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嗐，跟我你還客氣什麼。」

我沒錯過他耳邊的一抹紅色。

 

頓時感覺胃又開始翻騰起來。

 

我盡量面上沒有顯露出異樣。

 

他現在一張娃娃臉有多人畜無害，背地裡的手段就有多陰狠毒辣。

 

這後宮哪有什麼良善之輩。

 

小錦公公走後，我借口去太醫院取藥，半路去了榮央宮。

 

曾經我單純的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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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苟到二十五歲出宮，這皇宮的鬥爭就再與我無關。

 

但我錯信了人。

 

……

 

榮妃靠在軟榻上，審視的看著我。

 

「榮妃娘娘，我想與您談個合作。」

 

「大膽！你是什麼身份，竟敢……」

 

「羅煙，讓她說。」

 

我看向給榮妃揉腿的「侍女」羅煙。

 

上次是他在水中救了我。

 

「娘娘，這位是您的……侍君吧。」

 

「你！」

 

羅煙瞪圓眼睛猛然站起身。

 

榮妃趕緊拉住他，安撫下來。

 

「我知道，您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

 

「您本是塞國的皇太女，被奸人算計，才不得已到大召和親。」

 

「我前些天做過一個預知夢，知道您將有一S劫。」

 

我停住，觀察榮妃的臉色。

 

「說來聽聽。」

 

我深呼一口氣，繼續道：

 

「您腹中是位公主，但您會在生產時被自己人所害，最終一屍兩命。」

 

羅煙也不裝了，直接用男聲斥責我：

 

「你胡說什麼！」

 

「我們準備的人都是從塞國帶過來的忠僕，就連產婆都是從塞國來的家生奴。」

 

「你這謊扯得太離譜了！」

 

我回想著夢裡未來發生的事，很多都是小錦公公後來當八卦給我講的。

 

「但是如果你們準備的人……被掉包了呢。」

 

「蘇貴妃的堂弟在兩國邊境駐守，他早就與塞國害你們的人合作。」

 

「塞國有你們的眼線，那奸人不敢下手，但出了塞國卻說不定了。」

 

「有塞國內部的消息與蘇家的軍隊，找到你的人並不困難。」

 

榮妃坐直了身子。

 

收斂起往日小白花一樣的眼神。

 

我知道，她聽進去了。

 

「如果榮妃不信，三日後朝堂會出現爭執，一名陳姓文官會撞柱身亡。」

 

「還有，塞國一縣城會發生洪災，不過具體哪裡我不知道。」

 

我還在絞盡腦汁想最近會發生什麼。

 

「好。」

 

「我信你。」

 

「那你的條件呢？」

 

「一切平息後，我要一筆錢財出宮，平安過完後半生。」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11

 

我與榮妃商議第一步是除掉蘇家。

 

蘇家擺明是要對榮妃下S手。

 

我將夢中五皇子登基後，蘇家暗處的勢力復述給羅煙。

 

按照這些線索，應該很快能找到蘇家謀逆的證據。

 

「不過，你不是蘇貴妃的掌事宮女嗎？」

 

羅煙後知後覺的問。

 

我和榮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太女殿下應該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察覺到我對蘇貴妃並不是言聽計從。」

 

「確實，我剛進宮就聽說錦繡宮臥虎藏龍。」

 

「青溪姑娘為蘇貴妃設計禮服，制香，甚至還精通音律，幫過蘇貴妃不少大忙。」

 

「此次你來尋求合作，怕是遇到什麼危及性命的事了。」

 

「……說來話長。」

 

我將梁澤和蘇貴妃的事說了一遍。

 

……

 

自從上一次皇帝突然來錦繡宮後，蘇貴妃在暗處安排了不少人手。

 

在皇帝身邊也安插了線人。

 

如果我冒險直接去揭發蘇貴妃，可能就會直接S在皇帝宮門外。

 

而且我就憑一張嘴，頂多會引起皇上對蘇貴妃的懷疑。

 

但於我卻是必S之局。

 

我與榮妃越聊越投緣。

 

想來如果是現代，我們應該會是很好的朋友。

 

「對了，我需要一些東西。」

 

「你說。」

 

榮妃豪爽地答應，轉頭吩咐羅煙：

 

「煙兒，你記下來去準備。」

 

因為高中時穿越劇盛行，我們就在興趣小組做過簡易發電機實驗。

 

「我需要幾塊磁性強烈的天然磁石，直徑五釐的細銅絲或者金絲，還有木架手搖輪和轉軸……」

 

「我回去畫下來吧，你們幫我找工匠去做。」

 

我穿來的時候，手裡拿著手機。

 

隻不過幾天後就沒電了。

 

現在有了資源和人脈，剛好能讓這個金手指發揮作用。

 

羅煙的效率非常快，幾天後就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

 

我花費半天組裝好。

 

手搖了大半夜，終於給手機充上了電。

 

12

 

接下來的進展非常順利。

 

我偷偷將手機打開錄制功能，放到寢殿內沒人注意過的S角。

 

將蘇貴妃和梁澤私會的細節完整拍攝下來。

 

包括梁澤趴在蘇貴妃肚子上喊寶寶的場景。

 

之前看一些狗血劇的時候，總是會被傻白甜女主氣到。

 

綠茶暴露真面目去挑釁女主時，你倒是開錄音或者開監控啊。

 

然後在大家面前一放，還能有什麼誤會。

 

也就我在古代沒條件吧。

 

不然我要把遇到這些腌臜事全都錄下來，然後投影到朝堂上，大家一起吃瓜！

 

我將手機交給了榮妃。

 

她家羅煙武藝高強，偷偷把手機視頻打開後，扔到了皇帝床邊。

 

隻可惜我的手機要犧牲了。

 

連帶著還有一張字條。

 

讓皇帝兩天後瞞住所有人，喬裝前往錦繡宮側門。

 

我的計劃非常成功。

 

羅煙說，皇帝看完視頻後，氣得直接將手機砸碎。

 

我回去後，偷偷將蘇貴妃的羊脂油換成了質地相似的糯米膠。

 

又把錦繡宮側門的門鎖撬開。

 

果然，子時皇帝穿著太監的衣服，鬼鬼祟祟地進了錦繡宮。

 

我在暗處看著皇帝暢通無阻地進門。

 

隨即就是一陣女人的尖叫，和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而我在羅煙的掩護下，從房頂悄聲離開。

 

那晚，蘇貴妃和奸夫被丟進了天牢。

 

據說兩人被發現時還分不開，皇帝提劍砍下了奸夫的「物件」……

 

錦繡宮所有宮人被賜S，掌事大宮女青溪畏罪投井自盡。

 

而無人在意的角落，

 

榮央宮多了一個從塞國來的侍女席青。

 

接著，蘇家結黨營私，在地方斂財屯兵的證據被人發現。

 

在京的蘇家滿門被抄斬，在外的族人也上了通緝令。

 

而邊關的蘇家將士則被副將秘密斬S。

 

這其中有不少我透露的信息，所以清剿行動迅速且利落。

 

……

 

我坐在石椅上看著月亮發呆。

 

「青青，這幾天你心情不好？」

 

榮妃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垂下眼睛，陷入了迷茫。

 

「我是不是太殘忍了，蘇家的人……S了一百多口……」

 

榮妃握住我無意識攥緊的手。

 

「你沒錯。」

 

「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她今天沒有害你，但未來可能會讓你生不如S。」

 

「至於蘇家，成王敗寇罷了。」

 

「他們利用盤根錯節的勢力，殘害不計其數的忠臣義士，斂來的錢財讓多少百姓S於貧困。」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糾結，但心裡好受多了。

 

我不是小白花，也沒有聖母心。

 

我隻是個普通人，一個逐漸被這個時代同化的普通人。

 

「梁澤和蘇貴妃怎麼樣了？」

 

「皇上想給他們用凌遲和車裂之刑，被我給勸住了。」

 

「我派了太醫給他們看過，並沒有危及性命。」

 

「你想怎麼處置他們？」

 

我想了一圈：

 

「不知道，他們全權交給你處置。」

 

小錦公公在錦繡宮人名單裡，早已經被處S。

 

我突然感覺一切都沒什麼意思。

 

「太女殿下，放我出宮吧……」

 

13

 

出宮前，我還是去看了一眼梁澤。

 

他已經換上了幹淨的囚服，頭發披散著，低垂著頭盯著地面。

 

「梁澤。」

 

他聽到我的聲音，身形一顫。

 

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青溪！」

 

「青溪！你還活著！」

 

他下肢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無法站起來，隻能爬向欄杆。

 

「青溪, 你能不能救我出去，我有錢, 嫣兒給了我許多珠寶, 都在義仲巷的那個房子裡！」

 

「青溪，你幫我打點打點。」

 

「我不當侍衛了，我們出宮……」

 

我沉默地看著他，把手裡的食盒放到他跟前。

 

裡面是我與他最愛吃的桃酥。

 

「我救不了你。」

 

「你家已經被抄了，榮妃出面才保下你的命。」

 

「那蘇家呢？嫣兒是蘇家嫡女，蘇家不會坐視不管的！」

 

「蘇家已經被株連九族。」

 

梁澤泄了氣, 癱在地上。

 

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又重新挺直, 雙手緊緊扒著欄杆。

 

「嫣兒怎麼樣了, 還有我們的孩子……她那時嚇壞了, 皇帝是不是顧念舊情不會傷她？」

 

「啊？青溪你說話啊！」

 

我僅存的一點愛意與憐憫此時終於煙消雲散。

 

原來真的會有人變心這麼快。

 

他們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 我們的五年像是一場笑話。

 

「梁澤，你還記得我是你未婚妻嗎？」

 

「算了。」

 

「我不想聽了，你隨意吧。」

 

我轉身向外走。

 

「青溪！你回來！」

 

「你還沒告訴我嫣兒怎麼樣了！」

 

「你敢走，我就向他們告你這個漏網之魚！」

 

「許青溪！你給我回來！」

 

……

 

我坐上榮妃為我準備的轎撵。

 

帶著兩個護衛和一車金銀出了宮。

 

對外就說, 是她從塞國帶過來的侍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放我回鄉。

 

我們一路南下到了江南。

 

在一處富庶之城買了宅子，添了家丁僕人。

 

榮妃給我的兩人，一人做了管家, 一人做了護衛長。

 

他們是來保護我的，也是來監視我的。

 

畢竟我知道的秘辛太多, 這樣她也能放心。

 

就這樣過了兩年，我又收到京城的來信。

 

榮妃在信裡說，

 

蘇嫣兒被老皇帝送去了軍營當軍妓。

 

在到達軍營的前一夜, 她安排人給蘇嫣兒送了一杯毒酒。

 

梁澤卻沒這麼幸運。

 

他沒了那二兩肉，但長得不錯，不知怎麼就入了老皇帝的眼。

 

做了老皇帝的侍奴。

 

我……

 

哎……

 

一言難盡……

 

看榮妃的描述，他過得很是精彩。

 

14

 

榮妃給我的財帛足夠我揮霍幾輩子。

 

所以我為了打發時間, 開了酒樓、客棧。

 

還收了幾個布莊。

 

在當地算是數一數二的富商。

 

後來又收了幾個俊俏的郎君。

 

榮妃, 不，五年後的她已經登基稱女帝了。

 

不知這幾年她在皇宮有多麼兇險。

 

但是還好蘇家被鏟除, 她的各種政治動作才更加方便。

 

老皇帝在酒色丹藥中虧空了身子。

 

咽氣前還下了命令讓梁澤等一眾侍奴給他陪葬。

 

榮妃, 也就是現在的榮景帝。

 

用各種手段SS了幾位皇子，雷厲風行的搶過了大權。

 

接下來就是攻打塞國，收回她曾經的權利。

 

其實以未來者身份來看這個時代,

 

大召、塞國, 還有兖國、孫公國等，都是華國大地上的國家。

 

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

 

也許這個時空, 這片大陸的統一者是個女皇帝呢。

 

想想就覺得好爽。

 

按照以往，大概還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要叫水。

 

「「「」身旁的陸管家接過，幫我封好。

 

這封信，是我向榮景帝求娶她手下陸懷的婚書。

 

「怎麼樣, 這回你滿意了嗎？」

 

我笑著拿毛筆在陸管家的青色衣袍上畫烏龜。

 

「滿意了，妻主大人。」

 

陸懷俊秀的臉上泛起紅暈。

 

「別亂叫，你還沒嫁給我。」

 

「好……」

 

「青青……」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