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命我跪在佛前懺悔，抄錄女則女訓。

「你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永遠也別想走出佛堂。」

 

天黑後。

 

一個小太監悄無聲息的出現。

 

他將一個藥瓶舉到我面前。

 

「奴才奉慶王爺之命，前來給娘娘送藥。」

 

我接過藥瓶打開看了看，裡面是七血丹。

 

確實是難得的良藥。

 

我抬眼看向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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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慶王，立後那日天象異變，機會隻有一次。」

 

「這些天我會盡力幫他分散皇上和貴妃的注意。」

 

「能不能成事全看他自己了。」

 

小太監恭敬應下，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別人隻當我是位卑怯懦，一味將自己的夫君讓給姐姐。

 

可事實上，我根本不在意帝王淺薄的愛。

 

留在這繼續耗著，不過是為了周棄能成就大業。

 

慶王周棄是周暨的同胞兄弟。

 

對原主有救命之恩。

 

早年駐守邊疆，立下無數戰功。

 

後因為雙腿重傷殘疾才回京養著。

 

沒人知道他的殘疾是Ṭŭ̀₃假的，回京蓄謀奪位才是真的。

 

我本來沒打算幫他的。

 

可周暨即位後行事越來越荒誕。

 

多少忠臣良將被他貶黜。

 

百姓賦稅增重，民不遼生。

 

我反正要走了，幫了周棄就當是為民除害了。

 

5

 

夜裡風大。

 

門窗被吹的咯吱作響。

 

燭火明明滅滅。

 

我衣衫單薄的跪在佛前。

 

突然肩上一沉，我以為又是慶王的人。

 

轉頭卻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俊美面孔。

 

「你是誰？」

 

我心中警惕。

 

想要退開時發現雙腿發麻根本挪動不了。

 

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面前的人一閃而過沒了蹤影。

 

我才要收起身上的外衫，唐映雪和周暨已經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唐映雪命人將四周燭火點亮。

 

「妹妹，佛堂冷清，姐姐擔心你夜裡著涼特意來看看。」

 

「還有皇上，他也很掛念妹妹。」

 

她說著像是突然發現我肩上的薄衫，大呼一聲。

 

「這件外衫，看著不像姐姐之物。」

 

我面無表情的將外衫取下。

 

隨口扯了個謊。

 

「是佛前供奉之物，我怕冷拿來御寒用的。」

 

說著，我將外衫疊好準備放回佛前。

 

哪料唐映雪伸手搶了過去。

 

她朝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外衫上沾惹的香氣倒是很像宮外白蓮寺裡點的松香。」

 

「妹妹，你已經見過臨淵住持了麼？」

 

我恍然大悟。

 

想起剛剛看到的男子正是三年前我在白蓮寺救下的小沙彌。

 

我皺眉看向她。

 

「我不認識什麼臨淵住持，貴妃娘娘慎言。」

 

唐映雪卻繼續誇張道。

 

「妹妹真是謙虛，臨淵這個法號，還是妹妹賜給他的呢。」

 

這時門外有侍衛來報。

 

說在院中發現一個人影以為是刺客，捉拿後才看清是臨淵大師。

 

我這才知道。

 

臨淵受命入宮為國祈福。

 

他在正殿誦經，而我在偏殿被罰。

 

臨淵進門後，唐映雪命人將外衫拿到他面前比對。

 

毫無疑問，這外衫就是他的。

 

周暨當下沉了臉。

 

「大師可知宮中規矩，深夜不得外出。」

 

他晦暗不明的掃視著我和臨淵，眼底壓著怒火。

 

唐映雪又火上澆油的提起了往事。

 

「陛下可千萬別誤會。」

 

「臨淵住持和妹妹是舊相識，三年前妹妹從歹人手中救下臨淵一命，當時還好一頓誇贊他容貌出眾。」

 

「果真有此事？」

 

周暨面上怒氣不斷飆升。

 

唐映雪訕訕一笑。

 

「都是陳年舊事了。」

 

「陛下，臨淵住持定是聽聞妹妹在此受罰，心中不忍才來看望。」

 

「住持感恩之心並沒有錯，況且佛門之人六根清淨。」

 

「隻是妹妹深居後宮，該懂得避嫌才是。」

 

「夠了！給朕閉嘴。」

 

周暨終是怒了。

 

他很快命人把臨淵送回去，並禁足不許他離開正殿半步。

 

等Ţūₚ著祈福一事結束後再做發落。

 

至於我。

 

「你屢次拒絕朕，朕早該知道你有了異心，沒想到你居然無恥到貪慕佛門中人。」

 

周暨怒火中燒，要把我打入冷宮。

 

這時唐映雪跪下替我求情。

 

「陛下，臣妾入宮三年甚是思念家人，還好有妹妹相伴左右。」

 

「臣妾相信妹妹隻是一時錯了主意，臣妾會規勸她迷途知返，還請陛下再給她一次機會。」

 

「陛下，還請看在臣妾的份上饒恕妹妹這一次吧。」

 

周暨甩袖離去。

 

卻沒有說要放過我。

 

6

 

唐映雪施施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好歹替你求了情，你都不和我說一聲謝謝麼？」

 

我面上冰冷，沉聲道。

 

「這一切都是你的設計，你知道皇上最是多疑忌諱，你想讓他從心底厭惡我。」

 

「可你更想留著我的命觀禮，看著你一步步登上後位。」

 

「你就要成功了，還在乎我會不會謝你麼？」

 

被我拆穿，唐映雪並沒有惱。

 

反倒笑的更加肆意。

 

「我的好妹妹，你隻猜對了一半。」

 

「我是想留著你的命，可我卻不願意皇上總看著你這張臉。」

 

「來人。」

 

她一聲令下，立馬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上前。

 

她們把我SS的按住。

 

我心裡慌了，卻動彈不了分毫。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唐映雪拔下頭上的金簪，劃破我的臉頰。

 

「要想皇上信了妹妹，不吃點苦頭怎麼行啊！」

 

她手上用力，我疼的眼淚直掉。

 

想要張嘴叫出聲，卻被她一把捂住。

 

「你這雙眼睛太勾人，我真想一並挖掉。」

 

「不過不著急，等皇上徹底厭棄了你，我會讓你體會什麼叫生不如S。」

 

唐映雪將我半邊臉劃的血肉模糊。

 

又哭著把我帶到皇上面前，謊稱是我自己所為。

 

「陛下，妹妹為自證清白寧可毀容也不想皇上誤會，您就饒了她吧。」

 

終於，周暨信了她的話。

 

隻是降了我的位份，並沒有再堅持要把我打入冷宮。

 

7

 

封後大典前三天。

 

唐映雪把我叫去貴妃宮中。

 

說父親母親進宮來了。

 

「母親雖然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父親是和你有血親的。」

 

「也許這是你最後一次見他們了。」

 

「好好珍惜吧。」

 

我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自打我的臉傷後，她天天命人送藥給我。

 

還要對方親眼看著我把藥塗勻在臉上。

 

我早猜到那藥有毒。

 

不過於我來說，有毒沒毒這副身體也是帶不走的。

 

「唐筱悠，你還不知道吧，因為你得罪了皇上，父親怕連累官升，生氣之餘已經把你小娘勒S在房中了。」

 

唐映雪笑容滿面的看著我。

 

「好歹是你在這個世上的親人，你就一點也不為她難過麼？」

 

我怔然。

 

那個女人居然S了。

 

真是可惜了。

 

沒有在我臉上看到異樣，唐映雪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她就又換上笑臉。

 

因為父親母親已經跟著宮人邁進門檻，對著她叩頭請安了。

 

唐映雪眼神示意我上前回禮。

 

「女兒如今的身份不便，就由妹妹代女兒向父親母親盡一份孝心吧。」

 

唐映雪故意先把我小娘的S告知，再讓我給S人兇手跪拜。

 

看出我的猶豫，她也不急著催促。

 

隻嘆息道：「父親母親也知道，妹妹曾經最受皇上寵愛，現在被冷落心裡有怨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們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她這樣一說，父親當即冷了臉。

 

出聲斥責我。

 

「唐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逆女，簡直是家門不幸。」

 

母親也跟著ṱû₁罵出聲。

 

「連和人私通的事也做得出來，你是想讓皇上一怒之下滅了唐家滿門麼？」

 

唐映雪趁機命宮人把我按跪在地。

 

「父親母親既然來了，就好好管教一下妹妹吧。」

 

「免得哪天她再惹怒皇上，我可沒法替她求情了。」

 

諾大的廳堂裡，就我一人跪著。

 

唐家的三個人都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恨不能當場把我打入天牢判個斬立決。

 

我仰臉看著他們，冷聲開口。

 

「就算我犯下再大的錯，皇上一天沒有貶我為庶民我就還是皇上的女人。」

 

「你們要天子的女人向你們跪拜，唐大人，你是文官之首，你倒說說這理說不說得通。」

 

父親被我問的一噎，臉色更難看了。

 

我轉眸看向母親。

 

「那天佛堂之後，皇上並沒有宣稱因為什麼降我的位份，你卻口口聲聲說我與人私通。」

 

「你覺得皇上願意聽到這樣的話麼？」

 

「還是你覺得我丟的隻是唐家的臉，皇上並不會在意。」

 

一瞬間氣氛凝滯。

 

我不顧唐映雪滿是恨意的眼神，慢慢的站起身。

 

「我要是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得學會謹言慎行。」

 

「畢竟，你隻是拿到冊封的聖旨，還沒有真正坐上皇後的寶座。」

 

「你別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一張和我相似的臉。」

 

「你想盡辦法毀我容貌讓皇上恨我，就沒想過皇上哪天會不會也恨屋及烏，後悔了不讓你當皇後。」

 

唐映雪咬牙切齒。

 

「來人，給我打爛她的嘴，看看她還能不能再這麼伶牙利齒。」

 

8

 

母親很快攔下她。

 

「娘娘息怒，一切以大局為重。」

 

我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衝到父親面前問他。

 

「小娘S之前一定向您求饒過，她有沒有說她有一個秘密想和您做交換。」

 

父親怔了怔。

 

「你怎麼知道？」

 

我笑了。

 

「看來，您並沒有聽她把話說完。」

 

我不再看他，轉頭對著母親行了一禮。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同您講話了，為了讓您日後不留遺憾，我勸您盡找派人到鄉下找回當年為您接生的劉媽媽。」

 

「問清楚您生產時她都做了什麼。」

 

母親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唐映雪急著出聲阻攔。

 

「唐筱悠，你少在這兒胡言亂語。」

 

說著她眼神暗示宮人把我拖下去。

 

我忽地扯下半截衣袖。

 

露出手肘處的一塊蝴蝶印記。

 

「貴妃娘娘，你敢不敢也像我一樣，讓母親看清楚你身上有沒有同樣的胎記。」

 

唐映雪恨恨的看著我。

 

母親更是瞬間瞪大了雙眼。

 

因為這個胎記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她轉身遲疑的看著唐映雪。

 

「娘娘是否方便讓妾身看看……」

 

「看什麼，母親，你別被這賤人挑唆的失了理智。」

 

「你們別忘了，皇上要立我為後，往後我才是這後宮最大的女人。」

 

母親被她吼的一怔，當真就住了手。

 

我心裡冷笑一聲。

 

比起我現代的父母，唐家夫婦女簡直蠢的冒煙。

 

入宮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撞到唐映雪在差身邊的宮女往宮外送銀錢。

 

原來她非但不是母親所生，她甚至不是父親的孩子。

 

隻是小娘和一個馬夫偷情生下的種。

 

馬夫好賭欠債無數後，唐映雪一直被小娘要脅給她寄銀錢。

 

我得知真相後一直替她隱瞞至今。

 

也因為她有意阻撓，我並沒有和唐家人見面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我就是要揭穿她。

 

可惜父親母親太忌憚唐映雪即將成為皇後的身份。

 

唐映雪以出宮時間為借口趕他們走，他們真就走了。

 

等到沒人後，唐映雪掐著我的脖子怒道。

 

「唐筱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不是以為一個胎記就可以讓你從庶女變嫡女了吧。」

 

「就算你現在是公主，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她終於說了實話。

 

她一定要致我S地，皇上隻是一個借口。

 

最重要的還是她見不得人的身份。

 

「唐映雪，你最好期待母親找不到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