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隻想獨美

第1章

在被穿越女佔據身體的第三年。


 


我冷眼看著她從眾朝臣心中的白月光變成衣衫上的白米粒。


 


而那個替身卻成為所有人的掌心寵。


 


她貴為公主,卻被驸馬引血救替身,被貼身丫鬟搶奪珠寶,被替身踐踏在腳下。


 


她用我的身體歇斯底裡的憤憤不平,控訴他們變心移情。


 


我終於再次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看著不甘心要奪回身體的她冷聲說:


 


「白月光的S傷力可不是說說而已,你且看著我是如何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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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魂魄飄在半空中,看著我的身體一副逆來順受的窩囊樣。


 


她跪在驸馬門口,哀求他能出來看她一眼。


 


盛夏烈日,門卻紋絲不動,裡面隱約傳來男女嬉笑打鬧的聲音。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長時間被取血而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的暈倒。


 


就在這時,我一直飄蕩在半空中的靈魂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拉入體內。


 


魂魄相撞間,我和她的魂魄在空中對視,我也終於見到了穿越女的真容,一個面目清秀但眼角眉梢都是討好卑微的女孩。


 


她發現自己的魂魄脫離身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連連搖頭:「不可能,你還我身體!還我身體!」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鳩佔鵲巢三年,就覺得這身體是你的了?」


 


穿越女被我的氣勢唬住,嚇得縮緊脖子,半晌,又紅著眼祈求哀嚎:「求求你了,把身體還給我吧,我明天還要去找李丞相,求他能收下我送的賠罪禮,我不能沒有這個身體!」


 


我被她氣笑了,正要說些什麼,身體卻像是耗盡精力般驟然暈倒,我的意識也隨之陷入昏迷。


 


意識彌留之際,我聽到貼身宮女檀香嫌棄地嘟囔:「煩S了,又暈,真是廢物,跪暈了都不能讓驸馬爺出來看一眼。」


 


2


 


我醒來的瞬間,肉體的疼痛席卷全身,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家徒四壁的空蕩房間,檀香正在門口百無聊賴地和其他丫鬟打葉子牌。


 


我沙啞著嗓子:「來人。」


 


檀香回頭看了我一眼,衝她的小姐妹們撇了撇嘴,一臉不情願地慢吞吞進來了。


 


我盡量保持著威儀命令道:「奉茶。」


 


哪知她被穿越女慣壞了,聽到之後誇張地笑了笑,鄙夷道:「哪來的茶啊?茶都被驸馬送給白姑娘了。」


 


沈清,我的驸馬。


 


當年他出身低賤,被眾朝臣排擠,是我帶著他一家一家拜訪,那些大臣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對他有些好臉色。


 


我教他權術,教他御下,甚至打開自己的私庫替他結交朝臣。


 


短短三年,他竟然移情別戀,還把我的東西全都搶走!


 


我身體虛弱至極,隻能退而求其次:「給本宮水。」


 


檀香大約是覺得我與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略有不同,或許又想到了之前護國長公主的威儀,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轉頭快步倒水去了。


 


我用完一杯水,嗓子的灼燒感被緩解些許,質問道:「太醫呢?本宮昏迷,太醫何在?」


 


檀香立馬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裡是掩蓋不住的輕蔑:「太醫自然都在給白姑娘醫治啊,怎麼會到鸞月殿?」


 


白姑娘就是這三年裡,代替我的那個替身。


 


三年前我被穿越女佔據身體,一時之間性情大變,昔日愛慕我的人難以接受,碰巧此時驸馬從邊疆帶回一女子,那女子長得與我五分相似。


 


於是,在我尚在人世,並未遠離的情況下,那些人堂而皇之地一邊控訴著我的變化,一邊心安理得的追求白姑娘,把她寵成掌心寵。


 


我感受著昔日強健有力的身體如今急轉直下,生命力緩緩流逝,深知此刻恢復身體的重要性。


 


我開口,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去請太醫來。」


 


檀香下意識地直視我反駁:「請不到,太醫隻為白姑娘醫治。」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這三年裡我的魂魄雖然一直在這附近飄蕩,但時常陷入昏迷,以至於我不完全清楚,穿越女到底是做了多蠢的事情,竟讓一個小小奴婢爬到自己頭上。


 


我再次重復一遍,一字一句:「檀香,去請!」


 


語氣裡的壓迫感讓她不敢再反駁,隻是一臉不情不願地走了。


 


等她走後,我解開衣袖,發現如玉般的胳膊上盡是刺目刀疤,我突然想起來,那個白姑娘在邊關受了傷,經人診斷後說她元氣大傷,唯有常用皇室的血滋補才能養好身體。


 


於是在我的驸馬沈清的壓迫下,在白月楚楚可憐的道德綁架下,還有那個穿越女的愚蠢!


 


我貴為公主,卻要月月放血滋養一個替身!


 


我捏緊拳頭,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3


 


門外傳來一陣不耐煩的怒吼:「趙坤儀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就是想讓我來看你一眼嗎?有必要請走給月兒醫治的太醫嗎?你真是心思惡毒讓我作嘔!」


 


沈清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我,一臉鄙夷和不耐煩:「裝夠了沒有!」


 


從前沈清出身落魄士族,他考上狀元,簪花宴對父皇說對我一見鍾情。


 


那時的他舌戰群儒,口吐蓮花,連寫四十九首詩打敗其餘文臣,他匍匐在我的腳下,請求垂青。


 


他曾在雨夜用衣衫保護我最心愛的牡丹,曾天不亮就起床親自去買我最愛吃的糕點。


 


可現在,他也是真真實實地對我滿臉厭惡。


 


短短三年,人心真是易變。


 


我一臉虛弱,說出的話卻不容置疑:「沈清,你過來。」


 


他聽到這話,臉上的鄙夷和不屑越加明顯,一副「我就知道你用苦肉計就是為了親近我」的樣子。


 


他的腳步往前動了幾步,走到我的床邊。


 


我再次開口:「彎下腰。」


 


他一邊冷嘲熱諷一邊彎腰:「你這苦肉計也太過拙劣了,其實你何必非要和月兒做對,隻要你願意自貶為妾我就——」


 


他話還沒說完,我拔下頭上的銀簪狠狠地朝他眼睛刺去!


 


他措不及防被扎了個正著,銀簪狠狠地插進他的右眼球,鮮血淋漓,他疼得面目猙獰,兩隻手捂住眼球發出痛苦的嘶吼。


 


「趙坤儀你這個毒婦!啊啊啊!我要S了你!」


 


我冷冷地睥睨著他:「膽敢誅S皇族,沈清,你的九族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知是被疼得還是被嚇得,他痛苦地嘶吼謾罵,然後跌跌撞撞地跑出鸞月殿。


 


我滿意地看著他踉跄逃竄的背影,對一邊已經嚇呆了的檀香吩咐道:「你去,把太醫都請過來,記住,是所有的太醫。」


 


「就說長公主被驸馬刺S昏迷不醒,驸馬他——意圖篡位。」


 


檀香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呆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抬頭,發現我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地直稱是,趕緊跑了。


 


我蓋著發硬粗劣的被子,在心裡盤算。


 


公主府的人看來是沒有一個聽我的了,單槍匹馬下來難度大得多。


 


最重要的是,我的身體現在必須馬上調養。


 


所以我故意把這件事情鬧大,沈清瞎了一隻眼睛根本瞞不住,為了防止他先行動,我隻能倒打一耙誣他謀逆。


 


這樣一來,這件事才會傳到宮裡,才會引起父皇的重視。


 


4


 


當嘴裡被灌入溫熱苦澀的中藥時,我就知道我賭對了。


 


我聽到周圍人在七嘴八舌議論:「這是公主的寢殿?怎麼連我們奴婢房都不如啊!你看這棉被,都是陳年舊布了。」


 


「是啊,好歹是咱們陛下親封的護國長公主,怎麼過得那麼寒酸!」


 


「你忘了嗎,還不是兩年前長公主當眾給李丞相下跪那件事鬧的!陛下當時一氣之下不再管她了。」


 


「唉,好歹也是天之驕女,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讓人唏噓啊。」


 


「可不是嘛。」


 


我動了動睫毛,立馬就有太醫驚喜地叫道:「醒了,公主殿下醒了!」


 


我睜開眼,議論的宮人們都噤了聲。


 


觀這些宮人的著裝,都是宮裡派來的。


 


眼前替我醫治的太醫趕緊替我把脈,繼而緊皺眉頭:「公主的身體月月取血,已是虛不受補,且有多次重病未治的情況,老臣隻能先開點調理的方子,慢慢調養。」


 


多次重病未治?


 


我抓住了重點,回想起來確實是有幾次。


 


有一次是白月過生辰讓沈清一直陪著她,穿越女生氣吃醋,打了她一巴掌,反被沈清罰跪在長街十字路。


 


那個蠢貨,還真就跪了一天一夜,不顧臉面地祈求沈清的原諒!


 


還有一次,她們三人一起遊船,白月的帕子掉進水裡,嬌滴滴地讓她去撿,她為了討好兩人,不顧自己不識水性,一頭扎到水裡,讓圍觀的百姓笑掉大牙。


 


事後又高燒反復,沈清借口太醫要給白月調理身體,不肯給她醫治。


 


真是,糟踐我的身體。


 


我氣得肝疼。


 


喝下湯藥,我感覺身體恢復了一點元氣,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楚楚可憐的聲音。


 


「趙姐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也不能把太醫都請走啊,清哥哥被你刺瞎雙眼,你怎麼那麼狠心惡毒!」


 


這就是白月,傳言中我的替身。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愁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呢,她來的倒是剛剛好。


 


5


 


白月楚楚可憐地穿著一身素淨白衣,可這白衣流光溢彩,行走間恍若神妃仙子,分明是父皇從前賞賜的流光錦,好啊好啊,看來我的私庫也被她們嚯嚯不少。


 


白月站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一副我十惡不赦的樣子:「姐姐,你怎麼那麼狠心啊!我知道你怨恨我,恨清哥哥寵愛我!有什麼事你衝我來,何必傷害清哥哥!」


 


我在宮人的攙扶下從床榻上走下來,緩緩走到她面前,端詳著這張梨花帶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