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商月嫂

第2章

翠花頭也沒回,便捏著鼻子,嬌羞起來:「是浩哥嗎?你怎麼偷看人家洗澡呢?」


 


我忍住想吐的衝動,默不作聲地拿起了馬桶刷子,對著她的背猛搓了起來。


 


翠花吃痛地叫了起來:「浩哥~你可把人家弄疼了啊!」


 


我手上加大了力度,順便將淋浴擰到了最燙,翠花終於察覺到了不對,一把扯下了浴巾蓋住自己,尖叫起來:「怎麼是你啊!你個變態!」


 


我笑到對著空氣打了一拳,面目扭曲道:「我主動幫你搓背,你隻需要說一聲謝謝,而不是『你是誰?』『怎麼是你啊』這種不知道感恩的話!」


 


文姐和文姐婆婆聞風上來時,看見的就是被燙得通紅的翠花,在我的馬桶刷子底下四處亂竄的畫面。


 


這讓大家想到了一頭不安的荷蘭豬。


 


文姐婆婆怒罵了一聲不爭氣,上前拉走了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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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留我和文姐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來。


 


而被勾引的主人公張浩,早就因為帶孩子的辛苦,睡得像一頭S豬一樣了。


 


文姐笑完以後,臉色也難看起來。


 


經此一戰,確定了翠花對張浩有了想法,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天長地久,人總會有疏忽的時候。


 


想起張浩上次為翠花撐腰的樣子,文姐冷哼了一聲。


 


「當初我跟張浩在一起,就是因為他老實聽話,可我也沒想到,他是誰的話都聽吶。


 


「正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搖擺不定,我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我思索片刻:「要不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姐夫?」


 


文姐搖了搖頭:「在他心裡,他的翠花妹妹就是一朵純潔無瑕的白蓮花,他是不會相信的。」


 


「那要不直接把翠花趕走?」


 


文姐看了眼熟睡的甜甜,眼神也堅定了起來:「先不趕走,就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看他們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7


 


隔天張浩上班的時候,翠花開始了大獻殷勤。


 


拿著自己精心準備的愛心盒飯遞到了張浩懷裡:「浩哥,今天中午別吃食堂了,嘗嘗我的手藝。


 


「聽說嫂子連飯也不給你做,真是太過分了!」


 


翠花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挽住了張浩的胳膊。


 


張浩似乎習以為常了這些小動作,我看著卻膈應得不行。


 


我一個猛步鑽到他倆中間,用力將翠花的胳膊甩開。


 


然後一臉認真地打量起翠花。


 


「翠花,你今天化妝了嗎?」


 


「啊?沒有呀,可能是我天生麗質吧。」


 


「不不不,我是看你腮紅有點淡,要不姐姐兩巴掌給你補一補?」


 


翠花氣得一張本就不白的臉更紅了。


 


我皺了皺眉,故作誇張:「算了,乍一看你像個人,仔細一看還不如乍一看。


 


「我就不細看了,對於你來說,細看也是一種殘忍了。」


 


翠花跺了跺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浩哥,是不是嫂子不喜歡我,所以派這個小保姆來欺負我?」


 


我拿過張浩手裡的盒飯,冷笑道:「翠花妹妹哪會做飯啊,我看她啊隻會添油加醋。」


 


張浩揉了揉漲得不行的太陽穴:「你們能不能消停會兒?吵得我一大早就頭疼。」


 


說完張浩就拿起了車鑰匙,在翠花一聲聲浩哥中頭也不回大步走出門去。


 


我低眉忍住笑,翠花可能不知道,男人嘛,在這種情況下很難有心情談情說愛。


 


8


 


經過了幾次小打小鬧,翠花和文姐婆婆突然改變了策略。


 


在張浩帶孩子的時候,翠花會給他灌輸男人不用帶孩子,回家享受就行了。


 


張浩婆婆也開始轉發一些公眾號文章,【沒有兒子的一生是不完整的】之類的。


 


在她倆一唱一和之下,張浩本就不多的父愛是徹底消亡了。


 


他又回到了當甩手掌櫃的時候,每天一回家就隻是等吃等喝。


 


我總結了一下,翠花和文姐婆婆這是將兒童心理學運用到了張浩身上。


 


將張浩短時間之內又慣成了一個巨嬰。


 


當我試圖再次 PUA 張浩的時候,居然不管用了。


 


兒童心理學,真是恐怖如斯。


 


半夜,甜甜突然發起了高燒。


 


我和文姐又驚又怕,抱著孩子就往醫院衝。


 


走之前我喚了幾聲張浩,卻被文姐婆婆阻攔了下來。


 


「一個丫頭而已,你們自己帶去醫院不就行了嗎?我兒子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看了一眼張浩的房間,微弱的手機光從他被子裡透了出來。


 


我不再耽擱,拿著甜甜的東西大步追上了文姐。


 


到了醫院,醫生嚴肅地批評起了我們:「你們是不是有人親了寶寶的臉?現在導致了病毒感染,高燒 39 度,需要立刻治療。」


 


我跟文姐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了懷疑對象。


 


直到甜甜的高燒退了下來,文姐冷著的臉才有所好轉。


 


看向病床上甜甜蒼白的小臉,我的心也揪了起來。


 


文姐嘆了口氣:「為什麼女人會因為激素產生母愛,而男人卻不會呢?」


 


「因為父愛不是本能,而是源於付出啊。


 


「本來我讓張浩多多參與育兒過程,就是想培養他的父愛,可現在又前功盡棄了。」


 


我沮喪的模樣反而將文姐逗笑了。


 


她眯了眯眼,似乎在回憶什麼。


 


「小欣,我給你講講我跟張浩是怎麼認識的吧。


 


「你是不是也好奇過,為什麼我的父母不來照顧我和孩子吧。」


 


我搖了搖頭,輕輕擺了擺手:「文姐,你不需要將自己的傷疤揭給我看。」


 


文姐沒有理會我,自顧自地回憶起來。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隻給我留下這棟別墅和一筆不菲的存款。


 


「在我父母的葬禮上,不少親戚搶著要領養我,可我不傻,我看得到他們眼裡的欲望。


 


「從那以後,我就明白財不能露富的道理,我一個孤女擁有這麼大一筆財富簡直就是錦衣夜行。


 


「我跟張浩是在我大學兼職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他替我趕走了醉酒騷擾我的顧客,明明他也怕得要S,卻也隻有他挺身而出。


 


「那天以後,他被顧客投訴丟掉了工作,我心懷愧疚去找他道歉,卻發現我跟他居然是一個學校的,那個時候的我,隻覺得緣分妙不可言。


 


「大學期間,張浩開始了對我的追求,他的追求就像溫水煮青蛙,很有分寸感,讓我慢慢放下了心防。


 


「大學畢業後,我答應了張浩的追求,並告訴了他我的真實情況,我永遠記得他那副如若珍寶的樣子。


 


「直到我們工作穩定後,我才第一次見到他的家人,他媽一開始也很客氣,說我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好女孩。


 


「沒過多久,我懷上了甜甜,張浩勸我辭了工作,鄭重地向我求了婚,婚後,他和他媽一起搬進了我的房子。」


 


文姐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其實,在我生下女兒之前,這個家還是挺和睦的。


 


「張浩很緊張我,在我的衣食起居上都格外小心翼翼,他媽也不是現在這副嘴臉,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可直到甜甜出生,他媽還在病房就甩了個臉,在得知我剖腹產要三年以後才能生二胎後,更是破口大罵起來,在地上撒潑打滾直叫我讓她老張家絕了後。」


 


我皺了皺眉頭:「那張浩呢?他也這麼認為嗎?」


 


「不,起初張浩也滿是初為人父的驚喜,可抵不住他媽的洗腦,他漸漸地也對女兒越來越敷衍。」


 


「或許他本質上,就是重男輕女的人,隻是通過你婆婆的洗腦,將他心中的愧疚感洗得一幹二淨。」


 


文姐瞳孔一縮,眼神也越來越清醒:「小欣,我要跟張浩離婚。


 


「你來了以後,甜甜才享受到了難得的父愛。


 


「可你能 PUA 他一時,卻不能 PUA 他一世,既然他內心毫無責任感,那我就剝奪他當爹的權利。」


 


我有些擔心:「文姐,這可不是小事,你好好考慮考慮。」


 


9


 


甜甜出院以後,文姐就正式向張浩提出了離婚。


 


張浩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文姐。


 


文姐婆婆也鬼哭狼嚎起來:「你要為了個丫頭片子跟我兒子離婚?」


 


文姐冷臉抱著甜甜回了房間,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我不是在跟你們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們。」


 


張浩急了,一把推開他媽:「文麗,甜甜發燒都是我媽出的餿主意,這不是沒事嗎?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文姐拿出手機遞給了張浩:「張浩,你公司女同事都發短信到我這裡挑釁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浩臉色一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她勾引我的,我保證立馬跟她斷掉!」


 


文姐掖了掖被角,輕聲道:「不必了,小欣,我和甜甜要休息了,把他們都趕出去吧。」


 


我上前一把扯開張浩和他媽,在他們憤怒的眼神裡,我也失去了耐心。


 


「平時跟你們講道理你們不聽,非要逼得我打你們,你們才知道什麼叫文武雙全?」


 


還沒等我動手,翠花不知道從哪衝過來左右開弓給了張浩兩巴掌。


 


「張浩,你在公司居然還有別的女人?你對不起嫂子就算了,你對得起我嗎?」


 


「有你什麼事啊?」


 


「怎麼沒我的事,十六歲那年,你說你要娶我你都忘了嗎?」


 


張浩上下打量了翠花幾眼:「也不看看你糙成什麼樣了,誰會願意娶個村姑回家?」


 


翠花哽咽起來:「是你誇我能幹,是當老婆的好人選的。」


 


「我要是不這麼說,你能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擱村裡照顧好我媽嗎?」


 


「張浩,你個渣男,我要打S你。」


 


說著,翠花便騎在張浩身上,狠狠給了他幾拳。


 


文姐婆婆見狀急忙去拉架,混亂中還被打掉了一顆牙。


 


看著眼前的鬧劇,文姐直接下了逐客令,讓他們一天之內收東西滾出這裡。


 


文姐婆婆不甘示弱:「憑什麼讓我滾出去?這房子不是我兒子買的嗎?」


 


文姐冷笑一聲:「張浩,你還真是滿嘴鬼話。」


 


張浩不說話了,任由翠花胡亂地打了他幾巴掌。


 


而後緩緩站起身來:「媽,我騙了你, 房子是文麗的,我們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文姐婆婆, 哦不,吳麗娟聞言把頭低得能犁地似的。


 


我突然覺得她跟翠花都好可悲,她們因為男人的幾句謊言, 就為他衝鋒陷陣, 做盡丟人的事情。


 


但她們並不值得同情, 我催促她們收拾好行李。


 


吳麗娟拖著來時的大包小包, 跟翠花攙扶著走出了這道門。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吳麗娟就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 滿臉充滿著怨氣。


 


我沒忍住叫住了她們。


 


吳麗娟立馬充滿了期待:「是文麗原諒我了嗎?」


 


我搖了搖頭真誠道:「今天我心情好,我在這裡向被我罵過的你們誠摯地說一聲,你們就是活該。」


 


翠花深吸了一口氣:「怎麼說話呢?痛打落水狗唄?」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行了,咱們今天不搞雌競了, 走之前, 我給你倆好好上一課。


 


「首先,吳女士, 你口口聲聲說男孩才能傳宗接代, 我在這裡給你科普一下。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看, 生女兒才是生命的延續, 線粒體 DNA 隻有靠女性才能遺傳和延續,女性才是帶來新生和生生不息的第一性。」


 


聞言,吳麗娟眼神閃爍,估計是要開始長腦子了。


 


「還有翠花,張浩誇你的那些詞, 都是利他性的, 你卻把他的誇獎奉為圭臬。」


 


張浩捂著被打的臉,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媽,翠花, 別聽她胡說八道, 她罵你們還少了?」


 


他沒有注意到, 吳麗娟和翠花都沉默了。


 


10


 


文姐和張浩的離婚很是順利,他們之間本來也沒有什麼財產糾紛。


 


文姐的房子和存款都是她的婚前財產,加上甜甜還小, 於是甜甜的撫養權自然而然地判給了文姐。


 


這天,辦完了甜甜的滿月酒。


 


我感慨道:「文姐,是不是到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別急, 我剛在網上看見一句話, 還挺有意思,我說給你聽聽?」


 


「是什麼?」


 


文姐抱著孩子笑得溫婉:「網上說,請月嫂請得不好, 就容易把別人家的惡婆婆請回家。」


 


我咂巴咂巴嘴:「這話說得有點意思。」


 


我和文姐對視一眼, 默契地同時開口。


 


「要不,咱們一起辦一個新時代月嫂會所?」


 


我激動地連夜敲了份策劃書。


 


我一臉真誠:「文姐,你婆婆說得真好,不如你趕緊給你媽轉一萬,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我出錢, 你出技術, 我們一起做大做強?」


 


11


 


我和文姐的新時代月嫂會所, 一經開業就生意火爆。


 


短短一年就開了幾家分店,給不少大學生和下崗婦女們提供了高薪的崗位。


 


我們主打一個衝突管理,保障產婦情緒穩定, 用過的客人都說好。


 


網上還突然流傳起一句話。


 


「好的月嫂是不在市面上流通的,搶我老公可以,別搶我月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