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大手一揮：「都是成年人，裝純就沒什麼意思了。」

他驚訝，喲了一聲：「初遙同學很上道啊。」

 

我的腦子已經有些不太清醒。

 

「還有今天的安全帶事變，那個安全帶它不聽我話，所以我也不是故意的。」

 

當然。

 

造成今天的情況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我繪聲繪色，酒精無限放大我的感官。

 

「我承認，你長得帥，身材好，但我隻是饞你的身子，是絕對沒有那個狗膽上了你的。」

 

我也承認，現在可能有那麼一點在試探他的底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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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抿著唇，憋笑得不行。

 

我對後來的事情已經有些不太記得。

 

迷迷糊糊好像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語。

 

「初遙，你花心嗎？」

 

我搖頭：「以前有點，但喝中藥喝好了。」

 

我坐個地鐵都能心動好多次呢。

 

「但我呢，特別保守。」

 

他的薄唇惡劣地開合。

 

「想上我？門都沒有。」

 

額……

 

你家好窮，門都沒有。

 

08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陌生的房間。

 

浴室裡還傳來水聲。

 

我本不太靈光的腦子高速旋轉。

 

我不會……

 

我快速掀開衣服看了一眼。

 

長舒一口氣。

 

胳膊腿俱在，連衣服都完好。

 

宿醉後，隻覺得太陽穴有些疼。

 

浴室門「刺拉」一聲被打開。

 

林與擦著頭發走出來。

 

發梢的水珠順著脖頸滴到鎖骨，白色 T 恤被水氤成半透明，穿著一條亞麻色的長褲。

 

我驚愕地看他：「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林與不慌不忙地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這話該我問你吧，這是我房間，昨晚發生了什麼你不記得了？」

 

額……

 

斷片了。

 

「我昨晚……怎麼了？」

 

林與笑著用舌尖輕輕頂了頂唇角，似笑非笑道：「你說喜歡我，暗戀我很久了，接近我也是你蓄謀已久。」

 

「真的假的？」

 

我怎麼可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更不要臉的還在後頭呢。

 

「當然是假的。」林與輕笑。

 

「……那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裡？」

 

三間房，隻有林與是一個人住。

 

林與抿著唇，抑住上揚的嘴角。

 

用極其平常卻極其讓我羞恥的語氣告訴我——

 

「因為你說好冷，讓我給你暖暖。」

 

炸裂！

 

太炸裂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幫你回憶。

 

「你昨天還說其實不喜歡我，但又著實饞我的身子，說想上我。」

 

林與繪聲繪色。

 

我連忙伸出一隻手，讓他打住。

 

我不記得，所以他肯定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但是我真的會這麼說嗎？

 

好害羞。

 

但轉念一想。

 

我日子過得清湯寡水的，嘴巴風流點怎麼了？

 

不過——

 

「我不信。」

 

反正S無對證。

 

「不信？」

 

我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不信。」

 

「請看 VCR。」

 

09

 

「你還錄像了？」

 

變態！

 

林與無辜地攤開手。

 

「昨天我本來隻是用相機調參數，準備去山頂看日出，誰知道忘了關，後來你要進我房間，就錄下來了。」

 

他還饒有興致地補充，「放心，沒做什麼，你要親我，我一把就把你推開了。」

 

我看著林與發給我的視頻。

 

沒勇氣點開。

 

林與卻當著我的面銷毀了視頻。

 

腦海裡的記憶一閃而過，被我捕捉到了一星半點。

 

「你昨天是不是問我花不花心來著？」

 

林與偏過頭看我。

 

否認：「沒有。」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我一溜煙兒回了房間。

 

周詩出去了。

 

我把自己埋進被窩裡，看林與發給我的視頻。

 

燈光昏暗，我推著林與進門，手還不自覺在他腹肌上摸了幾把。

 

林與嘴角噙著笑，拉過我的手不讓我亂動。

 

他嘖了一聲，「初遙同學，你也不想這件事被你閨蜜知道吧？」

 

不止如此。

 

視頻裡的我走路有些搖晃，臉上掛著嬌憨的笑容。

 

「林同學，現在好冷，你的手好熱，可以給我暖暖嗎？」

 

我啪一聲將手機熄屏。

 

夜晚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我的腦袋像是缺氧一般，潮紅從臉蔓延到脖子。

 

視頻裡，我特別主動。

 

反觀林與，像個站軍姿的。

 

我在床上瘋狂打了幾個滾。

 

唇齒間溢出壓抑的悔恨聲。

 

晚節不保。

 

我髒了。

 

10

 

【玩兒得怎麼樣？】

 

前夫哥適時發來信息。

 

【不太行，那男的覺得我喜歡他。】

 

更多的我說不出口。

 

【那你不喜歡他？那咱倆分手的理由是什麼？】

 

我噎住。

 

忘了這茬。

 

【不是，我是怕他察覺到我喜歡他，然後討厭我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

 

我有些惱羞成怒：【誰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人？】

 

我對他的感覺是有點異樣。

 

但還沒有到他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程度。

 

【而且他這人不太溫柔，昨晚還把我弄疼了。】

 

前夫哥大驚。

 

【？】

 

【？？】

 

【？？？】

 

連發了三行問號。

 

我這才發現我說的話有歧義。

 

【你別誤會，昨晚喝了酒，我和他去了沒人的地方，他好像是為了穩住我，所以力道有點大。】

 

我的手臂當下是有點疼的。

 

前夫哥居然給他找補。

 

【可能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我確實沒聽過林與違反早戀這條校規。

 

【不知道，但他長得很帥。】

 

【帥哥也不一定會談戀愛。】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帥哥。】

 

我懂，男人的自尊心。

 

男生很自信的。

 

他昵稱都叫醜八怪呢。

 

當初在論壇上跟他交流攝影的時候，他的昵稱也是吸引我的一個點。

 

一般醜的就算了，但醜得別致的總是會想多看幾眼。

 

我打著哈哈把這個醜美的話題帶了過去。

 

【我不太相信他沒談過。】

 

【為什麼？】

 

林與的長相，有點渣蘇感，連聲音也特別好聽。

 

有一種長期招女友，不招長期女友的類型。

 

我肯定把握不住。

 

【他撩我的時候感覺是老手。】

 

11

 

山莊在山腳下，還有農家樂。

 

但是要看星星和日出還得在山頂上。

 

我們決定在山頂上住上一晚，所以在下午太陽沒那麼烈的時候出的門。

 

一路上，林與走得十分闲適，遇上好看的風景還會拍幾張。

 

反觀我。

 

八百米從小就倒數第一。

 

爬山這件事對我來說，簡直是酷刑。

 

我小口地喘著氣。

 

不一會兒就脫離了大部隊。

 

最後隻有我和林與落在了後面。

 

我懷疑林與是在等我。

 

我實在沒有力氣，斜倚在欄杆邊。

 

「走不動了？」

 

我嘴硬：「還行，爬山是提臀運動。」

 

並且堅強地翹著屁股：「我感覺我的臀部現在已經能頂起一瓶汽水。」

 

林與「噗嗤」笑了一聲。

 

呢喃道：「好可愛。」

 

「啊？」

 

林與俯下身，低頭湊近我：「我說，你好可愛。」

 

挺直白的。

 

一下就把我的心思勾了起來。

 

看人挺準的。

 

我的腳步有些虛浮，上臺階的時候，腳踩空，刺痛從腳踝傳來。

 

林與見狀，摟住我的腰。

 

我疼得皺眉。

 

「初遙，我就誇了你一句。」

 

不至於這麼開心吧。

 

我哪知道自己這麼不禁誇。

 

林與讓我坐在臺階上，蹲下身掀起我的褲腿。

 

我穿的工裝褲，白色吊帶，因為太熱，衝鋒衣被我系在了腰上。

 

林與的指尖有些溫熱，在腳踝檢查時帶來了密密麻麻的痒意。

 

我俯下身看腳踝的紅腫。

 

因為動作的原因，胸前暴露了一片春光。

 

林與抬頭，視線在我胸上停留了一秒。

 

隨即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耳朵都紅了。

 

我驚奇地看著這一幕。

 

林與與我對視。

 

「沒傷到骨頭，明天應該就能走了。」

 

他背對著我蹲下身。

 

「來，我背你。」

 

林與的肩膀很寬闊，躬下身時還能看見清晰的脊背。

 

「這不太好吧。」

 

「上來。」

 

我磨磨蹭蹭地摟住他的脖子。

 

他背著我上臺階的時候，我不適應地顛簸了一下。

 

一個不慎，嘴唇蹭過他裸露的脖頸。

 

我倆同時僵了一瞬。

 

又恢復原狀。

 

還好不遠處就是山頂。

 

林與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我一句。

 

「初遙，我兇嗎？」

 

以前可能覺得他有點兇。

 

但現在發現，他挺溫柔的。

 

「挺溫柔的。」

 

林與笑了一聲。

 

我的心髒仿佛被一片羽毛劃過。

 

12

 

我好渣。

 

我同時喜歡上前夫哥的聲音和林與的臉。

 

前夫哥陪我度過了學校裡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在學習論壇上，我們因為討論一道數學題而結緣。

 

高考結束後，我跟他表的白。

 

還簡單拉扯了一下。

 

我說：「高考結束了，我想談戀愛，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帥哥？」

 

前夫哥給我發來語音，聲音有些涼意。

 

「你想要誰？」

 

我將他的微信名片發給了他。

 

「這個。」

 

那頭拒絕了。

 

我有些懊悔，早知道不那麼直接了。

 

「我給你推另外一個，這個好像有女朋友了。」

 

我那一瞬間覺得他像渣男。

 

有女朋友跟我聊天聊那麼起勁？

 

「好像是她。」

 

下一秒。

 

推過來我的名片。

 

嘖。

 

好會。

 

我承認這種曖昧拉扯很對我胃口。

 

但是我實在不敢面基。

 

夜晚看星星的時候，給他發了一張星辰的照片。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

 

【終於想起我了？】

 

【對，我覺得我對那個帥哥的喜歡又多了一點。】

 

【你這樣說我好傷心。】

 

但我覺得他沒這麼傷心。

 

可能網戀確實還是有點不靠譜。

 

以後就把他當朋友算了。

 

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搭帳篷了。

 

我環視一圈。

 

「林與人呢？」

 

「剛剛出去了，還沒回來。」

 

我心裡沒由來地泛起一絲異樣。

 

偏偏捕捉不到來源。

 

13

 

我跟林與的關系快速拉進。

 

一群廢（5）裡天天聊天。

 

林與在下山後就把照片導出來了，全部發到了群裡。

 

其中我的照片最多。

 

我還挺開心的。

 

因為本身自己長得也好看，林與把我拍得十分清爽動人。

 

被人記錄的感覺太好了。

 

周詩憤憤不平：【你怎麼把初遙拍那麼好看，為什麼我都沒有單人的照片？】

 

葉琛：【臣附議。】

 

張子胥：【臣附議。】

 

林與裝S。

 

群裡消息一波接著一波地發。

 

林與最後實在受不了。

 

說了句：【下次一定。】

 

14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跟林與的志願是一樣的。

 

都是 A 大。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周詩張羅著我們五個人再團建一次。

 

之後就可以分道揚鑣了。

 

大家要去不同的城市，分外不舍。

 

我要去玩密室。

 

林與僵硬了一瞬。

 

葉琛大手一揮：「算了吧，就林與那個膽子……」

 

接觸到林與的眼刀之後，他瞬時噤聲。

 

我疑惑，「林與他怕鬼啊？」

 

「還好。」他輕聲說。

 

「那行，那走吧。」

 

餘光裡，我瞥見葉琛對林與豎了個大拇指。

 

密室主題是校園霸凌。

 

裡面有真人 NPC，我們一行人被分成兩波。

 

我和林與一波。

 

周詩、葉琛和張子胥一波。

 

原因無他。

 

隻因為林與被 NPC 抓去做單人任務的時候，害怕得拉了最近的我一起。

 

旁邊還有一具「屍體」。

 

林與縮在角落。

 

「你不是說不怕嗎？」我憋笑道。

 

林與的手骨節分明，此時正拉著我的，仿佛這樣能給他微末的安全感。

 

他悠悠道：「要面子嘛。」

 

我笑得直不起腰。

 

他捏著我的臉頰，把我的嘴唇捏成喙狀。

 

威脅道：「不許笑，聽見了嗎？」

 

我不答應：「你說你仇家知道你怕鬼的話，會怎麼樣？」

 

林與氣笑了，「仇家？初遙，在你眼裡我是哪種人？」

 

「你不是上學的時候老打架？」

 

林與了然，微垂著眼眸，眼裡有星點笑意。

 

他捧著我的臉，微笑。

 

「老子是古惑仔？」

 

「我那麼混，怎麼沒逼你跟我談戀愛呢？」

 

我懵了，「你要跟我談戀愛啊？」

 

林與那股傲嬌勁又犯了。

 

「想得倒美。」

 

他這人真的很欠。

 

我們貼得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潮湿的，曖昧的。

 

林與俯視著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像是要讓我陷入他的泥潭裡。

 

我正欲踮腳……

 

「讓玩家走劇情，密室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嗎？！」一道粗獷的男聲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我嚇了一跳，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