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若，求求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別和他在一起，好嗎？」

 

江宴初咬著我的嘴唇。

 

祁言卻不肯罷休。

 

「若若，我錯了，你出來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門裡，回應他的，是江宴初瘋狂又激烈的吻。

 

男人帶著薄汗的手和我十指緊扣：

 

「叫出來，讓他好好聽聽。」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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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從江宴初家裡出來的時候，祁言正跪在他家門口。

 

他雙眼通紅，整個人憔悴不堪。

 

「若若，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但很快，我腰間環過來一隻手，男人嗤笑了一聲：

 

「這麼愛聽現場版，下次讓你進門。」

 

祁言臉色灰敗下來。

 

但我已經上了車。

 

離開的時候，從江宴初後視鏡裡，我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一臉怨毒，SS盯著這裡的宋玥。

 

18

 

宋玥沒有再出現在我面前。

 

但我明顯能感覺到，有人跟著我。

 

我沒理會，因為我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做，也要多陪著我媽。

 

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可這天，剛到門口，我就聽到了我爸的聲音：

 

「你養的什麼女兒，亂搞男女關系不說，還去搶玥玥的男朋友！連玥玥結婚離婚，孩子沒了，全都是她一手設計的！這個白眼狼，連我的公司她都不放過！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我媽媽氣得心口起伏：

 

「她不是那樣的人，她那麼潔身自好，性格又軟！宋玥出事，你公司出問題，是你們活該。」

 

「隻有你才覺得她是好人！你知不知道她出軌了祁言的表哥啊！」

 

他向來疼愛宋玥，把宋玥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為了她，連弄S我這個親生女兒都在所不惜。

 

更何況是幾句簡單的汙蔑。

 

我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想我。

 

但我媽在乎。

 

我趕緊朝著房間裡跑過去。

 

我媽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我一把扶著她：

 

「媽，你別聽他說。」

 

又看向我爸宋朝輝：

 

「宋玥她媽媽搶別人的老公，她被別人搶老公，是報應，你少來汙蔑我。」

 

「你這個畜生，你還在狡辯！」

 

「要比畜生，沒人比得上你。」

 

宋朝輝還要說話，我媽指著門口：

 

「你給我滾出去！再不滾出去我就報警！」

 

而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擋在了我和我媽面前。

 

是祁言。

 

祁言冷眼看著他：「如果你再不出去，她們不能讓你坐牢，但我有的是辦法！」

 

宋朝輝是怕祁言的。

 

最近不光祁氏有麻煩，宋朝輝公司的麻煩照樣不小。

 

是我找江宴初做的。

 

但聽說還有祁言的功勞，我沒在意。

 

我爸臉色都有些扭曲，但最終隻能轉身。

 

19

 

我爸走後，祁言看著我：「若若。」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祁言還想說什麼，我媽說：「你滾！」

 

祁言怕刺激我媽，隻能先走。

 

但我媽還是住了院。

 

我一路都陪著她，盡量不掉眼淚。

 

祁言在不遠處看著我，後來給我送餐。

 

我沒接。

 

他從未見過我這副模樣。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隻在他要離開婚禮現場時，表露過痛苦和難過。

 

祁言問我：「你上次，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我看著他：「是啊，那個時候，你正陪著宋玥。」

 

祁言神色痛苦。

 

我吞下心底的恨意：

 

「你走吧，還嫌棄我媽被你們刺激得不夠嗎？」

 

我媽出來的時候，看著我的眼神，很溫柔。

 

「對不起，又讓我的寶寶擔心了。」

 

「你不要說這樣的話。」

 

「我的寶寶，是天底下最好的寶寶，沒有人比你更好。」

 

我心口梗塞，痛到沒有邊際。

 

「你快點好起來，還要陪我過生日。」

 

她依舊回答說：「好。」

 

20

 

可是她卻食言了。

 

我是在對付我爸公司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的。

 

說我媽進了急救室。

 

我趕過去的時候，醫生讓我見她最後一面。

 

我差點跌倒。

 

回到醫院的時候，我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等到了病床邊，她看著我。

 

眼底有自責，有不舍，還有遺憾。

 

我握住她的手。

 

她很溫柔很溫柔地笑了笑：「寶寶。」

 

我的眼淚一下子衝上了眼眶，SS憋住。

 

她摸著我的臉頰：「不要恨了，好不好？」

 

我愣愣地看著她，一瞬間渾身冰冷。

 

她低聲，又溫柔地說：

 

「寶寶，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我想讓你幸福。」

 

我一直在她面前，做著一個乖乖女，當她最天真的女兒。

 

可是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天真。

 

她那麼愛我，連我暗戀祁言，她都看得出來。

 

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我爸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但我是她用愛澆灌的星星，所以哪怕我是汙濁的，也是最聖潔的。

 

她隻想給我最溫柔，又極致的寵愛。

 

我點頭答應她：「好。」

 

她柔軟的手指很眷戀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寶寶，我真的好想再愛愛你。」

 

我眼前一片模糊。

 

她還是愧疚，沒有給我一個好的家庭。

 

還是既怕我不相信愛，又怕我太愛一個人。

 

我想讓她放心，我會過得很好。

 

可是，她再也聽不到了。

 

21

 

媽媽下葬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一場雨。

 

她走得很溫柔，對我來說，卻不亞於一場地震。

 

好像我的心也跟著下葬了。

 

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可最終隻說了一句：「對不起。」

 

因為我食言了。

 

那些人將這麼愛我的媽媽給帶走了。

 

我又怎麼可能放下？

 

我要讓他們每一個，在她病情上添磚加瓦的人，都付出代價。

 

22

 

從墓園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江宴初和祁言。

 

我誰的車都沒有上，而是回了家。

 

在家裡睡了一天一夜。

 

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去上班。

 

下班的時候碰到宋玥，我一點也沒驚訝。

 

宋玥看著我：「怎麼樣，媽媽去世的感覺不好受吧？」

 

她的精神狀態都有些恍惚。

 

自從祁言沒有護著她後，她要面臨的是周圍人的嘲諷。

 

宋家又一天不如一天。

 

還要看著我和江宴初在一起。

 

我笑了：「每天看著我上江宴初的車，看著我們上床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我一句話，輕易就讓她失控。

 

但我還有更多的：

 

「而且很快，宋家要倒了。」

 

我朝著她走過去：

 

「你最恨的人設計你結婚，設計你流產，還搶了你最愛的人，還讓你從此以後都當不了宋家的小公主了，這種滋味，想必你很好過。」

 

「宋若檸，我要S了你！」

 

她說著，手上拿著一把刀，就朝我捅了過來。

 

但她還沒碰到我，就被人一把控制住。

 

沒一會，警察趕了過來。

 

宋玥用力掙扎，可警察給她戴上了镣銬，將她送去了警局。

 

我將這個消息，送去了宋朝輝那裡。

 

和這個消息一起送過去的，還有一沓置他公司於S地的資料。

 

宋朝輝看到那些資料，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整個人猝不及防倒了下去。

 

被人送去醫院時，他已經中了風。

 

再也好不起來。

 

23

 

我去醫院看宋朝輝的時候，他瞪著雙眼，恨不得將我的肉一片片給撕下來。

 

我給他掖了掖被子。

 

「好好養病，畢竟，你的好女兒還在監獄等著你給她送東西。」

 

他掙扎著要起來掐我的脖子。

 

可卻連碰，都碰不到我。

 

宋玥的母親則在得知她的女兒可能要面臨十年牢獄之災時，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並且和她那個女兒一樣，恨我入骨。

 

要為宋玥拼命。

 

我也沒有任何意外。

 

隻是在她的盲區，我的視野區，看到一輛車子朝著這邊開過來的時候，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砰！」的一聲。

 

在她即將要碰到我的時候，一輛車將她重重撞飛。

 

等被送進醫院時，她的腿已經沒了知覺，診斷結果：終身半身不遂。

 

她闖紅燈，屬於過失方。

 

司機卻還是嚇得臉色灰白。

 

我輕輕拍了拍他：

 

「她是我的繼母，我知道這件事責任不在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負任何責任的。」

 

我去看宋玥母親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一看到我，就神情激動。

 

「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S！」

 

我笑了笑：「可是現在不得好S的那個人，是你。」

 

而且，這種痛苦，將伴隨她往後的每一天。

 

我說過，要讓他們替我媽媽償命，吃夠她吃過的所有苦，就一個都不能少。

 

說完我轉過身，剛要出去，卻看到了門口站著的祁言。

 

24

 

祁言看起來瘦了很多，聽說他最近並不好過。

 

有人翻出了他曾放火燒山，卻因為走關系免除牢獄之災的舊事。

 

一下子蹿上了熱搜。

 

有人扒出了他更多的黑料。

 

他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成為下一個宋玥。

 

祁言看著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我, 從頭到尾，對我隻有利用。」

 

我愛過他是真。

 

他可能不記得了，當年他在我因為宋玥被人欺凌，撕爛衣服的時候, 給我穿過一件外套。

 

可他為了宋玥, 不顧一切從婚禮上離開後, 我對他的利用，也是真。

 

在我媽的病情上，添磚加瓦的人，他是其中一個。

 

我看著他：「那你每一天記錄我們的日常，明目張膽對我好，又是為了什麼？」

 

「我……」

 

「為了讓宋玥看吧。」

 

我笑了笑。

 

「若若。」

 

我已經沒了耐心, 剛要走，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宴初。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接他的電話了。

 

他看著我：「談談。」

 

我越過祁言，跟著他走下去，一上他的車，他就朝著我狠狠吻了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將我的手舉過頭頂，修長有力的手指用力握住。

 

我的骨頭，依舊被他捏得很疼。

 

他卻像是還不夠，低頭看著我：

 

「你利用完我，就想甩了我？」

 

我說：「一直以來，是你在布局。」

 

引我掉入他的圈套, 和他糾纏。

 

包括唐列的公司能那麼快起來, 我婚禮當天剛好讓宋玥捉到唐列出軌，哪一樣沒有他一份功勞？

 

他定定地看著我：

 

「是，我每次看到你和祁言在一起, 就嫉妒得發瘋, 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到我, 可是就你不能, 你的目光永遠停留在他身上。」

 

我不明所以，但他卻不肯解釋。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 他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我。

 

想告白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我面前問起他。

 

而我的回答是：「不認識, 不喜歡。」

 

讓他的深情，成了圈子裡的笑話。

 

「（所」所以每次，他都很熱衷於, 讓祁言聽現場直播。

 

像是一場較勁和報復。

 

但此刻, 他握著我手腕的手指, 都有些抖：

 

「宋若檸，我不是那麼好甩的。」

 

我看著他，突然笑了。

 

因為他的眼睛很紅, 眼睛裡全是害怕，像是快要哭了。

 

我抬起眼，親了親他的眼睛：

 

「我們可以試試。」

 

25

 

祁言垮臺，被相關部門帶走的那一天, 江宴初向我求了婚。

 

婚姻不能束縛我，但愛可以。

 

所以我任憑他牽了我的手，套上了代表束縛的戒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