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都管不住，哪好意思稱王？」

 

「聽說冥界如今四方割據，這一畝三分地，不知還剩幾分？」

……

 

兩人你來我往，陰陽怪氣。

 

「哦對了，百年前你父王似乎向我們借了一點點錢修繕地府，今天正好你來了，讓我的秘書跟你算一算。」

 

「青鸞。」

 

空間裡又莫名出現了一個美絕人寰的大美女，穿著一身白色套裙，長長的波浪卷發一直蜿蜒到腰際，那腰肢簡直不盈一握，一邊的頭發在耳邊別了個佛教萬字符的金色發夾，乖乖地放在肩後，另一邊自然地散了一小部分在胸前，隨著胸前的山峰曼妙的展示曲線。

 

西裝短裙下的雙腿纖細修長，同色細高跟更是錦上添花。

 

她長相清純中，透著恰到好處的嫵媚，輕輕一笑，正如春花開遍漫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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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一個公文夾翻開：「冥王皇甫小奇，你好，我是聖子大人的私人秘書，您的父親於一百五十九年前向我教借款白銀十億兩，考慮通貨膨脹，按現如今的物價……」

 

「沒錢，不用算了……」

 

「你說什麼？！」青鸞美麗的臉出現了一道裂痕。

 

「就是沒錢唄～」小冥王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借的你找誰去，反正我沒錢。」

 

小白在我旁邊嘆了口氣：「糟了，沒想到遇到個大債主。」

 

我奇道：「債是挺多的，但是冥王這麼大的名頭，難道會拿不出來嗎？」

 

「你有所不知，地府已經虧空好幾百年了，現在就是一個空殼！」

 

我：「……」

 

咔！

 

青鸞突然暴走，一爪撕裂了公文夾，美麗容貌瞬間扭曲：「最討厭你們這些欠錢不還還這麼囂張的人！」

 

她唰的一下掏出一根有點熟悉的長鞭，向小冥王抽了過去，小冥王剛閃開，地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

 

厚，好暴躁啊！

 

看來管錢真的很煩。

 

兩人幾個回合打來打去，剛開始還能勉強打平，但青鸞突然變出了九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隨後小冥王節節敗退，最後隻有被打的份。

 

我頓時緊張了，連個秘書都這麼厲害，小冥王可怎麼辦？

 

我看向大白：「你快去幫忙啊！」

 

大白一臉莫名：「老板都打不過，我過去不就是炮灰？」

 

人比人氣S人，別人家的手下怎麼就這麼能，小冥王真該反省。

 

說時遲那時快，小冥王就地一滾遠離青鸞，正當我以為他要撒潑時，他竟對著虛空大喊了一聲：「妙妙救我！」

 

轟！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般的劍氣自空中落下，直逼得青鸞步步後退，最後停在了紅蓮聖子的腳下。

 

一劍破虛空！

 

不速之客一個又一個，聖子臉色有些不虞了：「這又是何方神聖？」

 

「晚輩蘇輕雪，前來拜會！」一個清亮的聲音落下。

 

一道紅影從剛才劍光出現的地方竄出，一個翻身利落地落地。

 

隻見一穿著紅色高中校服的少女手持一柄青銅長劍，婷婷站在小冥王兩步之前，她扎著高馬尾，身量高挑，皮膚白皙，氣質青春。一張輪廓分明的小臉格外清麗，與青鸞的女人味分外不同，她陽光又清澈，又帶著一股驕傲。

 

哇！

 

我張大了嘴，好帥好漂亮！

 

她怒對紅蓮聖子，一點也不懼。

 

「妙妙，謝謝你來救我～」小冥王黏糊糊地對著蘇輕雪的背影說，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他。

 

「挺有禮貌的，下次可以直接砍我頭上。」聖子伸手撥開擋到他前面的小秘書青鸞，「我自己來吧。」

 

「可是淨心說……」

 

「我自己來快一點。」

 

被嫌棄了，青鸞落寞地走開了，嗫嚅道：這可不是我不幫忙了，要不是看在淨心的份上……

 

妙妙反手又是一劍，她的劍法總是直來直往，劍氣剛烈兇猛。紅蓮打了個響指，那剛剛還萬夫莫敵的劍氣驟然停在了半空！

 

這下不光妙妙，所有人都呆住了。

 

又一個響指，劍氣再動，竟是以三倍的速度回去了！

 

妙妙險些沒躲開，傷了肩膀。

 

小冥王：「我跟你拼了！」衝了上去，妙妙馬上跟上。

 

挺像樣的，但是沒幾下又被拍回了原地，兩人都傷得不輕。

 

我跪了：「夠了夠了，你們不要再為我打架了，有話好說！」

 

聖子：「你為他們跪？」

 

我連忙站起來。

 

小冥王：「打贏他再談！」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能贏啊？

 

我和妙妙對視一眼，雖然半字沒說，我和她也素不相識，但那一刻我們好像心意相通了似的。

 

妙妙長劍一揮，突然朝我速攻，劍尖直取我的心髒。

 

我閉上了眼，但分明看到紅蓮聖子臉上的驚慌，感嘆魂體到底不一樣，閉眼都能看見。

 

妙妙的劍在到達我心口時回手，嗤地扎進了慌忙趕來的紅蓮的腹部。

 

他吃驚的表情凝固了，仿佛不知痛般，隻看著我。其實他抬手就可以阻止妙妙，可是他太擔心，不敢冒險。

 

「你S了他？！」

 

「秦王劍下，從無活口。」妙妙冷漠的話語像刀凌遲了我的心。

 

「師父……」我突然淚水狂湧。

 

為什麼這麼傷心？我明明不是頃歡意啊，這個人又不是我的誰！我剛剛還和別人聯手設計了他！

 

「嗚嗚嗚嗚嗚，師父……你不要S……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這樣的……嗚嗚嗚……

 

「隻要你活過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

 

我哭得稀裡哗啦，眼神掠過美麗的青鸞，她好鎮定啊，那種看戲的表情，突然間讓我停住了！

 

「你居然還沒S？」妙妙皺眉看著聖子把她的劍拔出來。

 

「嚇我徒兒，你劍不想要了，還是命不想要了？」

 

「或者，是他不想要了？」他看向小冥王。

 

「你來呀！」小冥王妥妥嘴強王者。

 

我掛著滿臉淚，呆滯地看著他們。

 

聖子向我伸手，我別過頭，不接。

 

「生氣了？」他說，「阿意，我來晚了，或許你已經忘了我。

 

「我也試過你的血陣，妄圖將你換回，可是總是失敗。

 

「我早該想到，你的魂魄還留存世間，所以血陣才無法成型。」

 

他單膝跪下來，與我視線相接。

 

「我本想用幻境讓我們相互羈絆，可是我發現，我無法忍受你愛上任何人，哪怕那個人隻是我幻化的虛影。

 

「我想讓你重新想起我，哪怕……你並不屬意於我……」

 

天吶，我突然發現，他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頃歡意喜歡的人是他！

 

這個……傻缺！

 

「哪怕，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在乎嗎？」

 

聖子的長睫顫了顫：「我，隻要阿意好好地活著，就行。」

 

那句就行，輕得我幾乎聽不見。

 

我擦了擦眼淚，鼓起勇氣說：「過往種種，我已經都忘了，你不顧我意願讓我想了起來。從前你舍命救過我，我也舍命救過你，我們都無怨無悔，這場因果該到頭了！

 

「現在你我皆是一身業障，我雖得輪回，但世世短命，以後我要在輪回裡慢慢贖回自己的罪過。你託身佛祖座下，想必是淨心沒有辜負我當年所託，助你脫離業障糾纏，也是一番恩情，我很感激他。

 

「現在我們有了新的人生，不該再執念於過去了，師父，我喜歡這裡的人間，我想要好好做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就讓頃歡意的心意成為一顆塵封的明珠吧，它如果出現，會引起更多的麻煩，讓本該埋葬的東西爬出墳墓。

 

何苦呢？

 

聖子看著我，很久很久，仿佛要記得我每一寸的表情和容顏，我險些熬不住，但，我熬住了。

 

「你，確實不是她了。

 

「若早知浮屠劍靈會改變你，我不該將它給你，讓你變得那麼心硬。但若不給你, 你又會在血陣裡灰飛煙滅。

 

「我一刻都不能想象你那時的痛苦……

 

「終究是我的錯。

 

「你能否告訴我, 前世你對我，有沒有……」

 

「沒有！」我回答得斬釘截鐵, 「我對你，都是感激和愧疚。」

 

聖子紅了眼眶。

 

跟小冥王回去的路上，他不解地問：「真的會有人因為感恩，造下十萬S孽, 冒著灰飛煙滅的痛苦, 去復活另一個人嗎？」

 

我淡淡地說：「誰知道呢。」

 

怎麼沒有, 他不就是嗎？

 

「那，像紅蓮聖子這樣的人，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

 

我想了想, 說：「他演的皇叔挺不錯，深得我心。」

 

哈？冥王難道要參加高考嗎？

 

「但這」我問小冥王：「我是不是回去就可以投胎了？」

 

他扭捏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後面跟大白一起的妙妙：「在這之前先幫我個忙吧？」

 

「我能幫你什麼？」

 

「我看你這愛情是拿捏得SS的，能不能給我出出主意？」他又往後看了一眼, 被妙妙瞪了回來。

 

「哦哦，」我會意，「其實這次多虧了你們倆, 不用說, 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把你們鎖S, 我就不投胎了！」我一拍胸脯, 果斷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大屏幕前的聖子看著這一行人對話，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皇叔？」

 

青鸞莫名：「別看了, 失戀你還笑得出來？再看她也不會回來的。」

 

這嘴跟他姑姑一樣, 太不會說話了，聖子不想聽。

 

「你懂什麼。」

 

「哼～我怎麼不懂啊我又不瞎，她剛剛這麼決絕，你們肯定沒戲的了！」

 

「哦，那淨心決絕你多少次了？」

 

青鸞氣結：「你！我……那是……哎你去哪？」

 

聖子就給他一個完美的背影。

 

「人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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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關注, 你們的評論我都有看,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感謝大家的意見。

 

都不喜歡這個 BE 的結局，我就加了一段稍改了一下, 但是差別不大, 主要寫的時候想沒多少人會看，而且之前的結局我也沒有覺得是 BE，就肆意地寫了。

 

男主很好，但是作為即將擁有新一輪人生的女主, 接受這份愛意, 便等同於把自己變成頃歡意。她並不想接受頃歡意的人生, 因為頃歡意的一生太沉重了。哪怕過去的愛情再好，更好的永遠是明天的自己，就像我們普通人也會有很多被時光掩埋的愛意一樣, 仙人們也會有不可追溯的往昔。說來說去, 她就不是那個頃歡意。

 

這是我寫的時候的想法，然而大家的評論讓我意識到一件事，寫成這樣是會被罵的哈哈……

 

但是已經寫好了, 全改了就不是這個故事了，或許之後會把支線的故事也寫上，在支線裡把這個故事再寫得圓滿一點吧。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