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親姐姐下了春藥。她打算隨便找個小廝給我破身。

 

我將計就計，睡了她的心上人。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還是等來了趙承臨。

 

我笑宴如花，眼裡盡顯媚態。在他還沒來得及拒絕之前，氣若遊絲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學著青樓女子的招式嬌柔地喊他，「太子哥哥。」

 

這是我第一次大著膽子這麼喊他。

 

趙承臨不客氣地推開渾身湿漉的我，可我豈會輕易放掉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撕開自己的一角衣裙，故意露出雪白的香肩，送上溫熱的唇。

 

趙承臨憋紅了臉，極力推開我，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又很快恢復平靜，沉聲訓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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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仰慕太子殿下。」

 

他是個正經的，但未曾經人事到底架不住我的糾纏。

 

事後，我如願做了他的侍妾。

 

1

 

我叫阿越，生母是個青樓女子。

 

在我八歲那年，父親才將我接回府中，給我取了個名字：「沈書越。」

 

阿娘曾是書香世家，自小知書識禮，溫柔雅致。

 

不料一朝風雲變動，因一場前朝史案致使全家老少鋃鐺入獄。族中男子或被斬首，或被流放邊地，女子則被冠上賤籍，阿娘也因此成為京城的雅妓。

 

在一場中秋宴會上，阿娘入府獻藝卻被醉酒的父親強佔了身子。

 

事後，卻以青樓女子辱沒侯府門聲，遲遲不肯納她入府。

 

不久，阿娘便懷了我。

 

聽尋芳閣的媽媽說，阿娘這一生實在命苦。

 

曾有一位故人苦尋阿娘多年，變賣所有家產想替她贖身。

 

那位男子自小喜歡阿娘，同她說不介意她的過往，可我的存在掐斷了阿娘逃生的路。阿娘雖是青樓女子，但卻不忍連累故人名聲受損。

 

八歲以前，我一直在尋芳閣裡打雜，常做一些下人的活計，阿娘從不讓我上前廳來。

 

她同我說，這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有一回，我上前廳去給樓裡的姐姐們送糕點，卻在半道上差點被一名醉酒客人玷汙。

 

說實話，我想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接客了。

 

我要成為這尋芳閣的花魁，賺好多好多銀子早日為阿娘贖身，然後再置辦一座宅院安度餘生。

 

阿娘打了我一巴掌，我從未見她如此動怒。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父親還是派人將我接回了府中。

 

臨別當日，阿娘同我說，「越兒，不管將來如何，莫不要再回來。」

 

我紅了眼眶，SS地拽著阿娘的衣角不肯走。她拿出一把短刀割斷了衣裙，一刀劃斷了我與她的聯系。

 

最終，我還是讓府裡的下人綁上了馬車送往了宣安侯府。

 

次日，阿娘懸梁自盡了。

 

她用自己的生命為我鋪了一條康莊大道。

 

她願我歲歲平安，前程似錦。

 

2

 

入府後，父親將我安置到了偏院，對外卻說我是遠房表親留下的孤女。

 

他是極不願承認我的。

 

可念在血脈的份上，他還是給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僅僅是在衣食上略加優待而已，轉頭就把我忘了。

 

我的到來，徹底惹惱了沈書雲。

 

沈書雲大我三歲，是宣安侯府的嫡女。母親叫周華英，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姐，周家累世官宦，那可是正經的高門大戶。

 

入府第三日，我怯生生地喊沈文璋「哥哥」。

 

沈文璋是侯府二房嫡子，沈書雲的堂哥。

 

沈書雲毫不掩蓋眼裡的妒火，當眾打了我一巴掌後惡狠狠地警告。

 

「小賤人，我不許你喊哥哥！」

 

那一巴掌下手可真重，扇得我腦袋嗡嗡的，好幾天聽不清聲音。

 

我瞪大眼睛捂著半邊臉，咬牙忍受著屈辱，可眼淚還是像決堤似的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從沒想過要搶走她的寵愛，隻想苟活在這府裡，日後能尋得一位良人。

 

我知道，這是阿娘的心願。

 

入府後的光景不算太好，沈書雲、沈文璋都有三五個丫鬟服侍，而我一個也沒有。

 

因為，這是府裡的主母特意安排的。

 

在這府裡，我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察言觀色，第二件事便是極盡所能地討好。

 

在尋芳閣時，姐姐們時常教導，我便自幼便精通音律，擅長一些歌舞。

 

我曾用這些想討父親歡心，可他眼裡閃過一絲不滿，板著一張臉同我說道：「以後不要再彈唱這些淫詞豔曲了，女兒家還是得知書識禮。」

 

他是嫌棄我娘，順帶嫌棄這些來自娼妓的歌舞。

 

他不喜我擺弄這些，那我便再也不碰了。

 

3

 

父親嫌我大字不識幾個，便將我安排進了府裡的書塾，同沈書雲、沈文章他們一同聽課。

 

因我啟蒙太晚，對讀書識字又沒什麼天賦，一篇《離騷》我斷斷續續念錯了好多字。

 

父親黑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沈書雲卻笑彎腰，指著我的鼻尖笑道：「你可真笨，都十歲了還隻是會讀離騷，居然還念錯了那麼多字。」

 

周華英給父親倒了一盞茶，眼裡掩不住地嘲笑。

 

「你上了好幾月的學，怎麼還念不好這《離騷》。雲兒這個年紀時已經將《離騷》《詩經》倒背如流了。」

 

「當真是個蠢材！」沈書雲嗤笑道。

 

此話一出，周華英身邊的嬤嬤和丫鬟碧蘭、秋月等人也在偷著笑。

 

被他們當眾奚落，我將頭埋得更深了。

 

阿娘S後，我在院裡種了好幾棵木蘭樹。聞著滿院的木蘭花香，總感覺阿娘還在身邊溫柔地喊我，「阿越」。

 

父親不大喜歡我，主母厭棄我，沈書雲拿我當她的專用玩偶。

 

八歲那年，誣陷我偷她的首飾。

 

九歲那年，偷偷撕爛我的衣裙，故意將我推下河。

 

十歲那年，在糕點中放巴豆害我出醜。

 

看我一身狼狽、窘迫的模樣，是她最大的樂趣。

 

我所受的委屈，在主母眼裡就是小孩子間的玩鬧罷了。

 

直到，我遇到了趙承臨。

 

他身著玄色蟒袍，衣擺上繡著精致金色雲紋，腰間系著一塊多節龍紋白玉佩，舉手投足間盡顯天皇貴胄的氣質。

 

趙承臨長得極為俊美，五官甚為優越，眉目間常常帶著些許淡漠疏離。

 

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他將是我未來的依靠，我也願將自己的一生賭上一把。

 

4

 

趙承臨身份十分尊貴，大齊的嫡長子，自幼被冊封為太子。

 

聽人們說，這位太子殿下極為聰慧。

 

能文能武自不必說，十二歲時就可以自由行走上書房幫皇上處理政務了。

 

母親是當今皇後，三代老臣定國公家的獨女。

 

定國公家和侯府祖上曾有姻親，平日常有來往。

 

沈書雲很仰慕這位太子，常常跟在他後面喊他「太子哥哥」，而我隻能恭敬地喊他「太子殿下」。

 

沈書雲對我極為謹慎，生怕我勾引了他，挑著眉梢出言警告。

 

「你娘是青樓女子，常做那些下賤的勾當，你可不要學她！」

 

我忍不住攥緊拳頭，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滿臉通紅地解釋，「我不許你這樣說我阿娘！」

 

沈書雲一把將我推倒，用她剛得的雲錦花鞋惡狠狠地踩了我一腳，嘴裡繼續叫囂，「你阿娘是青樓女子，你是青樓女子生下的賤種！」

 

我一時氣急，迅速起身將她推倒。因自小做慣了粗活，力氣自然比她大些。

 

沈書雲一個重心不穩，朝前倒去卻不慎被地上的樹枝刮了手臂，滲出點點血跡。

 

侍女秋月將她扶起，碧蘭拿出絲帕止血，身邊的小廝急忙去取金創藥。

 

我咬著唇，冷漠地看著眼前慌亂的情景。

 

我可以忍受她對我百般欺凌，但我無法忍受她辱罵我的娘親。沈書雲她憑什麼，憑什麼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又憑什麼讓我當她這麼多年的玩偶？

 

就因為她是侯門嫡女，我是青樓女子生的私生女，她隻配高懸雲端，而我隻能低如塵埃？

 

這是我的命嗎？可我不信命。

 

再後來，我被人一幫僕人捆了丟到堂上。

 

明面上是半個主子，卻可以隨意輕賤打罵，如御豬狗。

 

所謂的侯府千金隻不過是見不得人、卑微如蝼蟻的私生女罷了。

 

我所謂的父親，從來不會為我說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句，「越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5

 

父親問我是否打罵沈書雲，我承認了。

 

在事實面前，我沒有辯駁的餘地。

 

周華英眼淚簌簌地流著，心疼地替女兒上藥，轉頭用惡毒的語言咒罵我。

 

「你這個賤坯子，我們侯府可憐你才將你從那虎狼窩救出來，沒想到你竟對親姐姐下此毒手。」

 

父親面色鐵青，大手一揮，桌上的茶盞朝我襲來，茶盞裡滾燙的水珠濺在我的臉上，口中仍不停地指著我的鼻子痛罵，「雲兒好歹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能下此毒手？真是沒有半分顧忌姐妹親情之心。」

 

我擦了擦臉上地茶漬，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手足之情，說得真好！

 

可我從小便不知，這世上竟還有手足之情。

 

打罵姐姐，忤逆父親，不敬主母的下場顯然不太好。

 

挨了幾十下板子，禁足在偏院足足大半年。

 

望著四角的天，活像個牢籠。

 

老太君壽宴，滿堂賓客。

 

終於有了重見天日的一天。

 

京城裡有頭有臉的顯貴都來道賀，自然也包括這位太子殿下。

 

沈書雲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金絲穿蝶百褶翹羅裙，素手端了一杯水酒，笑意盈盈地朝我賠罪：「妹妹，從前是姐姐不好。今日，你若喝下這杯，咱們姐妹往日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沈書雲說的很是真誠。

 

這個眼神，我曾見過。

 

剛入府時，她也曾這樣喊我妹妹，轉頭便將我養的阿毛摔S了。

 

我縱然再傻也瞧出了端倪，可我偏要讓她如願。

 

沈書雲見我喝下酒，眼底的雀躍一覽無遺。

 

「姐姐，我可以走了嗎？」我放下酒杯，朝她淡然一笑。

 

6

 

離開宴席，我快步回到後院，舀了幾盆冷水從頭至尾地澆下。

 

我用力掐著手心，身子裡那股燥熱似蟲子般撕咬我的心口，額頭的汗珠簌簌落下，原本的衣衫已湿透了大半。

 

「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

 

我轉頭，笑宴如花，眼裡盡顯媚態。

 

在他還沒來得及拒絕之前，氣若遊絲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學著青樓女子的招式嬌柔地喊他，「太子哥哥。」

 

這是我第一次大著膽子這麼喊他。

 

趙承臨不悅地皺了皺眉，不客氣地推開渾身湿漉的我，可我豈會輕易放掉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撕開自己的一角衣裙，故意露出雪白的香肩，纏上他的身子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吹著熱氣。

 

在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前迅速送上溫熱的唇。

 

趙承臨抿著唇，面上卻憋得青紅交加，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又很快恢復平靜，沉聲訓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十分仰慕太子殿下。」

 

他是個正經的，但未曾經人事到底沒能架住我的糾纏。

 

藥力消散，臉上的潮紅還在。

 

我抱著半邊被子，笑意含春。

 

趙承臨悠悠醒來，看著我得逞的樣子，更氣了。

 

「太子殿下。」我嬌聲喊他。

 

「閉嘴！」

 

趙承臨背對著我，沉聲警告。

 

待我穿好衣服，已不見他的身影。

 

正思忖著，門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

 

?「嘎吱」

 

房門被推開。

 

父親看著滿地狼藉，快步上前，一個大耳刮子就朝我臉上甩來。

 

周華英在一旁看戲，眼裡充滿鄙夷。

 

沈書雲掩唇偷笑，一臉興致地欣賞她的得意之作。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