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房子我出的首付，婚後共同還貸，起碼能拿到四分之三。

 

車是我的陪嫁，婚前購買，他更得不到。

這些年他在公司外派，待遇要比駐本地高一大截。

 

我在這伺候他一家老小，花的還是我自己的錢，他給我打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我還能向他追討這筆婚後共同財產。

 

另外，我每年給姚冬冬交學費、打生活費、購買電子產品和首飾等大件的支出，都被我留了底。

 

雖然不可能全部討回來，但哪怕能多要回來一塊錢，我也絕不會留給他們。

 

處理完大部分事宜，我心情放松了些，趁周末，我打算開車去城郊的古城散散心。

 

車還沒到景區，經過一片等待拆遷的棚戶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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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一輛小面包車，總是堵我的路。

 

我心知不妙，卻被他一路追逼。

 

最後，在它的圍堵之下，我被迫駛進了一條廢棄老城區的S胡同。

 

面包車堵在胡同口，車上下來一幫灰毛驢鬼的混混，手裡提著鐵棍球棒一類的家伙。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不禁讓我想起上一世的慘痛經歷。

 

我趕緊解鎖手機，打算立刻報警。

 

可不知道為何，這裡竟是一絲信號都沒有，連緊急電話都撥不出去。

 

此時窗外已經圍了四五個面露兇光的混混，正是上一世曾經侵害過我的那幾個垃圾！

 

有人對著我的車玻璃就是狠狠就是一棍子，然後做手勢讓我馬上下車，嘴裡想必是在說什麼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而後，那幫人身後，果然站出來兩個熟悉的身影。

 

姚夏和姚冬冬肩並肩站在我車窗前，兩張相似的面孔上，也掛著同樣陰謀馬上要得逞的陰笑。

 

17

 

車長時間沒有發動，自動熄了火。

 

沒有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我倒是聽清了他們嘴裡說的什麼話。

 

姚夏緊緊咬著後槽牙，我甚至能看到他太陽穴上青筋的跳動。

 

「江心，你想離婚？想動我的房子和車？我他媽給你臉了是吧？一個女的竟敢提這種條件，是不是嫌自己命長？」

 

他怕我聽不見，聲嘶力竭地大喊，整個臉猙獰但又很滑稽。

 

「你想離婚是吧，可以，兩個條件！」他傲慢地晃動兩根手指。

 

第一，財產你一分錢都別想拿走，我還要養我媽，你害我丟了工作，還好意思把錢都挖走？你的所有工資，必須全額交給我！還必須每天給我媽擦屎擦尿，喂飯洗衣，一刻不停地貼身伺候她！

 

「第二條嘛...」

 

姚夏還沒說出口，姚冬冬揮了揮手制止他，搶著說道：

 

「哥，第二條我來說！

 

已經過了不少天，她臉上卻還包著厚厚的紗布，情緒一激動，傷口處還往外滲出血跡。

 

「江心你這個賤女人，害我毀容，如今半邊臉跟怪物一樣！

 

「我的豪哥被你陷害抓緊去，聽他說在裡面被壞人欺負，每天都要給他們舔腳倒尿，我心痛S了！你不每天跪著懺悔，竟然還有臉跑出來玩？

 

「還有我的寶貝車，第一天開上路，就被打砸成那副樣子，我想想就心痛得沒法呼吸！

 

「你把我家害得家破人亡，現在想拍屁股走人也不可能。第二個條件，就是嫁給我豪哥做妾，等他出來了，就給規規矩矩給我做小，好好侍奉我男人，每天對我晨昏定省、早晚請安，吃飯時要侍奉伺候，我不方便、懷孕時要給我老公暖床，這樣的話，我就同意你和我哥離婚！」

 

嚯，這對兄妹，感覺起來比鄭國棟還要瘋感十足。

 

我衝他們翻個白眼：「你們想屁吃呢，絕對！不！可！能！」

 

他們必然知道我不會答應，姚夏咬著後槽牙，陰笑道：

 

「知道你不會那麼乖乖聽話，我帶了幾個妹夫的小弟來，讓他們好好給你拍點刺激的照片，你以後再敢不聽話，就別怪我把你的照片掛到網上去讓大家都看看你的賤樣子！」

 

說完，他一揮手，幾個混混淫笑著一擁而上。

 

和當初一樣，他們對我的車任意肆虐，拿拳頭打、那鐵棍敲、用石頭砸。

 

可和從前不一樣，這次他們瞎折騰這一通，都是徒勞。

 

姚冬冬的車那麼容易被擊碎，是因為她不聽我勸告，非要買網紅牌子的垃圾配置車，除了顏值一無是處，整臺車脆弱如同紙糊一般。

 

而我這輛車，當年買的時候考慮的就是車的安全系數，越高越好，豈是區區鐵棍子能打碎的？

 

他們一頓打砸，車子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幾個人卻累得氣喘兮兮。

 

姚夏原本氣得暴怒，可突然又冷靜下來，招呼幾人在路邊坐下，悠闲地抽起了煙。

 

想必他是想把我困在這裡，等我忍不住了出來，再把我抓住。

 

我努力冷靜下來，觀察了一下四周。

 

車被他們趕到了一個S胡同，前面沒有路。

 

胡同很窄，往外倒車並不容易。

 

而且，他們的面包車堵在胡同口，即使倒出去，也很難再把車開出去逃脫。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依然沒有信號，周圍又是一片荒蕪。

 

可我重活一次，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又蠢又膽小的江心了。

 

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又怎能在這群惡狼的圍剿中博得一線生機？

 

我發動了車子，將天窗打開了一點點縫隙。

 

姚夏和姚冬冬密謀的聲音傳了進來。

 

「哥，這傻貨娘們兒，發動車幹啥，不會妄想她能開出去這個胡同吧？」

 

「哈哈哈哈，這麼窄的胡同，我一個男的都得倒好幾把，她一個女司機，還想倒出去？我看這車恐怕得開到房頂去！哈哈哈哈哈笑S我了！」

 

「哼，我之前說了，我們女司機天生就是笨，她還敢反駁我，結果在這裝上了！今天我就得眼睜睜看著她打臉！

 

「你們幾個，快把她攔住，不許讓她逃跑！」

 

幾個混混懶洋洋地站到我車的車尾。

 

我掛上空檔，先轟了一腳油門。

 

然後換擋踩油門，車子猛地動了一下。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把混混們嚇得四散而逃。

 

姚家兄妹倆，自己躲得遠遠的，還在頤指氣使的指揮那幾個混混「被撞S也要攔住我的車」。

 

那幾個混混想必是姚冬冬黃毛男友的手下，本來就是工具人，怎麼可能為這倆蠢貨豁出去。

 

「我靠，大哥，你說讓我們過來享受享受，誰知道還有生命危險，我看還是你自己享受吧，拜拜了您那。」

 

幾人像陰溝中的蟑螂老鼠，見到一絲光亮，便四散而逃。

 

我趁著場面混亂，迅速掛倒擋，雙手穩穩握著方向盤，根據後視鏡微調方向。

 

隨後一腳油門踩下去，一氣呵成，順利把車倒到了胡同口。

 

面包車攔在那裡，我卻沒剎車，反而又踩下油門，提高速度。

 

車尾「轟」地一聲，撞在面包車上，向後移動了一點距離！

 

趁姚夏還沒過來，我迅速往前提了提車，又倒回去猛地撞一下。

 

第二次撞開的距離，我目測，應該可以讓我的車身擠過去！

 

我又迅速往前一提，調整好方向，穩穩踩下油門。

 

車身擦著面包車和牆壁之間的縫隙，卻沒有被卡住，眼看就能擠過去！

 

可姚夏見我要成果逃脫，大跨幾步來到車前，伸出雙臂攔住我的去路。

 

「江心你發瘋嗎？竟然還想跑，經過我允許了嗎！我今天就不可能讓你全須全尾地從這裡離開，除非你從我身上壓過去！

 

「你敢嗎江心？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個爛慫貨，來啊，壓我啊，壓S我你就等著陪命吧！你媽不是領導嗎，女兒竟然當街S人，我S了也要拉你全家都給我陪葬！」

 

我朝車前這個不知S活的弱智舉起一個東西，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

 

姚冬冬也趕過來，和姚夏一起看清楚了我手裡的物件。

 

正是她之前落在我家的一個車貼，被我放在車上儲物盒裡，時刻提醒我她上一世做的惡事。

 

上面粉色卡通字，俏皮地寫著：

 

「女司機出行，方圓百裡，寸草不生！」

 

18

 

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姚夏在我車頭距離他十幾公分的距離時，終於慫了，忙不迭向旁邊跳過去。

 

他撲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應該受了傷，姿態狼狽醜陋。

 

可臉上狠戾的表情仍然沒褪去。

 

我降下車窗，對他豎起中指，還露出一個八顆牙的甜美笑容。

 

「江心你這個瘋子，你等著！我要告你蓄意謀S，你家的名聲要完了！回家等著警察抓.....」

 

我我一腳油門打斷他的廢話，還故意用後輪濺起地上的泥水，潑他們兄妹二人一身。

 

後視鏡裡看上去，真的好像兩隻落水的喪家之犬啊！

 

19

 

駛離那片區域後，手機也很快有了信號，想來他們在車上攜帶了信號屏蔽器。

 

我立刻打電話報警，又開車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行車記錄儀清晰而完整地記錄了他們挾持我, 意欲對我行不軌之事的犯罪證據。

 

法庭上，姚夏突然又演上了, 跟變了個人一樣, 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搖尾乞憐地祈求我原諒他。

 

「老婆，我這麼做都姚冬冬那個賤貨挑唆的, 她一直嫉妒你長得美又能賺錢, 還被父母捧在掌心, 就總撺掇我和媽，讓我們把你害S, 再將你的財產據為己有，我真是豬油蒙了心！

 

「你放心，我讓她吃了苦頭, 以後她再也不會打擾到我們的生活了。我以後也不在外面漂了, 讓咱媽給我找份穩定工作, 你再給我生個兒子, 以後我老婆孩子熱炕頭，就聽你一個人的，好不好？」

 

我被惡心到，卻笑著不說話，就幹看著他左右開弓地對著自己的臉扇了幾十個耳光。

 

而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姚冬冬再也不會打擾我們是什麼意思。

 

他嫌姚冬冬從前給他吹耳旁風，竟然給她下了安眠藥，之後割了她的舌頭，讓她這輩子再也說不了話。

 

【女司機出沒 方圓百裡 寸草不生】

 

「全「」姚冬冬對自己母親已經心寒, 冷眼看著她為了嚇唬自己，喝下了一大口百草枯。

 

最後，東窗事發, 本來姚夏挾持我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判不了多久。

 

可他心狠手辣，對自己親妹妹下手, 等著他的是至少八到十年的牢獄之災。

 

我又憑借著上一世的記憶和這一世調查到的線索, 檢舉黃毛和手下混混涉黑，還販賣違禁藥品的犯罪事實。

 

此時正值國家大力打擊黑暗勢力, 他們這個小團伙被一網打盡, 數罪並罰，後半輩子恐怕都要在牢獄中度過。

 

事情過後, 我用判給我的賠償金, 把我的愛車好好修整了一番。

 

全面檢修後, 4s 店告訴我，我的車竟然隻是傷了一點外殼, 重新噴了噴漆, 換了幾個零件, 完全可以放心上路。

 

這一次，不喜歡貼車貼的我，卻在車身上貼了一句想送給許多女孩的話：

 

「比起成為花朵, 我更願成為被鍛造的利刃，燃燒、毀滅，然後重獲新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