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途中我亡國了

第2章

望著我的神色,古源問:「公主就那麼恨本王,想S掉本王?」


 


「是!」


 


古源閉上眼,忽然松開手。


 


我沒料到他會松開手,在匕首即將刺進他胸膛的那刻,我緊急地向下滑。


 


「噗呲——」匕首沒進他的腹部。


 


鮮血噴湧而出,他身上紅色的喜服變得濡湿。


 


我驚恐地放開手,罵道:「你這個瘋子!」


 


古源捂住腹部,欣喜若狂,「你不舍得S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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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賭,賭本王會躲開。本王也在賭,賭你不會S本王。」


 


「你心裡是有本王的。」


 


5


 


「你滾。」我抱著榻上的玉枕砸向他,像是肯定自己慌亂搖動的內心:「你S了本宮的家人,本宮定會親手了結你。」


 


我分明對古源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寢其皮,薅其毛。


 


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動搖?


 


明明那麼好的機會。


 


他的心口就敞在我的匕首下,我卻與這個機會失之交臂。


 


我質問自己——


 


沈樂熙,你在做什麼?


 


第二日,古源宛若沒事人一般同我用早膳。


 


「你不怕本宮下毒?」


 


「你不會。」古源夾了一筷子蝦仁,放進我碗裡。


 


「若公主想謀害親夫當個美豔寡婦也不是不可以。」


 


「春宵一刻值千金,昨夜的洞房花燭夜補給本王後,本王任公主處置。」


 


我被他的話噎住,現下真恨不得往菜裡下毒毒S他。


 


上次刺S事件過後,古源收繳了我的所有利器。


 


我恨自己貪圖享樂沒學過正經本事,醫毒皆一竅不通。


 


半月餘,古源又派人來往喜床上灑花生紅棗桂圓葵子。


 


我砸碎了瓷杯,將碎片握在手心裡。


 


他進來了。


 


我將碎片遞向脖頸,「你就算逼S本宮,本宮也不會同你苟且!」


 


「哦?是嗎?」古源挑眉。


 


而後他笑道:「本王遠比公主要了解公主。」


 


他向我走近。


 


我手下用力,脖頸處滲出小血珠。


 


古源拍手,兩名守衛拖來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古源轉身走向男人,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迫使男人張開嘴,將藥丸悉數倒進男人嘴裡。


 


我這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易翰墨。


 


是我自幼就愛慕的人。


 


他向來一塵不染,宛若高山上的雪蓮,又似不染人間煙火的謫仙。


 


「你對他做了什麼?」看到他變成這幅樣子,我目眦欲裂。


 


「下毒啊。」古源輕笑,「此毒可是本王費了好大功夫專門為易太傅尋來,十二個時辰後若沒吃到解藥,毒發時就好似萬蟻噬心。」


 


「解藥給我!給我!」我抓住古源的衣袍淚流滿面心如刀割。


 


古源握住我的手腕,眨眼:「現在夫人可以將洞房花燭夜補給本王了?」


 


衣袍緩緩被褪去,古源吻上我的嘴角。


 


我偏過頭。


 


他捏住我的下顎,強迫我直視他:「早在那年的月夕節團圓夜,公主就該是本王的。」


 


我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


 


「你這個賤人、王八蛋!」我怒罵道。


 


這個賤人抬來一扇屏風,而易翰墨就在屏風後。


 


古源吻去我臉上的淚,「別罵了,省點力氣。待會叫得大聲點。」


 


6


 


我攏好衣衫,遮住身上的痕跡。


 


調整好情緒才走到屏風後。


 


我從藥瓶裡倒出解藥,兩指捏住遞向易翰墨的嘴邊。


 


他緊閉雙眼,偏過頭。


 


即使疼得額頭上布滿細汗,也不肯張嘴。


 


看到他這幅樣子我既心疼又氣急。


 


「你張嘴!本宮命令你——張嘴!」


 


易翰墨半闔目,氣若遊絲:「讓臣S……臣S了……公主就不必受辱。」


 


「你好狠的心!」我氣極,摑了他一掌,「你想S在本宮面前,讓本宮生生世世都記得你。本宮告訴你,你休想!」


 


「你必須活下去!」


 


「吃了!」我捏住易翰墨的下巴,強行將解藥灌進去。


 


他被嗆地直咳嗽。


 


我輕撫後背為他順氣,在他的耳畔輕聲道:「你得養好傷,逃出去。先生,大晉還需要你。」


 


「咳咳,一起走!」易翰墨情緒激動。


 


我松開他。


 


「本宮是大晉的公主,待你養好傷,本宮送先生離開後,自會S了古源,為我大晉的兵馬祭旗。」


 


還要告祭我父皇和皇兄的在天之靈。


 


我在心裡悄悄補充。


 


易翰墨一屆文臣,沒有武功自保,被古源抓來私下又動了刑,傷勢很重。


 


我向古源索要傷藥,他不肯給。


 


我隻好弄傷自己。


 


幾次之後,桌上擺放著上好的金瘡藥。


 


古源掐住我的臉,「你就這麼愛他?寧可作踐自己?」


 


「對!」


 


「好的很!」古源咬牙切齒。


 


下一秒,我就被他粗暴的吻淹沒。


 


我懂他,就像他懂我一般。


 


他再氣也不會S了易翰墨。


 


他怕我會隨易翰墨而去,在地下做一對苦命鴛鴦。


 


7


 


古源怕我悶,為我在營外扎了個秋千,但不允許我走太遠。


 


白桃和墨竹陪著我。


 


「南疆真是荒山野嶺,連朵花都沒有。若是在大晉,別說杏花,這個時日馬上就可以吃到杏子。」白桃無心開口。


 


「本宮記得御花園的第三棵杏樹下,還埋著本宮和皇兄一起釀的青杏酒。」


 


瞧見我面上的落寞,白桃驚恐:「奴婢失言。」


 


大晉亡了。


 


他們都知曉,生怕觸了我的傷心事。


 


隻有我堅信,大晉沒倒。


 


隻要易翰墨在,大晉就不會倒。


 


「無礙。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們退到兩側,我坐在秋千上晃呀晃。


 


思緒飄到兒時。


 


兒時的易翰墨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第一次在大殿上見到就歡喜得要S。


 


從柱子後跑過去,扯住他的袖子。


 


「好俊俏的小公子,父皇許給我做夫君可好?」


 


父皇在龍椅上撫掌大笑。


 


易翰墨如玉的臉頰爬上兩抹紅暈。


 


父皇並未應允我。


 


倒是易翰墨嚇得連連拱手,「童言無忌。公主天真爛漫,以後自是有更好的兒郎相襯。草民惶恐!」


 


父皇指著他道:「還一口一個草民。宣完聖旨,易愛卿就是朕的丞相,是大晉的肱股之臣。」


 


易翰墨自幼腦瓜子就很聰明。


 


三歲吟詩,五歲作賦。


 


七歲在街頭指出大晉頒發的新律法漏洞並提出補救措施。


 


名揚方圓十裡,被推薦來京城參加童子科。


 


十歲在金殿封相。


 


但他未思考就拒絕,「草民叩謝陛下抬愛,但草民深知自己年歲過小,意識淺薄見解不足,恐難當大任。」


 


當時年僅五歲的我,在大殿上很好奇。


 


那些人都求著父皇賞他們一官半職,隻有易翰墨一番推辭。


 


最後,他變成了太傅,成了我和皇兄的先生。


 


我自是很歡喜。


 


8


 


在易翰墨進宮之前,宮裡人人都很怕我。


 


我闲著無趣,會把身上的珠翠扔進結了薄冰的湖裡,讓宮女太監侍衛們去找出來。


 


當然,誰先找到就歸誰。


 


有水性好的宮人凍得瑟瑟發抖找到首飾高呼:「謝公主賞賜!」


 


也有不會水的宮人為了搏一把金銀之物,最終奄奄一息沉入湖底,化作來年夏日蓮花盛開的肥料。


 


易翰墨來教授我功課,我雖歡喜,但我實屬不愛讀書。


 


所以他在滿皇宮尋找我逃課的身影時,就看到我坐在高臺上。


 


讓宮人們渾身塗滿了蜜糖,他們身後是兩窩我令人捉來的馬蜂窩。


 


馬蜂「嗡嗡」地對他們窮追不舍,我坐在高臺上高興地拍手:「跑快點!再快點!」


 


看到我壓的賭注輸給皇兄,等宮人收拾好蜂窩後,我氣得去踹那太監。


 


「沒用的玩意!跑這麼慢!」


 


「阿狼放出來都比你跑得快!」


 


阿狼是我養的敖犬,生性殘暴喜食生肉。


 


「你這種廢物就該剁碎了去給我的阿狼加餐。」


 


不顧小太監的求饒,我漫不經心地看著宮女為我擦鞋,決定了他的生S。


 


「公主。」


 


我轉過身,是易翰墨好看的眉眼。


 


「公主怎可如此草率地決定人命?」


 


「那又怎樣?」我反問。


 


易翰墨嘆息,「臣去請奏陛下,子不教父之過。」


 


他竟然想讓父皇代我受罰。


 


我覺得他痴人說夢,嗤笑道:「先生真會說笑。」


 


「公主錯了。臣要去請奏陛下,臣代公主和太子受罰。」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公主既尊稱臣一句先生,臣自是要好好教導公主。公主如此草菅人命是臣未教好公主。」


 


他一板一眼說得字字清晰。


 


我被唬住。


 


怎麼好端端地就要罰他自己了?


 


「罷了罷了。我不罰他便是。」我擺擺手。


 


小太監立刻叩頭:「謝公主饒命,多謝太傅!」


 


但易翰墨仍自請去慎刑司施以仗刑。


 


行刑的官員念著他是父皇新得的愛臣,勸他別那麼較真。


 


他卻跪得板正,和他的行事一樣S板。


 


真是個呆子!


 


虧父皇還誇他腦瓜子靈光。


 


我就沒見過上趕著討打的人!


 


半月餘,皇兄和別的世家公子賽馬不慎摔傷了腿,瞧得我好心疼。


 


易翰墨頂著腰傷借機教導我,我身為公主,不可仗著身份尊貴就肆意凌辱宮人。


 


我有哥哥,宮人們也有他們的親人。我看到哥哥受傷會痛心,將心比心,他們的親人也是。


 


我答應他不再肆意凌辱戲耍宮人。


 


其實是怕呆子再因我懲罰自己。


 


在宮中從未有人教過我這些。


 


他們或是怕我,或是敬我,或是奉承於我。


 


隻有易翰墨耐心地告訴我孰是孰非。


 


原本日日逃課的我,莫名地就跟著易翰墨去了國子監。


 


每日都能看見一張俊臉,比那些隻會念「之乎者也」捋胡子的老夫子們好太多了。


 


易翰墨授課很生動,他把我桌上的「女戒」、「女訓」換成了「中庸」、「孫子兵法」。


 


他說:「公主和皇子並無不同,女子不是生來就該在閨閣裡相夫教子的。」


 


我問:「那我能當皇帝嗎?」


 


他用書卷起來輕拍我的頭:「公主慎言。」


 


又看了眼皇兄早已跑沒影的位置。


 


「不過前朝,有女皇執政。」他蹙眉思索片刻問,「公主想做皇帝嗎?」


 


「哦~」我拖長了音,答道:「不想!父皇每日都很累,要關心黎民百姓,還要在御書房批奏折,都沒時間陪我玩。」


 


「公主食民俸祿,自當為民分憂。不能日日都想著玩。」易翰墨皺眉。


 


「我想放紙鳶。」我託腮望向窗外,「父皇說母後在天上,隻要我將紙鳶放得高高的,母後就能看見。」


 


易翰墨不再言語。


 


下學後,他拿來一隻大大的紙鳶。


 


紙鳶背上是一幅畫。


 


畫的是我。


 


「公主想讓賢和皇後看見公主,對嗎?」


 


「嗯嗯!」我使勁點頭,「這裡,添上我最愛吃的桃酥,我想母後也嘗嘗。」


 


「好。」易翰墨提起毛筆,如我所願添上許多我想讓母後看到的物什。


 


紙鳶在天上一晃一晃,易翰墨對我說:「賢和皇後在誇贊公主是個聰慧善良的好孩子。」


 


可後來我分明聽到過他在和父皇議論政事。


 


民間有幾起兇S案,S者皆被開膛破肚,倒吊於梁上。


 


當地都傳妖孽作祟。


 


我聽見易翰墨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他分明就不信鬼神。


 


9


 


我和皇兄年歲漸長,國子監空虛,父皇招來了一群世家小姐和公子哥為我們做伴讀。


 


我發現易翰墨對尚書府家嬌滴滴的小姐眉開眼笑。


 


嬌小姐飽讀詩書,能與易翰墨吟詩作賦。


 


嬌小姐走累了會掏出帕子擦一擦香汗,為路邊枯萎的花草發出一聲嘆息。


 


嬌小姐會扶起不小心摔跤的宮女,並囑咐她們注意看路。


 


我暗中觀察,原來他喜歡這款。


 


遇見古源,就是這時。


 


我硬拉著易翰墨去御膳房品嘗我做的點心,企圖讓他發現我還有別的優點。


 


在御膳房門口,就碰到一群宮人在毆打古源。


 


「住手!」我連忙上前呵斥,「你們在做什麼?」


 


這可是展現我善良一面的好機會。


 


我就知曉,我和易翰墨天賜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