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陛下這個人啊，疑心重。

「小時候過得苦，見慣世態炎涼，根本看不上那些心機重的貴女……」

 

我爹叭叭地說，和入宮前說的話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我也習慣他整日顛三倒四，隻安心趴著。

 

「吱吱小寶貝，爹爹告訴你哦。

 

「得寵歸得寵，心裡可得機靈點。

 

「若是宮裡來個刺客啥的，你誰都甭管，自己活命要緊。

 

「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也給爹來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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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雖然官職不大，可誰也甭想欺負你。

 

「誰敢欺負你，爹饒不了他！」

 

爹爹無事不能進內殿，將我放在殿外便要走。

 

人都走了，又轉身握住我的手，眼圈都紅了。

 

「吱吱啊，自己一個人在宮裡，好好照顧自己。

 

「爹爹近來有幾個任務，得出城一段日子，你別擔心爹爹，爹爹得多賺點功勞給你傍身。

 

「家世好了，宮裡的路才好走……」

 

交代完，我爹抹掉眼淚，大步流星地離去。

 

我盯著他的背影擺擺手。

 

爹爹還是這麼帥氣～

 

14

 

王後在御書房。

 

她情緒有點激動，端著白瓷碗硬要暴君喝她親手做的湯。

 

暴君不樂意，陰沉著臉，口氣很兇。

 

「滾出去。」

 

「陛下，你喝了臣妾就走，這是臣妾熬了一夜的大骨湯，大補！」

 

「滾！」

 

「臣妾不滾，臣妾心心念念掛念陛下龍體，陛下怎麼罵臣妾，臣妾都不走！」

 

……

 

兩個人陷入僵持，劍拔弩張。

 

我正巧進門，看到我，暴君招手。

 

「吱吱，來。」

 

我走過去，被暴君抱進懷裡，「怎麼才來。」

 

「鹈鹕追大胖鳥去了。」

 

暴君笑了笑，親親我的臉頰：「餓了嗎？」

 

我摸摸肚子，不算餓。

 

王後突然走過來，將湯硬塞給我。

 

「沈美人，陛下沒用早膳，你喂他喝。」

 

暴君額頭突突的，臉色驟沉。

 

我端著碗瞧了瞧，湯熬得白白的，味道也香，應該是好喝的。

 

又看看暴君，可他確實不想喝。

 

於是，我二話不說放到嘴邊，一口幹了。

 

王後生氣了，指著我手指哆嗦，看架勢想來摳我嗓子眼。

 

「誰準你喝了！你給本宮吐出來，那是給陛下的，你吐出來給陛下喝！」

 

暴君袒護我，一把將碗丟給王後，嫌惡道。

 

「湯也喝了，王後可以走了！」

 

王後氣跑了，跑到門口不甘心道：「我還會回來的！」

 

……

 

我張嘴打了個飽嗝，草吃多了，一喝湯，草在肚子裡泡發了。

 

「好喝嗎？吱吱。」

 

說實話，有點撐。

 

我抬眼看向暴君，無數個暴君在我眼前晃，我抬手摸摸腦袋……

 

好暈……

 

15

 

「你們這群廢物！給孤治！

 

「治不好她，這宮裡你們也不必待了！

 

「去，讓沈高義回來，剿匪的事讓御林軍去，讓他立馬回來！

 

「還有那毒婦，孤要廢後，詔書立刻下，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外出！」

 

……

 

周圍很吵，暴君生氣了，一直在發脾氣。

 

我睜不開眼睛，身上如烈火焚燒。

 

「Wuyiwuyi……」

 

我疼得直哼哼，沒一會兒就被人抱進懷裡。

 

「吱吱，孤在呢，孤會治好你的，沒事的，就算你不是人，孤也不會不管你的……

 

「孤的乖吱吱……」

 

16

 

再醒來，我變成了水豚。

 

我爹告訴我，那日王後給暴君下了足夠藥倒兩頭牛的春藥。

 

如果不是我替他喝了，暴君當天必定會爆體而亡。

 

我喝下那藥後，雖不致命，可身子滾燙如火，維持不住人形，變回了原身。

 

我爹一邊說一邊摸著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吱吱，你不知道，都要嚇S爹了，爹還以為陛下見你不是人，得將咱們家滿門抄斬呢。

 

「入宮前爹把你娘都送到山上泉子裡去了，誰知道，陛下到底是陛下，包容性真強，說你就是個畜生他也喜歡。」

 

我爹還說，這幾日都是暴君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白日實在忙得沒空，才會讓我爹過來守著我。

 

怕人懷疑，還對外說，沈美人回家省親一月，事事考慮得都很周到。

 

「王後這下是觸到陛下逆鱗了，居然給陛下下那玩意，簡直就是找S。」

 

我爹很感慨，便跟我講起了暴君幼時的事。

 

暴君小時候的確挺苦，先帝皇子多，並不喜歡暴君。

 

因為暴君的娘親是位名妓，先帝外出路過花樓，被她美貌迷住，與她一晌貪歡。

 

這女子發覺有孕後，先帝已經回京，女子便獨自生下暴君，在花樓養了六七年。

 

花樓裡花客多，手段多，玩法自然也多，他娘親接客的時候，暴君便被塞在衣櫥中。

 

遇到變態些的，知道她有個孩子，居然會在行房時強迫暴君跪在床邊看他娘接客。

 

那幾年，暴君看慣了他娘被人喂藥凌虐，時常接一次客要在床上躺好幾日才能下地。

 

他娘的S也不是意外，因機緣巧合，暴君的身份被人捅進宮中，先帝雖不喜他，卻也不能讓自己的血脈流落民間，暴君被接回宮，而他那滿身汙點的娘，當晚就被幾個壯漢弄S了。

 

沒有母族的皇子在宮中自然不會過得太好，尤其是暴君這樣的身份，別說先帝不在乎他，那些後妃哪個不嫌棄他。

 

收養暴君的後妃是一位無子的嫔妃，那女子人前待暴君還不錯，人後便嫌棄他，將他丟去與太監同住。

 

那些老太監，去勢後又長期在宮中受到奴役，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他們變著花樣玩弄犯錯的宮女，給她們下藥，看她們躺在地上毫無尊嚴地扭曲。

 

宮女受不住，發瘋一般去勾引暴君，太監們便會以此為樂，賭暴君會不會讓她們如願。

 

暴君不從，失手打S了一個宮女，太監便借此威脅他聽話，否則便讓他背鍋，將給宮女喂藥玩弄致S的消息上報先帝。

 

暴君自知那些太監都有後妃撐腰，而他什麼都沒有，隻能妥協。

 

入宮，對暴君而言，是從一個地獄爬到了另一個地獄。

 

那幾年，太監們讓他幹宮裡最髒最累的活，稍不順心，就對他拳打腳踢。

 

那嫔妃自是知道他的處境，不但不問，還替太監們遮掩，那些太監見暴君無人問津，變本加厲。

 

他們將吃剩的飯倒進泔水，暴君需得跪在地上才能從半人高的泔水桶裡撈出半塊泡臭的饅頭。

 

先帝為了彰顯自己仁愛，偶爾也會來裝模作樣看一看暴君。

 

每到這時，嫔妃就會給暴君換上幹淨的衣裳，遮去一身傷痕，極力表演得像個慈母。

 

先帝見他過得不錯，隻問一兩句，便會離去，先帝一走，嫔妃就會將火氣發在暴君身上。

 

怪他是妓子生的破爛貨，連先帝一晚都留不住，活該他娘被人玩弄至S。

 

再大一點，暴君容貌越發精致，寬肩窄腰，因不愛說話，氣質偏冷，那嫔妃對他又有了別的想法。

 

無數個夜裡，嫔妃將暴君召進殿裡，在他面前脫了衣裳搔首弄姿，可無論她怎麼用力，暴君始終沒有反應。

 

嫔妃發了狠，讓幾個太監夜夜給暴君喂藥，暴君硬氣得很，寧願在她面前放血，也絕不碰她。

 

後來先帝病重，宮中皇子蠢蠢欲動，可大家都還在維持表面的兄友弟恭，唯有暴君，在那時突然發難。

 

他發動宮變，一夜之間屠盡宮中血親，那嫔妃更被喂下大劑量藥物，被一群老太監玩弄至S。

 

先帝到臨S才知道，他那速來逆來順受的兒子早就有了自己的陣營。

 

韜光養晦多年，隻為最後這幹淨利落的一刀。

 

我爹說，當年宮中皇子不乏文韜武略之士，他們自幼受太傅教導，的確有經世之才。

 

可唯一不足的，是他們不夠狠。

 

17

 

「吱吱，都七八日了，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來？」

 

夜裡，暴君喂了藥便趴在桶上看我。

 

眼下我就是水豚模樣。

 

「早知道你突然變成這玩意，那晚該跟你圓房的，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我從水裡冒了頭，也趴到桶邊和暴君臉對臉。

 

暴君伸手戳了戳我的臉，覺得有意思，又戳了戳。

 

「好傻啊，平日就覺得你傻乎乎的，現在可好，更傻了。」

 

……

 

18

 

「唉！看呢，那鹈鹕馱著個什麼玩意在飛！」

 

梨妃和貴妃在御花園喝茶，看到我驚喜得不得了。

 

大鹈鹕馱著我一個俯衝，一個猛子扎進池子。

 

舒坦，還是池子裡地大，老待在桶裡，我都要得幽閉恐懼症了。

 

這幾日我一直待在暴君寢宮，大鹈鹕想我想得不行，偷摸進去好幾次。

 

今早暴君上朝晚了一會兒，正巧撞到大鹈鹕趴在床邊可憐巴巴地看我。

 

暴君有些不高興，扒拉著鹈鹕的腿自言自語。

 

「這玩意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

 

「以前你們一起玩就罷了，畢竟還跨著種族呢，這回可好了，該不會給孤戴帽子吧～」

 

大鹈鹕有點怕暴君，畢竟他打人是真打，隻能委屈地看著我。

 

我也怕暴君打它，我還指著大鹈鹕帶我到處玩呢，便身子一歪歪進暴君懷裡，露出肚皮給他看。

 

暴君看了一眼我花白的肚皮，心情好了不少，揉了一把我的小鼓包。

 

「嘖，還是變成人手感好，想玩就去吧，玩一會兒就趕緊回來，別餓著肚子。」

 

大鹈鹕給我扯了一串水草，我正吃得開心，就見梨妃蹲在池子邊看我。

 

「娘娘，聽說，這是陛下的新寵，您別說，憨憨的，還挺可愛。」

 

貴妃原本正在喝茶，一聽這話也跑了過來。

 

「這是陛下新寵？之前那蹄子呢。」

 

「嗨，被先王後下了毒，出宮療養去了，這幾日陛下空窗。」

 

貴妃噌地眼都亮了。

 

「翠果，翠果，把那小畜生撈上來。」

 

梨妃茫然地看她：「娘娘，您撈它幹嘛。」

 

貴妃翻了個白眼：「蠢貨，陛下這些日子被先王後那個瘋婆子嚇到了，誰都不見。

 

「本宮都想S陛下了，眼下機會都送到眼前了，你還問幹嘛。」

 

翠果找了個網子來撲我，眼看就要撲到我，大鹈鹕拽著我往裡遊了遊。

 

「嘿，這小畜生，它還知道躲！」

 

翠果撸了撸袖子，換了個更大的網子。

 

她準備撒網子的時候，大鹈鹕撲騰著翅膀飛起來，一個俯衝將貴妃的頭吞進口中。

 

貴妃啊啊大叫，翠果丟了網子去打鹈鹕。

 

大鹈鹕左飛右飛躲地那叫一個歡。

 

梨妃捂著嘴偷樂，嘴上卻擔心得不行。

 

「哎呦喂，貴妃娘娘被鹈鹕吃了，快來人呢～

 

「貴妃娘娘您別著急哦，臣妾去替您喊人去～」

 

說完，梨妃衝我招手，我慢騰騰蹬著腿過去，被她一把馱到背上，撒腿就跑。

 

19

 

「來，吃包子。」

 

梨妃不知從哪弄來一屜包子，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嗷嗚嗷嗚吃了一屜，她又掏出一盆山泉水。

 

「小畜生，我告訴你哦，剛才那是個壞女人，你可不要喜歡她哦。

 

「缺吃的就來找我，我去給你偷包子，午後我去看陛下，你要撲到我懷裡，記住沒有？」

 

我點點頭，梨妃很開心，又掏出一屜包子。

 

「隻要你乖乖撲我懷裡，下午我還給你吃包子。」

 

20

 

午後，我趴在暴君懷裡睡覺。

 

梨妃果然來了。

 

她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嬌滴滴地喊陛下。

 

暴君渾身打了個哆嗦，冷眼看著梨妃。

 

梨妃則眼巴巴看著我。

 

想到那屜包子，我忍著困意慢騰騰挪到梨妃腳下，趴下不動了。

 

梨妃「啊」一聲，看著暴君吃驚道。

 

「呀，好可愛的寶寶啊，陛下您瞧，它多喜歡臣妾啊，臣妾能日日來陪它一起玩嗎？」

 

梨妃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摸出一個肉包子偷偷晃了晃。

 

我嗅了嗅，是那個味，便又往前挪了挪。

 

「它不喜歡生人。」

 

「怎麼會呢陛下，您瞧它都要撲進臣妾懷裡來。」

 

暴君臉色沉沉，半晌不說話。

 

梨妃再接再厲，把包子塞進我嘴裡，小聲道，「等什麼呢，小畜生，撲我啊。」

 

為了包子，我隻好直起身子，半抱住梨妃，梨妃笑得更開心了。

 

「陛下您看啊，它真的很喜歡和臣妾玩呢～」

 

「滾！」

 

暴君突然就怒了，大吼一聲，嚇得梨妃猛地後退一步，提著食盒跌跌撞撞跑了。

 

而我，被暴君提著快步走進內殿，整個塞進木桶。

 

暴君挽起袖子打了泡沫用力往我身上搓。

 

「沈吱吱，你怎麼能抱那些女人呢，她們髒S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