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攻略者 72 號成婚後，他一把掀開我的蓋頭。

 

「終於攻略成功了，媽的，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誰要娶這個妖女。」

 

我於是起身，一劍給他捅個對穿。

 

終於能結束這場鬧劇了，我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應付這群攻略者。

 

1

 

我真的累了。

 

明明我當時，馬上就能了結漫天神佛的狗命，偏偏被天道制裁。

 

還不斷地往我這個世界投放各種攻略者，美其名曰，感化我這個女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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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感化，我隻想要漫天神佛的狗命。

 

然而大多數攻略者都很沒眼力見。

 

嘴上說著愛我心疼我想拯救我，卻根本不成全我的心願。

 

2

 

攻略者 1 號是最可笑的。

 

聽說要感化女反派，先問系統：「好看不？不好看我可下不去嘴。」

 

系統肯定地回答：【當然好看，她本體可是狐狸呢。】

 

他當場就色心大發：「這簡單，給我捏個賊帥的身體，我讓她愛上我。到時候別說叫她金盆洗手了，我讓她下海都不是問題。」

 

結果他剛到我面前，還沒站穩就被我一劍捅S。

 

他吐出一口老血，拼命慘叫：「系統，快給我套復活甲啊！」

 

系統：【對不起宿主，您已被抹S。】

 

「我焯你……」還沒罵完，人就消失了。

 

笑得我想S，雖然我根本S不了。

 

如果他的眼睛不是隻盯著我的臉，而是稍微看看我的修為的話。

 

他就會發現我並不是普通的狐狸。

 

我早已證得大羅金仙果位，能在漫長的時間長河，在現在、過去與未來投下自己的影子。

 

我的因果永續，我的存在不滅。

 

而我剛剛那一劍就是直接斬斷了他的因果，讓他徹底化為虛無。

 

天道也救不了他，正如天道現在S不S我。

 

否則它不會費盡心機把我困在S穿天庭之前的時間線裡，還想讓攻略者感化我。

 

我對著系統，其實就是天道的投影說：「你盡管讓攻略者來。來一個我S一個，來一對我S一雙。」

 

隨手挽了個劍花，高指蒼天，「就是你這所謂的狗屁天道，我遲早也要給你捅穿。」

 

3

 

攻略者 2 號被系統科普了前輩的失敗經驗後，突發奇想，選擇穿越到我幼年流亡時期。

 

「系統，你的資料上說，照希是因為被皓凌天尊收為徒弟才對他S心塌地的。那如果我穿越回去搶先收她為徒，教導她不要與天道為敵不就好了？」

 

呵呵。

 

我的幼年體更加不是什麼好東西，必然不會叫他失望。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攻略者 2 號太廢物了，根本沒撐到和我見面的時候。

 

我的幼年時期距今三四千年前。

 

攻略者 2 號自以為有點修為，卻沒想到那時候是人神妖魔混居的時代。

 

隨便一個路過的野蠻人都能破他的防。

 

更何況那時候部落戰爭不斷，喜歡互相抓俘虜做人牲祭祀。

 

很快他就被砍下腦袋，做成某位神仙的香火供奉。

 

因為涉及神仙的享受，這次系統也沒有救他。

 

4

 

攻略者 3 號和攻略者 2 號惺惺相惜。

 

「我覺得他的想法十分可行，就是運氣不好，自己太弱遇到的對手又太強。等我在商城採購軍火，準備充足了再去。」

 

說完，便開始在系統商城刷卡。

 

量子光劍、亞空間躍遷駕駛艙、全時空錨定導彈、四維監測天眼 R 型……

 

這個科技水平，應該是來自距今相當遙遠的未來。

 

我忽然有點興趣，不知道那個時代的人會怎麼看我。

 

攻略者 3 號比 2 號順利很多，畢竟他的裝備隻要不是大羅金仙當面都能自保。

 

他跋山涉水，終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

 

「有了，這就是女反派吧？」

 

他剛想把我抱起，一根長約三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節的鞭子抽到他的身上。

 

攻略者 3 號身上穿的防御裝甲一陣閃爍。

 

「我靠！這是什麼法器，果然大意不得。」

 

系統：【請宿主注意，對方手持打神鞭。】

 

「怎麼這麼倒霉，一上來就是這種神器。我的防御不一定扛得住哇！」

 

在攻略者 3 號抱怨的同時，持鞭者也開口詢問。

 

「來者何人，為何要救這孽畜？」

 

「啊？」攻略者 3 號反問，「我倒還想知道你為什麼打她呢？」

 

似乎是忌憚攻略者 3 號能受打神鞭一擊的實力，持鞭人答道。

 

「她一個妖怪膽敢偷學法術，難道不該打S？」

 

位於時間長河另一端的我，再次看到這個場景時。

 

依然笑得肚子疼。

 

這群鳥仙，一個個面上道貌岸然，其實肚子裡全是男娼女盜。

 

自己設下高高的成仙門檻，還不準非我族類修習法術，好讓天庭世世代代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中。

 

唯有我的師父皓凌天尊，冒天下之大不韪，發下宏願。

 

萬物生靈，凡有慧根，虛心向學，則有教無類，可入他門下。

 

攻略者 3 號眉頭一皺：「妖怪不能學習法術是什麼道理？」

 

「哼，妖怪都是些野蠻粗鄙之輩，學了法術就會生出禍心。我們好心為天下蒼生管束他們，勸你不要礙事。」

 

我掏了掏耳朵，這樣的話我一生聽過太多次，早已經聽到耳朵生繭。

 

幼年體的我倒是心性還不穩，馬上就被激怒，翻身衝持鞭者龇牙。

 

「啊這。」攻略者 3 號問系統，「真的假的。為什麼我覺得這個時代的仙人比妖怪兇惡多了。要不是我裝備好，恐怕就要跟 2 號一樣被獻祭給仙人咯。」

 

系統：【請宿主端正三觀，你的使命是感化女反派，不是和女反派同流合汙。】

 

接著，系統給攻略者 3 號展示了後世最流行的關於我師門的記載。

 

即：

 

我的師父皓凌天尊自甘墮落，向「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輩」傳法。

 

致使天下大亂，妖魔為禍蒼生。

 

幸而由玉淨天尊領眾仙群起攻之。

 

一門四魔君、三妖女、七鬼侍和十怪，兼門外弟子三千，盡數被滅。

 

隻有關門徒弟，妖女照希逃出生天，暗自蟄伏，意圖報復天庭。

 

「我靠，壞得流油。」

 

攻略者 3 號說，「確實得趕緊收她為徒，糾正一下她的三觀才行。」

 

當下在系統商城兌換了一枚仙印。

 

「我是個路過的不知名仙人，這妖女我帶走了，我……呃，缺個坐騎？」

 

持鞭者一見到是金色的仙印，立刻態度恭敬地見禮。

 

「上仙請。」

 

說完把我脖子上的鎖鏈交到攻略者 3 號手中。

 

我雙手抱胸，靜待好戲開場。

 

幼年體的我一看見持鞭者走遠，立刻就雙腿一蹬，高高躍起，往攻略者 3 號臉上就是一爪子。

 

不愧是我，果然很兇。

 

攻略者的防御裝甲被我的連環巴掌扇得閃爍不已。

 

「這女反派真的是幼年體嗎？我的防御裝甲可不是什麼爛大街的貨色，打神鞭就算了，現在連她的爪子都扛不住嗎？」

 

笑話。

 

我可是師父門下最有天賦的弟子，如果不是脖子上拴著捆妖索，哪怕是持鞭者也不是我那幼年體的對手。

 

「停！停一下，妖怪應該能聽得懂人話吧？你好，未來的反派小姐，我是來拯救你的，能不能先別動手？」

 

那我可就要讓他失望了。

 

別說他是帶著目接近我的攻略者，就算是我那聖父一般的師父，也是被我抓撓了很久，才徹底讓我放下戒心。

 

想到這裡，我按住了手中的劍。

 

下一刻，一道我此生難忘的渺渺仙音傳入耳中。

 

「老夫與這狐狸一見如故，不知小友可否割愛？」

 

5

 

雖然自稱老夫，但來人看上去不過而立。

 

鶴氅玄裳，雲冠亸绶，深目瓊鼻，道貌秀逸。

 

行走時紅霞覆地，異香馥空。

 

是乘雲氣，御飛龍，遊乎四海之外的仙人。

 

也是偶爾入我夢境卻叫我不敢回首的師父。

 

眼眶沒出息地紅了，明明我曾在屍山血海中發過毒誓，這一生，我隻會笑。

 

笑神佛齷齪，笑蒼天無道。

 

系統：【警告，對方的修為遠遠高於宿主的應對能力，請盡量不要與他發生衝突。】

 

攻略者 3 號早就嚇得雙目圓睜：「不愧是反派的師父，看上去就打不過。」

 

他抓住了我還在撓他的手，最後下定決心，「計劃有變，我還是先撤。」

 

說完便掏出亞空間躍遷駕駛艙，居然就這麼放棄任務跑路。

 

在這幾息之間，天道為了追S不完成任務的 3 號，短暫放松了對我神識的禁錮。

 

我趁機將神識投射到幼年體上，借助幼年體的眼睛，貪婪地看著師父。

 

隨後，幾乎是從胸腔中擠出一聲嘶吼：「狗天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師父，我的所有同門，早在一千年後被眾多大羅金仙圍攻致S。

 

大羅金仙的手段狠辣，而且也最懂得大羅金仙的果位有多恐怖，故而大費周章，特地毀滅了所有時空中師父的存在，確保他S得一幹二淨。

 

按道理來說，我眼前這個時空的師父也不該存在的。

 

可我的鼻子很靈敏，它告訴我，面前這個人散發的是如假包換的師父的氣息，而不是什麼天道假造的投影。

 

等了片刻，系統空洞的聲音響起：【這是天道備份的一小片元神碎片。】

 

我閉上了眼睛。

 

「你威脅我？」

 

【如果你不接受感化，那麼這份碎片將會被銷毀。】

 

怒火燒灼我的神經，心中的恨意叫囂著要把這一切都撕成碎片。

 

握劍的手下意識地用力，劍柄都幾乎要嵌入掌中。

 

掌心傳來的絲絲縷縷的痛，把我的理智喚了回來。

 

我最後看了師父一眼，他正在關切地問我：「老夫見你天賦極高，又肯學法術，如果願意拜入我的門下，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學，不會挨打。」

 

可惜那時的我，憎恨一切神仙佛祖。

 

因為他們上山下海，到處抓捕生出靈智的精怪。

 

天賦高者收為坐騎，天資平平的就剖腹煉丹。

 

有時僅僅是為了將某處洞天福地收入囊中，就能將當地的原住民屠S殆盡，隻為一個清淨。

 

我的全族都被從青丘趕了出來，一個接一個地拔了牙齒磨平爪子，隻為了不傷害貴人。

 

如果敢反抗，掛在門上的狐狸皮就是下場。

 

所以我一聞到師父身上的仙味就會發狂，為此，曾經無數次地向師父伸出我不肯被磨平的利爪。

 

師父從不氣惱，師門上下也對我寬容以待。

 

有時候實在撓得狠了，三師姐就會現出巨大的兔子原型，讓我靠著她睡。

 

哈哈。

 

這麼溫柔的師父和師姐，在他們S後，卻變成了叛仙和妖女。

 

於是我便知道了，世界上本來沒有什麼妖魔鬼怪。

 

是因為史書由勝利者書寫，所以那些被屠S的原住民、我的師父和師門，變成了妖魔鬼怪。

 

這群仙佛，這個天道。

 

該S！

 

6

 

為著師父那點元神碎片，我不得不和天道虛與委蛇。

 

「隻要有人能成功感化我，你就會把師父的靈魂碎片作為獎勵發放給我？」

 

系統：【是的。但是攻略次數有限，請你把握好時機。】

 

我頭頂出現了猩紅的倒計時。

 

【攻略女反派剩餘次數：69 次。】

 

也就是說，我還要接待 69 個攻略者，並且必須在這 69 個攻略者的解決方案中挑選一個接受。

 

明明是在求我與天庭和解，系統依然高高在上地好像是施舍我一般。

 

真惡心，這天庭，這天道，再過幾千萬年估計還是這麼惡心。

 

隨即我歹毒地想，萬一有攻略者願意和我一起S上天庭，那系統可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然而天道就是天道，有這樣敢反叛的刺頭，它從不手軟。

 

S不了我，區區受它使喚的攻略者，它還是能隨意拿捏。

 

7

 

既然準備與天道做點表面功夫，那麼不管這群攻略者再怎麼煩人，我起碼還是要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

 

攻略者 21 號向我傳播了兩個小時的福音。

 

我耐心地等到他畫完十字，說過「阿門」以後，才將他一刀兩斷。

 

「你費心了天道。」我挽劍回鞘，在地上甩下朵朵血花，「這傳道士的嘴皮子也算有點實力，難得你能尋他來感化我。」

 

系統氣急：【兩個小時的福音，還不能使你向善嗎？】

 

我冷笑，一邊連斬意圖讓我服從天地綱常的老學究 22 號和老僵屍 23 號，一邊道：「我以為，我能耐著性子聽他講兩個小時，已經是在大發善心了。

 

「像這兩個蠢物，我連半刻鍾都不耐煩聽。」

 

系統：【他們一個願意割讓海外仙島，一個願意調和仙妖的矛盾，在野蠻的妖族中擇優錄取家奴，這樣的方案有何不可？】

 

還沒等我出聲譏諷，有人在我身後怒道：「你狗屁感化。姑奶奶我一出門就看見有人在搞霸凌。」

 

我回頭，是個一臉朝氣的小姑娘。

 

穿著藍白色的、袖口和褲腳打裥的運動服。

 

在她那個時代，這應該是叫「校服」。

 

系統：【請宿主端正思想。這是擾亂天庭秩序，濫S無辜的邪魔外道，你的任務是感化她，不是同情她。】

 

「這難道不是你抓她當牛做馬害的嗎？」

 

系統於是又向她展示了一遍那個抹黑我師門上下的大路貨劇本。

 

攻略者 24 號語塞半晌，忽然不確定地說：「唉？劇本是這麼寫的嗎？你們這裡也不給妖怪成精？」

 

系統：【請宿主理解，一旦精怪有了法力，必將為禍蒼生。】

 

攻略者 24 號撓撓頭，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我覺得不對勁。」

 

系統：【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