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段時間，我和女兒成了謝京梵飼養的寵物。

 

被他喂養得極好，都胖了不少。

女兒也跟謝京梵混熟了，拋開物種承認他這個爸爸了。

 

謝京梵變了很多。

 

以前，他也將我當成他的寵物喂養。

 

盡管有佣人廚師，但我的餐食都是出自他的手。

 

他會一口一口地喂我，強迫我吃不喜歡的食物，還會像個變態一樣為了科學喂養讓我必須吃多少口飯。

 

不僅如此。

 

他完全把我當成了他的所有物，讓我的世界裡隻有他，不能出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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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我洗澡穿衣，他都要幫我。

 

若我不乖，他就會懲罰我。

 

若我和別的男人說話、接觸，多看別人一眼，他就會瘋狂吃醋，情緒激動認為我對那個男人感興趣。

 

然後，他會將我關進他親手為我打造的金絲籠中，懲罰我，還會和我瘋狂做恨……

 

現在，謝京梵從來沒有強迫我做那檔子事。

 

他隻是每天都會和我接吻，會在清晨從外面回來後將我抱進次臥，擁我入睡。

 

我還聽到他睡夢時囈語，叫我的名字……

 

而我，在這段時間裡不止一次對他心動。

 

28

 

謝京梵在網上火了。

 

成了網紅喪屍。

 

我經常刷到關於他的視頻。

 

有他獨自一人走在破敗街道上的，被喪屍群包圍嗜血廝S的，他一屍大戰變異猴群的，還有他身受重傷倒在屍堆裡的……

 

當看到謝京梵受傷倒地的畫面時，我隔著屏幕心髒一抽，隱隱泛疼。

 

那一刻我才發覺，我似乎……又喜歡上他了。

 

今天，我又刷到了謝京梵。

 

拍攝角度是在他的身後。

 

他在咬著一隻喪屍的脖子，吸食它的血液。

 

突然，他似乎發現了身後有人偷拍，突然回頭。

 

他薄唇豔紅，唇角有血，俊美詭譎的臉上沾了點點血漬，眸中閃著嗜血的詭光。

 

下一秒，鏡頭快速晃動。

 

視頻裡傳來跑步的聲音。

 

應該是拍攝者嚇得丟下手機跑了。

 

過了一會兒，一隻灰白漂亮骨節明晰的大手出現在視頻中。

 

隨後，謝京梵出現在了鏡頭前。

 

他眉眼間滿是陰翳，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如果再有人偷拍我，我會找到 ta，S掉 ta……」

 

視頻結束。

 

我這次想起來，謝京梵並不喜歡被人偷拍，出現在網上。

 

這是謝京梵發布到網上的。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危險信號。

 

評論區沒有誇謝京梵帥的評論了。

 

我想，不會再有人敢偷拍謝京梵了。

 

29

 

我在業主群撒的謊言，很早前就被識破了。

 

樓下鄰居每天聞著從我們家飄出來的飯香，饞瘋了。

 

不止一家，是好幾家。

 

樓下 1206 號住戶多次在群裡艾特我，語氣激憤地譴責我欺騙他，明明還有很多食物，每天都燉肉，但不肯分給他們。

 

其他住戶也都一個個慷慨激昂，以鄰居之名道德綁架讓我把食物都分給他們。

 

我沒理會，直接退出了群裡。

 

在面臨S亡時，人性黑暗的一面便暴露出來了。

 

兩個人聲稱是救援隊，在門外敲門。

 

「篤篤篤……」

 

「有人嗎？我們是官方救援隊，來救你們的，快開門。」

 

我朝著貓眼一看，結果看到一旁地上有人的影子。

 

最左邊的牆邊，還漏著一把斧頭。

 

我心裡咯噔一聲。

 

頓時明白他們是冒充的。

 

是想騙我開門，然後趁機SS我搶奪家裡的物資。

 

可謝京梵不在家。

 

他們要是硬來，不知道門會不會被他們破開。

 

我趕緊將女兒抱進衣櫃裡躲好，鎖好主臥的門。

 

找到手機，剛想給謝京梵打電話時，又聽到外面傳來聲音。

 

「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別裝了，我都快餓S了，我要吃肉，直接把門砸開吧。」

 

「就是，我就說裝救援隊這招行不通，砸門吧，我也要吃肉。」

 

他們不裝了。

 

很快，門被用力砸響，嚇得我渾身一顫。

 

我慌亂極了，趕緊在手機裡輸入謝京梵的電話。

 

可滿腦子又在想，謝京梵在外面，他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

 

我和女兒怕不是要……

 

30

 

某個荒涼的巷子裡。

 

謝京梵正在握著長刀，砍S著周圍撲向他的喪屍，釋放著體內喪屍嗜血S戮的屬性。

 

突然——

 

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

 

謝京梵停住，雙眸閃著詭光，將喪屍精神控制住。

 

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拿出手機。

 

手機裡赫然是監控畫面。

 

鏡頭正對著門牌號 1208 的門口。

 

門口站著一群男人，他們拿著斧頭，正在用力地砸著 1208 的門鎖。

 

1208……正是他和枳寶現在住的房子。

 

謝京梵眼眸微眯，渾身散發著危險的信號。

 

呵。

 

找S！

 

他在手機上操作了幾秒。

 

與此同時，1207 號的門突然打開，一群喪屍從房子裡衝了出來。

 

「嘶吼……嘶吼……」

 

那群砸門的男人停住，看到喪屍後瞳孔猛然睜大。

 

「我靠……好多喪屍！快跑……」

 

他們慌亂之際扔掉手裡的斧頭朝著樓道裡跑去，殊不知，樓道裡還有一群從樓上撲下來的喪屍。

 

屍群瞬間將他們淹沒，撕碎，血肉橫飛。

 

他們慘叫不斷。

 

幾分鍾後，便被喪屍啃食得隻剩一副骨頭架子。

 

而我，目睹了對面 1207 號門打開，幾十隻喪屍衝出來的一幕。

 

那一刻，我眼睛睜大，腦子一片空白。

 

隔壁不是住著一對年輕夫妻嗎？

 

怎麼會有一群喪屍？

 

當我的視線掃向 1207 門口上方，閃著紅色的攝像頭上。

 

這個攝像頭，我之前注意到它的鏡頭是對著 1207 門口的。

 

但它現在正對著我的門口。

 

這時，剛才從 1207 出來的喪屍又都回去了。

 

最後一隻喪屍還懂事地把門關上了。

 

一切，又恢復了安靜。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而我的腦子裡，想到了謝京梵。

 

是他放出喪屍S了那群人。

 

對面的房子是他的。

 

那對年輕夫妻是他找來故意迷惑我的。

 

這幾年，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他當初是假意放我離開，和我離婚。

 

其實這幾年一直在我身邊某個地方監視著我……

 

31

 

我坐在沙發上一整個下午。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東西。

 

女兒在一旁抱著平板看動畫片。

 

而我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誤觸，此刻正循環播放著講解喪屍弱點，擊S喪屍的教學。

 

到飯點時，門外傳來動靜。

 

是輸入密碼的聲音。

 

應該是謝京梵回來了。

 

但他輸入密碼後門並沒有打開。

 

看來門鎖已經壞了。

 

嘭——

 

一聲巨響後，門被大力踹開。

 

謝京梵走了進來。

 

我看著他，心情無比復雜。

 

而謝京梵看到我的那一刻，臉色忽地冷了下來。

 

我扭頭，叫了叫女兒：「粥粥，你去房間裡看，我和你爸爸有話要談。」

 

女兒抬頭，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愣愣地問：「你們兩個又要背著我親親了嗎？」

 

我：「……」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不是，你先進去，乖。」

 

「好吧。」

 

等女兒進房間後，我看著謝京梵，一字一句，很平靜地問：「謝京梵，這六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一直知道女兒的存在，對面的房子也是你的對嗎？」

 

謝京梵笑了，笑得詭譎危險。

 

他眉目陰鸷，嶙峋的喉結聳動：「果然，還是被你發現了……

 

「所以，你又想逃跑了是嗎？」

 

他脫下被鮮血浸染的西裝外套，丟到地上，一步步朝我走來。

 

「我以為隻要我不再像之前那樣強迫你，好好愛你，你就不會一心想要逃離我，會再一次喜歡上我……

 

「但我失敗了，你又想離開我了。

 

「可是寶貝，我怎麼會讓你再次離開我呢？」

 

他一步步走近。

 

我嚇得整個人縮在沙發上，抖如篩糠。

 

眼睛直勾勾望著他，顫顫巍巍道：「謝京梵，你又要強迫我，把我關起來了是嗎？」

 

32

 

謝京梵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我面前，慢慢蹲下，冰涼漂亮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腳踝。

 

「可是寶貝，如果我不這樣做，你就會離開我。

 

「我已經變好了，已經在克制了，你還是不愛我，還是想逃離我……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我身體一顫，眼圈一紅，眼淚說來就來。

 

「謝京梵，我沒有想要逃跑的。

 

「可如果你再像之前那樣強迫我，把我關進金籠裡，我一定會想逃離你的。

 

「我其實已經有點喜歡上你了，你別像之前那樣對我好不好？

 

「我們就像這段時間這樣，一直相處下去好不好？」

 

謝京梵眉間陰鬱消散，單腿屈起壓在沙發上，彎身將我抱進回來。

 

一股血腥味瞬間將我包裹。

 

耳邊，是謝京梵微啞的聲音。

 

「好。

 

「寶貝，我不會再強迫你了, 你別離開我。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心跳漏了一拍，隨即跳得加快。

 

「……嗯。」

 

隨即, 謝京梵不由分說吻了上來。

 

33

 

未經情事時的我看了很多言情小說。

 

小說裡, 女主都會遇到一個滿心滿眼隻有她的男主。

 

男主對女主很深情, 隻認定她一人，給她無限偏愛, 也對她有著很強的佔有欲。

 

他會因為女主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就瘋狂吃醋, 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來床。

 

也會在誤會女主和其他男人後, 就瘋狂懲罰她, 偏執地將她鎖進親手打造的金絲籠中。

 

他隻想女主的世界裡隻有他, 不允許再有任何人。

 

而女主一心隻想逃離男主。

 

我很羨慕小說女主，又很不理解為什麼她隻想逃離男主。

 

後來我遇到了謝京梵。

 

他完全就是小說男主走進現實。

 

一開始, 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拿到了小說女主的劇本。

 

我對謝京梵的佔有欲, 控制欲都樂在其中。

 

覺得那都是愛我的表現。

 

可後來，我漸漸接受不了了。

 

謝京梵那偏執又充滿佔有欲的愛，開始讓我覺得窒息。

 

比起被愛，我並不想做一隻被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於是, 我開始想要逃離。

 

可現在再次遇見, 我還是會對他心動。

 

我還是喜歡上了他。

 

那就再試一次吧。

 

34

 

喪屍爆發的第三十天。

 

城市的電力，水力，網絡系統全部癱瘓。

 

謝京梵說，城市很快會迎來大規模的屍潮, 而且還會出現極端天氣。

 

先是暴雨, 然後降溫、冰雹等。

 

於是他帶著我和女兒搬家了。

 

搬到了我們曾經住的山中莊園裡。

 

在路上，我們遇到了遭遇不測的官方救援隊。

 

他們都變成了喪屍。

 

莊園在山上。

 

整座山都是謝京梵的。

 

進山的路隻有一條, 山下全是喪屍。

 

莊園圍牆和大門上全是帶著尖刺的鐵絲網。

 

一切發生得太快。

 

「（謝」別墅裡堆積了各種各樣的物資，足足有十幾個大冰箱。

 

各種吃的, 罐頭, 飲用水, 生活用品齊全。

 

衣櫃裡全是各種各樣的高定服裝，女兒的衣服從小到大每個階段每個季節的都有。

 

還有各種書籍，小說, 以及存儲的離線電視電影動畫片等。

 

這些, 全部都是謝京梵早出晚歸準備的。

 

足夠我們生活很久很久。

 

女兒在地下室看到了謝京梵曾經為我打造的金絲籠, 一臉震驚：「我嘞個去，好大的籠子啊，爸爸你以前在地下室養了隻大型犬嗎？」

 

我：「？」

 

女兒, 我感覺你有點冒昧了。

 

謝京梵看著我垮著的小臉, 伸出兩指捏了捏，溫柔道：「嗯，以前養了隻寵物。」

 

女兒：「那寵物呢？怎麼不養了？」

 

我瞪了瞪謝京梵, 沒好氣地對女兒說：「寵物不養了, 以後用來關你爸。

 

「他要是不聽話就把他關進去。」

 

謝京梵也不惱，一臉痴漢又寵溺道：「嗯，用來關我。

 

「可是枳寶兒，怎麼才算不聽話呢？」

 

我指著籠子說：「我現在就覺得你不聽話, 你自己乖乖進去吧。」

 

「遵命，老婆大人。」

 

謝京梵邁著步子，慢條斯理地走了進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