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和他之間有你什麼事兒？”

她被砸得生疼，齊驍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確認沒大礙後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

 

“譚昕，她是我好兄弟，怎麼和她沒關系了！我本來以為你隻是善妒，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你簡直變了，變得太狠心無情了！楊薇一個女孩.……”

 

同事劉姐打斷他的話，陰陽怪氣道

 

“原來你知道你的好兄弟是女孩啊，自己沒皮沒臉沒分寸，你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眾人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譚姐最溫柔了，能讓她氣成這樣，看來你倆真不是好東西！”

 

“爛坑配狗屎，你倆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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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驍和楊薇氣紅了臉也招架不住，隻能相扶著落荒而逃。

 

走遠了還能聽到齊驍的叫囂聲：“譚昕你等著，這事兒沒完！”

 

等鬧劇結束，同事們才感到尷尬，有些拘謹地陪著我。

 

“昕昕你別傷心，為這種渣男不值得。”

 

“對啊，譚姐，你放心，我們絕對什麼都沒記住！”

 

大家是怕我丟人，也怕我太過傷心，我笑著抱了抱她們，表示沒事。

 

大家見我心情還不算糟糕，都松了一口氣，甚至提出下次齊驍再糾纏就讓她們上。

 

等我好不容易和同事們告別，回家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日子看似如此風平浪靜下來，隻是楊薇徹底得到了公司眾人的鄙視。

 

就連幾個平時愛和她一起玩的男同事都開始疏遠她了。

 

我裝作看不懂她的憤恨與委屈，照例給她安排任務，我也懶得理會她，愛做不做。

 

大概是齊驍真的丟盡臉面，他從那天之後再也沒來找過我。

 

時光如水，不知不覺間，三個月的實習期結束了。

 

楊薇和其他一兩個實習生遺憾地沒有留下。

 

我為她們兩個準備了禮物，希望她們能找到更適宜的公司。

 

而楊薇隻是在得知結果後，哭著離開了。

 

但僅僅三天後，她就發布了一條視頻控訴我職場霸凌。

 

9

 

視頻熱度很快飆升，她哭著訴說自己由於私人原因在實習期間被組長職場霸凌。

 

她口中的譚組長因為看不慣她，故意安排她雜事，而且多次給她穿小鞋，甚至威脅全公司的人都不要理她。

 

她在公司唯唯諾諾，忍氣吞聲，任由組長欺負，隻希望熬過實習期，但備受折磨三個月後，譚組長用人脈關系害她沒能留下。

 

此事驚起軒然大波，無數打工人紛紛共情，不僅幫她聲討我，而且扒出的個人信息辱罵我，

 

甚至跑到公司官網要求一個公道。

 

一時間，楊薇成了人人同情的可憐人。

 

趁著這股熱度，她將那天偷拍我和齊驍的打鬥視頻放到網上。

 

“我與視頻中的男生是真正的好兄弟，譚組長因為吃醋，不願意相信我們的友誼，對我心生怨恨，甚至在大庭廣眾下暴打她的男友。”

 

很多男人替齊驍打抱不平。

 

“不管怎麼說，這麼打男人也太不應該了，把男人的面子踩在腳底啊。”

 

“和我老婆一樣，根本不相信我的朋友，天天吃飛醋，真的很煩。”

 

“又暴力又小心眼，還不讓人說，女人就是這樣。”

 

公司的同事們很擔心我，甚至有人暗戳戳上網替我發聲。

 

而我此刻正在接受主管調查。

 

我堅稱，對楊薇的工作與考核都嚴格遵循公司規定，而且都記錄在冊。

 

主管摘下眼鏡嘆了口氣，委婉表示需要我休息幾天。

 

等公司發布聲明後我第一時間開通直播。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放出當初楊薇給我發的聊天記錄，還有茶水間的錄音。

 

網友們頓時被砸蒙了，楊薇可能沒想到我還保留著，慌張地說我是合成的。

 

焦灼之時，公司方面提供了各項監控、數據和同事的證詞。

 

錄像裡的楊薇一天多半是在工位玩手機，偶爾接收我的任務也一臉不情願。

 

對比同時期其他的實習生，無論是日常表現還是工作狀況，她都屬於最後一名。

 

而同事們也表示，不喜歡楊薇的為人是真，可從來沒有欺凌過她。

 

“少給我們扣屎盆子，一天都見不到她兩面，我吃飯不喜歡和她一起吃就叫欺負了？”

 

除此之外，還有公司大門口的錄像，雖然隻拍到了一點，但也能看出楊薇和齊驍的親密舉動。

 

楊薇的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當初所有好心幫她的人全都重新反擊回去，她利用了網友的善心，就要承擔被打臉的後果。

 

連著好幾天都是她被罵的視頻消息，齊驍甚至私信我，要我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隻當沒看見。

 

這場網友怒火整整持續了一周才告一段落。

 

而我早已重新回歸正常生活。

 

我以為楊薇這下應該是丟盡臉了，可沒想到，她最後還是找到了工作。

 

就在齊驍的公司。

 

10

 

齊驍最後還是動用關系幫忙讓楊薇入職了。

 

可奈何楊薇“名氣”太大，幾乎全公司都知道他倆之間的事情。

 

多數人都是看好戲的狀態，也有一部分人故意為難她，不過這些都和我沒關系了。

 

我封心鎖愛，專心工作，將那對顛公顛婆拋之腦後。

 

兩個多月後，大學同學聚會。

 

我如約而至，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齊驍居然沒有來，無意中才從同學嘴裡聽到齊驍和楊薇的近況。

 

齊驍和楊薇在一個月前官宣戀情了，對外說兩人現在很幸福，甚至這次齊驍沒來也是因為遷就楊薇的情緒。

 

我了然地點點頭，心裡默默祝福他倆渣男賤女，百年好合。

 

同學也聽說了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些擔憂地問我感覺如何。

 

我笑得輕松，寬慰她我早就沒關系了。

 

他們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齊驍。

 

一直口口聲聲拿“兄弟”當借口，一邊和不需要負責就能光明正大搞曖昧的好兄弟玩，一邊還要求我這個女朋友要大方懂事，不能誤會他。

 

我是愛過齊驍，可是這份愛早被他三番兩次地揣著明白裝糊塗給擊碎了。

 

我不會騙自己想多了，也不會委屈自己為他們兩人讓步。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同學見我確實放下了，才如釋重負一般

 

“那就好，他倆天天在朋友圈秀恩愛，一點看不出來之前是兄弟，我還害怕你生氣呢。”

 

我微笑點頭，當初我直接刪除了兩人的聯系方式，現在也落得清靜，不用看他們的膩歪愛情。

 

同學也停下感慨，興致勃勃掏出手機翻到楊薇齊驍官宣的那條。

 

“等待終有回應”

 

我內心鄙夷，兩個戲精不會把自己帶入暗戀多年終於圓滿的人設了吧。

 

等同學聚會結束後，我告別了同學們，接受了大家的祝好和安慰。

 

回家路上，我收到一條陌生信息。

 

等我通過後，對方一直沒有表明身份。

 

直到在幾天後的一個雷雨天，突然發來了消息：“今天雷雨天，你怕打雷，記得戴耳塞。”

 

我心裡感到莫名其妙，下意識想刪除。

 

對面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又發來一句：“昕昕，我還是忘不了你……我好想你。”

 

我氣得眉頭一皺，實在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果斷刪除。

 

日子終於平靜下來。

 

半年後，許久沒有聯系的楊薇突然發來消息，她邀請我去參加她和齊驍的婚禮。

 

“我們的愛情，還是需要你這個促使人來見證。”

 

我不懂她認為的愛情是什麼意思，因為齊驍這半年來沒少在我的各種社交平臺留言，巴拉巴拉自顧自說自己的心還在我這裡的話，煩得我每次都要拉黑。

 

但我還是去了，我實在想看看他們幸福的婚禮長什麼樣。

 

11

 

我的出現讓齊驍有一瞬間失神，他呆呆湊到我面前

 

“昕昕，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我……”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仿佛愛在心頭口難開的深情做派，完全沒在意他身後已經變了臉的楊薇。

 

楊薇主動上前挽著他的胳膊，貼近他後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

 

“昕姐好久不見啦，感謝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想著畢竟你也那麼愛過齊驍，雖然遺憾錯過了，但他的大喜之日你也不能不看看的對吧。”

 

我沒有她臆想中的難堪與嫉妒，而是平淡地點頭附和，遞上禮物。

 

“是啊，你倆二十多年了才走到終成眷屬這一步，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楊薇僵笑著接過。

 

這時我才發現，楊薇的腹部有些弧度。

 

她注意到我的視線，又昂首挺胸起來；“已經三個月了。”

 

齊驍也莫名緊張起來，下意識地插嘴：“也沒有那麼久，兩個多月罷了，那天喝了點酒……”

 

我笑著打斷他，也不顧楊薇什麼表情，直接走開了。

 

到了婚宴致辭環節，楊薇站在臺上笑著感謝我。

 

“多虧了譚小姐，不然這麼優秀的老公也不會被我拿下。”

 

“但我還是希望譚小姐改一改德行，男人需要私人空間，譚小姐再給他人多些理解的話，相信很快也能和我一樣幸福。”

 

我早已對她骨子裡的媚男性而無語了，現在這些話更是像一陣風一樣無所謂。

 

同桌的一個女生小聲嘀咕：“從公司離職去當家庭主婦有什麼幸福的。”

 

因為楊薇的幾乎沒有女性朋友，我們幾個女生坐在一張桌子，其中大部分是齊驍公司的女同事。

 

婚禮進行到高潮部分時，突然不知從哪裡鑽出一個男人，二話不說衝到臺上，一拳打倒齊驍，然後拉著楊薇怒吼。

 

“咱們不是很相愛嗎，為什麼你要突然離開，還帶著我的孩子和他結婚！”

 

整個婚禮現場霎時安靜。

 

楊薇驚恐萬分，不停掙扎。

 

“你瞎說什麼，我隻是拿你當兄弟！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朋友，我從來沒和你談戀愛！”

 

楊薇在和齊驍戀愛後依舊是老樣子。

 

她從來不和自己的兄弟們注意分寸，還是那樣整天和兄弟們喝酒蹦迪玩樂，甚至還認識了更多的朋友。

 

但不是所有男人都默認她的兄弟遊戲，她的曖昧舉動讓其中一個朋友動心了，甚至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和楊薇戀愛了。

 

終於在某一天，兩人酒後突破了朋友的界限，一開始楊薇還自欺欺人，認為沒什麼，一切都能當作沒發生。

 

可惜她在不久後發現自己懷孕了，無奈之下，她選擇了最適宜的一個方法，和齊驍結婚，讓他認下這個孩子。

 

最後婚宴上三人打成一團，嘶吼，哭喊和辱罵不絕於耳。

 

親朋好友硬著頭皮，忍著笑去拉架，好好的大喜日子變得狼狽又骯髒。

 

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楊薇的友誼沒有界限，一味媚男隻會自討苦吃。

 

齊驍總覺得是我小心眼嗎，現在的我倒是很好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大度到養別人的孩子。

 

（完）