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上的疼痛讓我仿佛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和寧柔其實挺像，我是個天生殘疾，走不了路。

 

以前我爸媽還懷有期待，一直帶著我去做康復訓練。

 

可都沒有效果。

 

後來，他們生了個弟弟。

 

他們開始不再帶我去康復訓練。

 

甚至，他們見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他們把我關在了樓上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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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害怕我嚇到弟弟。

 

可我是他的姐姐呀，我也想抱抱他看他對我笑。

 

我對爸媽說了這話。

 

我以為他們會心軟，同意我去看一次弟弟。

 

可他們隻是嘲諷地一笑。

 

「你一個殘廢能抱得住弟弟嗎？何況，弟弟看到你隻怕哭都來不及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爸媽會變成這樣。

 

我被他們的話刺痛，難得地發了脾氣。

 

那天晚上，爸媽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電棍。

 

電棍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還不敢置信。

 

爸媽嘲弄地對我說：「不是想去見弟弟嗎？看看電擊能不能給你殘廢的腿治好，你就能去見弟弟了。」

 

後來隻要爸媽心情不好，他們便會拿電棍打我。

 

幸好，他們給我留了個手機，我不疼的時候便會看看小說。

 

看著小說裡主角的故事，我仿佛也獲得了自由。

 

我擁有了正常的腿，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奔跑。

 

他們知道我不敢拿手機報警，我也不會。

 

我還記得小時候爸媽抱著我到處檢查，陪著我康復訓練，對著我慈愛地笑，鼓勵我：「乖寶最棒了！加油！」。

 

他們隻是不愛我了。

 

我不恨他們，但我也不愛他們了。

 

那天，爸媽心情好像很差，他們打了我好久好久。

 

我S之前聽到了樓下的笑聲。

 

爸媽在抱著弟弟玩。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拿手撐著爬上窗臺。

 

費勁地推開窗子，我終於見到了弟弟。

 

他長得很可愛。

 

看到我時，他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弟弟喜歡我。

 

我也開心地笑了。

 

後來，我就穿到了這本小說裡。

 

【你向往了這麼久的自由，你也不要了嗎？】系統怒不可遏地說道。

 

我躺在地上無力地扯了下嘴角。

 

「自由？我已經擁有了。和他們在一起我才是自由的。」

 

系統停止了電擊：【對不起，宿主，電擊是必須的懲罰，我也決定不了。你違抗劇情，以後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說罷，系統消失在了我腦海中。

 

12

 

系統走之前把我身上的痛苦也帶走了。

 

它還是對我有點感情的吧。

 

我從懷裡拿出陸祁送我的兔子泥塑，仿佛看到了他一般。

 

我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下泥塑，嘴角上揚。

 

我和陸祁確定了關系。

 

那天，我看著眼前滿眼是我的少年，嬌聲說道：「陸祁，給我表白。」

 

他聽了輕輕一笑，鄭重地看著我：「寧兒，我愛你。」

 

我笑得燦爛：「看你長得這麼帥，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你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突然把我抱了起來在空中轉圈。

 

「寧兒答應我了！寧兒答應我了！」少年的眼睛極亮，仿佛裝著細碎的星光。

 

至於為什麼叫我寧兒，他也不願意給我解釋。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直到那天。

 

陸祁在教我捏泥塑。

 

我看著眼前我捏出來的醜醜的小人兒，笑得合不攏嘴，他抓住我的臉輕輕一捏。

 

這時，地動山搖，天昏地暗。

 

陸祁一把將我拉進懷裡。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極遠的地方那個巨大的身影，心裡泛起巨大的涼意。

 

為什麼？巨獸還是被放出來了？我明明把書簡銷毀了！

 

巨獸出世，舉世震驚。

 

掌門殿內，長老們憂心忡忡地商討解決之計。

 

沈飛雪跪在地上：「飛雪願前去封印巨獸，望掌門長老們成全！

 

「此事事關重大，沒有萬全準備不可輕舉妄動。」

 

「可是師父，沒時間了！」沈飛雪焦急地說。

 

距巨獸出現已有兩日，所到之處橫屍遍野，滿目瘡痍。

 

掌門閉眼掙扎了許久，再睜開時，他說：「陸祁，沈飛雪，如今巨獸現世，為禍天下，為師欲派你們前去抵御巨獸，你們可願意？」

 

陸祁沈飛雪抱拳鄭重地說道：「弟子定不辱使命。」

 

我知道師父在掙扎什麼。

 

萬年巨獸，哪是我們能抵御的。

 

原著裡女主也是竭盡全力才與之同歸於盡的。

 

更何況現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去了就是送S。

 

他們走的那天，我和薛言悄悄地跟在身後。

 

「出來吧。」陸祁無奈地說道。

 

我和薛言乖乖地走了出來。

 

陸祁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就知道你會跟來，你可知道這次有多危險？」

 

我緊緊地回握住他的手，堅定地看著他：「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和你們一起。」

 

薛言趁機給沈飛雪告白。

 

當然，被沈飛雪婉拒了。

 

離巨獸越來越近，我心中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我們到了離巨獸最近的一個小鎮停下，小鎮已經成了一片空地。

 

四處都是被巨獸肆虐過的痕跡。

 

沈飛雪眼眶微湿：「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薛言在旁輕聲安慰她。

 

我知道他們也沒有獲勝的把握。

 

我看向陸祁：「巨獸的弱點在眼睛與心髒。但要記住，它的心髒在右邊。」

 

原著裡，主角團與巨獸纏鬥了許久才摸清它的弱點。

 

陸祁趁沈飛雪牽制住巨獸時，一劍刺向巨獸左邊。

 

卻沒想到巨獸心髒在右邊。

 

陸祁也因此受了重傷。

 

我把我所知道的細節全告訴了他們，希望能多少改變些許原著的結局。

 

他們沒有問我為何知曉這些。

 

隻說讓我放心。

 

我和薛言修為沒有他們高，便在底下結陣，稍微牽制住巨獸的步伐。

 

陸祁和沈飛雪飛身迎上巨獸。

 

在巨獸面前，他們渺小得都看不清。

 

按照我告訴他們的方法，他們應對巨獸稍微沒這麼吃力。

 

沈飛雪一劍刺穿巨獸眼睛，巨獸吃痛發出了憤怒的嘶叫。

 

聲音震耳欲聾。

 

我大聲朝陸祁喊：「就是現在！刺它心髒！」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他聽不聽得到，因為我們離得實在太遠。

 

但我相信我們心有靈犀。

 

隻見陸祁瞬間飛身到巨獸右邊，一劍刺向了巨獸心髒。

 

巨獸瞬間暴起，將陸祁和沈飛雪扔到了地上。

 

我連忙施了個陣法護住他們。

 

他們身上傷痕累累, 萬幸沒有致命傷。

 

巨獸心髒被刺穿，痛苦不已, 沒過多久便倒在了地上。

 

我們欣喜萬分。

 

巨獸被我們打敗了！

 

突然，一道陰冷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本想借你的手放出巨獸，沒想到你這麼不中用，最後還得我出手。」

 

我轉頭望去。

 

一個黑衣人懸在空中。他周身彌漫著黑氣, 看不清面容。

 

我下意識地想呼喚系統, 不是，怎麼還有隱藏 boss？

 

沒人回應，我這才反應過來系統已經離開我了。

 

見我們一臉防備，黑衣人猖獗地笑出聲。

 

「一群蝼蟻！」

 

說罷, 他手中施了個咒。

 

巨獸居然又站了起來！

 

它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

 

我們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復活過來的巨獸變得更加強大。

 

甚至找不到弱點！

 

陸祁和沈飛雪根本不是對手。

 

看著他們又一次被巨獸甩在地上，掙扎許久都爬不起來。

 

我心髒劇痛。

 

我悄悄地念了個咒。

 

然後飛身迎上了巨獸。

 

陸祁好似反應過來我要做什麼。

 

瘋了般地朝我飛奔過來：「寧兒不要！」

 

我輕輕地一掌把他推開。

 

他受了重傷, 猝不及防受我這一掌被打落在地。

 

他絕望地看著我，眼中巨大的痛楚幾乎要將我的心撕裂。

 

我念的咒正是原著裡女主與巨獸同歸於盡時用的咒。

 

雖然巨獸不是我放出來的，但也與我有關。

 

我做不到看著沈飛雪像原著裡一樣悲壯地S去。

 

她還有她的使命, 她還要守護蒼生。

 

這個咒叫作神魂咒。

 

也是禁術之一。

 

原著裡沈飛雪不知從哪知道的這個禁術。

 

這個禁術是通過與施咒者的神魂進行交易, 可以賦予施咒者一擊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條件是神魂俱裂，魂飛魄散。

 

因為此咒太過於邪惡。

 

早在萬年前就被禁用。

 

我飛身到巨獸面前, 堪堪地躲開了它致命的一擊。

 

巨獸發出震怒的吼叫, 一時間地動山搖。

 

手中的劍漸漸凝結出一團毀滅性的光球。

 

我用盡全力一劍刺向巨獸。

 

巨獸轟然倒地。

 

我轉過身看著陸祁。

 

神魂俱裂的巨大疼痛讓我視線模糊，我看不清他的臉了。

 

但我還是強勾起一抹笑, 輕聲地說了句：「我愛你, 對不起。

 

「不能再陪你捏泥塑了……」

 

便化作星星點點漸漸消失。

 

陸祁悲痛欲絕：「不！！！！寧兒！！！！」

 

……

 

多年以後，一座雪山上。

 

陸祁站立在雪山巔, 珍重地摘下頂上一朵純白無瑕的雪蓮。

 

他看著手中的雪蓮, 寂如S水的墨瞳泛起絲絲微光。

 

自寧柔S後, 他便一直在尋找復活寧柔的辦法。

 

遍尋無果後，他正欲了結生命陪他的寧兒去。

 

突然，一個自稱系統的進入了他的腦海中。

 

【我知道怎麼復活寧柔。】

 

空間站裡，系統一臉肉疼：【宿主, 我可是花費了辛辛苦苦攢的兩千積分換你復活，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再次醒來時，看到了陸祁的一張帥臉。

 

但他的臉為什麼這麼大？

 

「陸祁？」

 

聽到我的聲音時, 陸祁先是失神了片刻。

 

而後，他眼中湧出巨大的狂喜。

 

我看著陸祁抱著我哭, 有些無奈。

 

他的眼淚都快把我淹了。

 

本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 想想我現在這樣隻能作罷。

 

我復活在一株千年雪蓮上。

 

需要從頭開始修煉才能幻化成人。

 

陸祁每日給我輸送功力助我修煉。

 

百年以後，我快幻化成人的前一天。

 

我看著眼前典雅精致的屋子。

 

「紅我」陸祁摸了摸雪蓮, 寵溺地說道：「當然可以。」

 

我高興壞了：「那我要變成天下第一美人！」

 

真到幻形那天, 我卻猶豫了。

 

想了很久，我還是幻化成了我真實的模樣。

 

有些緊張地看向陸祁。

 

「這才是真正的我，你……喜歡嗎？」

 

陸祁看著眼前清麗脫俗的少女, 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他將少女抱入懷中：「我隻愛你。」

 

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我羞澀地一笑。

 

終於，我可以真正地奔跑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和我的心上人一起。

 

那天晚上，陸祁纏著我不放, 非要讓我彌補當年我選擇與巨獸同歸於盡時傷害他的心。

 

我捧起他的臉，輕輕地吻向他。

 

紅帳暖燭，春光正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