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坐在沙發上，又沉默了好久，然後走到陽臺，就看見江懷序站在小區裡，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接著再過不久，同小區的另一棟樓裡，那個女孩走了出來。

 

3

 

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在看見那個女孩的瞬間，就匆匆轉身離家下樓。

 

我就跟在他們身後。

 

看著他們十指緊扣，然後一起往小區旁邊的江邊走去。

 

我離得不遠，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聲。

 

「你心情不好嗎？這個時間約我出來，不怕被小區熟人發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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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停住腳步，看著面前的江懷序，歪著腦袋做了個鬼臉。

 

剛才還有些不高興的江懷序，此刻已然露出了些許笑容。

 

「許純安，還好有你。」

 

他說這話時，伸手將面前的許純安緊緊抱入懷中。

 

許純安拍著他的肩，輕聲安撫著，沒一會兒又伸手推開他，嘟著嘴有些不滿。

 

「懷序，你抱得太緊了，我不舒服啦！」

 

聞言，江懷序連忙松開她，又牽著她的手，一同坐在旁邊的臺階上。

 

「虞聽今天出差回來了，她工作能力很強。這不，拿下了一個大合作，又順利升職加薪，以後就更厲害了。」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像是在懷念著什麼。

 

許純安搖搖頭：「我就搞不懂了，女孩子幹嘛這麼要強。賺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呢？不像我，就想等大學畢業後，然後找個清闲的工作，混吃等S，擺爛一生。」

 

說到最後，她又衝江懷序做了個鬼臉，十分俏皮。

 

「懷序，你不會嫌棄我沒志向吧？」

 

江懷序搖搖頭，笑容寵溺：「怎麼會，像你這種乖巧柔弱的女孩子，天生就是讓人用來疼的。」

 

緊接著，他又嘆了口氣。

 

「如果虞聽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她那麼厲害，完全沒有身為女孩子該有的柔弱，更加激不起我半點保護欲，就像個男人婆，越來越無趣了。」

 

原來……他竟然這麼想我。

 

我隻覺得荒唐。

 

女孩子，為什麼不能有自己的事業？

 

我隻是工作能力強了些，我很厲害的，這根本就不是錯處。

 

可江懷序不明白，是他的錯。

 

末了。

 

他掏出手機，在上面搗鼓了幾下，緊接著許純安捏在手裡的手機叮咚作響。

 

「純安，我記得上次你說你看上了一個包包，我把錢轉給你，你自己去買吧。」

 

許純安很高興，蹦蹦跳跳在原地轉圈，然後又在江懷序臉上親了一口。

 

很是大聲地說：「我男朋友天上地下第一好！」

 

江懷序也很高興，似乎很享受這種吹捧，當即又給她轉了一筆錢。

 

「你還在上學，生活費不多，這筆錢你先拿著用。」

 

與此同時，我手機連續收到了幾條銀行卡轉賬信息，來自我給他綁定的副卡。

 

仔細想想，往前三個月，江懷序總是會有這種莫名大額支出。

 

但我怕他敏感，又對我們的感情很有信心，隻當他額外有用，所以從不過問。

 

可沒想到，他竟然拿著我的錢去養別的女人。

 

到底是有些惡心了。

 

而此刻，兩人又繼續往前走。

 

迎面走來一個女人。

 

手裡牽著繩子，繩子另一頭，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狗。

 

還沒走近，許純安就突然尖叫一聲，小狗嚇得一哆嗦。

 

而她，整個人直接掛在了江懷序身上。

 

「懷序懷序，我最怕狗了，嗚嗚嗚……」

 

江懷序抱著她，輕聲安撫著：「沒事，小狗而已，我會保護你。」

 

他說這話時，臉上滿是自豪和得意。

 

恍惚間，我又想起了從前。

 

那是我和江懷序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

 

我們手牽手，一起壓馬路。

 

迎面跑來一條大型犬，瘋狂朝著我們叫喚，還做出了撕咬的動作。

 

而那時候的我們，身上根本沒有多少錢。

 

萬一被咬了，找不到主人，我們連去打疫苗的錢都拿不出。

 

所以哪怕我很害怕，卻還是護在江懷序面前。

 

我就想著，我在這個世界S亡，無非就是直接回到現實世界。

 

可江懷序不行，他得好好活著。

 

最後，那個狗被趕來的兩個交警制住了，我和江懷序安然無恙。

 

他拉著我的手，滿眼疼惜：「聽聽，你是不是傻啊？那麼大的一條狗，萬一你被咬了可怎麼辦？」

 

我搖頭：「我知道你小時候被兄弟算計，被惡狗追趕，留下了陰影。所以我會保護你，江懷序，我也可以變得很強大的。」

 

那時候的他，臉上的笑容很真誠，還帶著滿滿的感動與愛意。

 

伸手將我攬入懷，說：「聽聽，有你真好。」

 

我閉了閉眼，這些回憶像一根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

 

眼前人，已經面目全非了。

 

我的堅強，既然在他眼裡，成為一種錯處。

 

心口疼得厲害，我甚至有些走不動路，隻能攙扶著花壇，轉身慢慢往回走。

 

可還沒等我走兩步，眼前的路突然被陰影籠罩。

 

我抬眸，一個陌生但十分帥氣的男人，此刻正衝我笑。

 

明明不認識，但一個對視間，我還是認出了他。

 

我試探開口：「系統，是你嗎？」

 

聽著我的話，系統點點頭，接著彎下腰，垂眸看向我。

 

「你想回家嗎？」

 

我愣了一下，對於多年熟識，但隻存在於我腦海裡的系統，突然間變成了活生生的美少年，我多少還是沒太能夠反應過來。

 

他見我呆滯，抬手揉了揉我腦袋。

 

「回到現實是在之前，難道你不想向他收點利息嗎？」

 

「什麼意思？怎麼收利息？」

 

我腦子一時之間還沒轉過彎，就隻能順著他的話問，滿眼疑惑。

 

「乖乖，就像現在這樣……」

 

他笑出了聲，然後不斷靠近，四目相對間，我能感受到他呼吸時噴灑出的熱氣。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些。

 

我沒敢動，就這麼看著他。

 

系統這張臉著實好看，像極了大數據搜集無數帥哥之後，最終的超級美少年合體，以至於我都有些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下一刻，我身後傳來了江懷序的咆哮聲。

 

「虞聽，你們在幹什麼！」

 

4

 

江懷序衝了過來，試圖一拳砸在系統臉上。

 

但系統很強，單手握住他拳頭，然後用力往外一扳，接著彎曲膝蓋，直接頂上他腹部，江懷序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系統松開手，沒了先前的戲謔，衝我眨巴眨巴眼，像極了鄰居家的帥氣弟弟。

 

「聽聽，他好弱哦。」

 

這話的語氣有些欠揍，但不得不說，在這一刻，很爽。

 

許純安本就站在不遠處，見江懷序倒在地上，當即伸手將他扶起。

 

接著轉頭看我，滿眼質問：「你怎麼當人女朋友的？居然任由別人打他！」

 

說話間，她看到了旁邊的系統，眼裡一閃而過驚豔。

 

為此，手上動作一頓，江懷序沒有防備，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系統直接撲哧笑出聲。

 

江懷序狼狽起身，目光落在我臉上，眼神深邃。

 

「聽聽，他是誰？」

 

「他……」

 

我話還沒說完，系統突然湊了過來，把手搭在我肩上，衝他勾唇輕笑。

 

「我是行舟，虞行舟。」

 

或許是因為他特意強調了這個姓，江懷序便以為他是我親戚，臉色緩和了許多，又想到身旁的許純安，當即眼底寫滿了心虛，然後慌張解釋。

 

「聽聽，我和純安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我們……我、她，不是，純安是我遠房表妹，來咱們城市上大學，她住不慣宿舍，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剛好在同一個小區，碰巧路上遇見了，就一起散了個步。」

 

他說完，我和系統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哦，不，現在應該叫虞行舟。

 

這是我們初次認識，他說他沒有名字時，我隨口謅的名字，當時嘻嘻哈哈，這麼多年過去，沒想到他還記得。

 

虞行舟衝我輕輕搖頭，又嘆了口氣，大抵是覺得我可憐吧。

 

衝著我和他多年的默契。

 

在這一刻，我並沒有揭穿江懷序，哪怕這個謊言無比拙劣。

 

江家的表親，非富即貴。

 

別說租房子，說這一整個小區都是她家的，才能更加有說服力。

 

「行，既然大家都是親戚，再上樓一起喝個茶？」

 

雖然不知道虞行舟打了什麼鬼主意，但他既然這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上了樓，進了公寓，四個人排排坐。

 

在這一刻，多少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正當我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時，虞行舟突然又衝我眨眨眼，接著我的手機屏幕變亮了起來，是老板給我打來的電話。

 

我去陽臺接通，等到回來時，虞行舟迅速開口問我。

 

「聽聽，誰給你打的電話，出了什麼事嗎？」

 

對上他的眼神時，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身為系統，雖然有規定不能改變這個書中世界，但是對一切事物都有預知能力，所以這個打給我的電話，以及說了些什麼，他甚至比我先知道。

 

但我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是老板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是我這段時間連續拿下好幾個項目，而他剛好因為一些私事要辭職，就在董事那裡提了我的名字，董事那裡也同意了。」

 

「是嗎？」虞行舟的表情有些誇張。

 

接著，又笑嘻嘻說，「那你這是連續升了好幾級，聽聽，你可真是太棒了！」

 

說話間，我的目光掃過江懷序，他臉色如我所料般，十分難看。

 

我忽然就明白了虞行舟的目的。

 

江懷序不喜歡我當女強人，所以我的每一次升職加薪，對他而言都無比難受。

 

所以，他特意用這種方式，替我報仇。

 

我看了眼虞行舟，他從小到大就對我很好，是除了爸媽外，唯一願意保護我的。

 

「又升職加薪啊？」

 

許純安撇了撇嘴，目光看向江懷序，當即清了清嗓子。

 

然後對我說：「聽聽姐，咱們身為女孩子，幹嘛要這麼拼命啊。工作那麼累，晚上回到家，你肯定連護膚的時間都沒有吧？不能當一個精致女孩，懷序哥哥看了也不會喜歡的。女強人就是男人婆，會讓男人討厭的。」

 

她說罷，江懷序皺起的眉頭有了些許舒展，甚至還想認同地點頭。

 

但虞行舟更快一步，懟起許純安。

 

「天啊，我都聽到了什麼？

 

「身為女孩子，不拼命工作，難道靠男人養嗎？

 

「許純安，你好歹也是一個女大學生，難道你的志向就是將來做一個家庭主婦，然後再夾著嗓子撒撒嬌，等你男朋友把錢送你手上？

 

「還說什麼女強人就是男人婆，我倒是覺得無論男女，隻要是蛀蟲，就會讓人討厭。」

 

他頓了頓，走到我身邊，衝我笑笑。

 

「不像我家聽聽，聰明又漂亮，工作努力，升職加薪比誰都快。許純安啊，你也得好好學學，光靠皮相，你還挺得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