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我為什麼要做別人退而求其次的備選呢？我憑什麼要做備選呢？

 

看得出來，陸昀深很煩躁。

 

「我先上樓了。」

 

18

 

室友跟我說沈知嶼這幾天一直在酒吧買醉，看著像是失戀了。

 

「溫昑，你們什麼情況？鬧別扭了？」

 

「隔壁酒吧鬧得可瘋了！沈知嶼發了好大的脾氣，說誰要是再敢提到你，就跟他沒完！」

 

我忙得要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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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網上接了幾個小程序的活。做一個簡單小程序，報價四千。

 

我不是計算機專業的，但所有不會的都可以學，得益於強大的記憶力，我學得很快。

 

因為定價便宜，很快接了四單。

 

約定好半個月後交付。

 

做到半夜，手機裡突然收到了幾張照片，沈知嶼開著瑪莎拉蒂在機場接一個女孩。

 

下一秒，一個微信好友申請：【你好，我是沈知嶼前女友，溫可可。】

 

我沒同意。

 

都分手了，加她前女友幹嘛。

 

溫可可：【隻是好奇，沒有惡意，加我一下，求求了。】

 

我沒理。

 

半小時後。

 

溫可可：【有個生意找你做，利潤至少十萬。考慮好再拒絕。】

 

我同意了申請。

 

溫可可：【你可真難加。】

 

我：【給你三秒說正事。那十萬的生意。】

 

溫可可：【幫我和沈知嶼復合。給你十萬。】

 

我把她給拉黑了。

 

搞笑嗎，不是？

 

另一個好友申請：【那你幫我和陸昀深復合。】

 

「……」巨大的信息量。

 

所以，沈知嶼和陸昀深前女友都是同一個。

 

我好像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成為S對頭了。

 

「……你在炫耀嗎？那你找錯人了。」

 

「拒絕哦。」

 

19

 

真煩。

 

我不喜歡一切幹擾我生活、又對我毫無意義的事情。

 

最近各種事情，吵架、熬夜，想太多，逐漸上火。

 

再加上吃得不是很有營養還不太健康，牙疼得厲害。

 

請假。各種兼職都請了一次假。去醫院掛號。

 

醫生中途接見了一個病人。

 

我躺在病床上，漸漸睡了過去。

 

「醒醒，醒醒。抱歉，耽擱久了。」

 

「沒事。」

 

給牙齦清洗、消毒、上藥。

 

「回去可以吃點阿莫西林，消炎。」

 

「嗯。」

 

看完牙，順便去看了老爸。

 

好消息，恢復得很好。

 

更好消息，這次治療費隻花了 12W。病情良性發展。沒之前判斷得這麼嚴重。

 

老媽把剩餘的 88W，交到我手裡。

 

「昑昑，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本來應該我們負擔，卻提前讓你負重前行了。」

 

老爸也清醒過來，帶著幾分中氣。

 

「再拖累你，我都不配當你爸。」

 

我樂了：「好好休養，比什麼都好。」

 

我把 88W，轉回了陸昀深。

 

陸昀深：【？？？】

 

【跟我客氣？】

 

我：【我爸醫藥費用不了這麼多。謝謝你的幫助。】

 

陸昀深：【溫昑，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沈知嶼根本不了解我，他覺得我還在念念不忘，可我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嗯。】

 

陸昀深：【你不信我？】

 

【信。】

 

陸昀深：【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在找另一個家教兼職。

 

20

 

敲門，看見沈知嶼。

 

「我就知道，用高薪家教能把你騙過來。」

 

我轉身要跑，被他拉進了家裡。

 

我正要狠狠打他一巴掌。

 

他圈住了我的手，垂眸看著我。

 

「溫昑，告訴我戀愛這道題，該怎麼寫？」

 

「我討厭撈女，我恨S撈女了，因為她們欺騙感情，沒有心。」

 

「我想找一個跟我一樣，視錢財如糞土，不把錢放在心上的人。」

 

「你沒有問我要過錢，我很喜歡。我偷偷給你買很多東西，但都沒送給你。我怕送了，就不一樣了。」

 

「可是現在，我知道你愛錢，你需要錢，可我討厭不起來。」

 

他垂眸看著我。

 

「重新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當我女朋友好嗎？」

 

我拼命掙扎，掙脫開他：「不好。」

 

「為什麼？」他嘴唇有些白。

 

「你愛錢，我把錢給你了。還是你要別的？我把別的也給你。」

 

我：「是不需要了。」

 

他還要走過來，我提醒。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報警。」

 

「沈知嶼，你既然討厭撈女，就不該再來招惹我。我愛錢，我愛S錢了。懂嗎？」

 

「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21

 

我一邊接單，一邊還有兩個人的騷擾。

 

這種感覺真是糟心透了。

 

所有陌生電話一概不接了。家教，送外賣，還有各種兼職。

 

我發現都不如我在網上接單小程序掙錢。手裡已經有不少單子了。都要時間解決。

 

我沒想到，沈知嶼會直接堵在我的宿舍樓外。

 

他眼眶有些紅，眼下青黑，好似沒有睡好。

 

我要走，他直接拉住了我。往我手裡塞了一張卡。黑卡。

 

「這是我所有零花錢了。都在這裡。如果你愛錢，我給你。」

 

「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跟從前一樣。」

 

「沈知嶼，你真的很天真，也很幼稚。」

 

我沒有接，黑卡掉落在地上。

 

我沒有任何義務去哄任何人，從來沒有。

 

「溫昑，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我停下了腳步。

 

「沈知嶼，沒有。」

 

他臉色發白，後退了幾步，踉跄摔在花壇裡。

 

我聽到了摔東西的聲音，還有一點哭音。

 

我早就說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不管走了多久，最後都會離開，經歷過的所有美好，不過是花敗前的絢爛，曇花一現。

 

人終要面對現實，就跟我知道，我跟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走在一起一樣。

 

22

 

這個周末，我又給陸昀深還了 4W。還差 8W。

 

陸昀深：「為什麼沒有在他之前遇見你？」

 

我其實在這之前，見過陸昀深幾面，但他對我沒什麼印象。

 

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沈知嶼之前會注意到我，該不會是因為我全校最窮吧。

 

真是地獄笑話。

 

好消息，小程序接單的賬號做了起來，有個金主直接下單了十八個小程序。也陸陸續續接到了不少野單。

 

「為什麼需要這麼多？」

 

「我哥……爸給了我一百萬，讓我花完，看你主頁的作品我蠻喜歡。隨便做做吧。回家就說是我做的，說是我練習作品，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單主是上帝，怎麼著都行。

 

通宵了整整一個月，終於完成了所有單子。

 

單主給了我五十萬。

 

「我哥……爸說，完成得很好，多餘的是打賞錢。」

 

我愉快收下。這樣的有錢人摩多摩多。

 

給陸昀深轉了 8W。

 

陸媽媽突然聯系了我。

 

【小溫老師，最近怎麼沒來我們家家教？孩子數學又考了 32。】

 

最近忙，也為了和陸昀深避嫌。

 

也許是心中有股氣。

 

憑什麼耍我，就因為我缺錢嗎？

 

後來忙碌著，氣差不多消了，本身兩人就是兩路人，隻是恨自己為什麼會有心緒波動，會動搖。

 

我嘆一口氣。

 

【陸媽媽，您再找一個家教吧。】

 

陸家，陸昀深急得跳起來。他登錄著陸媽媽的賬號。

 

【為什麼？因為我大兒子嗎？】

 

【前段時間，我大兒子回家一直哭，問他什麼也不說。一直看著你做的那些作業發呆。】

 

我嘴角抽了一下。陸昀深一直哭？這是我不信的。

 

實在想象不到一個拽王哭的畫面。

 

我：【……】

 

【陸媽媽，您不要逗我了。】

 

【這是真的。給你看看他哭的監控截圖。】

 

陸媽媽嘎嘎發了兩張監控圖片。

 

「……」還真是陸昀深在對著教材擦眼淚。

 

陸家，陸昀深弟弟湊過來：「哥，你為了小溫老師能來家裡做你那破題，無所不用其極，都這麼黑自己了。」

 

陸昀深：「滾滾滾，小孩子懂什麼？」

 

陸昀深弟弟拿著玩具劍跳開：「哈，你這樣過河拆橋，我就告訴小溫老師，那小程序就是你讓我下單的。」

 

陸昀深用兩個拳頭懟他的臉：「你要是敢說，你就S定了。」

 

「別太鬧。幫你哥追嫂子。」

 

下一秒，我手機裡傳來了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

 

「能不能再來我們家家教呀，我上次還差幾十分就滿分了。嫂子。」

 

我愣了一下。

 

陸媽媽：「他說的小溫老師。這孩子。」

 

「來吧。小溫老師，時薪提到 500。」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跟錢過不去。

 

「行。陸媽媽，我明天繼續去。」

 

23

 

還完債務，神清氣爽。還有四十萬存款。

 

這輩子都沒這麼富裕過。

 

第一次，敢在食堂點雞腿了，我吃到一半，沈知嶼帶著寒氣坐在了我對面。

 

眼下青黑，像是很長時間沒有睡好覺。

 

我沒理他。

 

我現在看見他，已經不會有心緒波動了。

 

他看著我的餐盤，臉上不虞十分明顯。

 

「都吃得起雞腿了，他給了你多少錢？」

 

「你給他抱過多少次？」

 

「溫昑，你沒這麼瘦了，是不是他的要求？」

 

說話越來越難聽。我想給他一巴掌，讓他冷靜點。

 

這輩子我就隻見過「想你的夜」這個富二代對人胡攪蠻纏。

 

卻突然看見他哭了。眼淚啪嗒掉在了桌面上。

 

打人的手，收了回去。

 

伸手不打哭臉人。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啊！我給你準備了好幾千萬的珠寶、首飾、禮物。生日那天本來要給你的。你走了。」

 

「現在算什麼啊！！」

 

對啊。算什麼呢？

 

「沈知嶼，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這麼喜歡我。尊重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富二代的情感遊戲，我玩膩了。」

 

我想起身把餐盤放到餐具回收中心，但因為肉還沒吃完。

 

我當著他的面，一口一口吃了個幹淨。

 

「別再找我了。像個傻逼。」

 

談戀愛時拎不清，遲來的深情賤。

 

心髒莫名有什麼抽離的聲音，我加快了腳步。

 

24

 

老爸出院的時候，我數著餘額笑出了聲。第一次有富餘的感覺。

 

「這麼樂？不愧是我閨女。」

 

我攙扶著他：「以後，煙酒都不要碰了，遵醫囑。」

 

「戒了，全部都戒了。」

 

老媽的眉頭這些天第一次舒展。

 

攙著另一邊：「你再不戒，就要小的兜底了，一把骨頭了，好意思？」

 

在病房門口，遇到了沈知嶼。他幾個兄弟傷了，打著石膏，他陪在旁邊。

 

我假裝沒看見。

 

「溫昑？」他三兩步走過來，抓住我的手臂。

 

「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醫院？」

 

醫院熙熙攘攘，不少人看過來，我掙脫他的手。

 

「你煩不煩？」

 

周圍幾個他的兄弟打著石膏還在看戲。

 

「喲，做戲做全套。還請群眾演員來醫院了。」

 

「不會是知道沈哥也在，故意賣慘吧。還不是為了錢。」

 

「你閉嘴。」沈知嶼沉著臉看著他。

 

「李楓，你以後別再來了。」

 

這是跟他割裂兄弟關系的意思。

 

李楓臉白了：「沈哥，你為了個倒貼的女人，不要兄弟？」

 

這話真的好難聽。倒貼的女人？

 

之前三年我不知道聽過多少，我是忍者神龜嗎？

 

我轉身攙扶著我爸，繼續走。

 

身後傳來垃圾桶翻倒的聲音，李楓被一拳打在了地上。

 

但凡過去三年，沈知嶼能像這次一樣，能夠出手維護我。結局或許也會不一樣。

 

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如果不是不想也不值得鬧大，這一巴掌我自己也能打。

 

遲來的深情，真的賤得慌。

 

沈知嶼追出來，又一扯，包裡的文件散落。

 

他看到了一張癌症診斷書。

 

還有一份我和陸昀深籤訂的三個月女朋友的協議。

 

【茲有溫昑承諾，與沈知嶼分手，並成為陸昀深三個月女朋友。陸昀深將承擔她父親溫書的一切治療費用。百萬起步，無上限。自籤字起生效。承諾人，溫昑、陸昀深。】

 

落款，沈知嶼生日第二天。

 

沈知嶼捏著那份承諾書和癌症診斷書。臉色發白。

 

「所以，你爸爸的病是真的？」

 

「所以，那天你問我借 50W，是要給父親治病？」

 

「所以，溫昑......」他抓住我的肩。

 

「所以，你不是自願離開我的，對不對？你是被陸昀深逼迫的。對不對？」

 

「你直接跟我說啊，你告訴我，你父親生病了，需要錢。」

 

「你要多少，我都能給你。一百萬是嗎？還是一千萬，我都可以。」

 

他深情看著我：「陸昀深賤得要S，有沒有欺負你？」

 

所有人都是看戲的表情。我爸我媽臉上也全是錯愕。

 

「昑昑，你不是說……」

 

我氣得發抖。

 

看著沈知嶼臉上那希冀復合的表情，驀然一陣惡心。

 

我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沈知嶼，爽嗎？真正賤得慌的明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