著她,對君寄雪的痛惜勝過了她強拉我入宿命的怨懟:「為何這樣對自己?」
不做公主,偏做車架?
「既見龍女,為其風華所攝,青鸞之身何所惜?」
「我愧對帝姬,無面目清白而去,浴火不敢重生。」
青鸞華美的虛影漸漸消散,化作一枚光滑如鏡的青色寶石,飛入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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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君寄雪的天賦神通。
鳳凰浴火重生,青鸞S後也能重生,可她卻放棄了再世為人的可能,將自己的青鸞血脈化作饋贈,補償將我拉入宿命。
20
我看著四周平靜廣闊的海域,鮫人親近海水的天性像是無形的繩索,將我拘向海底。
冥冥之中,又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我。
是河圖麼?
是天道麼?
是萬民之心麼?
「君寄雪——」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中的青鸞石照應著天與海的顏色,一如她的眼眸。
她為了天下而將我蠻橫地拉入宿命,甚至願意為了龍女的大業,拋卻公主身份乃至生S,而今魂消唯餘石心,我並不怨她。
她甚至比我想的,還要溫柔,還要高潔。
可個人有個人之大義與追求,她求她的,不惜自汙節操陷入幽冥,我卻也有我所求的,一樣雖九S其猶未悔。
——寄雪姐姐。
——你也是,天命送來為了讓我有第二條命,好在打撈起河圖後能夠繼續尋覓洛書的麼。
石不能言。
我撫摸著自己的喉嚨,撕開一角沒有被血汙染的衣袍,將青鸞石小心包好。
——我欽佩你。
「可我,也有我的夙願。」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意圖,原本溫順的大海忽然掀起波濤,我將青鸞石放在懷中,猛地跳入海水之中!
經歷了二次分化之後,我的身軀比一開始更加堅韌,更不必說這裡是萬丈深海,是屬於鮫人的舞臺。
在源頭海水的洗禮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創傷盡數愈合,鍍上一層堅不可摧的無形盔甲。
唯有曾經拔下鱗片的那一處,還有柔軟的觸覺。
大海給予的饋贈實在是太好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奔湧而來,不需要你動一動手指,就讓你迅速變強,簡直讓能上癮。
我咬破嘴唇叫自己清醒過來。
天命的饋贈,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我奮力向前擺尾,穿過一重重吞噬天際的巨浪,望著遙遠到看不到邊際的岸上遊!
正在向我輸送力量的海水追在我的深後,像一個追著頑皮孩童喂飯的母親,當我力有不逮稍微停頓的時候就迅速追上來,狠狠地向我的身軀裡灌上力量。
這令人沉淪的力量。
這讓所有海洋生物都無法拒絕的力量!
仿佛隻要我停下,美美地睡一覺,醒來便能成為著無邊海域的主人。
「你不是總覺得不如姐姐麼,留在這裡,這是你的海域,這是你的王座」
正如被鮫人喉蠱惑的君寄雪那樣,我也忍不住被這出現在我腦海之中的聲音所引誘。
王座。
王座!
多麼誘人的詞匯。
多少人,為了一尊王座汲汲營營半生仍舊看不見半點希望?
有多少人匍匐在王座之下,親吻著王座上面容模糊人的腳背。
「可我不要王座。」
我衝著翻天的浪潮呸了一聲:「世上就不該有王座!不該有血脈貴賤!」
隨著我的豪言壯語一齊噴向大海的,是我喉頭腥甜的鮮血。
這次吐出的鮮血夾雜著淺淺的金色,應當是二次分化後我體內的龍族血脈被點醒融合。
我為什麼分化出了鮫人喉?
哭泣是無用的,鮫珠避水,難道要讓旁人替我來S?可天道難道這樣好糊弄?
秦聞在脫離母親之後,生出了招搖狐尾,將自己的身份大白天下。
我蠢笨口拙,腦子愚鈍,隻能寄希望於鮫人唯一的退敵技。
隨著我的狂放言論出口,巨浪翻騰也仿佛凝滯一瞬,下一刻卻暴怒似得高漲!
巨浪吞天!
我分辨不出南北東西狼狽逃竄,不知被巨浪拍打入海底再浮起接連幾次,終於來到一處風平浪靜之地。
還沒等我喘一口氣,視線中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不,不是巨大!
是遮天蔽日!
是第三次分化成功的人麼?
下一刻我推翻了這樣的想法。
不——
不是人——
是鯤。
河圖,在鯤腹中!
21
……
……
……
無盡而嘈雜的黑暗……
……
……
「姑娘醒了?你已經昏迷半月了。」
我赫然睜開眼,一張俊秀的臉龐離我極近。
見我終於轉醒,自稱是少族長的鮫人少年瀚矢問我可覺得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撐著頭,記憶當中的最後一幕就是被巨鯤吞入腹中,無法抵抗的吸力與壓力讓我昏厥過去,這裡又是哪裡?
「這裡是神鯤腹中。」
鮫人瀚矢這樣說。
他們一族似乎也是由人分化成的鮫人先祖凝聚世世代代居住在此,並不是傳說中的鮫人。
正如有些人覺醒了鯉魚的血脈,然而魚蝦還是人類的食物一樣。
類似鮫人、龍這些神話中的種族,大多早已消失隕落,卻被人族詭異扭曲地繼承下來。
可是,為什麼會有鯤呢?
「姑娘是說神鯤?」瀚矢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不清楚,隻知道自從高祖父就已經在鯤腹中生活了。」
我點了點頭,下一刻鮫人族長卻又來到我面前。
他看著我的神色慈愛中帶著尊敬,我暗自思量時眉眼還有從前單純的痕跡,鮫人族長畢恭畢敬問:「姑娘,身負金血,是否——」
「是否是龍君血親?」
我看著他彎腰捧著擦拭我血液的帕子,尾巴撅得像是伸懶腰的貓,緩緩道:「是與不是,你待如何?」
似乎是由於我的態度像極了高貴的帝姬,族長的尾巴翹得更高:「我族應天命時代堅守在這鯤腹中守衛河圖數百載,而今龍君終於派帝姬前來取河圖!我族,我族,我族幸不辱命啊!」
說到最後,族長竟然哽咽起來。
我瞧著,內心卻冷然一片,問:「那河圖在何處?」
出乎我意料,族長竟然將河圖隨身攜帶。
我接過河圖時,還有些不可置信,古樸滄桑的卷軸上镌刻著玄妙的圖案,物華天寶皆不能與之並提。
見我久久不言,族長有些惶恐:「帝姬,可有什麼差錯?」
我搖了搖頭:「沒有。」
暗想,難道是我的直覺出了錯,這鮫人族長其實並不是個歹人?
族長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我族在此駐扎數百年,終於等來龍君聖詔帝姬親至,」族長交出去河圖,內心也覺得松快極了,笑著說,「帝姬這一路上艱苦,不如在我族中稍作休息,等我族人收拾整齊,護送帝姬出鯤腹。」
出去還有人護送?
我看了看他:「不必。」
我裝模作樣還是和寄雪姐姐學的,一舉一動果然比我平常能夠唬人得多。
族長面露為難:「那,那不如讓我兒瀚矢護送帝姬一路?」
瀚矢忙衝我笑,咧出滿嘴可愛的白牙。
我又搖了搖頭:「我一人輕裝便行即可。」
見我執意如此,族長也沒有辦法,隻能拱手道:「那小人便預祝帝姬一路順風,倘若便宜,還請帝姬替我族向龍君美言幾句。」
這是小事,我想:「鮫人一族守衛河圖數百載,勞苦功高,不必多言,我自會向姐姐言明你等功勞。」
「多謝帝姬,多謝——姐姐?!」
族長忽然怪異地叫了起來:「帝姬說的姐姐,是,是什麼?」
我皺眉:「龍君是我姐姐。」
族長微微挺了挺腰:「帝姬是說,龍君是個女人?」
我看他的神色,心下有了不好的推測,佯裝鎮定:「天命龍君,與爾等何幹,退下!」
誰知族長卻猛地欺近擒住我的手!
我另一隻手拿著河圖無法掙脫,見我怒目而視族長卻哈哈大笑,招呼著自己的族人將我拿下——
「一個女人,也能當什麼龍君?」
他衝著自己的兒子快意地笑:「瀚矢,你不是喜歡這個女鮫麼?今日就洞房!給我族生下一條真正的龍孫來!」
22
鮫人族長有多欣喜若狂,我身上的繩索便捆得有多緊。
繩索非藤非皮,似乎是什麼細長身形的動物的筋,抽出來在水裡攪和攪和,便成了捆人的繩子。
新郎瀚矢坐在我對面,已經紅著臉玩了大半夜手指了。
終於他鼓足勇氣:「帝姬,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不分給他一個眼神。
之前在海域的饋贈下我沒有分化的手也有了鋒利的可能,繩索早被我磨破。
可想而知,倘若我沒有抵御海域或者說天道的饋贈,我大約能夠成為這世上第一個上午二次分化,下午便能夠第三次完成分化的「人」。
受了冷落,瀚矢尷尬之餘還有些歉意:「抱歉帝姬……我父親他,他……」
他膽大包天,在知道龍是女子之後,便立刻下了決定,要我這個身負龍族親緣的人來做自己兒子的妻子,隻等著生出一條龍來,正好頂替龍君。
倘若秦聞知道這回事,大約會笑著說:
「野心勃勃,可惜沒有腦子。」
「帝姬?」
我瞧著瀚矢,問他:「我身負天命,你族人囚我在此,難道不怕上蒼震怒麼。」
上蒼震怒的大旗被我扯著,瀚矢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他不知道我剛唾罵了一頓狗屁天道,到底還是有些害怕。
他低聲道:「可是,女人怎麼能君臨天下呢?」
聞言,我腦海當中靈光乍現。
是啊,天下除了血脈的瘋狂信徒,還有自詡力量智謀遠超於女子的男兒們。
秦聞此行,是否就是去聯合這些族群合縱?
我胸口傳來清涼的觸感,像是有團無色的火焰,在靜靜燃燒。
「女人,如何不能君臨天下?」
「我覺得天命可笑,卻不妨礙我扯天命的大旗,何況即使我對姐姐的治國作為毫無所知,也不能認同這句「女人怎麼能君臨天下。」
我說:「以為龍君是男兒便納頭就拜搖尾乞憐,知道她是女子,便兀自狂妄起來,以為自己是個生不了崽子的東西,就一定高貴是麼!」
大抵是我說話難聽,瀚矢原本緋紅的臉漸漸變白。
「帝姬討厭我和我的族人麼。」
瀚矢坐立難安,又帶著希冀道:「我會對帝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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