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使計將那兩個丫頭要了回來，從此護住。

李非照想起八字之事，看我的眼光又陰沉了幾分。

 

大約過了兩個月，海邊倭寇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隻聽說京中平王的女兒，安陽郡主要來江南遊玩。

 

起初我沒在意，誰料，她居然找上了我。

 

「這就是先前負你的那個女子？」

 

李非照正站在郡主身邊。

 

他眉頭微蹙，眼裡露出傷感，裝得好一副憂鬱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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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莫要再提了，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安陽郡主卻撇撇嘴，「哼，果然商人輕賤，聽聞她當時竟要十萬兩的聘禮。」

 

「李郎無需在意，隻要你考取功名……」

 

話未說完，臉便紅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李非照，呵，這是攀上高枝了。

 

我從蕭宴臣處打聽了一番，郡主本性不壞，甚至可以說有點天真。

 

嗯，還有得救。

 

我直接找上郡主，帶她一一走過我的產業。

 

看著無數的女子獲得生存保障以及尊嚴。

 

郡主對我徹底改觀，再聽了李非照與我的恩怨，更是氣憤不已。

 

當下就找人把他打了一頓。

 

並且聽說手下人出手極狠，李非照好一段時間都沒再出現。

 

可沒過幾天郡主就哭喪著臉，來跟我告別。

 

原來蕭宴臣跟她說倭寇還沒有完全清除，讓她趕緊回去，別讓皇叔擔心。

 

月底交賬時，我順勢提了一下。

 

蕭宴臣冷笑道，「讓她留這兒，你們天天不是去逛街就是玩，你還怎麼給我賺錢？」

 

說完氣惱地把賬本往旁邊一扔，獨自生悶氣。

 

哎，祖宗又有小脾氣了。

 

我好話說了一車，才把他哄開心。

 

18

 

回到家，我就癱在榻上不想起來。

 

心累。

 

可這時南枝卻憂心忡忡地走進來，給我遞了一張百兩的銀票。

 

原來是有權貴圈了我家五百畝的良田，這是買田的錢。

 

還命我立刻把田契送過去，否則他就要不客氣了。

 

我直接被氣笑，一百兩就要買五百畝的良田，他怎麼不幹脆直接搶。

 

我讓南枝把錢退了回去，直接表明不賣。

 

第二天那個權貴就帶人來到我家。

 

來者一身武將裝扮，趾高氣昂道，「就是你家收養了綠香？」

 

我眉頭一皺，難道這人是綠香的哥哥。

 

果然綠香從他後面走出，陰狠地看著我。

 

「哥哥，說什麼收養的話，明明是這些年我給他們家當牛做馬。

 

「好歹你如今封了將軍，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我給站在外面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隨後冷笑道，「誰不知道大戶人家的大丫鬟位比副小姐，你倒是伸出你的手讓你哥哥看看，哪個當牛做馬的手能有你這麼細嫩？」

 

綠香一見挑唆不成，又心生一計，她又淌眼抹淚道，「哥哥，就算我不曾挨打受罵，可是他們卻把我許給李家做了妾。」

 

「早知哥哥如此有出息，我如何做不得正室。」

 

綠香哥哥一聽，惡狠狠地看向我，「你這黑心的賤商，居然將我妹妹給人家做妾。」

 

「待我稟告主子，你也準備給我做妾吧，我也讓你好生嘗嘗做妾的滋味。」

 

我氣得直接指著綠香大罵，「是我把你許給李家做妾的嗎？你說這話可有半點良心？」

 

「當時我極力勸阻，是你非要上趕著，如今竟還能怪到我頭上？」

 

綠香卻根本不聽，哭鬧道，「不怪你怪誰，你當時為什麼不讓人攔住我！」

 

「你明明可以攔住我的……」

 

說罷掩面嚎啕大哭。

 

19

 

綠香哥哥見狀，心疼得六神無主。

 

見我句句反駁，直接派人四處打砸，會客廳頓時一片狼藉。

 

隨後還許諾讓綠香做李非照的正室。

 

綠香這才止住哭聲，挑釁地看了我一眼，「小姐，我們走著瞧。」

 

她哥哥又順手拿過一個古董花瓶，端詳了一會兒。

 

「這韓家不愧是江南首富，這玩意兒估計主子會喜歡。」

 

「別砸了，先挑點好東西帶回去給主子把玩把玩，等明兒多帶些人再來抄了她家。」

 

正當眾人四下搜尋寶貝的時候，門外突然來了一隊將士，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蕭宴臣從後走出，「劉將軍好大的威風，本王竟不知何人給你的權利，讓你假傳聖旨抄家滅族。」

 

那些人一見來者，嚇的跪了一地。

 

綠香還想要辯駁，直接被他哥哥拉住，跪下行禮。

 

「參見閩王殿下，小將隻是來跟韓老板商量買地的事，並無抄家的意思。」

 

「這次倭寇盡滅，越王許了小將五百畝地，讓小將自行購買。恰巧韓老板家的地靠近小將老家，所以……」

 

說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蕭宴臣，希望他看在越王的面子上能放他一馬。

 

蕭宴臣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突然粲然一笑，

 

「原來你是二哥的人，呵，二哥的面子我自然不會不給。」

 

「隻是這韓家卻與我有舊，我想劉將軍也會給本王這個面子吧？」

 

綠香哥哥趕緊磕頭應是，立即拉著不甘心的綠香，迅速離開。

 

20

 

蕭宴臣看著雜亂不堪的會客廳，想來跟我解釋一番。

 

我隻凝視著他，雲淡風輕道，

 

「殿下，扳倒他們要多少錢，我出了。」

 

蕭宴臣瞳孔一縮，又露出那副壞笑的表情，

 

「哎呀，我還以為要多費點口舌呢。」

 

「也不多，就你剩下的那五成利。」

 

我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

 

「你怎麼不幹脆讓我把所有家產都給你，直接送佛送到西？」

 

蕭宴臣卻笑眯眯地撫摸下巴做思考狀，「這麼一算，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我什麼時候派人來拿錢？我快回京了。」

 

聞言，我很是震驚，但卻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東西。

 

我把心一橫，與其有錢被惡人奪走，倒不如賭一把。

 

這位無論是聖寵還是勢力，都有極大的可能登頂，

 

到那時我才有資本達成我的目的，我凝重地點點頭，「後天，我需要清點一番。」

 

21

 

此事一過，綠香哥哥倒是再也沒來找過我任何麻煩。

 

綠香也偃旗息鼓，聽說在李家後院已是一手遮天。

 

這些我都不甚關心，跳梁小醜而已。

 

如今我將全部心神都放在生意上，從絲綢生意又逐漸涉及其他，天下九洲處處都有我家商號。

 

更多的女子走出家門，世人觀念皆為大變。

 

而我也名揚天下，一躍成為本朝首富。

 

沒多久京中便傳來蕭宴臣被立為太子的消息，再之後聖人退位，蕭宴臣正式登基為帝。

 

我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再無什麼煩心事。

 

說起煩心事，這倒是讓我想起李非照跟綠香。

 

前不久我去鄉下查看產業，竟然遇到這二人來作坊鬧事。

 

兩人一身寒碜，我差點沒認出。

 

還是別人告訴我緣由。

 

原來李非照為了攀附郡主，已將變賣祖產所得的錢財揮霍一空。

 

隻是卻打了水漂。

 

幸而綠香的哥哥找來，這才支撐下去。

 

可與此相應的，綠香從此說一不二，李非照的後院被遣散的一幹二淨。

 

這二人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作孽太多，至今都沒有子嗣。

 

綠香哥哥又因越王敗落，已淪為普通庶民。

 

李家再也支撐不下去，從此衰落，隻得搬回鄉下。

 

綠香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李非照這才想起他還有個兒子流落在外，因此過來鬧著要見兒子。

 

我當即派人將他們趕走，恰好那丫頭後來又與工坊管事的兒子看對眼。

 

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為他們二人做主。

 

李非照的兒子從此正式有了爹，

 

他也終於S心，將所有怨氣都出在綠香身上。

 

綠香早就後悔萬分，一見到我便痛哭流涕，磕頭認錯，求我帶她回去。

 

我自然不願當聖母。

 

前世她害S我，我顧忌她哥哥不曾立刻報復回去。

 

如今的下場都是她的報應，我又怎會違背天意。

 

這一世她還是繼續守著她心心念念的李郎，在後悔中度過吧。

 

22

 

各處生意循序漸進，南洋的航線也早已穩定。

 

如今我正計劃開啟東洋航線，決定將生意做到倭寇的老巢。

 

管仲之謀，恰逢其時。

 

正當我盤算時，一個特殊的客人不約而至。

 

他毫不見外地拿起我的計劃書，看幾行就瞥我兩眼，「嘖，嘖，嘖……夠狠，我喜歡。」

 

我無奈給他行禮，「陛下看計劃就好好看，又看我做什麼？」

 

蕭宴臣一目十行看完，又露出我最熟悉的壞笑，「看你什麼時候給我當皇後啊。」

 

我大驚：「陛下，這玩笑可開不得啊。」

 

蕭宴臣卻收斂笑容。

 

我一次在他臉上看出鄭重的神情。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好好考慮其中利益得失。

 

「另外我打算把國庫和私庫都交給你。」

 

隨即輕笑，「你可是世人公認的財神爺，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我緊鎖眉頭，這威逼利誘算是被他玩透了。

 

可一想到成為皇後給我帶來的好處，我又不覺呼吸一頓。

 

皇後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尤其是他還把國庫交給我。

 

有錢有人，何愁天下女子再受男子壓迫。

 

這可是樁無本萬利的生意，幹了。

 

我不過思索了幾息的時間，就點頭應了。

 

蕭宴臣卻又變了臉，嘀咕道，「果然隻有利益才能打動你……」

 

23

 

我很快入主中宮，群臣原本還頗有微詞。

 

可隨著一年比一年高的俸祿，從此個個對我心服口服。

 

我主張以商養民, 由朝廷控制民生相關的產業，減少農稅。

 

非民生行業則收取大量商稅，用來養兵惠民。

 

蕭宴臣更是開啟了女子為官的先例。

 

東出海，西拓路，盛世初現, 海晏河清。

 

番外

 

我雖然排行老四, 卻是不折不扣的中宮嫡子。

 

隻是老頭兒一直抱著磨煉我的心態, 遲遲不肯立太子。

 

還給我豎了二哥這個靶子。

 

放言道若我連他都鬥不過，這皇位還是趁早讓人吧。

 

切, 嚇唬誰呢。

 

我早就知道, 他已經把遺詔寫好藏在床頭暗櫃裡。

 

隻是老頭兒的面子不得不給，我還是跟二哥鬥了起來。

 

可是政鬥是要錢的啊！

 

我可不想拿權換錢, 這樣苦的隻是黎民百姓。

 

老頭兒實在看不過去，隻好暗中給我指了條路。

 

他讓我去江南尋一個叫凌風的道士。

 

讓他給我算算, 命中是不是缺財。

 

明明手中有權，還過得這麼磕碜。

 

我敢怒不敢言, 但還是乖乖去了。

 

道士見到我，卻甚是驚訝。

 

他二話不說掐指一算，立刻對我恭敬有加。

 

還說我命中富貴至極。

 

廢話, 我當然知道我會富貴至極，可那是將來的事。

 

如今我可是窮的很。

 

他卻說, 我的紅鸞星即是財神。

 

若立時去路上候著, 就能遇見我的命定之人。

 

結果，不提也罷。

 

我假裝忘記，「這個玉佩是什麼時候放這兒的？」

 

「「我」我當即就打算把安陽趕回去。

 

可誰知她下手也是快，三言兩語就讓安陽這個傻子站到她這邊。

 

呵，女人，哄人的功夫可真不錯。

 

天天跟安陽去吃喝玩樂, 連個點心都不曾帶給我。

 

雖然如此，在安陽打了那個江南才子之時, 我還是下了點黑手。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也不看她是誰罩著。

 

在我的庇護下,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

 

那道士算的果然沒錯，她可真是我的財神。

 

有了錢我很順利的鬥倒了二哥，成功獲得老頭兒的認可。

 

他當然也知道我與她之間的事, 還讓我早點把財神娶回家。

 

是我不想娶嗎？

 

那個女人眼裡隻有天下女子的利益，

 

除了把鞋懟我臉上那一次，根本就沒正眼看過我。

 

老頭兒恨鐵不成鋼，他說還有比皇後之位更能代表女子利益的嗎？

 

我如醍醐灌頂, 當即就往江南趕去。

 

不得不說, 老頭兒這麼些年的皇帝沒白當，

 

拿捏人的心思那是半分不差。

 

她連一炷香都沒思考到，就同意了。

 

我……

 

哎, 不提了, 兒子女兒都哭著要娘。

 

而她去東洋清點「戰果」已有一個多月。

 

眼見她不在，孩子的哭聲更是讓我心中煩悶。

 

我漸漸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別哭了, 你娘不要你們了，她說你們沒錢可愛，她隻要錢。」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